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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青青兮欲雨》第一章 青青初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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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太和殿门前,一位穿着朝服的女子在向前走,她望了一旁穿着龙袍的男子,可她看不清他的脸,也看不清旁边大臣的脸,她就随那男子走着走着,她左看右看,不知在寻找何物何人,她呆滞地随那男子向前走,忽然,一个声音响起:“青青、青青。”那女子回头,发现空无一人,她随即跑了出去,跑了几步后摔了一跤,于是她眼前一片黑暗。女子便是嵩佳青青,她有着传奇的故事。

在康熙三十五年的一个冬季,天空飘着大雪,路上几乎没有行人,不过在一个府邸里,有一位妇人正在生产。

“啊,啊……”产房里时不时地传来妇人的叫喊声,接生嬷嬷们忙上忙下,在产房外,一个男子领着一个小男孩焦急地等待,那男子须眉平直,面色黝黑,美髯乌色,体态偏胖而不是强壮,很显然就是一个中年大叔的模样,他就是蓝旗统领嵩佳宇福,在看那小男孩,他叫嵩佳进世一双眉眼都遗传了嵩佳宇福,而那下巴和额头遗传了他的额娘(产房里正在生产的女子)―当今康熙皇帝之胞妹,固伦玉婉公主。

在将近一个时辰的生产后,产房中传来了啼哭声,只见一嬷嬷抱着一女婴出来,眼睛笑得眯着,向嵩佳宇福微服道:“恭喜老爷,夫人诞下了一位格格。”(“格格”满语中意为小姐)

嵩佳宇福见是女婴,欣喜得不得了,忙从嬷嬷手中抱来了这个孩子,领着嵩佳进世走入了内室。

内室里,玉婉公主虚弱地躺在榻上,见着她的夫君带着她的女儿过来,欢喜得不得了,刚要起身,却被她的儿子扶着躺下:“额娘,您刚刚生产完,快别动了,妹妹长得很可爱,额娘放心。”玉婉公主摸了摸嵩佳进世的头,望向嵩佳宇福怀里的小娃娃,心中泛起一阵阵的甜蜜,玉婉公主忽然想到了一件事,眼神转向嵩佳宇福问道:“夫君,孩子起名字了吗?”

嵩佳宇福抱着那小娃娃,乐呵呵地道:“起了,就叫元儿。”玉婉公主一听略摇了摇头,望向了窗外,见乌云满天,便道:“不如叫青青罢。云青青兮欲雨,水澹澹兮生烟。”嵩佳宇福一听,便望向了那小娃娃:“好,我的女儿就叫青青。”青青望着宇福,笑得像桃花一般,嵩佳宇福喜颜展开,望向公主道:“你看那,青青她笑了,看来她真是喜欢公主取的名字。”玉婉公主会心一笑,基本上这一天就结束了……

又过了几年,青青已经长到四岁了,可以到处跑了,不过,她跑的时候就会有人跟着喊:“小姐,您慢点跑,不然公主会怪罪奴婢的。”那人就是玉婉公主的侍女,嵩佳青青的奶娘陈嬷嬷。

一日,嵩佳青青在自己的房间里独自玩耍的时候,玉婉公主就走了进来,看见青青玩得开心,不舍得打扰了她,可嵩佳青青见公主进来,忙起身扑向了她的怀里:“额娘,你怎么来啦?”

公主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发,声音温柔,语气轻和道:“青青,明日额娘带你去一个地方见人,你愿不愿意?”

青青见公主问了她的意见,又抓了她的袖子道:“那咱们去哪儿啊,不会是去见皇帝舅舅和外祖母罢,我还从来没有见过他们。”

公主见青青猜出了她的意图,原本高兴的神情便化为平淡了,依旧温柔道:“对啊,明日咱们就去皇宫,不过见到舅舅要叫皇上,见到外祖母要叫皇太后,知道吗?”青青会意地点了点头:“噢,青青知道了。”

第二日,她们二人早早地就进宫了,待她们二人进宫后,就下车漫步在这皇宫里,皇宫虽然富丽,但青青感觉这四方的天,四方的墙很是无趣。可过了一刻钟后,只见一身着墨绿色旗装的女子走了过来,她梳着比较大的一子头,带着妃位的装饰走来,她的模样不算美丽但还算端庄,眼中透漏出淡淡的哀愁以及无法察觉的怨恨,面上虽挂着笑,但这笑没有一丝温度,显然,皇宫将她打造得几乎没有一丝情感。

玉婉公主见到她,忙携着青青上前行礼道:“臣妇给荣妃娘娘请安,娘娘万福金安。”

荣妃瞥了公主和青青一眼,淡淡道:“你们平身罢。”

公主和青青齐声道:“谢娘娘。”紧接着公主的语气冷淡道:“娘娘若是无事,臣妇就先走了。”

荣妃见公主怒发冲冠,声音便柔了一些,做哀求状道:“公主,当年是我对不起你,你能原谅我吗?况且这不干哥哥和嫂子的事啊,尤其是嫂子,她对你是真心实意的啊。”

“真心实意,她不过是看在她哥哥的面子上,娘娘,那可是我的亲骨肉啊,你们……唉……”公主叹气,领着青青离开了,只剩下荣妃在风中独自凌乱。

荣妃,本名马佳安瑾,是员外郎马佳甘力之妹,早年未进宫时,马佳甘力就娶了她的嫂子马佳夫人(嵩佳兰兰,即嵩佳宇福之妹,嵩佳青青之姑),马佳夫人待荣妃如亲妹妹一般,待她入宫后,与玉婉公主交好,可在玉婉公主嫁给嵩佳宇福后,不知为何她的心中就生了不该有的想法,导致玉婉公主的第一个孩子小产,从此,玉婉公主便对马佳氏的人恨之入骨,只不过表面上要维持和谐,所以有些场面也要过。

玉婉公主拉着青青离开后,她们便一直走着,忽然,一些片段就闪现在玉婉公主的脑海中:玉婉公主与侍女在御花园捉蝴蝶,就遇见了当时是马佳贵人的荣妃,玉婉公主见她面色忧郁,便走过去问道:“姐姐,你为什么难过?”

马佳贵人见是玉婉公主,便尽力使自己高兴道:“公主谬赞了,臣妾是皇上的妃嫔贵人马佳氏,望公主莫如此称呼臣妾。”玉婉公主见其对她如此生分,便耐心地劝道:“失了孩子姐姐固然难过,不过姐姐也要打起精神照顾三侄女啊,姐姐你还年轻,玉婉虽未嫁过人,不过嬷嬷也教了,即便是孩子没了,也要认为自己以后还会再有孩子的。”

马佳贵人听了玉婉公主一番话,不禁有些动容:“没想到公主这么小也可以安慰他人,不错,若是可以,我可以当你的瑾姐姐,不过只能私下叫。”

玉婉公主忽然间开心地说道:“好啊,瑾姐姐,在这皇宫里,皇嫂子有些古板,纳兰贵人也不知存了何心思,所以有你这个姐姐真是好。不过,姐姐勿称呼我为公主,叫我婉儿罢。”

马佳贵人露出微笑,用少女般纯真的眼睛望着公主道:“好。”

玉婉公主每每想到这些,胸中就一阵作呕,也不知为何,莫名地感到心伤,她们走到了慈宁宫后,便见到了皇太后的大宫女蒹葭,蒹葭见她们来,就引着她们进入内室请安。

进入内室后,仿佛闻见了檀香和花香交织的气味,在主位上,康熙皇帝和皇太后在聊天,见到玉婉公主和青青来了,眼中一惊。玉婉公主行礼道:“儿臣给皇额娘请安,给皇兄请安。”青青见公主行礼,也学公主的模样道:“臣女给皇外祖母请安,给皇帝舅舅请安。”

玉婉公主见青青有些失仪,请罪道:“青青还小不懂事,望皇兄恕罪。”

皇帝见青青这个小丫头长得玉雪可爱,心中便生出一种爱惜之心,皇太后也点点头。接着皇帝微笑道:“婉儿,朕可从来没见过如此胆大的丫头”

玉婉公主尴尬一笑,将头埋得更低:“皇兄,臣妹之女不懂事,望皇兄勿与青青计较。”

皇帝不以为意,将青青抱起道:“青青啊,皇帝舅舅越看你越是喜欢,不如青青丫头无事就进宫可好?”

青青望着那大胡子的男人,而且他用他那粗犷的手臂环抱他,顿时就感觉有一点不适应,青青调皮心起,就用手捏了涅皇帝的鼻子,玉婉公主见这情景简直吓坏了,欲从皇帝手中接回青青,皇帝却制止道:“你是怕朕伤了青青不成,她还小,不必太苛责于她。”不过,在几个时辰之后,玉婉公主和青青就回到嵩佳府了。

夜晚慈宁宫

皇太后、淑惠皇太妃还有端顺皇太妃一起聊天。皇太后见了她们,便说道:“哀家今日见到了玉婉家的女儿嵩佳青青,哀家看她长得神似已逝的孝康皇后佟佳氏。”

端顺皇太妃听了此话,不由回忆道:“太后娘娘,臣妾入宫最早,当年得先帝一时之幸为博尔济吉特常在,后来我有了身孕,先帝就赐封我为贵人,赐号端,不过臣妾在生产时,遭到当时的皇后也就是废后静妃的毒害,孩子没了,我也无法再生,皇上就只封了我做端嫔,后来佟佳雪儿入宫后,比较受皇帝的喜爱,她诞下了小公主,被封为佟嫔,可静妃害了她的孩子,导致了她博尔济吉特·静月的皇后地位逐渐被取代,还有董鄂氏那两个贱人也来插了一手,好在佟佳雪儿诞下了当今圣上与玉婉公主,不然我们如何有好日子过?对于嵩佳小姐,我只想说她应该像极了她的母亲,况且那佟佳雪儿是玉婉的母亲,也是嵩佳格格的外祖母,所以格格像孝康皇太后也是正常的。”

淑惠皇太妃听见了这些,就给了端顺皇太妃一个狠厉的眼神,她见皇太后面色有些憔悴,忙劝道:“姐姐,其实您也不必大动肝火,佟佳姐姐去的早,皇上和玉婉公主都是由老祖宗和您带大的,尤其是玉婉,她还不到两岁就失去了亲额娘,玉婉公主对您这个养母就如孝敬亲母一般,姐姐就不要多心了。”

皇太后听着她们二人说话听得头都疼了,只是用手抚额叹气道:“哀家并不是多心,只是想起了一些陈年往事,我是气出生在科尔沁尤其是博尔济吉特氏的女子,先太祖皇帝一生未娶蒙古女子,到了祖皇帝皇太极去了三个蒙古女子,尤其是敏恭谦和元妃哈日珠拉,她也是大姑祖母,深受祖皇帝的喜欢,不过这都是为情所至,再看孝端文皇后,她一生诞下了三个公主后就守着空房,老祖宗也是不得宠的,先帝最爱的是董鄂兮玥(孝献端敬皇后),先帝为了她,不顾自己的后妃,也不顾她的子女,就那么去了,可怜孝康皇后,她一生都在等待,不过,先帝却待她很凉薄,这就是后宫女子之可悲之处。”

渐渐地,夜晚已经过去,晨曦使皇宫迎来了阳光。不过,时光如掌中的流沙一般消逝,一转眼,五年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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