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洋洋闻声转身，看着远在擂台另一端的正冲自己挑眉的景阳，瞪圆了双眼，惊呼出声。

而观众席上，同样响起了一阵阵或大或小的惊呼，原本画地为牢以飞剑筑坚壁一副死守姿态的景阳，不知何时竟从洋洋剑下脱离出去，非但如此，景阳此时赫然站在距离洋洋七八丈外，这个距离，已经用出突进招式的洋洋，又如何能再像最开始那般惊艳压制景阳？

只是，景阳是如何瞬间到了如此远的距离？

学院不少老师供奉都在关注着这一场比武，甚至武当分院副院长逍遥子，也在其中。

当他们看到景阳分毫只差躲开洋洋千山飞雪第六剑并且成功拉开距离之后，同样出现了不少争议。

“这……是扫六合？不过凌云之下，扫六合怎会有如此远的距离？”有因为洋洋而关注这场比试的华山分院导师疑惑出声。

“不可能。”一名年长的供奉摇了摇头：“这位景阳同学可谓惊才绝艳，能够通过演八卦逆向推演，创造出一个强大的防御招式。只是这一招需剑气内敛，化刚为柔，摒弃所有攻击，纵使散去剑阵，短时间内也无法化柔为刚调动飞剑是咱扫六合，更何况剑阵尚未破去。”

“不错。”另一名供奉赞同道：“更何况扫六合需以飞剑为凭借，而那华山小姑娘五剑斩出一剑破去一柄飞剑的防护，并无飞剑可供他使用，莫非是……逍遥子前辈的凭虚御风？”

“凭虚御风再是高明，也需以风为凭借，这两个小家伙交手，周围气流早就乱的没有规律，哪还能借风而行呐。”对此有所了解的一名武当分院供奉哈哈笑道，接着将目光投向正抚须思索的逍遥子：“相比副院长对此应当猜测到什么吧。”

过了几息，逍遥子眼中露出了然之色，见众人都望着他，抚掌笑道：“这小家伙赌性当真不小啊。”

“哦？此话何意？”

逍遥子抚须笑道：“能够在踏雪境施展的脱身手段，扫六合与凭虚御风几位都有了分析，而景阳这小子用的，是一种鲜为流传的身法，不，准确说应当是道法，移形换影。”

立刻有人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略有耳闻。”

逍遥子继续解释道：“这移形换影可谓是一个高明的脱身道法，移动范围广，施法速度快，还可留下一道残影迷惑对手，只是这移形换影有一个前提条件。

“前提条件？”

“不错，若要施展移形换影，移动到什么方位，都需要事先留下标记，当施展之时，方可瞬间移至标记位置。”逍遥子顿了顿，颇为唏嘘的说到：

“传闻当初创造移形换影的那位高人，凭借近乎天人的推演之术，设下数百标记，于千军之中取敌上将首级从容离去，好不潇洒。奈何这道法领悟难度非常之高，最次也需领悟几分‘道’意，且需事先标记，若无足够的智谋和推演能力，战斗之时也不足以发挥出最大效果。”

接着便有人疑惑道“可是，此人所处位置在擂台另一端，从头到尾都不曾到过那里，如何能够留下标记？”

逍遥子抚须感叹：“这便是我所说，这小子赌性不小啊。”

没有等其他人询问，逍遥子继续说到：“移形换影需要事先标记方可移动至想要的位置，单并不代表不标记便无法施展，只不过若是没有标记作引导，这一招移形换影用出去，究竟会被随即移动到何处，谁也不知道。而这小子，就是那么做的。”

有不少人惊叹一声，其中一人诧异道：“此子位于擂台边缘，以移形换影的随即移动去赌，既要留在擂台，又需脱离危险，这几率着实太小了点。”

“不然。”逍遥子摇头道：“景阳虽在擂台边缘，但他移形换影能够移动到的位置，依然只有面向擂台的这大片区域。”

没有卖关子，逍遥子继续解释道：“至于原因，则是几位先前猜测过的扫六合。”

“扫六合细分，可以看做其由五个部分组成，”逍遥子长袖一晃，一柄飞剑悬在身侧，详细说到：“一是选择方位，二是调动玄气御剑，三是缩地成寸移动至目标处，第四是落剑攻击，第五则是可以选择的退回原地或中止招式。”

“扫六合固然需要汇聚剑气，也需以飞剑为凭，但只是第一小步，定方位却并不需要这些，景阳便是将扫六合中的这一式同移形换影相结合，虽然二者难以真正融合，无法完整用出移形换影，但选定一个大体的方位还是足够的，而他只需要赌的，就是脱身后距离那女娃有多远的问题了。”

“即便这样，那岂不仍旧有两三成可能会移动至擂台外？”

“那就直接算输嘛，反正都是一家人谁输谁赢有什么区别呢？”逍遥子笑着调侃。

……

擂台上，洋洋同样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这招叫作移形换影。”景阳当然不会对洋洋隐瞒：“只不过我没掌握熟练，所以移动到什么位置还得看运气，不过看来我运气不错。”

洋洋眨了眨眼：“如果直接下了擂台岂不就是我赢了？”

景阳先前迈了半步，收回了已经到了擂台外的脚后跟：“咳，那可不。”

还好事先我重复了三遍洋洋不知道怎么输。景阳内心独白。

三两句聊过，两人又将注意力放在比武上，毕竟这也是学院举办的大型赛事，不比寻常切磋交流，过不了半招就聊起午饭晚饭明日早饭，还是需要认真些的。

此时几番交锋几句闲聊，也不过只过去很短的时间，洋洋突进手段依旧欠缺，而终于得了距离优势的景阳并没有放过机会，右手一点，两柄飞剑自空中划出两道弧线，自左右向再次试图拉近距离的洋洋骚扰攻击，而在控制飞剑骚扰的同时，双手不断变换结印，一道道法决成型，数道剑诀已经成型。

景阳的打算便是趁洋洋难以突进亦难以躲避之时，一次爆发击溃对方，而这就是景阳的风格，防守反击，寻找机会，抓住机会，没有机会，便创造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