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衰小孩入学

东边的太阳还没有升起，初日的光辉划破天际照耀着天边云彩，旭日东升给天边的云镶嵌了一道金边。这里是一片原野，草木微黄，晨风嘻嘻，花鸟相应。茂密的花丛里遮盖着一个朴素的少年，这少年一身朴素的衣服，戴着一顶破烂的帽子，穿着一双毫不起眼的布鞋，膝盖处还有几处破洞，他坐在花丛里的一块青石上，一双明亮的大眼睛目不转睛的望着东方的日出。

田野的下方，树木林立，影影绰绰的显出一个古老的村庄。这个村庄看起来颇为偏僻，四面环山，一道河流从中间穿插而过。群山的半山腰一层一层的梯田。上面的玉米，花生，麦子，迎风招展。

初日的阳光很快穿过薄薄的云层，透出耀眼的光芒，光芒照耀下的村庄仿佛仿佛笼罩了一层薄纱，朦朦胧胧。正值秋季，来自南国的风徐徐吹过，层层麦田含笑致意。

少年面带微笑，轻声说道：“要去上高中了，这一去一个月才能回家一次呢，听说县城的东西挺贵的，这段时间不能来看你了。”

他整了整衣服，拍了拍屁股上的泥土，快速的朝着山下跑去。

村里的人很早陆陆续续的出了门开始整理菜园，浇水，采摘，开始这一天的劳作。一群大叔大妈往往三五成群谈笑着，谁家孩子考上了重点中学，谁家孩子不争气之类。

没人注意这个少年，也不知道他是谁家的孩子，只知道在星期日的早上经常看到这个孩子从山上跑下来，急匆匆的掠过路人往家里跑去。

许多大妈大婶经常在一起说道，这不知谁家的孩子真不知礼数，见了亲戚也不打招呼。久而久之，几乎所有的人都不认识这孩子了，甚至连他的父母村里的人也不太认识。

少年无视这些碎碎念的大妈，一路小跑回到了家里。还没进门口，一个粗狂的妇女声传来。

“这小崽子又跑哪儿去了，今天可是上学的日子。”

少年畏畏缩缩的从门口挤进来，瞅了一眼屋里，打算轻声轻脚的前往自己的小屋。

“晓天，跑哪了，车马上就开了，快点整理书包，把家里的咸菜煎饼多带点。”少年背后突然冒出一个四十来岁的农村妇女，普普通通的农民形象，脸上些许皱纹，暗黄色的古铜皮肤，但身体看起来还很硬朗。

“妈，带多了会长毛的，再说了，带这个也没啥用，我的钱够了，我自己买着吃就行。”

“你忘了娘的嘱咐了，给我说一遍听听。”

晓天低下头唯唯诺诺的道：“恩，没忘啊，不能乱花钱，不能打人，不能交朋友，不能谈恋爱，不能参加体育活动，考试只能拿倒数第一。”晓天一边摆着手指头一边说道。

“恩，不过既然是去县城，恐怕倒数第一也是很显眼的，这样，这个规矩要改改，每次考试你只能考倒数第二，不，倒数第五。这样就没人注意了吧。”

“妈，倒数第一很好考，可倒数第五有点难。而且为啥要考倒数第五啊，我可以考第一的。”少年满脸不愿的说道。

少妇赶紧捂住了他的嘴巴，“跟你说了多少遍，不要出风头，你忘了那次你一拳打死村头老牛那事了，村长来咱家要钱，还说是你拿刀子捅死的，还有那次你去参加运动会100米跑了8秒，结果呢，老师让你跑了10次直到你跑了20秒才放过你。你交那几个狐朋狗友呢，向你借钱，你直接给了每个人10万结果对方的家长竟然直接报了警，来咱家搜了一圈，这些你难道忘了吗！”少妇严肃的说道。

“可是这跟考试没关系啊。别人父母不都希望学习成绩好吗？”晓天不服的说道。

“怎么没关系，你忘了你刚上初中那次，初一拿了数学奥运匹克竞赛第一名，拉开了初三的第二名100多分。结果呢，学校的领导村里的书记全都到咱家里了。弄得家里乱七八糟，差点就播出去了。”

少妇摸了摸晓天的头欣慰的说道：“妈不希望你出人头地，妈希望你平平安安的度过这一生，明白不，外面的世界很危险，我们一家子要平平安的，不要招惹别人。”

晓天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少妇抱住少年，拍打着他的背部，轻声说道：“你爸爸出去打工了，你也出去上学了，外面的世界很危险我们娘俩要好好活着，妈不在身边要看管好自己。”说着说着竟然掉下泪来。

晓天似乎感受到什么，帮母亲拭去眼泪，眼神通红的说道：“我知道，晓天知道。”

村头的车站早已经是人头攒动，村里的大妈大叔开始了送孩子之旅。几乎全村的孩子都被簇拥着，等待村里唯一一辆通往县城的客车。

车还没有来，村里的父母叽叽喳喳的开始讨论起来。

“平平他娘，你家孩子考哪里了？”

“考到一中去了，交了不少学费呢。”

“哎呦，一种那可是重点中学呢，将来上大学都是好大学啊，你这孩子有出息啊，哪像我家的就差10分，只能去二中了。”两名少妇你一言我一语的聊起来。

这时候一个穿着颇为华丽的女人走到晓天身边对着晓天的母亲说道：“哎呀，好些日子不见了呢，晓天他娘整天在家干啥呢，你这孩子也来上学吗？”

晓天的妈连忙陪笑道:“是啊，这孩子不争气，没考好，干脆去四中混几年得了。”

“四中啊，哪所学校不太好呢，有些孩子干脆再复习一年重新考呢。你这孩子得加把劲了。”那少妇带着窃喜的笑容调侃道。

这时候一声鸣笛从远方传来，一辆破旧的上了年岁的大巴缓缓驶进村庄。车还没到，村头的送行的大叔大婶就开始整理行李箱，开始抢位置，争取能给孩子抢到一个好的座位。

晓天和妈站在最后边，看着前边的人推推搡搡，车门开启的那刻一股脑的往里面挤。

“走吧，记住妈说的话。”少妇摸了摸少年的头。

晓天含泪般点了点头，走上了车，挥了挥手，之后被推搡着上了车。

车很快关上了门，带着烟尘吱吱呀呀的向县城驶去。

后边的父母们赶紧挥手示意，男人催促着恋恋不舍的女人回家。最后只剩下妇人看着远去的将要消失的的大巴楠楠说道：“希望他们来的晚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