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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手记》14. 立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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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丁给出了他的优待条件,却见剩下的人还是踟蹰着不敢上前,不由得火冒三丈,大骂起来:“招兵处那帮混蛋,眼睛都是用来喘气的吗?怎么净招了些没卵子的怂蛋,下次见到他们,我非把他们的腿都打折了!既然你们这几个怂蛋不敢过来,那还是我过去吧。”说着两个大步就跨到近前,举起木剑朝一个新兵劈去。

被劈的那个新兵眼看躲闪不急,只得举剑格挡,却觉得剑上一股大力传来,连人带剑被劈翻在地。余下的八人终于反应过来,今天无论如何逃不了一顿打,放手一拼说不定还能侥幸过关,一起发了一声喊,纷纷举剑向马丁刺去。

维克多在听到马丁喊出“只要被碰到一下就饶过你们”的时候,就睁大眼睛,想看看这位总教官有什么高超的剑术,能在八九个人的夹击之下毫发无损。却见马丁对挥舞而来的木剑根本视若无睹,冲进人堆里抡起木剑一顿猛抽,打的那八个人一片惨叫。而他也结结实实的挨了好几剑,却对他的行动完全没有影响。

眨眼工夫剩下的八个人就躺倒一片,或捂着肚子,或捧着胳膊大腿满地打滚,惨叫不断。

马丁满意的看了看躺了一地的倒霉蛋,向已经看的目瞪口呆的一众新兵大声道:“这是我给你们上的第一课。遇到以少敌多的情况,害怕受伤只会让自己死的更快。唯一能活命的办法就是用最快的时间把你面前的敌人都干掉。我不管你们的出身是贵族还是平民,也不管你们离开这里是去当一个守城门的卫兵还是花架子的骑士老爷。进了我的训练营,你们就得照着明天就要上战场的架势给我训练!谁要是再让我逮着他偷懒耍滑,这几个人就是榜样!”说着话马丁把木剑往地上一插,“既然你们跟自己小队的人对练下不去狠手,那就分队练习,输了的晚饭减半,以后营里的杂务也由输了的小队负责。”

马丁身后的教官也走上前来,指派各个小队分组对抗。其中一个中等身材的教官走到马丁身旁,对他低声说了几句话。马丁边听边往维克多小队的方向看了一眼,点了点头就自顾离开了训练场。

那个教官走到维克多他们跟前,说道:“第三小队,你们跟第一小队对练,跟我过来。”然后领着他们往不远处的一队那边走去。

维克多与迈尔斯对视了一眼,都想到了刚才提醒队里的人认真训练的事情,只是两人都没想到结果会是这样。

来到第一小队这边,教官开口道:“这段时间不论是一对一的训练,还是小队间的对抗,都是你们这两个小队互为对手。我是威尔斯教官,你们两队的训练今后由我负责。”说着威尔斯指挥两队人两两一组,开始对练。

维克多被分到的对手是一个比他高了近一头的青年,身材匀称,亚麻色的长发束在脑后。看到维克多后微微一笑,打了个招呼:“你好,我叫雷克斯,往后咱们就是对手了。”

维克多没想到雷克斯如此彬彬有礼,好感顿生,也笑着回道:“你好,我是维克多,待会还得请你手下留情。”

雷克斯只是笑了笑,没再回话。

就听威尔斯教官说道:“对练的规矩:不许打头,不许击打下体。对手倒地后不许追击,开始!”

威尔斯话音未落,雷克斯的木剑就带着风声朝维克多劈下。维克多没想到这个笑眯眯的家伙说打就打,没有一点拖泥带水。慌张地抬剑用力一格,啪的一声将对方木剑挡开,只觉得虎口发热,惊讶于对方力气好大。

对面的雷克斯也惊讶的“咦”了一声,但手上动作没停,木剑一荡,反手横扫。维克多不敢怠慢,竖起木剑迎了过去,没想到雷克斯这下只是虚晃,剑到途中突然收了回去,又向维克多胸口急刺而来。这下维克多立马手忙脚乱,慌张之下抬起左手去抓剑身。雷克斯没想到维克多使出这种无赖的办法,愣神之际竟被维克多抓住剑身,顺势后退,躲开了这必中一击。

雷克斯当下感觉哭笑不得,对维克多道:“喂,这要是真剑,刚才你的手指头可要跟手掌分家啦!”

维克多也觉得不好意思,灿灿道:“对不起,你刚才那剑太快了,我可没想那么多。”

雷克斯不再说话,脚下垫步,又举剑向维克多刺来。维克多这次却学乖了,知道自己剑术拙劣,不是雷克斯的对手,只是一味向后躲闪。雷克斯连刺了五剑,维克多也连向后退了五步,倒也不比雷克斯的速度慢上多少。

五剑过后,维克多还待再退,却见雷克斯收住攻势,一脸无奈的对他道:“你要是再退,就出了训练场啦。”维克多这才发现,两人离着其他对练的人已经拉开了好大一段距离。

这时威尔斯教官也注意到了他们,走过来训斥道:“让你们对练,不是来玩狗追兔子的。”又对维克多道:“见到敌人就往后躲,那你还当什么兵,打什么仗?你手里拿的是什么?人家砍你,你不会砍回去啊!”

“对不起,教官!”维克多连忙道歉。

“再让我看见你们只跑不打,今天晚上两个人都别想吃饭!”威尔斯挥挥手,让他们继续练习。

维克多看了看脸色发黑的雷克斯道:“抱歉连累你也挨骂了,放心,这次我肯定不跑了。”

两人往回走了几步,重新摆好架势。这次维克多知道不能让雷克斯抢了先,主动挥舞木剑朝雷克斯砍去。

雷克斯却没有直接格挡,一个滑步抢到维克多身侧,抬手向维克多肋下刺去。维克多回剑侧挡,架开了刺来的木剑,却又被雷克斯抢到先手,手忙脚乱的防守了几个回合之后,大腿上重重挨了一剑。

雷克斯一剑击中,倒也没再追击,看着维克多问道:“你没事吧?要不要休息一下?”

维克多咬牙忍住疼痛,没让自己摔倒,听到雷克斯的话,从牙缝里挤出一句:“我没事。”又挥剑向雷克斯砍去。

这次维克多脚下迟缓,更是不堪,没过两招左臂又被抽了一下,整条胳膊都疼的抬不起来。

“再来!”疼痛没有让维克多退缩,反而激起他的倔劲儿,持剑猛扑过去。。“”。

直刺的一剑被雷克斯轻松挡开,再刺,又被挡开,再刺……雷克斯又闪到了维克多侧方,眼看着攻守又会颠倒。

维克多的脑海里忽然冒出威尔斯教官刚才的话:“人家砍你,你不会砍回去啊!”

“砍回去!”维克多脑子里只剩下这一个想法,无视了雷克斯刺向小腹的木剑,拧身也是一剑,朝雷克斯胸口刺去。

雷克斯看到维克多第三次出招时的狠劲,就留了几分小心。刺向维克多小腹那一剑本就是虚招,这时见维克多想跟自己以伤换伤,哪里愿意,连忙侧身跨步,与维克多错身而过,顺手一剑砍在维克多后背。

维克多用力过猛,本就收不住冲劲,后背再挨上这一记,立刻扑倒在地,挣扎了几下也没爬起来。

“全部停手!”威尔斯教官的声音响起。本来周围的人的注意力就被维克多和雷克斯吸引了,只是摄于今天发生的事情,没有人敢停下动作。威尔斯一喊停,迈尔斯和诺曼等人立刻跑到维克多身边,猴子更是向着雷克斯怒目而视。雷克斯本想上前查看一下维克多的伤势,见他身边已经围了人,只好耸耸肩,示意自己没有恶意,转身回了队伍。

迈尔斯和诺曼小心翼翼的帮维克多翻了个身,让他仰面躺着,却见维克多虽然灰头土脸,脸色倒还正常。见到队友这么关心自己,维克多顾不上身上的疼痛,咧开着冲着迈尔斯笑了笑:“我没事,现在已经好多了。就是输给了那家伙,觉得有点对不起大家。”说着就在众人的搀扶下挣扎着站了起来。

威尔斯见维克多还能站起来,嘴里嘟囔了一句:“还挺抗揍。”然后宣布第一小队是这次对抗的胜者,喊了句“解散”,就大摇大摆的离开了。

第一小队的队员都低声欢呼起来,但贵族的身份没让他们做更夸张的庆祝,只是矜持的议论着今天的胜利。返回营地的路上,还有几个队员围着雷克斯,恭维他刚才的身手。雷克斯也只是笑着表示感谢。没有人注意到,他背在身后的右手一直在微微的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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