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一章4.金盏花

4.金盏花

花语：盼望的幸福

她如此卑微的盼望，终究还是太贪心了吗？

黑色的房车驶离卫家。这个城市，华灯初上，大街上霓虹闪烁。

“累吗？”

“还好。”

房车拐了个弯，开进青石巷子。缓缓停在萧竹苑门前。走进心梅阁。坐定。萧竹苑的经理跟着走了进来。

“唐总。还喝上次的大红袍吗？”

“嗯。给我们布点消夜。”

“好的。请稍等。”

经理退出心梅阁。带上门。唐振凯转头看向一旁兀自发呆的布衣衣。“饿了吧？跟着我敬了一圈酒，都没好好吃点东西。”

“应酬是这样的了，早该习惯了。”布衣衣微微扯动嘴角。疲惫地笑了笑。

唐振凯把她的反常看在眼底，却不挑明。经理送来茶叶，带着人准备好器皿，又布了些菜。“吃吧。昨天晚上抱着你的时候，觉得你瘦了。”

“有吗？可能这几天排新戏，有点累。”

“如果太辛苦，就跟导演请几天假，好好休息休息。”

“你别操心这些了，我有分寸的。”

“唉。你总是比小月芽儿还不听话。来，多吃点。”

“我不是小月芽儿。”

“你不是小月芽儿。小月芽儿是我女儿，你是我的小情人。”

“只是情人而已。”

“嗯？你在嘟囔什么？”

“振凯，我们结婚吧。”

布衣衣凝眸望向唐振凯，晶莹的光亮在琥珀色的瞳孔微微泛动。唐振凯微怔。“怎么突然想到要结婚呢？”

“振凯，我们结婚吧。”

“今天看卫总夫妇甜甜蜜蜜，羡慕啦？”

唐振凯拉她坐到自己身边的位子，一手揽过她的肩，一手抓着她的柔荑。布衣衣头低低的，双眼紧盯着两人交缠在一起的手。

“衣衣，我们现在这样不是挺好的吗？”

“……”布衣衣沉默。她不懂。他究竟视她为何物？她不过是想在他家的鞋柜上摆放上只属于她的拖鞋，在他的牙杯上放上她的牙刷，她想跟他共用一支牙膏，她想让这一切都变成理所当然。虽然他们现在已是如此，但她知道，那不一样。没有那纸证书，她不过是个过客而已。再亲密，再熟络，终有离开的一天。

他为什么不懂？是他的思量不够周全还是他从不愿把心思投注在她身上？她的要求不过分。她不敢奢望自己能够进驻他的心间，能在他居住的屋所占据属于她的一席角落她已满足。她如此卑微的盼望，终究还是太贪心了吗？

唐振凯像哄婴儿般轻轻拍打着她，温柔地吻了吻她的鬓角。

“衣衣，我们一直都像现在这样不好吗？”

“……”

“结婚，也不过是多了两本证而已，又有什么差别呢？”

“是啊，不过是多了两本证而已，没差别，那为什么你不肯要那两本证呢？也许在你看来，这并没什么。但它对我来说，是很重要很重要的东西。”

“衣衣，我们不讨论这个话题了，好不好？来，你整个晚上都没吃什么东西，多吃点。”

能妥协的，她已妥协。不能妥协的，她不想妥协。她可以顺从，但她有她的坚持，这是她最后一丝尊严，她也有为自己争取幸福的权利。

“衣衣，乖。听话。”唐振凯再次把虾球送到她的嘴边。布衣衣还是不肯张口。唐振凯拿着筷子与她僵持着。眼里逐渐凝结上一层冰霜。“衣衣，不要耍孩子脾气。”

“我耍孩子脾气？”布衣衣拂开他的手，扭头与他对峙。她瞪圆双眼，看着他。

唐振凯放下筷子。沉着脸回望她。“布衣衣，我的耐心有限。”

“唐振凯，我的耐心也很有限。”

“够了，你不可以无理取闹。”

“我无理取闹？唐振凯，我跟了你快三年了，我想要个婚姻过分吗？”

“你想要婚姻干吗？嫌我现在待你不够好吗？还是，你觉得跟我结婚了，可以多分到点财产？”

“什么？我在你的眼里就这么不堪吗？”

布衣衣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那张阴沉的扑克脸，委屈的泪水若玉珠般潸然垂落。唐振凯对她的眼泪无动于衷。依然冷着个脸。

“你不想跟我结婚，就因为怕我会跟你争财产？我不要你的财产，我只想要个婚姻。我们去财产公证，我去写放弃财产声明，我们结婚好不好？”

“不是为了财产，你又为什么非结婚不可呢？”

“我只想要有个婚姻，像个普普通通的女人一样活着，有错吗？为什么，为什么所有男人都一样。为什么我所交往的男人从来都只想着跟我上床，却不肯承诺一段婚姻给我？”

“什么所有男人？你布衣衣就只能有我唐振凯一个男人！”

唐振凯粗鲁地把她扯到胸前，惩罚似的向她索吻。强有力的臂弯紧紧箍住她，硌得她骨头硬生生的疼。布衣衣在他的怀里挣扎着，粉拳激动地捶着他坚硬的胸膛。唐振凯不理会她的反抗，长舌霸道地撬开她的齿门，长驱直入，恣意妄为。“说，还提不提其他男人了？”

“唐振凯，我要离开你。”布衣衣发泄般死命用手背擦着被他吻得红肿的双唇。明眸蕴着丝丝怒气瞪着他。箭在弦上，她已别无选择。如此同他剑拔弩张不是她所希冀的，可事已至此，她已没有退路。或许，可以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吧？如若将他逼上绝路，是否他会念及这三年的朝夕相处，给予这段可能无终的感情一线生机？

唐振凯的脸色越发黑沉。阴冷的眸光闪过，直直摄进布衣衣的心里。“布衣衣，你休想！”某人咬牙切齿道。

“我——要——离——开——你。”

“你想都别想。”

“你看我想不想，做不做得到。”

“看来，我平时真的把你宠得无法无天了。”

唐振凯擒住她的手腕，一把把她从圆凳上拽了起来，拖着她走向一旁的红木长沙发，使劲一推，布衣衣重重地摔在红木沙发上。背部撞向硬邦邦的椅背，布衣衣疼得直皱眉，紧咬着唇。唐振凯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手上干脆利落地解开皮带。布衣衣瑟缩着身子，惊恐地看着他。

“不要。求求你。不要在这里。”

“现在才求我，是不是晚了点？”唐振凯跪坐在她身上，眼神森冷。双腿间的疼痛蓦然袭向布衣衣。

“振凯，我求你，停下来。不要在这里。”

“太迟了。”男人伏在她的身上，禁锢着她，让她无法动弹。

布衣衣泪流满面，苦苦哀求。“会有人进来的。”

“有人进来更好，让他们好好看看，你是谁的女人。以后看谁还敢肖想你。”

“你别这样，我不走了，不走了，你快放开我，放开我！”

唐振凯面无表情地抽身，神色自若地整理好自己的衣装。旋身，扶起瘫软在沙发上的布衣衣，帮她整了整上衣，拉好裙摆，若无其事地搂着她坐回八仙桌附带的圆凳上。

“吃饭。”

“……”布衣衣不言不语，抽抽搭搭地哭着。

唐振凯端了盅佛跳墙到她面前，眉头微皱。“凉了，我让他们换掉重新上。”

“我要回家。”

唐振凯看着在一旁抽泣的她，楚楚可怜的模样，心头一软。转念一想，她居然敢动离开他的念头，又愤愤不已。稍稍放柔的神情随即又僵冷起来。“吃完我们就回家。”

“我现在就要回家，立刻，马上。”

唐振凯见她哭得跟花猫似的，满脸泪痕，我见犹怜。心被微微触动。取了兜里的手帕，温柔地帮她抹脸。布衣衣躲开他的触碰，接过他手里的手帕，自己轻轻地抹眼泪。

“好了好了。不哭了。现在就回家。”

往衣架上取了外套，披在她身上。搂着她下了楼。布衣衣的右颊有些红肿，那是方才打斗过的痕迹。她将脸贴在他的胸膛，试图遮掩那袒露在外的难堪。从心梅阁出来后，下了楼，路过大厅，布衣衣觉得每道目光都像凌迟她的器皿。布衣衣脸上火辣辣的，烧得通红，只好把自己的脸埋在唐振凯的怀里，窝藏起来。闭上眼睛，全当周围的一切都不存在。任由他搂着她，领着她走出萧竹苑，钻进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