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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月星辰————小城上大学》第5章 大学军训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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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交流会

下午6点多,小小她们也从食堂吃完晚饭回到宿舍。还没等阿菜跟她们交流打靶环数,小小就说,马上到教学楼东教1号楼楼下集合。刚刚遇到班长了,说今晚学长学姐从老校区过来同我们交流上f大的心得。一行人换衣服的换衣服,上厕所的上厕所,穿鞋的穿鞋,一顿忙活之后,由舍长小小带队,把我们领到了东教1号楼。

学长学姐带学弟学妹,是每个大学都有的传统。所以才有了防火防盗防学长之说。外语系,学长的带动作用更是强大。因为听力要用什么材料,平时查阅哪本字典,考级必过秘籍是什么,都是一代代传下来的。

尤其日语专业。学长学姐在日语里头统称“前辈”。既然是“前辈”,自然是得帮衬着“后辈”的。日语专业这学长学姐与学弟学妹的交流就自然地比其他专业要多,感情也更显亲厚。

可是,联谊就算了。要不要交流会也怎么突然呢?不过也可以理解。明天就是国庆长假,学长再怎么觉得自己责任重大,要把自己的经验传授给我们这些大学菜鸟,也终究是要过假期的吧?一过假期再来交流已经是有点儿为时已晚。所以就择日不如撞日,选在了军训结束后,国庆七天长假开启前的这个晚上。我猜。

浩浩荡荡200多名外语系菜鸟按班级列队站在东教1号楼前面的草坪上。潘导站在高处,说“没来那么多学长学姐,你们得分批交流。你们班长会按顺序叫学号,叫到谁进哪间教室就进去,至于跟哪个学长学姐交流,随机。交流完了之后不用再集合,直接回宿舍睡觉去。还没轮上的,就集中找个大教室坐等。别乱跑。都听清楚了吗?”我们在下面齐刷刷地回应“清楚了,潘导。”

目送完第一批去交流的同学之后,余下的我们就由班长领着,进了间能容200来号人的大教室。屁股还没坐下,白天打靶时间不同的同学们,就开始讨论起今天打靶的成绩。虽说打靶成绩相对优异者可以拿到“优秀证书”,但在学习成绩高于一切的同学们的心里,并不是很看重这个证书,只是把打靶当做一项有趣的经历而已。因此就算有打了0环的,也不妨碍大家一起调侃使枪不慎,那震得肩膀几欲散架的后坐力。

我的学号都在我们宿舍其他人的后头,不知道是怎么个安排宿舍法的。结果呢,我们宿舍其他人都交流完了,打靶连同军训期间发生的其他大小破事,全都被我们这群菜鸟讨论过一遍,我才最后一批轮到。班长喊到“余下的日语1班的同学都到d1-3教室”我就跟着一小帮同学一起找到d1-3,进了教室门。

一间能容纳50人左右的教室,学长学姐们松松落落地四散坐着。不知是谁考虑地如此周全。免得有些害羞的我们这群小菜鸟,看到一排的前辈,心里紧张,不知如何交流。如此宽松,一对一的交流才是有质量的,我想。就在我想的当口,同学们一个个都迫不及待,选好了交流对象。于是我走向了唯一一个面前座位还空着的,正笑意盈盈看着我的女前辈。

椅子已经事先被调换了方向,所以前后两排不用背对面,而能够面对面而坐。

“学妹好!我叫张小芳。弓长张,村里有个姑娘叫小芳。”我一落座,学姐就热情洋溢,来了个幽默的自我介绍。

“前辈好!我叫张小城。弓长张,小城故事多,充满喜和乐。”学姐这么热情,我也没什么好拘谨的,学着她的样儿也来了个时髦的自我介绍。

“哈哈,有意思!我们真有缘呢!姓还有名字第一个字相同,而且名字还都能联想到歌词。姐姐我今天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哈?!”

“多谢前辈。”

“哎呀,你别一口一个‘前辈’的。把我都叫老了,你叫我姐姐,要嘛叫我小芳就可以了。咱们虽学的是鬼话(日本鬼子说的话),但也不必那么的死板。诶,你知道学长学姐得叫‘前辈’,想必有上过培训班?”学姐说话很快,一长串跟机关枪一样,瞬间扫射完毕。

“没有呢。不知道要先上什么培训班啊。我们那边也没看到有什么日语培训班。我是到这边,听舍友不时蹦两句日语出来,才知道好多人上过培训班的。”我有点儿无助加无奈地说道。说心底话,日语的学习,在同一起跑线的话我肯定不会输。可这次,我有可能真正意义上要输在起跑线上了。军训期间每日累得慌,没心思想那么多。但国庆过后马上就上课了,我就不由得担心了。

“那你可惨了。我当时也是。混不吝地过完了高中的最后一个暑假。结果,大一的时候啊,学得那个吃力啊。一开始专业课也就精读跟语音。精读都还好办。就是那个语音课,真的是他娘的熬人。有多熬人,把我一个黄花大姑娘逼得都爆粗口了。你就知道有多么得熬人。”虽然不知道爆粗口跟黄花大姑娘能不能扯上关系(因为尽管到目前为止,没有什么让我觉得熬人的玩意儿,但我也是经常爆粗口的----一个黄花大姑娘。),但是从小芳学姐那狰狞的,犹如便秘战斗中的勇士一样的,可作为表情包经典收藏的神情来看,语音课是真他娘的熬人的。

“呃……”我语塞。

“你们不知道,语音课老师,我们都叫他‘赵魔头’。‘魔头’二字不是叫着玩儿的。他是名副其实的大魔头,以折磨我们为己任。简直就是变态。不,‘简直’二字都是多余。就是变态。他的课非常难,考试更难。能及格算是幸运,上80是烧高香,上90绝对就是奇迹。”估计小芳学姐觉得我受到的惊吓和打击还不够,主动地加了些料。

“魔头”啊、“变态”啊的,这个二字、那个二字的,我懵地不知如何回她。好在小芳学姐也不用我搭话,自己就能按着她的步骤把话题往下接。

“不过吧,你也不用太害怕了。我们也都这么过来了。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更比一代强。你们肯定也能挺过去的。”我的亲姑她奶啊,这个算是安慰吗?上个课得用‘挺’这个艰难的动词,怎么听怎么瘆人。

接着学姐说当时他们很怕老生也要搬来新校区。东西多,搬个家太麻烦。新校区鸟不拉屎,逛个街要如古代进京一样,得转车,舟车劳顿,累人。基于交通不便的硬伤,要兼职赚外快的话,花在路上的时间就伤不起。附近又都是农民伯伯、农民伯母的,没有多少人有请家教的意识,所以做家教也基本属于天方夜谭之类之类。

学姐还建议说我们可以一个月进城一次或是每个宿舍每周派一个人进城采购一次,买什么哪家超市好,哪家实惠如此种种。

我又不爱逛街,虽然强烈希望兼职,但是到时可以申请学校内部勤工俭学的活计,所以尽管在学姐眼里新校区一文不值,我也依然可以既来之则安之。直到学姐说了下面一番话,我就有点儿没办法让自己安。

“比魔头还厉害的是哑巴帮!本来我们周导有提醒我们说,交流会的时候不要跟你们传达这个信息。但我觉得我跟你特别有缘,说了对你又是有用的,我临时决定跟你说得透亮透亮的。”

大约真的是学姐们的辅导员有交代得保密的消息吧。学姐调整了坐姿,头往我的方向靠近了不少,说上面那段话的时候也是压低了声音的。我也做好要聆听一号机密文件的准备,把头往前伸了伸。

“一听‘哑巴帮’,你可能会以为是一群哑巴对不对?”我听学姐这么一说重重地点了点头。

“一开始我们也是这么想的。我也不跟你卖关子了。其实是因为他们办事的时候,不跟你说话,直接拳打脚踢。或者直接上刀子,白刀子进红刀子出,抢光你的财物。女的有可能被先那个然后杀掉。”学姐说完比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我吞了好几口唾沫。

“他们以心狠手辣,手段残忍恶劣闻名于f市。因此就有了‘哑巴帮’这个听起来不是很响亮的名号。”学姐继续说道。但是这个跟我们、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一面被她所描述的这些吓得半死,一面也是疑惑不解。

学姐马上看出了我的疑惑,解释道“哑巴帮”的大本部就在新校区所在的这个南候镇上。当时政府要征收田地建新校区的时候还跟他们发生过冲突。都出动了警察了,你知道吗?”

我把头摇得比拨浪鼓还厉害。

学姐继续低着声音说道“本来以为我们老生也要搬过来,听说了‘哑巴帮’了之后,我们还曾到校长办公楼前抗议过。估计是抗议奏效,我们就免于搬过来了。这新校区,三面环山,放眼望去,开阔无比。空气也是很好哦。地段偏远,逛街、兼职不方便都是小事。要命的是这哑巴帮。你们搞不好都会有生命危险。不知道我的同学有没有跟你的其他同学说。但你既然知道了,就要好好保护自己。尽量呆在校园里头以及附近安全区域。夜晚做什么的也尽量要有伴儿。明白吗?小城妹妹。”

看着小芳学姐一脸的诚恳,怎么也不像是牢霸恐吓新入劳的装腔作势。我是该感激她,告诉了我这个本来她可以无需费口舌,跟我透露的“绝密”消息。还是应该恼她,其实不必多此一举,让我得知这恐怖的黑社会组织的存在。我内心纠结与彷徨啊。

“小芳,还没好吗?留个电话给学妹呗。要是学妹还有什么想知道的,让她电话过来。校车就等你了。”循声往教室门口望去,另一个学姐倚门呼喊。

“就来就来。马上来啊。”

“快点啊。”

“那个,我宿舍的电话是××××××××。今天时间有限,就先到这儿。有什么事情电话啊。身上也没纸笔的。××××××××,你可记牢啊。”学姐边站起来,边拍着寻找有没有纸笔,边说。

“你的同学好像也都走了。你也赶紧回去吧。一个人路上小心点儿。”学姐边往教室门口快步走边嘱咐我。我也机械地往教室门口走,虽然人有点儿无精打采,但也知道得赶紧回到宿舍去。

“拜拜”学姐往还有点儿距离的校车上跑。我看到校车的车门口处站着刚刚来催促的那个学姐。

“拜拜”道完别,我也没目送小芳学姐上校车,看着往宿舍方向走的路上还有几个人影,想着应该是我的同学们,顾不得抬眼看看今晚是稀星朗月还是星月无光,赶紧朝他们飞奔过去。

一路上思绪万千。

什么字典啊,考一级二级的事情一句没了解到,结果脑子里头全是魔头啊,哑巴帮的事情装得满满当当。我这是来上大学还是误入魔界+黑社会啊?

其实一开始说的首选f大,是不确切的说法,我本来最想去的是上海外国语学院。

上海嘛,感觉就是跟外国人交流最频繁的地方。读外语,不管是什么外语,上海是首选中的首选。这是我打定读日语之后的真实想法。

可是我的亲大姑,凭着年轻的时候在外头闯荡过几年的经验,告诉我,她的很多工友都说,上海冬天的风无比大,还下雪,贼冷贼冷啦。她的很多工友去完上海都往广州啊、海南的跑,说是被冷怕了。我一个冬天特别怕冷的人,真的非常不适合去冰冷的上海。

我的第一志愿学校是这么活生生地被改掉的。现在我无比地后悔,后悔来了这个有着魔头与哑巴帮的地界。可是世上哪有后悔药啊。回去跟舍友们问下有没有好消息,看能不能冲冲我这两个坏消息吧。此时垂头丧气的我只有这个想法。

回到宿舍,舍友们已经洗漱完毕,给家里打电话的,看八卦杂志的,躺床上迷糊的,各有各的忙。我也赶忙洗洗涮涮一番,准备跟大家来一场激烈的卧谈会。。

我一爬上床,脑袋刚靠上枕头,阿菜就开腔了“lady们,告诉你们个好消息”“靠,果然阿菜那边带来了好消息。”我心里马上有点儿没那么后悔选f大了。

“我恋爱了。下午打靶回来,我就马不停蹄地写了我给他的第一封情书,确切的说是告白信。”

原来卧谈会最爱跟阿菜搭腔一唱一和的肖瑶选择了沉默。

大家知道阿菜的惯用伎俩----卖关子,所以也不催她。只是屏息凝神,犹如高考考英语听力时,前面听了一堆废话,接下来要听到的那句里头有keyword。

“是你高中同学?!”小小来了句疑问成分相对较少的疑问句。

“再猜。”瞧阿菜给人逢喜事精神爽的,刚刚拿了“军训优秀学员”,再来个恋情公布,不得意都难。

“初中同学吗?”阿碧小声地问到。

“哈哈哈,我说不是的话,你们应该要猜到幼儿园去了。而且到最后天亮了你们也给不出正确答案。”我们的智慧太有限,让阿菜失望了。“是我们的排长啦。耿乐乐。啊哈哈哈。蔡悠悠,耿乐乐,我现在才发现我们连名字都这么地般配。”

“……”我们一时还不知如何回应。

“以后我就叫他‘乐乐’,不叫他‘排长’了。喂,张小城,我现在明白你所说的,叫自己男朋友‘千千万万’觉得甜蜜的那种滋味了。”蔡悠悠看我们都没回答,自己又自顾自得说上了。我发现就算平时很有眼力劲的人,到得意的时候也难免忘形,只是程度深浅不同而已。

“唔。”我头脑里头正“哑巴帮”“魔头”的事儿乱得很,不是很有心思听人家秀恩爱啊。但阿菜又是对着我说的,我就不带任何感情色彩地应了一声。

到后来我头脑清醒的时候,才想起其实阿菜这个根本都算不得是恋爱,最多只是单相思,然后采取行动去告白而已。然而除了彼时脑子混乱的我,其余4个舍友却无一个说破。那大概是因为我们在军训时候建立起的感情,还不足以强大到可以撕破脸皮去破坏阿菜的好心情。到很久以后我才知道跟你说特别难听的话的人,往往都是跟你感情特别深的人。而当时我们还没有那么深的交情。

小小估计是发现卧谈会向来发言踊跃的肖瑶一直不搭话,有点儿状况。还是打靶比较晚回来又交流会的,实在累了。“诶,你们都没忘吧?之前约好明天一早坐车去市区观光加购物一日游?”

“啊,对啊!”一个个才从阿菜公布恋情的shock中如梦初醒。当时军训最苦,觉得快熬不住的第二日晚上卧谈会时是这么约过来着。

“逛街也是个累活,大家早点睡吧。明天得早点,跟军训一样,不然怕到时要进城的人太多,我们坐不上车。”小小作为舍长还是有前途的,明天坐车的人多都想到了,不像我们几个还浑浑噩噩。

“没错。没错。”对岛国漫画一心痴狂,早就想去f市各大书店血洗漫画的猪猪,深深地赞同道。

“我关灯,大家歇吧。”我自觉地把关灯的活儿揽走。怕等等阿菜要喊肖瑶关灯,把她给激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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