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白野带着甜蜜的微笑从舒服的睡眠中醒来。

简单洗漱完毕之后，套了件貂皮大衣，就兴冲冲地下了楼。此时天已经亮了，太阳从远方的地平线慢慢升起，红光普照。

昨晚柴桑城下了一场大雪，庭院里积了厚厚一层，树林中挂满了晶莹剔透的白色雾淞，如无数的梨花争相竞放。

天上是皑皑白云，地上是渺渺白雪，整个柴桑城仿佛进入了诗境画意的冰雪世界。

“一江寒水清，两岸琼花凝，古人诚不欺我！”白野正深深地沉浸在这神奇的一幕，身后传来脚步幽幽，一声“师叔”把白野唤回头。

只见汝嫣秋鹤外披狐毛斗篷，下着桃红褶裙，脚踏黑色高靴，衬得她那高挑袅娜的身材仪态婀娜，娉婷玉立。

“秋鹤姑娘，早啊。”白野看得心情激荡不已，一个姑娘能为自己换上漂亮的衣裙，至少说明对方并不讨厌自己，这是一个好的信号。

“师叔，早。”汝嫣秋鹤向白野挥手打了个招呼，嫣然一笑百媚生。

“那我们现在出发吧？”白野哈着热气说道，虽然双手已经带了手套，可还是觉得寒冷。

“嗯，师叔知道长城怎么走？”

“知道，昨晚问了一位扫雪的老爷爷，他说一直向北走就可以，离柴桑城不远。”

“那我们御剑飞过去如何？”

“御剑？！”白野脸上一僵，本能地后退一步。

“嘻嘻，师叔，看你这样子，逗你玩的啦。咱向刘将军要匹马过去就好，还能欣赏下幽州荒原的风光。”汝嫣秋鹤看到白野的样子，顿时就乐了，噗的一声就笑了出来。

白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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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找了刘成栋，与他说了想到长城走走，要借两匹马。刘成栋很豪爽地答应了，还指派一队官兵护卫两人，但汝嫣秋鹤很坚决地婉拒了。

“你们两个记得，不要越过长城，北边再过一点就是北地胡人的地境，部落众多，时常越境抢劫，十分很危险。”刘成栋嘱咐道。

“好，我们只是去看看，不会出了长城的，刘将军请放心。”汝嫣秋鹤说道。

“嗯，要注意安全，小心些。”刘成栋又说了几句，就让身边一位士兵带白野两人去马厩领马。

半柱香之后，两人已经骑着高头大马出了柴桑城，进入郊区草原。

眼前豁然开朗，天地间白茫茫一片，无边无际。还好有一条笔直平坦的官道直通长城，不至于迷路。路上有不少赶着羊群的牧民和逃难的百姓，偶尔还能遇到驼着大包小包的马帮商队，他们一边走一边唱着歌，歌声粗狂豪迈，在这寂静的原野中，显得格外热闹。

白野与汝嫣秋鹤就这么静静地走着，两人都来自温润的南方，从来没有见过北方的荒原，都目不转精地欣赏着路途的风景，时而探讨着看到的新奇事物。

白野从没觉得自己这么开心过，汝嫣秋鹤在看茫茫雪原，他却偷看汝嫣秋鹤的妩媚侧脸。

两人慢吞吞地走了两个时辰，就来到了万里长城。

翻过一坐小山坡，一条灰色的巨龙张牙舞爪地出现在两人的眼前。

“看，这就是万里长城！”白野指着巨龙说道。

经过历朝历代的修缮，万里长城延绵不绝，如一条巨龙卧在重重山岭之中，一头伸向东边的浩瀚大海，另一头消失在西边的无尽沙漠。

白野看得心情澎湃，呼出一口带着白雾的热气，对汝嫣秋鹤说道：“当年，我太爷爷也修建过万里长城！”

“走！去看你太爷爷当年站过的地方。”汝嫣秋鹤猛然夹紧双腿，骏马得到命令，带着她向万里长城驰骋而去。

“秋鹤姑娘，等等我啊。”白野在后面追着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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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山岭脚下，两人向值守的士兵出示了刘成栋给的令牌，一路畅通无阻地上了万里长城。

不过上了之后，两人看得并不轻松，因为无论走到那里，都会有人跟着。而这里每隔一断距离就是一座烽火台，每座烽火台都有一队人马在值守。

两人逛了一会就没心思了，下了长城，从山岭高处下来。

“秋鹤姑娘，我们要不要出去外面逛逛？”白野提议道。

“外面？”

“长城另一边。”

“可刘将军吩咐不要过去，那边危险。”汝嫣秋鹤轻轻摇了摇头，可眼睛里却是跃跃试试的神情。

“没事，我们又不是小孩子了，就当出去玩玩，如果有危险，我们御剑飞回来就是了，虽然我怕高，但速度不慢。”白野诱惑道：“难道秋鹤姑娘不想看看，长城另一边是什么样子么，好不容易才来一趟。”

他昨晚答应了绛玉会越过长城，好让她到外面活动，白野是无论如何也得过去的。

“嗯.......”汝嫣秋鹤右手模了模小巧的下巴，犹豫不决。其实她心里是很想去的，但一直以来，她都在师父严厉的教导中长大，是个听话的孩子，从来就没做过违逆长辈的话。

“去嘛，如果有事我担下来，就到外面逛一会就回来，不会出什么事的。”

“嗯，好吧，那就去看看吧。”汝嫣秋鹤也不坚持，点头答应下来。

于是两人骑着马，跟着商队后面，出了长城关口。

一路纵马狂奔，让白野热血沸腾，加上身边有美人相伴，忍不住长啸连连，学那些马帮放声高歌，歌声热情奔放，传至四野。

白野虽然琴艺好，但歌就唱得不怎么样了，五音不全不说，加上身体没长成，声音还没变调，还带着稚气的柔和感，跟本就豪迈不起来。让走在前面的汝嫣秋鹤偷着笑，忍得好辛苦。

就连在荒原上刨雪找吃的黄羊听了这歌声，都耳朵一缩，远远的跑开了。

“秋鹤姑娘，咱早上到现在还没吃过东西，想必是饿了吧？我请你吃羊肉，好不？”白野没等汝嫣秋鹤回话，就把悬在腰间的软剑抽出，对着一只跑得最慢的黄羊掷去。

跟着罗一鸣漫山遍野跑了几年，现在白野已经养成了见到猎物就忍不住想打的习惯。

软剑化作一道白光，如一道闪电射向那只黄羊。

“咔嚓”一声闷响，寒光一闪，黄羊还没来得及感受到痛苦就已经身首分离了，脖子上喷出鲜血，倒在地上，干净利落，

之后，软剑在空中回旋圈，自动插回挂在白野腰间的皮鞘中，

汝嫣秋鹤看了一眼，幽黑的眼珠微微一缩，凝视着白野说道：“好个以气御剑！师叔能控制得如此精准，当真让人叹服！“这以气御剑的境界无数人苦苦练了数十年，依然无法触碰到门槛，而据闻这小师叔入门才不到四年，就有如此修为，这天份实在另人骇然。

虽然她也可以以气御剑，但无法控制得如此奥妙，毫不拖泥带水地转瞬斩杀目标。而且还是一边骑在马上，一边分神控制飞剑找准不断移动的目标要害。其中要做的计算和把控有多难，对定力要求有多高，她心中十分清楚。

“哈？”白野一时没反应过来，过片刻，才明白汝嫣秋鹤是在夸自己，才腼腆着傻笑道：“无它，唯手熟尔。”

这种事白野是干多了，在花海，为了解决一日三餐，白野不得不勤练这御剑术。如果不能做到一招毙命，等猎物发觉逃走后，那他就只能吃苦酸的野菜汤配白粥了。

如今，他可以控制飞剑斩杀百丈开外的一只田鼠而不失手，也可以探入十米深潭戳死一条鲶鱼并带出水面而不落空。这只大黄羊对白野来说只是小意思而已，并没有什么好自豪的。

顺马而过的时候，白野侧身偏移倾垂，左手一抓，就把无头的黄羊尸体抱了上来。

“这头羊太大，我们两个人吃不完，不如找户人家，请他们帮我们做饭，余下的，就送给他们，如何？”白野问道。

“好，就去那里吧，看那条小河边上，好像有个毡帐，应该牧人居住。”汝嫣秋鹤向前方一指。

白野顺着她所指的方向看，果然不远处有一条蜿蜒曲折的小河，从一片白茫茫的雪地中流过，十分显眼，而一座羊毛毡围裹而成的毡帐就在河边上，炊烟袅袅。

“好。”白野一勒马缰，向那毡帐驰骋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