妖溟哽咽着断断续续的说：“阿寒，我知道万年前是我伤害了你，不给你一句解释，不给你任何理由，就将你拒之门外，让你带着迷茫被迫与我反目成仇，所有的一切都是我造成的。”

苏寒的心突然像被大手揪住了一般，难受极了，他想起了万年前的一幕幕，突然之间，妖溟便断了两人的来往，不但没有再找过自己，也将自己拒之门外，无论怎样也不肯与自己相见。

后来，苏寒堵在了蛇族的门口，等了足足三天的时光，这才将要外出的妖溟等到，可是等来的确实一来冷漠的妖溟，他不解、也不能接受，不断地问他理由，让他告诉自己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究竟自己做什么不容他原谅的事情。

可是换来的确实妖溟狠狠地一剑，那一剑毫不留情的贯穿了两个人的友情和兄弟情，那一剑冰冷极了，从胸口一直凉到了心底，直到今日，苏寒还能感受到自己的胸口隐隐发凉，这种凉意伴随了他万年的时光，现在的他如何驱散这股凉意。

可是看到这样的妖溟，苏寒竟是莫名想起那天他未曾关注的细节，妖溟的剑是不断的颤抖着的，那一剑，并没刺的很深，血看似流的很多，但是第二日，就已经好了大半。

苏寒紧紧地闭上眼睛，突然不知该怎么回应。

妖溟抬手紧紧的握住了苏寒的手，让苏寒从过往的回忆中回过神来，妖溟颤抖着继续说：“阿寒，我…我不求你原谅，但是，我希望你不要再恨我了好吗？”

苏寒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蹲了下来，妖溟红着眼眶看着苏寒，却意外的发现苏寒的脸上带着很是柔和的笑意，眼中并没有仇恨或者是埋怨。

苏寒反握住妖溟的手，声音很是平淡：“阿溟，我并没有恨过你，即便是伤害了我、与我反目成仇，我也未曾真正恨过你，我只是不解，甚至是埋怨你，但我没有恨过你。”

妖溟终是忍受不了心里无尽的悔恨，猛地抱住了面前的苏寒，力气大的甚至发出了骨骼声响。

过了许久，妖溟的情绪才恢复过来，苏寒扶着妖溟坐到了软椅上，又说道：“虽然我不知道你究竟是为了什么与我反目成仇的，但在我的心底，我是知道的，你并不是真的想要与我反目。因为即便是在你盛怒之下，你也没有杀了我，而且你看我的目光更多的是痛苦而不是仇恨。”

苏寒话锋一转，又无奈的说：“可是你却从未给过我解释的机会，你不肯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久而久之，我也不愿再讨好你，对你也彻底失望了起来。”

妖溟垂着眼眸，回应说：“确实如你所想，我并不想与你反目的，可是父亲在涂山的死去真的对我打击太大，我虽然相信了韩晖的圈套，但我总觉得哪里还有些不对劲儿，所以未曾与你说过，也没有带领蛇族与你狐族挑起战争。只等着有朝一日，我亲自查明出了证据，再为我父亲报仇。可…可我终究是伤害了我们两族的关系。”

苏寒深叹了一口气，然后脸上充斥着轻松，他转头看着妖溟，笑着说：“好了，既然事情已经过去了，我们便不要在纠结了。你已经认清了真正的杀父仇人，知道了我还有我父王都是无辜的，我便也释然了。”

妖溟脸上挂上一丝苦笑，他低声道：“可是，我们再也回不去了对吗？”

苏寒嘴角的笑意并未消散，他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择轻避重的说：“只要我们不是仇人，便永远都是好兄弟。”

妖溟眸子黯淡了下来，他知道苏寒这是什么意思，自己不分青红皂白与苏寒反目成仇，做了那样过分的事情，苏寒不会再轻易的全身相信自己了，他的心里永远都有道坎，做好了随时再次与自己决裂的准备，妖溟无力解决，因为这都是自己造成的。

可是妖溟却释然了，他无法强求苏寒能够像以前那样对待自己，毕竟终究是自己做错了事情，自己只有用真诚去对待他，时间终究会磨平一切，妖溟相信，终有一天，苏寒的心底的拿到鸿沟会被自己的真诚和时间填平。

“阿寒，有你这句话，便够了。”

想明白了的妖溟，眸子里再次闪烁着晶莹的光芒，他端起茶杯对着苏寒说：“我以茶代酒，我们干了这杯，让往事随着这杯茶水，咽在肚子里，如同过眼云烟般消散吧。”

“好！”

苏寒端起茶杯，轻轻与妖溟的茶杯撞了一下，两人将茶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

僵直的气氛终是缓和了许多，妖溟平日里一直都阴沉的脸明媚了起来，万年来萦绕在心尖上的杀父之仇今日终究彻底解决，而自己仇视了万年最好的兄弟也是无辜的，放下了心里的阴郁，他的脸上也不再阴沉。恍惚中，苏寒仿佛看到了万年前的妖溟，那个一直对自己如和煦般的春天的哥哥。

“阿寒，我妹妹妖妖对你情深意切，现在说确实已经晚了，但我还是想对你说，如果你对我妹妹有那么一丝感情的话，你…”

未等妖溟说完，苏寒摇摇头，柔和的眸子里带着满是深情：“我心里已经有一个我想要用我一生去守护的人了，再也无法装下其他任何的女子。”

妖溟这才想起那日在狐族庆功宴上苏寒说的话，他轻叹了口气说：“那日你说你已经有喜欢的人了，我原以为你是诓我的，原来这竟是真的。”

苏寒笑着点点头说：“你见过的，就是跟在我身边的罗烟上仙，不知你是否还有印象。”

妖溟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他自是对那个来自天族的人印象极深，整日跟在苏寒的身边，气质、相貌都极佳，不输给自己的妹妹。

妖溟有些内疚的说：“我总觉得是我的阻挠，才让你错过了我的妹妹，心里终是过意不去，但你既有了喜欢的人，我自然不会再过多说些什么。”

苏寒摇摇头说：“即便我们之间没有发生那些事情，我也不会喜欢妖妖的，感情不会因为其他外来的因素就会消失不见，在我心里，妖妖就是我的妹妹。”

妖溟看着苏寒认真的样子，终是没有再说什么，将这个话题略过去了，两人相谈甚久，过往的情谊似是找寻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