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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国有瑾瑜,犹慕缓缓归》贰 久别是为了更好的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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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苏南瑾的重逢太过突然,让我有些猝不及防。那个有文化的谁说的“久别是为了更好的重逢”我一点也没感受到。因为,他有怨,我有愧。 ——慕缓缓

九月,又是一年开学季。太阳不厌其烦的炙烤着大地,在人间狠刷着存在感,就怕谁忘了他的威风。

慕缓缓拖着行李,满头大汗的从人群中出来,连衣裙被汗浸湿,黏黏地粘在身上,让慕缓缓不适地皱着眉头。她最厌热,第二便是挤。今天,这两样都占齐了,她有些烦躁地拿着那张印着让很多人只能仰望的中考分数的通知书在耳边扇风。

本来今天一大早,慕妈妈要送慕缓缓来报名的,但作为起床困难户的她拒绝了,导致最后只能在太阳正盛慕妈妈正忙的时候自己一个人拖着大行李箱挤在人群中报名。慕缓缓不禁有些后悔,但很快她又释怀了,因为她很有自知之明的知道,就算重来一次,她还是会选择继续睡觉的。别问她为什么知道,因为这是作为一个起床困难症晚期患者的自知之明。

慕缓缓拖着行李箱生无可恋地朝着宿舍而去。不知道走了多久,天上那耀眼的让人抓狂的太阳所带来的惹得让人绝望的温度让慕缓缓的大脑处于放空的状态。当她听到周围人说女生宿舍已经不远了时,抬起头,欣喜的神色还没来得及爬上脸,便被绝望赶走了。她停住了脚步,看着面前这个要人命的坡。早听说在一中要去女生宿舍需要爬坡,但没人告诉她这个坡这么——陡——啊!

慕缓缓抬头看了看头顶那自大得令人讨厌的太阳,然后认命的拖着行李箱颤颤巍巍地踏上了那个坡。

当她哼哧哼哧地埋头认真地爬着这个令人绝望的坡时,手上的重量突然没了。

早已被太阳晒得恍惚的慕缓缓又爬了几步,才有所觉似的回过头。然后看到了一张驱散了她所有不适的脸,当然,这是夸张的说法。但这确实是一张让人眼前一亮的皮囊,还有点眼熟,闷热的天气让慕缓缓地脑子有些短路。当慕缓缓正在脑中搜索时,他已经夺过了慕缓缓手中的行李箱,一言不发地爬坡。慕缓缓摸了摸鼻头,脚步有些凝滞地跟在后边。沉默蔓延在两人中间。

坡上没多远,便是女生宿舍,因着开学,男士禁止入内的规定形同虚设。当他们到了寝室时,沉默依旧。寝室没人,但有两个床位已摆了东西,它们的主人许是出去买日用品了。

少年转身时,慕缓缓就已经反应过来了这张好看的皮囊的主人是谁。所以此刻,她略低着头站在一边,躲避着头顶那有些逼人的目光。当她被那目光盯得有些沉不住时,寝室的门被推开了。慕缓缓松了口气,有些咋舌,“我的天,三年不见,苏南瑾的功力又精进不少,更有杀伤力了!”

她将目光投向门口,看到了救她于水深火热中的人。一个白白胖胖的小女生,看着软萌软萌的,还有两颗大兔牙,像只兔子。小白兔推开门,看着屋里两个赏心悦目的人,然后挥了挥手,说道:“你们好!”

慕缓缓笑眯着眼,也抬起了手打招呼,“你好,我叫慕缓缓。”对于这一类萌物,她向来很没有抵抗力。很明显,这个女孩子的长相戳中了慕缓缓的死穴。

“啊哦哦,我叫裴然,非衣裴,然后的然。缓缓?是因为你的动作不快,所以叫缓缓?还是你动作太快了,所以叫缓缓?”裴然对慕缓缓的名字产生了极大的好奇心。

慕缓缓摸了一下鼻头,开口道:“给我取名字的时候,应该还不太看得出来我动作的快慢。可能就是一时兴起吧。”

“一时兴起?”

“可能会有渊源吧,不过我没问。倒是曾经有个人给了我的名字一个一听就很有文化的解释。”说完,慕缓缓瞥了苏南瑾一眼。

“什么?”

“陌上花开,可缓缓归矣。他对我说,以后就可以这样解释自己的名字,不然就显得太弱了。”慕缓缓耸肩。

“这句话我倒是听过,这样解释的话你的名字确实多了诗意。”裴然摸着自己光溜溜的下巴,煞有介事地点头。

慕缓缓失笑。然后转身,指着苏南瑾道:“对了,他叫苏南瑾,南国有瑾瑜的南瑾。是我、”慕缓缓顿住。

苏南瑾也把目光一直定在她身上,明显是在等着慕缓缓的下文。

“是我小时候的玩伴。”

苏南瑾的脸色有所缓和。

“那个、”慕缓缓对苏南瑾道:“今天谢谢你啊。”她指了指孤零零立在一旁的行李箱。“不过没想到会这么巧遇到你啊。”

“我在一班的报到点看到你了。”苏南瑾单手插着裤兜,朝门口走去。

“原来你也在一班啊哈哈。”慕缓缓尬笑了两声。

苏南瑾顿住脚步,“我在不在一班你心里没点儿数吗?”苏南瑾转身,“毕竟,我还要讨债啊。”留下这句话,便头也不回地走向门口。

少年的声音带着变声期的沙哑,绝对算不上好听,但却别有味道,至少在慕缓缓看来,是这样。不过他最后的那句话,却令慕缓缓没有一丝的欣赏之意,甚至,一抹苦笑爬上嘴角。她将视线移向窗外,四楼的窗外,看不到绿色,只有不远处的教学楼在烈日下依旧笔直。慕缓缓抬眼,看不到白云,只有那太阳光刺得人睁不开眼。她不禁抬起手挡在眼前,手指纤长白嫩,指甲圆润,当得上“指如削葱根”五字。

强光突然的消失让慕缓缓眼前顿时一黑,视线所及,都是绿色。她站在那里,许久没有其他动作。

直到裴然拿手在她眼前晃了几下,她才回过神。面对裴然询问的目光,慕缓缓轻笑,摇头道:“我没事,可能有点中暑。”

“那你快坐着歇会儿。”裴然将慕缓缓扶到她的行李箱所在的床位,从那旁边的床位上拿来抹布,将桌凳擦了之后,对慕缓缓道:“你趴着缓缓吧。”

慕缓缓哭笑不得地看着裴然的一系列动作,没有阻止,只在坐下后对裴然笑着:“谢谢!”这种情况下,最好的是欣然接受,然后真诚地道谢。

裴然伸了伸僵直的腰,又揉了揉酸软的脖子。时间已近中午,便转头对慕缓缓道:“慕缓缓,该吃午饭了,一起吗?”

隔了一会儿,没得到回应的裴然转头,发现慕缓缓已经趴在桌上睡着了。她走近,轻推了推慕缓缓。“慕缓缓?”

“嗯?”慕缓缓嘤咛一声,缓缓睁开眼,眼中氤氲着一层水汽,使得那双本就好看的眸子像被水洗过似的,潋滟极了。

裴然看着那双眸子,一时呆了去。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好笑道:“你怎么就趴在桌上睡着了啊?”

“没睡着,”慕缓缓揉了揉眼,接着道:“差一点儿。”

“哦,那你要去吃饭吗?”

“嗯,去!等我收拾收拾。”

“好!”

慕缓缓收拾好后,想起一个问题,转身,“裴然,”

“嗯?”

“你办饭卡了吗?”

“办了啊,难道?”裴然顿了一下,“你没办?”

“嘿嘿、”慕缓缓咧嘴,“我报道后就直接来寝室了。”

裴然看着她,“那你刚才不去办了?现在正是饭点,办卡多麻烦。”

“我、”慕缓缓微低了头,“忘了。”

“那你先用我的吧,吃完了饭再去办。”

“嗯!好!”慕缓缓重点了一下头。

“那我们走吧。”裴然走到门口,对还站在原地的慕缓缓道。

到了食堂,慕缓缓和裴然在窗口打好饭菜后发现,食堂已经找不到几个空位了。

裴然左右张望了好一会儿,然后眼前一亮,扯了慕缓缓一下,指着一个地方说:“你看那里不是今天帮你搬行李的那个男生吗?他那里刚好有两个空位。我们去那儿吧。”

“啊——?”慕缓缓扫视了食堂一圈,然后勉强地点了点头,“走吧!”

两人走到苏南瑾桌旁时,“诶?唐星尘?”裴然有些惊喜地看着他旁边的男生。

“裴然?这么巧啊!”那个男生抬头,有些惊讶地对裴然打了个招呼。

“是啊是啊。那个,你们旁边有人吗?”

“这……”唐星尘面露难色。

“没有!”苏南瑾打断了男生未尽的话。

“可……”男生有些疑惑,却被苏南瑾轻飘飘地扫了一眼,便噤声了。

将他俩互动尽收眼底的慕缓缓转了转眼珠子,嘴角有了一个小小的弧度。

裴然听到苏南瑾的“没有”两字,便端着餐盘坐在了唐星尘的对面。

慕缓缓也就坐在了苏南瑾的对面。

苏南瑾抬眼瞥了慕缓缓一眼,只勾了勾嘴角,没说话。

慕缓缓从小便养成了“寝不语”的习惯,所以坐下后便埋头扒饭,没有说话。苏南瑾是本来话就少,而裴然已经饿极,唐星尘就是想说话也实在不好开口。饭桌上便一直安静着,只有筷子碰着餐盘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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