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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异志录》第四章 巷子里的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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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像个疯子般冲到石涛的身前,双手狠狠地抓住了他,手上的血管因为太过用力而凸了出来,像是一根根青色的毒蛇。我不能让他逃离!这是我唯一的机会!唯一能够得到真相的机会!“快!告诉我真相!告诉我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我奋力的咆哮着,用尽了最大的力气。

石涛苦笑了一下,似乎我的咆哮只是轻轻的蚊鸣:“你能听我说吗?”

“不要废话!我只要真相!”我对他的态度感到厌烦,这不是我想要的。

“没有废话,”石涛苦笑着说道,“找个地方,我会告诉你一切你想要知道的……”

我们的对话让在场的其他人迷惑不解,有人提出也想听听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但石涛坚持只能告诉一个人,只能是我,但只能告诉我一个人。在这种情况下,在场的其他人只好放弃了。石涛朝我使了个眼色,之后便用力挣脱开我的双手,自己先走进了殡仪馆的一个角落。我没有理会其他人的询问,说实话,我压根就没有听清他们在说些什么,我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找到真相!于是便迅速跟了进去。

石涛把我带到了一个空房间,随后将门反锁好,他让我先坐下来,之后便只是盯着我看,一言不发了。

“快说!”我已经有些不耐烦了,厉声催促道。

石涛还是没说话,他目光严肃地盯着我,脸上的神色犹豫。在我记忆中,他以前是个快活的家伙,最近这么一瘦,仿佛换了个人,不仅外形改变了,连性情也变了许多。我以前从来没见过他这么严肃的表情,现在看到了,便觉得有点紧张。

“你到底说不说!”我又等了一会,可石涛还是没有想要开口的动静,于是我又催促道。

“是你要我说的!”石涛突然咬了咬牙,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我说了你可别后悔!”

“如果你还不说!后悔的绝对是你!”我顺势站了起来,双手紧紧握拳。只要石涛敷衍我,我便会狠狠地揍他一顿。

“是你要我说的!”石涛又重复了一遍,“也是闫明要赢妮说的,事情都是这样,但赢妮也可以不告诉他,我也可以不告诉你。要知道,闫明就是因为这样才死的!”

如果现在有镜子,我肯定会看到自己脑袋上的青筋已经爆了出来,我举起了拳头作势就要朝着石涛的脸上打去。我已经没有耐心了,什么死活我不在乎?我只要答案!

“别!别!别!”看到我的动作,石涛赶忙举起了双手,他急忙喊道:“我说!我现在就说!是你逼我说的!你不要后悔!”

我只得重新坐了下来。“我真的不想害你……闫明的死令我很伤心,可我也不想死……我知道你能救我……但是我也不想害你……”石涛显得很痛苦,他抱住自己的脑袋,狠狠地弯下腰去。我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我知道,他正在犹豫着什么。这一次,我选择了等待。

过了一会,石涛抬起头来,终于开口说道:“整件事情,要从上次咱们聚会说起……”

上次聚会,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赢妮和石涛、王雷、姚雪他们几个人提前离开了聚会的地点,之后便沿街寻找着附近的小吃。他们一路走一路吃,不知不觉溜到了一条偏僻的小巷,巷子两边夹着破败的墙壁,中央只有一条仅容一人通过的路,路上还堆了不少乱七八糟的东西。姚雪朝里面扫了一眼,就说这是个死巷,正要走开时,赢妮眼尖,一眼看到小巷的里面摆着一个招牌,上面写着“一生只能玩一次的游戏”。这让大家都觉得很好奇:在这样一条走不通的偏僻小巷里开店,能被人惠顾的机会接近于零。是谁这么没有商业头脑?可越是想不明白他们就越想去看看,于是几个人嘻嘻哈哈地走进巷子,迈过巷子里堆着的杂物,走到那家店里。

那家店也奇怪,在小巷的尽头,只有一个很小的门面,除了前面的一扇门,就没有别的出口了,店里面的东西也很简单,一张吧台,店里没有椅子,墙上也没有其他的什么装饰品。一个穿黑色中山装的男人站在吧台后面,茂密的黑发梳的很仔细,戴着一副黑框眼镜。他面前的吧台上放着一块白色的卡片,上头写着几个小篆,内容和门口的招牌一样:“一生只能玩一次的游戏”。赢妮几个人围在吧台前看了半天,始终没看出来这里玩的究竟是什么游戏。那个男人低垂着头,任赢妮他们几个在店里指指点点,始终一言不发。

“你这里玩的是什么游戏?”赢妮问道。

“你们要玩吗?”

“你不说是什么游戏,我们怎么玩?”王雷是个急脾气,听到那男人这样说,便接了话。

“如果你们要玩,一个人一块钱。付了便开始游戏。”男人慢条斯理的说道。

“呃?”这样的回答令王雷有些摸不着头脑,一般去桌游吧,怎么着一个人也要十几块钱,怎么这个游戏这么便宜?可反倒就是这样,真的就激起了他们四个的兴趣。

“玩吧。”赢妮笑了笑,“现在一块钱能干什么?看看是什么游戏。”

石涛也跟着说道:“一个馒头都一块钱了,就当少吃了个馒头!”说罢便掏出了钱包。顺道付了四个人的钱给那男人。

男人接过石涛递来的钱,仔细的数了数,然后小心的装在了中山装的内兜里,似乎那四张一块钱的人民币是什么稀世珍宝一样。随后,那男人便开了口:“游戏开始了,你们可以走了。”

这话令赢妮几个一愣,怎么这就是游戏?还一人一生只能玩一次?这不是坑爹吗?脾气暴躁的王雷顺势便揪住了男人的衣领,另一只手也握起了拳。

“你们离开店后,游戏便开始了,记住,一直往前走!”男人看了看王雷的拳头,混不在意的卸下了眼镜,慢慢的擦拭着。

“算了。”赢妮拉住了想要挥拳的王雷,“就当是施舍乞丐了。走吧。”

“就是,我们出去,看看到底会发生什么,”姚雪也说道,“不行的话就当是做善事了。”之后,四人便气哄哄的走出了小店。

可刚到门口,便看到迎面又走来了两个年轻人,一男一女,明显也是被招牌上的字吸引来的。赢妮他们也没说话,径直的走出了店。过了一会,正当他们快要走出巷子的时候,那一男一女也出了店,似乎是有什么急事,快步超过了王雷他们。

“又是两个傻吊。”赢妮冷笑着看着快步离开的两人。

那两人似乎是听到了赢妮的嘲讽,立刻转过身来想要理论些什么。可刚转过来,两人便瘫倒在地上,不停的抽搐着。

这种变化让赢妮几个人吃了一惊,跑过去看时,那两人只能发出“啊啊……”的声音,身体却停止了抽搐。

“你们怎么了?”赢妮惊恐的看着两人问道。可那两人并没有回答赢妮的问话,反而目光凌厉地望着她。赢妮几人面对着目光,脸色忽然变得煞白,连连后退。而石涛迅速拿出手机打电话叫了救护车,然而,没等到救护车赶来,那两人就已经断气了,临死前他一直死死地盯着赢妮,眼里流露出来的怨毒目光,让在场所有的人都不寒而栗。

等救护车赶来的时候,赢妮几人已经逃离了现场,当他们赶回聚会地点的时候,大家看到的便只有惊慌失措的四人和他们惨白的表情……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皱了皱眉,这个故事实在是让人觉得匪夷所思,好端端的两个人,怎么就突然死亡了呢?等等!我似乎发现了什么,我吃惊的看着石涛。

“你猜对了……”石涛似乎看出了我心中的想法,“他们死亡的原因和王雷他们是一样的,这个游戏就是这么回事,只要参加了,便只能遵守游戏规则,不然便只能死了。”

果然!这和我猜想的一样。这个游戏从头到尾就不会有幸存者。因为游戏的规则本身就是一个陷阱,只要你参加其中便不可能逃脱。那个穿中山装的男人在游戏开始的时候已经说的很清楚了:“记住!一直往前走!”这是一个警告!也是这场游戏唯一的规则。他告诉参与游戏的所有人,这个游戏只能一直往前走,不论什么原因都不能回头,不然,便会输掉游戏,而输了的惩罚只有一样,那便是——死亡!

那一男一女因为赢妮嘲讽的言语转过了身,于是便在游戏中失败了。他们之所以在死前用那种怨毒的眼神看着赢妮,我想恐怕是到了那时候他们才想起来中山男最后的告诫。表面上看,杀死他们的凶手是赢妮,可归根结底来说真正的凶手却是他们自己。而王雷他们死时的姿势全都是侧面倒地,这也正好说明他们死亡的真正原因也是不经意的转身导致的结果。唯一不同的则在于他们的表情,这说明王雷和姚雪死前想起了什么,可已经追悔莫及了,而闫明更可能是安然就戮,甚至正是他自愿转身的。但不论如何,他们死亡的原因都是一样的!至于那个中山男,则从头到尾没有参与其中,他所充当的角色仅仅是引导众人自愿加入这个游戏!

可随后我又困惑了,按理说之前遇害的几人都是直接参加到了游戏,他们死亡虽说离奇,但也合情合理。但是闫明呢?这家伙并没有参加这场陷阱游戏,可他为什么也会死亡呢?另外,如果说游戏的规则只有一条:不要回头!那么为什么赢妮、闫明,还有坐在我面前的石涛都会不断的消瘦下去呢?他们胸口那不停凸出凹陷的东西又是什么?

我将自己的疑惑告诉了石涛。而他脸上苦笑的神色更加的浓郁了。“你会知道的,这不用我说。”说完他站起身来,向后退了一步,这一刻我似乎觉得他的精神突然好了不少。只见他神色轻松,深吸了一口气之后便深深的向我鞠了一躬。“现在,你也来到了这个游戏当中。但不论怎样,谢谢你救了我。如果你能一直活下去的话,我会报答你的。”说完,石涛便转身打开了门,离开了房间。

正当我想要起身追上他时,忽然感到一阵乏力,眼前的世界也完全颠倒了过来,我急忙扶着沙发坐了下来。半响之后,身体总算是恢复了。

可问题又来了,石涛说我救了他?我也来到了这个游戏之中?那么……我不敢继续想下去了。更不敢回头去尝试一下,我害怕,害怕我会死……尽管我对整个事情都抱着极其强烈的好奇心,可是这并不代表我会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这并不是危言耸听,多少个活生生的例子摆在我眼前,如果我转过身……这不是尝试!这是明白的送死……

我虚弱的站起身来,摇摇晃晃的走出房间,我并没有理会众人的关心和询问,只是茫茫然离开了殡仪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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