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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九不悔》自传青春 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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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爸爸告诉我他从来不服输,为什么轮到我就从来没有赢过,一起生活的人忽然大红大紫,而我只能看着他们从我身边经过,家人、长辈、和朋友的歧视,连我自己都快把我遗忘,我想大吼一声让他们都回头看,因为他们以前也都跟我一样,够了!我再也不想听到那些道理,求你不要再对我说孩子轮不到你,你不会知道我的状态已经糟糕到底,还得笑着告诉别人不用替我着急,真的不用替我着急。

——摘选改编《他他他》

那,是我在技师学院里寻找的第二份工作,在那段奔波忙碌的日子里,我除了早上要去食堂工作外还要去离学校有着15分钟路程的一家小餐馆打工,而这份工作也正是那位借给我自行车的同学介绍给我的。

而也就在那段短暂的时光里,是我在技师学院里上学最为忙碌的一段时间,平日里,我都会在同学们还处于梦乡的时候启程,前往唯一的一个大食堂中打工,随后匆忙的赶回班级上课,然后我必须在中午饭点到来前提前赶到餐馆中进行繁忙的传菜工作,紧接着,我又要在下午课程开始前返回学校继续上课,丝毫不敢懈怠的我在下午放学后又要回到小饭馆里进行繁琐的招待工作,直到夜晚9点,同学们都下完晚自习我才可以拖着狼狈不堪的身体回到寝室休息。

可正当我要在自己的床上美美的睡一觉时,却又要被宿舍的那些学长们拖去叠被子,不计较那份辛苦,我将已然合格的豆腐块整齐的摆放床上,却又被看我不顺眼的舍务学长一脚踹翻,怨恨、疲惫、不干、种种倔强的情绪顷刻间充斥在我内心的每一个角落,无能的我又找到了风生水起的姐姐,让她出面将那些挖苦我的舍务通通刷掉,从那以后,再也没有人敢让我叠被子了,而因为只有我一人不叠被的原因,班级同学们的心里都产生了深深的嫉妒,连绵不绝的捧杀冷语总会在叠被的时候幽幽传来。

而在那段日子里,我在那家独特的小饭馆里认识了一名在那里工作了一年多的女孩子,我们都叫她“小佳”,那个时候她有着一头极为利索的短发,眉清目秀的俏脸上无时无刻不透露着一丝丝别样的神采,那是一种别致的美,与那些同龄人家的女孩子不同,在招待客人中,我能隐约捕捉到她的眼眸中拥有着远超同龄人的成熟和智慧。

她是一个极为聪慧且极为能干的一名女孩子,很难想象,贫穷人家的女孩子会来到这种地方打工,为此我们彼此交流起来也是格外的行云流水,在工作之余,她总会用她以往的处事经验,报以最佳的语气心态来交我如何招待客人和日常的工作流程,她的一品一笑,她的言谈举止,无不令我对她产生了由衷的敬佩。

渐渐地,我在那段脱离父母的时间里学会了自立,学会了一些简单的待客之道,更是令我这个从温室里走出的花朵学会了一些简单的做饭技巧,但奈何出门乍到的我依旧是那个温室里走出来的青涩花朵,导致我在那段时间的工作老是出现愚钝和纰漏,终于在不久的一个月后,我被老板娘单独的叫了出去。

“达,这是你这一个月的工钱,收好,别弄丢了......”

“谢谢姐......”双手接过老板娘递上来的500元工钱,这是我第一次靠自己的努力挣来的巨款,一时间我不禁面露羞涩,冥冥之中,一丝不详的预感渐渐浮上心头!

“达,如今像你这样勤工俭学的孩子真是越来越少见了,姐也希望你以后能继续努力,日后能为你的家承担起那份责任,你明白么?”

“嗯......”

我腼腆的点点头,心中那份不详之感越发强烈,抬头望向那脸色逐渐凝重的老板娘,我知道,自己已经不能留在这里工作了。

“达,你也知道,姐这里最近也不算太忙了,况且姐这里还有许多小时工,你是个懂事的孩子,姐跟你说这话的意思,你能明白么?”

“我明白......”

无奈的点点头,心中那份刚得到工资的喜悦瞬间荡然无存,刚刚踏入社会的自己还是太嫩了,对于那些有见识的富裕人家孩子来说,我的一切努力可能都是苍白的。

“这样吧,姐这里明天你就可以不用来了,等下次学校新生军训高峰期的时候,你再来姐这里工作吧,达,你觉得好么?”

“嗯,好......”

心中仿佛哽住了什么,我怀着极为压抑的心情,告别了小佳那些一起工作的伙伴,骑上那辆冰凉的自行车,独自一人踏上了回寝的漫漫长路中,就连那高高在上的老天爷也为我失去了工作而伤心。

“轰隆隆——”

夜空上,声声刺耳的闷雷声骤然传来,狂风卷起连绵不绝的倾盆大雨,不断侵袭着大地上的每一寸角落。

在那个风雨交加的漆黑夜晚,我骑着一辆从同学那里借来的自行车在雨中极速飞驰,气势磅礴的大雨宛若冰冷刺骨的寒冰,铺天盖地的侵蚀着我全身上下的每一处身体,漫漫长夜蒙蔽了我前行的视线,慌不择路的我找了一处偏僻的树荫下避雨,抬头仰望那时而阴雨密布,时而电闪雷鸣的昏暗天空,我恍然发觉,那从小到大的生活费到底是有多么难挣。

告别了整日里令我疲惫不堪的小餐馆,我的心情也是格外的沮丧,我曾经在心里无数次的问过自己,“自己真的有那么笨么?”“自己真的有那么不堪么?”“自己到底有多大的魅力才会让同学们必须与我展开撕破脸皮而又不死不休的纷争呢?”

平淡、痛苦、迷茫的生活令我再次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我独自一人纵身在这个茫茫的大千世界里,残酷的现实与亲朋好友的嫌弃让我感受到了从所未有的压力,那好比是一条不可逾越的天谴,在我与亲情和友情面前树立起一道望尘莫及的通天高塔,无论我如何努力挣扎,却依然无法看到丝毫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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