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节

并非初幻不愿意直接找大夫，而是不受重视的主子，贴身的丫鬟说的话自然没人理会。如若不是那个原因，她家小姐就算死了也没人理会，更何况生了病要找大夫！

我深刻的了解到，自己仍然厌恶莲子的味道。哪怕只是闻一闻，也足以让我呕吐不止。

好不容易，那呕吐的感觉稍稍退下。我借着桌子，勉强支撑起身体，发现站在我面前的不是初幻，而是只有一面之缘的我的哥哥之一。

“谁？”我无力的问。

虽然现在我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说那么多话了，但却很想大笑，就算是林黛玉也没有现在的我羸弱。但是，我也多少可以了解到了这个身体的原主人究竟过的是怎样的日子了。

“穆夜。”男子冷冷回答，冰冷的眼打量着这个虚弱不堪的妹妹。

他知道，她“病后”就失忆了。可是，怎么可能？纵使她再自杀十次、百次，失去的最多也只是生命，绝对不可能是记忆。

他根本就不相信自杀一次就可以失忆，如果真有这种事情存在的话，他早在数年前就会考虑这种可能了。

“有事？”我不耐的问，“没事的话请出去。”

现在仍然很不舒服，随时都可能再度呕吐。我不愿意再让别人看到自己这样狼狈不堪的样子，有一个初幻就已经够了！

“你是谁？”穆夜倒了一杯茶水，递给她。

我接过茶水，看了一眼这个冷漠的男子，喝了茶水漱口，那股恶心的感觉终于舒缓下去了。

“你说呢？你应该比我更清楚，何必问我？”

“你并非穆晚。”穆夜道。

“噢？那我是谁？”

这一次轮到我被“吓一跳”游戏吓着了。我不知道他是根据什么而说出这样的话，但是他也绝对不可能莫名的说出这样的话。

穆夜是一个冰冷如冰的男子，从见到他的第一面开始，他始终没有笑过，甚至连表情都是一模一样的冰冷。

我虽然不知道一个人的表情是如何的千变万化的，但是我却知道，一个人始终只有一个表情的话，那就只有三种：死人、植物人和心死之人。

显然，穆夜不是前两种。但是，他一个富家的年轻公子，什么事情能让他心死？

“不知道。”穆夜冷冷说。

“穆晚。”我故意道。

“你不是。”穆夜冰冷的说，口吻里满是笃定，“如果是，又何必说那句‘果然如此’？”

“所以呢？”

“你不必担心我会出卖你。”

“……温柔，我是温柔。”

我凝视着穆夜的眼，那双冰冷的眼，意外的让我觉得可以相信。但是，当我说出来以后，一瞬间感觉自己终于踏上了狗血剧情一般的命运之路。

“讨厌莲子？”穆夜没再说什么，看了看被打倒的莲子羹问。

“嗯，讨厌。”

“为何？”

“你说你不会出卖我，但是，我可以信任你吗？”

我抬起头，毫无表情的看着穆夜，穆夜也如此看着我。

这是一场交战，谁能坚持到最后，谁能真正触碰到那条线，谁就是赢家。我无法肯定，就算是一瞬间觉得他值得相信，但终究无法笃定，只能确认。如果无法确认，那么这一切就失去了探问的意义。那么，也不需要继续下去。

毕竟，十几年的感情到了最后都只不过是背叛，更何况只是相视一眼。

穆夜看着一直“爱而远之”十几年，性格十分温顺的“妹妹”。

那件事情以后，就在所有人都认为她会就此香消玉殒时，却突然毫无征兆的醒了过来。每个人都以为她失忆了，因此忽略了她性格的转变，并将之理解为失忆后的理所当然。

可是，她并非失忆，也不是单纯的性格转变，而是彻彻底底的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一个所有人都陌生的人。

而这个人说，她是温柔。

“我说过，我不会出卖你的。”穆夜冰冷的说，冰冷的声音里带着如宣誓的庄严。

“……也好，不会出卖就已经很好了。”我淡淡说。

什么叫做“不会出卖就已经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