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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坐黄昏谁为伴》第一天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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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帝创造万物只用了六天,第七天他休息了。我想用七天创造一个独属于我的空间,结果我用了七年。七年里不停地思索,探寻,等待。我用双手去铸造心中的图案,时间带给我的却是彷徨,寂寥,悲哀。最后亦连自己也走丢了。

或许阿尔古斯可以看到红尘万物,他却看不到我心灵中那片云海。是谁驾一叶扁舟在寂静的心海中遨游。是谁无情的撕破闭合的帷幕要看一场尘封已久的演出。快乐总属于观众,心酸亦留给演员。

无情之手总喜欢偷瞄血淋淋的内幕,这是它的乐趣,也是我的悲哀。

“梦,我要带云回家。”我落寞的说。

“你知道她回家的路吗?”她怀疑的看着我。

“我想我知道。我感觉这里的一切应该都和我有关。”

这里的一切都是我所创造。它是我思想中产生的“衣露申”。一花一草一木,亭台楼宇房舍。在我心中勾成一个家的影子,有的清晰有的却很模糊。

我拉着云纤细的小手来到那片云雾边。拨开一片云雾看着云说,“那边就是一个真实的世界。”

云好奇的看着我问。“那边是真实的世界,难道我们现在在梦里?”她伸手触摸着乳白色的云雾回头看了看身后的一切。“为何一切都那么真实?”

“因为魔鬼总喜欢披着上帝的外衣,我们肉眼凡胎无法分辨真伪。”

云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我从这里走出去就能找到回家的路了吗?”

“嗯!”我多想告诉她,只不过是从一个梦境跳入到另一个梦境而已。

我拉着云穿过那薄薄的云雾,两侧乳白色的气体轻飘飘的分开。在我回身的瞬间它们已消散在空气中,只能看到这片空气要比两边的稍白。

云微微一颤。看着眼前的一切指着那条归家的路高兴的和我说。“叔叔,我看到了,我能回家了。”

云,对不起,这一切对于你来说可能只是南柯一梦,而我把它珍藏在心里不停的玩味,不停的加工雕琢变成了心中的一片痛,我困住了你亦也困住了自己。

看着兴高采烈的云,我也笑了,虽然有点牵强有点心痛和无奈。

有些人和事明知道必须要放下,也想放下。真到了要放手的时刻总会那样的痛,痛到撕心裂肺。不是怕现在的失去,而是怕永远也不会拥有。永远太远了,远到只剩下一副骨骸只要灵魂不散还能看到脑颅中刻着你的名字。

拭去想流而不敢流的泪水,仰起头让眼眸中残留的泪流回心里去。心在下着倾盆大雨不在乎这点湿润。我心灵中所有为你开的花朵一下子被摘下来,它们散落在我周围,遭到被践踏的厄运。

“云,你还记得和同学在这条路上一起嬉闹打群架么?”

“记得,那是在放学后,我们玩到夕阳都快落山了。”云指着学校操场的位置说。“就在那里。”

“那次默辛表现的怎么样?”我好奇的问。

“默辛,呵呵……他很笨的,连女孩都打不过。还有他好烦人老是纠缠我,我每次都能把他摔倒。”说着得意洋洋的笑了,笑容能融化了腊月的冰霜亦能融化我心里的冰川。

“是啊他很笨”我暗想。嘴角微微上扬。“他现在还是那么的笨,笨到活在了自己创造的幻觉里。”

“有一次不知为什他打了我,好痛好痛。我哭着追了他好远,他最后摔到沟渠里。那傻子嘿嘿的笑了。”云接着说。

“对不起。”

“为什么说对不起?”云好奇的看着我。

“我替李默辛说声对不起,因为他傻吗,没有和你道歉。”

“他才不傻呢,他学习很好的,只是有点贪玩。”云看着我接着说:“记得有次联考,我们一起去镇上考试,他也不认真复习,天天和同学不是下棋就是打球抑或者斗鸡。有一次斗鸡把裤子都撕破了老老实实的在教室里待了一下午。哈哈……看着他安静的样子还满搞笑的。”

“你觉得默辛喜欢你吗?”我忐忑不安的把憋在心里很久的话交给了云。

“我不知道,他们私下里说默辛喜欢我。”云低下头手里揉捏着她的衣角,脸色绯红。

“那你呢?”

“我……”云抬头看着我不知道该说什么。然后低头沉思了一会说。“老师不允许我们谈喜欢。”

“如果允许呢?”

“……”

堵在心里的这团冰融化了,它汇入了那片汪洋。所有的一切都抵挡不了时间的浸蚀。时间不是拭去所有而是让我们淡忘了所有。有太多太多的东西需要我们储藏,心本不大,无法收留太多的旅客。

“那条是你回家的路吧?”我指着学校南面用碎石铺成的羊肠小道。

“嗯,叔叔去过我家?”

“叔叔没去过你家,叔叔以前见过你回家。”多想告诉云我就是默辛,就是那个淘气的傻小子。

“云,可以让叔叔抱抱么?”

云后退一步看着我,最后点点头。我半蹲着拥云入怀,在也忍不住波涛汹涌的暗流,它突破眼角倾泻而下一发不可收拾。

“好不知羞,多大了还哭。”

梦的声音把我从愁绪中拉出,强忍着泪水勉强的挤出点笑容。

“云,回去慢点。”推开云缕了缕她额前的秀发。发丝从指尖滑落如绵一样柔滑。

“嗯,叔叔你是默辛的亲戚吗?”

一朵悲云浮在云的脸上。在她幼小的心灵中有多少默心的位置。在多年以后,繁华落尽,愁上心头。是否还会记得那个调皮专爱找她麻烦傻里傻气的小男孩。是否会懂得那是一份爱,一朵朦胧中盛开的鲜花,没人敢去灌溉也没有人去采撷。

云挥挥手走向回家的路,我站在那里久久的凝望。直到眼睛干涩疼痛才干眨下。云不时的回头观望,路不漫长却走了很久。最后消失在房舍的拐角处。多想奔过去拉住她,多想在次拥她进怀,多想在听她喊次傻瓜笨蛋。退像灌了铅一样,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泪水模糊了视线,内心一片凄凉。

“默辛……默辛。”妈妈的呼喊忽然出现在耳旁。多少次因为贪玩没有准时回家,妈妈就站村头呼喊。“默辛……李默辛回家了。”

“妈……”我放声痛哭浑身痉挛而涕不成声。“妈……我要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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