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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天莫做神,在世莫为侠》雪满非一夜,春来百花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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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漠寒拉下面纱,微微一笑,白如烟瞪大眼睛,都看呆了。

这么一来,风漠寒忽然想起,如烟这名字,他是知道的——

神城风家老爷风无忧是师父风无霜的弟弟,有个女儿名叫风清灵,比风漠寒大两岁,论辈得叫声姐姐。往年风无霜常带风漠寒去风无忧家。那时风清灵第一眼就看出风漠寒人见人爱,每次说要去找“如烟妹妹”时,她从不带风漠寒去,说风漠寒会把她的“如烟妹妹”抢走。只是前年风清灵参军,风无忧带着妻子云游去了,否则,白如烟也不会落到这般境地。

因而风漠寒决心护送白如烟前往灵山城。

风漠寒伸出洁白修长的手,在白如烟眼前晃了晃,白如烟总算回过神来。

傍晚,一行人赶到山中夜雨镇歇息。

月上梢头,灯火熄灭,万籁俱寂时,一队黑衣人悄然而至。

白如烟安安静静地坐在桌边,镇定自若,正等着杀手到来——今晚毕竟是她算好的时机。风漠寒侧坐在窗边,左手拿一根从店家那里借的竹竿,右手端着茶杯,慢悠悠喝茶。

窗,悄悄地被打开了,风漠寒轻轻一挥竹竿,“啪”,“嗵”——一个杀手掉了下去。其他杀手发觉不对,想冲进来,风漠寒也不换姿势,只拿竹竿斜挡在窗前,杀手们全部被弹飞出去。白如烟一脸“这很正常”的表情,内心已经惊异万分。毕竟风漠寒天赋又高练功又刻苦呢。

后来,再也没有杀手来过。

中原气候宜人,又是春花烂漫时节,多日白色,终于化作缤纷多彩。

灵山城,白如烟平安到达大伯家。白如烟大伯身在官场,风漠寒不愿来往,于是送到人后直接告辞而去。

谁知风漠寒才绕过一条街道,就被萧流川截住。萧流川上来就道:“我找你找得好苦。”并非埋怨的语气,只是平平淡淡地说出,陈述事实而已。

那一瞬间,风漠寒真的以为萧流川是自己的老朋友,不过,还是面色不改,绕过就走——他不喜欢穿黑衣服的人,像杀手似的。杀手随意取人性命,无论如何都很讨厌。

萧流川转身拉住风漠寒,风漠寒最厌别人碰触,冷眼横眉,动了十成十的真功夫,却没有脱开。两人看起来都没动,却在一瞬间完成了一场较量。

萧流川发现风漠寒的不悦,忙松开手,抱拳微躬身行礼道:“在下失礼了。在下实在是交友心切,还请公子见谅。”

风漠寒的面色倒是缓和下来,不仅因为萧流川有礼貌,更重要的是,风漠寒服输了。萧流川见状,又问:“还未请教公子大名?”风漠寒总算开了金口:“风漠寒,字天凉。”萧流川默念一遍,心道真是好名字,只是未免太冷了些。

从此二人过上了互相陪伴,仗剑走天涯的生活。

不得不说,萧流川对风漠寒的照顾真是无微不至。

这天,二人在街上走,萧流川买东西刚刚离开一小会儿,风漠寒就被小乞丐们缠上了。那几个小乞丐不知从什么地方冲出来,死死抱住风漠寒的腿,开始哭诉:“公子啊——行行好吧,小的们已经三天没吃饭了啊!公子啊!行行好吧!给点钱吧!”风漠寒看起来,实在是有钱又好欺负。

风漠寒发劲,震开那几个小乞丐,冷了脸,一双寒眸盯着那些小乞丐,盯地他们直哆嗦。过了一会儿,风漠寒气消了消,从钱袋中拿出一点碎银子,给了那些小乞丐。他想了想,提溜一个小乞丐出来,问:“你们是怎么变成乞丐的?”

那小乞丐仰脸答道:“我家本来在南疆,去年收成不好,今年不仅没种子,连吃的都没了,爹娘把饭都留给我们,自己却……呜呜呜——”小孩说着,哭了起来。

一旁萧流川插进来,道:“南疆沃野千里,去年又是大丰收,哪里来的收成不好一说?”小孩只是哭,并不答话。旁边一位路人说道:“二位公子锦衣玉食,自然有所不知——这南疆来的难民,已经好几波了!”

这更是稀奇了!

风漠寒与萧流川对视一眼,点点头,去南疆看看!

中原前往南疆这一路上,难民真是多。走来的都是青壮年,现在也都瘦的皮包骨。老人孩子好一点的,家人或扶或抱,还肯带着;更多的,被丢在路边,任其自生自灭,当然,其中有不少自愿脱离家人,以免拖累的。还有人甚至走不动了,就爬,爬着爬着,用尽最后一点力气,就望着前方死去,手指仍不甘心地向前探着。沿着路遥遥望去,满是步履蹒跚,衣着褴褛的难民,可谓触目惊心。

风漠寒与萧流川两个华服公子走在着路上,着实有些突兀。萧流川本以为风漠寒只是不骑马而已,不想他连马车都不肯坐。风漠寒本来是可以接受坐马车的,可上次白如烟家的家丁赶马车时鞭子抽得啪啪响。风漠寒看着就疼,还被迫看了一路,于是再也不肯坐马车了。二人只有徒步前进。

路上难民总考虑着要不要去向这二位俊公子讨些吃的,但看衣着似乎不好惹。就这样,二人离城远了。一个胆大的莽夫扑了上来,猛虎落地,扑倒便拜,口中喊着:“给点吃的吧!”其他难民看见有人出头,都围过来,可怜巴巴地望着二人。

萧流川刚欲掏出干粮的手又收了回去——这么多人,根本给不过来啊!

风漠寒自始至终都板着脸,一点都不可怜这些人的样子。难民们看风漠寒这边几乎没有希望,全将惨兮兮的眼神攻势转向了萧流川。萧流川顿觉两座大山一边一个压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东方,太阳刚刚升起,阳光洒满大地,却驱不散饥饿给这些人带来的阴翳。

萧流川不知自己该不该给这些难民吃的,他们显然打算拿不到吃的就不走——极度的欲望使人疯狂;可是,萧流川所带干粮并不多,只分给三四个人,就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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