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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山有木兮木有枝》第48章 要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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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玉从荣国府离开后,贾母便一直阴沉着脸,看得探春很是有些手足无措。

她试探着开口道:“祖母,那我们,后天还去万家吗?”

前些日子,宫里的娘娘突然托人带话回来说,王夫人年事渐高,却无亲女侍奉左右。虽有宝玉,到底不必女儿贴心知意,因此昼夜不得安寝。好在听说庶妹纯孝知礼,常伴母亲身侧。因此想着,不如将她记在母亲名下,权当做是亲女在母亲膝下尽孝。

探春今年也有十四了,到了该相看的年纪。此时将她记做嫡女,定是对她的亲事有了打算。并且以近日情形来看,娘娘定是想她配林家的表哥了。

想到这儿,探春心里自是羞涩难言。文湙她是见过的,不仅长得一表人才,前途也是一等一的好。虽说家里走这一步,不过是想拉近两家的距离,好让林表哥日后帮扶二哥哥些。可是这样一个英挺俊美又前途无量的男子,哪怕是利用,于她自然也是甘之如饴的。

是以探春也很是争气,贾母病时,她便勤于侍奉汤药,甚至连贾母最信重的鸳鸯也叫她比了下去。

谁知,贾母刚刚提起个话茬儿,就叫黛玉回绝了。

探春熟知黛玉脾性,她心下道:“以林姐姐的聪明,定是看出了祖母的深意,她此举无疑是不赞同此事。可她们到底是表姐妹,林表哥迟早要娶亲的,与其得个不知根底的嫂子,还不如叫她去,起码日后能够姑嫂想合。不然日后她自己出了门子,怕是连个可靠的娘家也没有了。林姐姐这个孤拐脾气,真真叫人气闷。”

想是这么想,只是到底是心下不安。

贾母沉声道:“去,怎么不去,都和你舅母说好了。届时你林姐姐到了你就去和她说话,她还能无缘无故当着外人的面给表妹没脸不成。”

那到时候无礼的就是她自己了,就算再不满意探丫头给她做嫂子,料她也不肯当众失礼于人。只要探丫头在她身边,想必就有一大批人家要打退堂鼓。

万家老夫人的寿辰是文湙陪着黛玉一道去的,毕竟万大人是官场前辈,文湙最近又有事求着他,他夫人寿辰那是一定得去的。

而且他家又没有待嫁的姑娘,不怕。

只是临出门的时候,黛玉叫住了文湙,翻开他袖口看了眼,皱眉道:“哥哥怎么穿的这件袍子,我不是记得前几天才做了件真紫色的直裰吗,怎么不换了那件来。”

文湙低头打量了自己一眼:“这不和紫色差不多么,有什么好换的?”

黛玉二话不说,上手就扒下了他的外衣,吩咐雪雁道:“去把哥哥那件真紫色绣了水草纹的直裰取来,就是前几天新做的。还有,再取一副赤金冠子来,那个和紫色更为相宜。”

文湙抓了手上宝蓝色衣服翻看了半天:“玉儿啊,这件也差不多吧,而且也是水草纹啊。”

黛玉一把拽下来:“哪里差不多,紫色更显贵气。况且这是柳叶纹,不是水草,哥哥你里边儿这件袖口上镶着的才是水草呢。”

对比了半天,好容易发现一个叶子长一点,一个宽一点。

“可是玉儿,我为什么要打扮得这样仔细,又不是去选京城第一美男子。”

黛玉一脸的恨铁不成钢:“哥哥你简直木头脑袋,你想啊,今天去贺寿,肯定有人顺带着相看你,打扮得好点儿,不更容易获得人家的好感么,届时咱们可选择的余地也多了啊。”

也好叫拿起子痴心妄想的人看看,自己是不是配的上。

黛玉一边想一边咬牙切齿,手里的帕子都拧成了麻花儿。看得文湙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心道:“看她这样子,倒不像是要自己去相看人家,倒是像想去宰人啊。”

户部尚书年高德勋,又门生众多,是以这日前来拜寿的不少,其中不少高官权贵。不过好在林家马车是跟着顾家进去的,倒也没费什么周折。

文湙和顾舒庭到底是成年男子,进去磕了个头就出来外院了。万家的爷们儿都忙着招呼客人,他二人仗着年轻腿快脸皮厚,跟在万大人身后,一会儿拍个马屁,一会儿递个茶。将人家女婿该干的活儿都抢了去,偏偏还赶不走。

万大人第一百零一次道:“子遥和舒庭都出去玩儿把,年纪轻轻地和我们几个老头子在一块儿有什么意思呢,外头年轻人多热闹。”

这要不是他家孙女儿才十岁,还以为文湙有结亲的意思呢。

“哎哟,这哪里有老头子,我怎么没见着呢。您就算自己要自谦,可也犯不着拉上其他几位大人吶。”

“就是,找遍这满大厅,白头发都找不着一根儿,哪里就老了。”

各位老大人都叫他们逗得不行,曾尚书指着万尚书的头发问:“那他头上这白色的是何物。”

文湙脸不红心不跳:“是智慧。”

……

万尚书叫他们磨得没法儿,只好丢下一众好友,将人带到书房。叹了口气道:“别人贺寿是送礼来的,到你这儿却是来要钱的。”又叹了口气道“只是你这事儿我实在做不了主,这样大的一笔开销,你需得先征得陛下同意才是啊。”

文湙道:“陛下已经同意了,叫我来和您商量一下这笔银子何时能拨出来。”

万尚书一惊,这样一大笔经费陛下怎会说准就准了,他本还想借口将他们打发走,却没料到他能如此轻而易举地说服陛下。

“您不用惊讶,东南海军糜烂已久,陛下早便想整顿。只是往日时机不到,现下太上皇他老人家已经默许陛下下手整顿军务,自然再无顾忌了。”

东南水军一直便在南安王手里,近几年来茜香一直没有动作,水军便也疏于训练。若再叫他们上战场,恐怕比十几年前还有不如了。

显然万尚书也明白这一点,只是:“整顿是该整顿,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的道理本官也懂,只是你要的数目太大了。国库去年才宽容些,你这一开口,直接要了国库半年的税收。若是鞑靼再有动作,你叫国库怎么支应得开啊。”

顾舒庭一听提到鞑靼,立刻一摆手道:“他们三王子在我们手里呢,哪里敢轻易开启战端。”

却冷不防叫万尚书瞪了一眼,瞪得他讪讪地。

文湙道:“军国大事,确实不能仅凭一个俘虏便能断定是否有战事。不过,大人可否觉着,现在更不安稳的是茜香呢?”

万尚书眉头一皱:“这是为何?”

文湙不问反答:“敢问大人,茜香去年所纳岁贡,比之前一年如何?”

万尚书心头一动:“少了近三成。”

“再比之前两年呢?”

“少了近一半。”

顾舒庭也明白了:“也就是说,茜香每年送来的东西都在减少,他们又要撕毁合约了吗?”

之所以说“又”,自然是因为这种事情常有发生。这些周边小国,有事没事便试图撩拨永安。等朝廷烦了,折了他们的爪子,签了降约能安分几年。等差不多恢复元气了,什么狗屁条约都不做数了。

文湙拱手道:“大人想必也明白,连着去年的一起,西宁已是得了两万马匹,其实力已不是三年前了,光这便能节约一大笔军费。就算鞑靼不顾他们三王子安危,我们也有一战之力。而东南沿海,百姓已安居乐业十几年,早已丧失了对海冦的警惕。若是让茜香在此时动手,不说损失惨重,东南沿海的百姓恐怕伤得死伤无数。为今之计,莫过于重练水军,重造战船。”

没错,文湙要的就是造战船的费用,主战舰外加歼敌船,巡逻船不下八百艘,就算加上旧船改造,没有一千万两白银是拿不下来的。

也就是说,去年抄回来的,基本上要全部用在这上面。户部刚过了几天富足日子,马上便要他们重新勒紧裤腰带,难怪人家不肯干。

万尚书思虑半晌,还是摇头:“此事风险太大,不成。”

顾舒庭都急了:“这怎么还是不成呢?东南百姓的安慰难道比不上这些银子?况且若真的叫那些海冦袭击百姓,朝廷也是要损失不少啊。”

“放肆,本官是心疼银子,不顾百姓死活的人吗?”万大人怒斥了顾舒庭一句,又看向文湙:“本官不放心的是,林大人对此时似乎太过上心。当然,你是国家栋梁,关心百姓本无可厚非。但你是怎么知道茜香每年进贡来的东西有多少,户部从不会将这些东西往外说。哪怕再正义的事情,一旦采取了非法手段来达成目的,也是不可取的。”

又道:“哪怕茜香反叛在即,哪怕强大东南军迫在眉睫,朝廷也绝不能跟着你的思路来走。若是你自己都走在了悬崖边上,你叫老夫怎么信任你能带着东南百姓走上康庄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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