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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迷踪》第四章 人皮地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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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我尖叫一声,双手捂着胸口,翻身从床上坐起。

阿木站在边上,手里端着一个陶瓷茶盅。

我长吁一口气,刚才是个噩梦,惊出我一身冷汗,不过酒意也随之消散了许多。

梦中阿木那个诡异的笑容还在我的眼前闪烁,我心有余悸地看着阿木:“你在做什么?”

阿木把手中的陶瓷茶盅递给我:“看你昨晚喝了不少酒,给你泡了一杯参茶解酒!”

我尴尬地笑了笑,嘴上说着谢谢,伸手接过参茶,仰脖喝了一大口,感觉一股子暖气从丹田涌出,瞬间传遍四肢百骸,背上的冷汗也变成了热汗,整个人顿时精神许多。

“这可是野人参,感觉怎么样?”阿木问我。

我舔了舔嘴唇,放下茶盅,颔首道:“浑身通泰,一个字,爽!”

阿木说:“起床吃点东西,然后我们去门市上!”

我披上外衣,问阿木门市上是不是有生意。

阿木摇了摇头:“今天不做生意!”

我很奇怪,既然今天不做生意,那去门市上做什么。

阿木压低声音说:“这是四爷的遗命,之前他叮嘱过我,等办完他的丧事以后,就去门市上,他在第三排橱柜的青瓷瓦罐里面给你留了东西!”

爷爷给我留了东西?!

我有些好奇,什么东西这样神秘,还藏在青瓷瓦罐里面,不让人知晓?

早饭是两颗荷包蛋,吃了以后精神又好了许多,昨晚的酒意基本上完全消散了。

我打着饱嗝出了门,跟着阿木往门市走去。

门市并不远,是间临街的店面,转过两个弯角就到了。

十几年过去,店面充满一种古朴的气息,我依稀看见自己穿着开裆裤,跟在爷爷的屁股后面,在店门口窜来窜去,清点收购回来的那些土货。

进店以后,阿木关上店门,拉亮电灯,然后信步走到橱柜前面,很快就从第三排橱柜里面,拉出一个青瓷瓦罐。

这个青瓷瓦罐有些年生了,据说是清朝时候的瓷器,也不知道值不值钱,反正看那表面的雕花油彩还算出众,外形就像一个小米桶,以前爷爷经常用这个瓦罐来装些小零嘴,什么丝丝糕,什么米花糖之类的,每次我馋嘴的时候,就会悄悄揭开瓦罐,把手伸进去,准能摸出一些零嘴。

阿木揭开青瓷瓦罐,瓦罐里面装着满满一罐药材,阿木挽起袖子,伸手在瓦罐里面摸索了一阵,浓眉一挑,说了句“摸到了!”,然后猛地将瓦罐里的东西提了出来。

我定睛一看,只见阿木手里抓着一个椭圆形状的东西,竟是一个竹筒。

有些彝人喜欢把这种竹筒背在身上,里面灌满清水,当做水壶来使用。

阿木把竹筒递给我:“还是你来打开吧!”

我点点头,接过竹筒,拧开上面的盖子,用力拍了拍,从竹筒里面倒出一件物事。

那东西像一张卷起来的油纸,滑腻腻的,在灯光下微微有些透明,而且边缘也不规则,像是从哪里撕扯下来的。

我心中困惑,这是什么东西?

老爷子既然把这东西藏得如此隐秘,而且死后才悄悄留给我,说明这东西极其重要,但这张油纸着实让我有些失望,我原本以为是什么珍奇的古玩宝贝。

我把油纸放在桌上,小心翼翼地铺展开来。

油纸的面积也不大,也就一寸见方,像一块手绢。

当油纸铺开的时候,我和阿木都屏住了呼吸,脸上不断变幻着表情。

“这……好像是一张……地图……”我嗫嚅着说。

阿木关掉电灯,重新点上一盏煤油灯,然后举起油纸对着煤油灯,油纸上的信息也渐渐变得清晰起来。

只见油纸上布满纵横交错的线条,像是山脉河川的走势图,那些线条像是用略粗的针头,蘸着墨汁,一点一点刺在油纸上面的。

我心中讶然,这张油纸是几个意思?莫非是老爷子留给我的藏宝图?

正自惊异的时候,阿木突然惊呼一声,就像触电般松开双手,将那张油纸丢弃在桌上。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那张油纸“咬”了他的手指。

阿木的反应太突然,吓了我一跳,我连忙问他怎么回事,煤油灯下,阿木的脸色白得有些不太正常。

我疑惑地看了一眼阿木,又看了看桌上的油纸,并未发现蹊跷之处。

这时候,阿木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这不是油纸,而是……人皮!”

乍听此言,我还以为自己的耳朵听错了,几乎是条件反射般的反问了一句:“你说什么?!”

“这是人皮!”阿木深吸一口气,重复了一遍,表情很复杂。

人皮?!

我猛地打了个冷颤,不由自主地往后退开三米远,指着桌上的那张油纸,结结巴巴地说:“你说这是……这是人皮?”

“对!”阿木回答的很肯定,他冲我招了招手,示意我过去。

然后阿木小心翼翼捧起桌上的“油纸”,面对着煤油灯凌空展开。

很快,我便惊讶地发现,在这张油纸上面,布满密密麻麻的孔洞,这些孔洞如同蜂巢状,让人头皮发麻。仔细一看,这些孔洞不正是皮肤上面的毛孔吗?

我狠狠一哆嗦,涩声叫道:“这……真的是人皮?!”

煤油灯下,这张半透明的人皮仿佛泛着诡异的光,如果不是亲眼所见,真的很难想象,居然有人会把地图刺在人皮上面,这算哪门子艺术?

阿木指着人皮地图:“这块人皮边缘部分略显粗糙,看样子像是在匆忙中割下来的!”

之前以为它是一张油纸,心里还没什么感觉,但现在知道它是一张人皮,摸在手里总觉得阴冷无比,像是有阴气嗖嗖地往指尖里钻,让人遍体生寒。

我抿了抿嘴唇,问阿木道:“以你的经验推断,这块人皮是从人体的哪个位置割下来的?”

阿木比划了几下,伸手指着大腿位置说:“应该是这里!”

说着,阿木把人皮地图拿起来,放在自己的大腿位置,大小尺寸基本上吻合。

我倒吸一口凉气,果真是从大腿上割下来的一块人皮!

妈妈呀,光是想想就令人颤抖不已,割下这么大一块皮,那该有多疼呀!

为什么会有人把地图刺在大腿上面?

老爷子的手里,为什么会有如此古怪诡异的东西?

这张人皮地图是从哪里来的,怎么会落入老爷子手里?

会不会是当年老爷子收购土货的时候,无意中收购回来的?

好像不太说得通,老爷子既然把这张人皮地图藏起来,又留下遗言传给我,说明这张人皮地图对老爷子或者对我都非常重要,老爷子把人皮地图留给我,肯定有他的目的。

想到这里,我对阿木说:“先别管这张人皮地图的来历了,爷爷既然把地图留给我,肯定想给我传递什么信息,我们再把地图打开,看看能不能从中找到有用的线索!”

阿木点点头,按照我的吩咐,重新在桌子上铺开地图。

“我原本以为,四爷留给你的可能是什么稀世宝贝,万万没有想到,竟然是这种东西!”阿木说。

其实阿木所说的,跟我所想的一样,我尴尬地笑了笑:“我也没有想到!”

阿木说:“四爷是个聪明人,这张人皮地图里面肯定藏着什么秘密,若不然四爷也不可能把地图藏得如此隐秘!四爷既然把地图留给你,说明他相信你能解开人皮地图里的秘密!”

这几天困扰我的疑问实在是太多太多,我以前一直觉得自己生活的很平顺,几乎没有遇到过太大的挫折和波澜,所以这接二连三发生的事情,让我有些手足无措。我就像被缠绕在一个毛线团里面,找不到线头在什么地方。

我举着煤油灯,靠近那张人皮地图,两只眼珠子几乎要落在地图上面。

我几乎可以肯定,这确实是一张地图,上面的山脉地势走向都很清楚,描绘的像是一重重起伏的大山,但令我感到奇怪的是,这张地图上面约莫三分之二的线条都是虚线,只有三分之一的线条是实线。

在地图上,虚线通常代表着“未知”,换言之,制作这张人皮地图的人,可能只探寻了三分之一的区域,还有三分之二的区域他还没有去过,所以在地图上留下大面积的虚线。

“这是一幅不完整的地图!”我说。

阿木嗯了一声:“我也看出来了!四爷把地图留给我们,肯定是想告知这幅地图所在的位置,你是读书人,学过地理知识,你能不能看出来,地图上所标识的究竟是什么地方?”

我沉吟着,没有说话,手指跟着地图上的线条缓缓移动。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房间里很安静,安静得连根针落在地上也能听见。

我的脑海里渐渐勾勒出地形图,一张脸情不自禁地变了颜色。

阿木察觉到我的异样,急忙问我:“汤昭,你是不是看出来了什么?地图上所描绘的地方到底是哪里?”

我揉了揉太阳穴,伸手按在人皮地图上面,用一种近乎沙哑的声音说:“就是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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