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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之耀》第四章 初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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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

脑袋就像发生了地震一般,“嗡嗡”地响个不停。撕裂灵魂的剧痛,从头一直扩散到全身,使身体的每一处肌肉都像被无数钢针钉牢了。这是贝贝的感受。

他想尖叫,想呐喊,想痛哭,想要停止身上每一处的疼痛。

但他做不到。

身体的支配权已经不再属于他,而是属于疼痛。他不能控制自己的脚,即使他的脚上的肌肉在一丝丝地开裂;他不能控制自己的手,即使他的手已经被扭曲到变形;他控制不了自己的声音,即使他张大了嘴,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他不能控制自己的思想,即使他的内心充满了光明与美好;他甚至不能看见周围的景象……

痛苦似乎无穷无尽,时间也似乎不再流逝……

直到那双手搂住贝贝不似人形的身躯时,贝贝已经对那些“疼”麻木了。但贝贝还是第一时间察觉了。这时他才知道,在一个人忍受着地狱般的磨折时,一个拥抱是多么温暖,多么舒适,就算它会让身体上的痛更加彻人心扉。

那双手笨拙地拂过贝贝撕裂的伤口,笨拙地扶正扭曲的手臂,笨拙地合上脱臼的下巴……他尽量把一切都是轻轻的,虽然这双手的动作是那样的生疏。

他开始说话:“贝贝,你是一个男子汉,男子汉顶天立地,流血不流泪,我们不能哭哦。听话,忍着点……”

他应该从来没有安慰过人,声音沉沉的,一点也不悦耳。他说话的内容也是很单一的,总是那么几句“你是男子汉”、“男子汉顶天立地,流血不流泪”。你想,谁会喜欢在自己浑身剧痛时,听一些什么“男子汉”、“大丈夫”之类的话语?

可偏偏贝贝喜欢。

他不能不喜欢,因为只有这些言语,陪伴着孤独又痛苦的自己。他依赖上与这个叔叔说话的感觉。每当他听到这些话语时,总会在痛苦间隙,想象一下说话的人到底长啥样。

他一定是有着宽阔的肩膀,粗犷的手臂,一张像强盗一样的国字脸,但却有着一颗感化众人的心。贝贝想。不过他知道我说他像强盗,他一定会打我屁股吧!

没有了日月的催促,光阴便无从探查。

只知道过了很久很久,贝贝身上的剧痛与脑海中的撕裂感逐渐减弱了,不再时时掌控贝贝——它变成了间歇性的疼痛。

身体再次夺权,贝贝开始逐渐适应久违的感知。当然,这功劳可少不了那双手与声音的主人。那人帮贝贝活动肌肉,手把手地教他抬手、抬脚,像婴儿一样学步;他通过按摩,帮贝贝修补受损的声带,教他如何保护声带;他为贝贝说一些贝贝根本不敢想象的惊险故事,说他去过的地方……他让贝贝更快地恢复着,性格变得更加开朗、活泼。而贝贝也真心想看看自己最依赖的“叔叔”到底长什么样——很可惜,贝贝的眼睛至今未恢复。

在贝贝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开始长胡子时,全身的痛苦已经全部消失了。让他狂喜的是,他的眼睛终于好了!

好黑呀!是不是还没好?这是贝贝在恢复视力后,对他的所在地所留下的第一印象。但是,当他看到了一张英俊的脸后,终于意识到,他真的能看见了。而现在坐在自己面前的身穿白色长袍,面容英俊,举止潇洒的白发中年人,就是自己“最依赖”的叔叔了。

没有热泪相拥,没有开口说话。

半晌,男子忽然向贝贝笑了笑,打破了沉寂:“你好,你可以叫我启叔。”

“启叔。”贝贝机械地说。他可能是太激动了,还没反应过来。

“那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呢。”启叔露出一个僵硬的笑容,抬起手很不自然地摸了摸贝贝的头,尽量装得很和蔼,但事实却是这让他看起来很傻。

贝贝终于回过神来,小心地站起来,对启叔鞠了一个躬,说道;“启叔,我叫贝贝。谢谢您……”

他还想在说些什么,但启叔打断了他:“哎,说什么谢谢。以后说话也不要带什么‘您’啊什么的,忒虚伪了。”

贝贝一愣,嗯嗯阿阿了好一会,终于低了低头:“是。”随后他像想起了什么似的,朝四周望了望,最后有些紧张的望向启叔。“启叔,这是哪儿啊,咋啥都没有啊?哦,启叔您见到了我哥了吗就是一个这么高个的男生。”他比划出黎明的身高,又说,“还有我姐,有一个大半我哥这么高……”他越说越着急,音调越加增高,险些喊了出来。

“别急别急,”启叔示意贝贝静下来,也不恼怒,说,“我们现在正在你的神海里,你见不到他们是正常的。”

“神海?是什么?”贝贝吓了一跳,“为什么是我的神海?”

“算了,下次再告诉你吧。你该走了,不然外面的人可就等急了。”启叔摆摆手,对贝贝说。只见他一挥手,一扇门户便出现在贝贝身后。一道光出现,不由分说地拖着贝贝就往门外去。

“找一个没人的地方在心底说出我的名字,你就又可以来到这了。”这是贝贝在将要退出门户时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贝贝,贝贝。爸,妈,贝贝醒了!”

“让让,我看看。”

“明儿,去厨房舀一碗粥过来,多要些米。”

“知道了。”

……

贝贝感觉全身很沉,很重。终于挣扎着将眼睛睁开一条缝,却立即被强烈的光芒刺激在得迅速闭上。适应了一会,贝贝才又睁开了眼睛,一下子看到了黎天关切的神色。

“好了,应该没事了。”黎天见贝贝吃力地要起身,双手连忙伸去帮忙,同时回头向身后说。仙儿姐的身影立马显现,关切地向贝贝询问身体的不适,脸上满是懊悔之色。黎明不久也端着一碗粥走进来,神色间充满焦急与欣喜。

在向三人说明身体确实没什么不适后,贝贝又向三人了解了一些这些天内发生的事,吃了些粥,便以自己想要睡觉让黎天三人离开房间,自己闷着头思考起来。

首先,这是他昏迷的第四天。那天,在他即将被竹枝刺到时,黎明及时的推了他一下,虽然险而又险地避开了要害,却依旧擦伤了脑袋,自己也就此陷入昏迷。后来黎天及时赶到,将一群人都赶走,三人便专心的照顾自己,根本没有一人离开过这座小木屋。

想到这,贝贝不禁疑惑起来,自己这么多天受到的苦,和关心自己的启叔是这么一回事?难不成是自己昏迷时所做的一个梦,那些场景都是自己想象出来的?

想到这,他突然想到启叔在离开时说的话,连忙爬将起来,环视四周。见到没有人后,他又连忙躺下,用被窝蒙住全身,紧张而又激动的在心底呼唤:“启叔!”

仿佛过了一个时代这么久,贝贝突然感觉有人拍了拍自己的头,心情激动地扒下头上被窝,却看到黎明一脸笑嘻嘻的望着他。

出现的既然是黎明,那么启叔给的方法自然是不靠谱的。“难道真的只是一个梦?”贝贝想,失望之情越聚越浓。

黎明见到贝贝快要哭的表情,以为自己先前吓到他了,不由得呆愣一下,便连忙安慰他:“贝贝你别哭啊,我知道错了。嗯……我给你说个笑话,从前呢……”

“噗呲。”说着说着,黎明却听着一声响,却见是贝贝发笑,不由得自己也笑起来。

“哥我没事了。”贝贝笑着说。黎明赶紧回应:“那就好那就好,俗话说男子汉流血不流泪嘛……”

听到熟悉的话语,贝贝眼神一暗。但黎明可没注意到这些,继续夸夸其谈:“贝贝,我跟你说啊,估计就在这几天里,我爸他们就会给你举行那个什么‘碎灵仪式’,然后你就可以跟我一样学玄术了。本来是想在你生日那天举行的,但是你又昏迷了。”

听到“玄术”,贝贝的伤感果然消了大半,虽然还有存留,但还是忍不住问:“真的吗?”

“那是!”黎明说,“而且在仪式过后还有一个小惊喜呢!”

“是什么惊喜?”贝贝的好奇被完全调动,连忙追问。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哥,你告诉我吧。”

“不好,告诉你了就不惊喜了。”

“那你变个玄术看看。”

“你要看什么玄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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