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教官一脚踹空，不由打了个踉跄，等调整好身姿抬头望去，发现卓羽溪仍在慢条斯理的前行，这下可把黄教官惹得火大，他从地上抄了根柳条追了上去。

这与学习貌似并不相关的一幕，看到更多的是一个职业军人和一个非军人相互较量的紧张节奏，那种压抑并且迟早要爆发出来的东西，只能感受，无法表达。

卓羽溪被追无奈，只得提速奔跑，操场上的学生看到两个人狼奔豕突，就在一部分学生咧着嘴准备起哄时，队列前的李教官已经吹响了哨子，咧开大嘴即将现原形的学生，立即绷住了脸。

李教官和黄教官的性格截然不同，一个看似刚毅一个看似柔和，面对懒散的队列在一瞬间又恢复了整齐，他满意的点了点头。

李教官说句话能把所有人吓一跳，“现在大家看到的是自不量力新生学员，跟一个资深教官的较量，认为教官能追上卓羽溪的，站到我的左手边，认为卓羽溪在被追到之前跑完五千米的，站到我的右手边，限时十秒钟，快。”

李教官叼着的哨子吹的让人发慌，所有的学生在这哨声中清醒过来。

现在操场上最醒目的是一个在狂奔一个在追赶的画面，谁激愤也激愤不了这么长时间，激愤劲儿一过去，闲劲儿也就来了，现在轮到所有的学生做出抉择。

绝大多数的学生站在了教官的左手边，只有凌初遇和小部分人，不由自主地站在人数少的一边。

就在她也觉得有点懵时，对面传来了方可儿的声音，“初遇，你的选择没有错，你可以的，那小子也可以的。”

凌初遇问她，“那你为什么站那边了。”

聪明人犯糊涂会很无奈，方可儿带着无奈的神情，用简单的借口回复着，“我不想跟你抢嘛。”

凌初遇显然没打算深究，而是重新把目光锁定在卓羽溪身上。队列前的李教官说话了，“既然大家做好了决定，那么有一部分人就得付出代价。”

所有的学生大概是听懂了教官的寓意，想想自己的决定没有错，但还是提心吊胆注视着教官。

李教官说，“如果卓羽溪被追上，站在右边的所有男生跑五千米、女生跑两千五百米，站在左边的今天休息一天。”

话音刚落，左边的学生开始幸灾乐祸，他们认为多数人的选择一定是正确的。这种话听着让人揪心，右边的女生们死的心都有了，“可不可以后悔啊，现在站回去来得及吗？”

凌初遇在此时也稍稍陷入了落寞，方可儿看了看她，并没有表达意见，对于这两个人来说，不管结果如何，总有一个要受累，所以她不得不想尽办法摆脱这项惩罚。

方可儿小声的提醒凌初遇，“初遇，你要鼓励你男朋友加油啊。”

女生的第六感本身就很强，天生耳朵就敏锐，单看方可儿的嘴型就能悟出个所以然来。现在听见这句稀有绯闻，不禁嘀咕开来，纷纷凑过来问她具体情况。

凡是表示羡慕的会让凌初遇骄傲，凡是表示鼓劲的会让凌初遇自豪，凡是表示嫉妒的会让凌初遇警惕。

一向心比天高运比纸薄的凌初遇，面对一群人复杂的眼神，不由陷入了窘境，俏脸之上浮现出艳美红霞，方可儿在一旁掩嘴偷乐，心里也替她愉悦。

操场上两个人还在继续，学生们等的累了就坐在地上等，有的低下头像是在理不直气不壮地祈祷。

突然一道声音打破整个操场的氛围，“报告，五千米跑完了，可否执行下一项惩罚。”

所有的学生把目光汇聚过去，大部分学生们都傻了眼，此时站在队列前的并非是黄教官，而是被多数人所轻视的卓羽溪。

李教官脸上显得有些尴尬，他对军人的体力和速度从不质疑，但在这时却被搞得满头雾水，不由四处张望寻找背负众望的黄教官。

结果令人无语，黄教官竟一直站在原地丝毫没有进退的意思，而后，他开启了低音炮式的轰炸，“老黄，什么情况？”

黄教官没有说话，只是伸出一只手来猛摇。

现在李教官心塞的如同上厕所时，堵了马桶一样的纠结，他只得跑去帮忙，看到黄教官的腿卡在水沟里了，那张幸灾乐祸笑嘻嘻的面孔，实在是令他很不知所措。

黄教官此时的站姿非常别致，左脚卡前，右脚卡后，双脚同时卡在了同一条缝，所谓的缝，实质就是跑道与操场分隔而成的排水沟。

李教官说，“老黄，自己能办到的事千万不要求别人啊。”

黄教官狂躁的怒骂，“怎么这么多废话呢，那小子现在很狂躁，你居然还在这里说风凉话。”

李教官一挥手招呼来几位教官，但是无济于事，黄教官这巨熊一般的体型，单凭一个人把他拉出来实在是太难了。

教官们的努力没有成功，当黄教官解下了鞋带，双脚终于脱离了困境，只不过那水沟里仍然保留着一双大号军靴，鞋子保养得很好，此时在这阳光下，反射着耀眼光芒。

回到队列前李教官吹响了哨子，所有的学生赶紧安静下来，等候李教官开始了执行赏罚制度。

李教官说，“想必大家都想到了一个道理，即使有充足的准备和坚定的自信，也难免会出现意外，所以说，刚才站在队列右边的学员开始行动吧，两分钟的喝水时间够不够？”

带着委屈的学生齐声答道，“不够。”

李教官把脸一仰，“那就别喝了。”

方可儿马上祈求，“教官，我……肚子疼。”

李教官干脆地说，“好，你去休息。”

不容别的学生效仿，李教官紧接着补充一句，“从现在开始，再有肚子疼的加倍受罚。”

说完他以身作则的跑了起来，学生们拉着鞋垫一样长的脸跟了上去。

黄教官从水沟旁抠出鞋以后兴致很高，不仅要对剩下的部分学生进行一二一左右左的齐步走训练，还要大声的唱歌。于是，学生们唱着几年前都曾唱过的歌，“团结就是力量，团结就是力量，这力量是铁，这力量是钢，比铁还硬比钢还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