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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月曌空》第十八章 春雨轰雷阵阵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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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湘想着的时候,逗弄鹦鹉。

有讨嘴的鹦鹉见了刘湘还会问好,十分喜庆。刘湘虽然对母亲让自己禁足百般不愿意,但是母亲难得强硬,她也只好乖乖听话。

誉王来的时候,刘湘还在青鸟宛,听到父亲来时先是一惊,然后便仔细向伺候母亲的丫鬟问了父亲的神情。

丫鬟说,誉王来时脸色阴沉的吓人。

刘湘心中升起不好的感觉,直觉是母亲做了什么事情,母亲平时最为善良恭顺,万般小心就怕惹了别人不快,难道……是三天前那个早上?

那天母亲确实格外反常。

更何况锦衣卫竟然围着母亲的马车。锦衣卫是为皇帝办案的,正常而言只有兴起文字狱,还有罪恶滔天的臣子时才会动用,母亲是一介大门不出外门不迈的妇人,有什么值得锦衣卫追逐呢?

越想越不明白了。

这么想着,刘湘放下喂食的碟子,提了裙摆去母亲的主卧去。

母亲为了能更方便的侍弄鸟儿,从她主卧有个隐蔽的房门通向后院,后院院落里就是青鸟宛的暖房所在之地。

刘湘过去时,一个年纪偏大穿着低调朴素的的下人正好过来迎上,见刘湘过来,俯身行礼小声说:“王妃让郡主在后院等,老奴这就给郡主备些吃食。”

见这嬷嬷神色匆匆,面带慌张、惊惶不定的样子,刘湘原本只是想过去听听母亲瞒着自己什么,现下这老奴藏不住事情,必定是出了什么意外。

刘湘低声说了一句:“父亲来了,我过去看看。”

这个人是红嬷嬷,是一贯在母亲身边的,莫不是出了什么事情,才会出来?

刘湘本来是言语试探想要套出点话来,谁知道那孙嬷嬷急了,连忙说:“郡主还是别让老奴为难了,郡主说了不让您过去。”

这话便是有大的事情了。

刘湘脸色不好道:“有什么瞒我的,直说就是,我是一定要过去的!”

孙嬷嬷是养育尉迟静长大的奶娘,因而作为陪嫁也一同到了王府,自然也是看刘湘从小长大的,她心里明白郡主一贯聪明,哪可能轻易地糊弄过去的。

孙嬷嬷被逼的没法了,硬拦也不行。她只得说:“王妃在与王爷吵架,郡主老奴求你别去了!”

吵架?

怎么可能?

刘湘在印象中除了那次麒麟宴,自己因为做的太过火了惹得母亲说了重话,那也是母亲在她印象中说的最重的一句话了,母亲一贯和和气气娇弱如柳的,连刘湘这样娇蛮任性的人都不敢让母亲伤心。

怎么可能和人吵起来?

刘湘当下意识觉得不对,前几日母亲与三叔反常在她心底埋下了怀疑的种子,她甚至感觉莫名的慌张。

这下决意要去了。

将孙嬷嬷一推,让几个丫鬟拖住就走了过去。

被丫鬟拖住的孙嬷嬷,声音凄切:

“郡主!王爷发了好大的火,别去啊!”

从那隐蔽的房门过去,里面的声音越来越清晰。

刘湘没有进去,站在月亮门侧,透过屏风的缝隙里往里看。

父王和母妃面对面站着,母亲闺房还如往常一样的温馨,只是有几个母亲喜爱的名贵瓷器摔了一地。

因为誉王背对着刘湘令她看不清她父亲的脸,但看到父亲背在身后的手紧紧握着,手腕上的青筋十分清晰。

而那个声音饱含怒气,刘湘能想到父亲是以何等凶神恶煞的表情大吼着说出来的。

“三天前,是你将那钦犯放走的!!好啊!你竟然瞒着我做这种事情!我是不是说过,你做你的王妃!其他的事情不让你掺和!”

钦犯?刘湘在那轿子里睡了一路,没见到什么钦犯,即使如此,父王又为何发这么大的火气?

刘湘正想着,却没想到一贯温柔娇弱的像一朵花儿一样的母亲却大声反驳起来:

“什么钦犯!那是我的侄子,是尉迟家的唯一血脉!”

啪!

这个巴掌声,不仅打在尉迟静的脸上更如打在刘湘的心上,母亲在说什么?父亲也在说什么?

刘湘全然愣了,被这些话语中的信息打得措手不及,谁知道紧接着掉下来更大的炸弹!

只看到那刘湘父亲随即饱含怒气的扇完,又还嫌不够狠毒似的又抛下一句话。

“你即嫁与我,还在说什么尉迟家!尉迟家早就因为谋逆被满门抄斩了!你这个不长脸的贱人!”

青天白日,好像突然降下来锒铛一棒,这一个棒子让刘湘突然感觉到整片天都是黑的,几欲要让刘湘晕厥过去。

这怎么可能!

这话要是从别人说出来刘湘只会觉得是诅咒,长安贵族中看不惯尉迟家的多了,但是他们还不得好好捧着尉迟家!只是因为如果没有尉迟家那各国的铁骑不得踏破玉兰山绝,那时候还有什么蜀国!

尉迟家是守着蜀国命脉的家族!

谁动尉迟家就是在自掘坟墓!

与刘湘当头一棒相比,尉迟静是显然早就知道这件事情,刘湘从没见过如此坚强的母亲。

她是个,见到多年未见的哥哥都会哭绝的喘不过来气的女子啊。

尉迟静捂着脸,一双眼却饱含恨意道:“你只是对我父亲让你下不来台怀恨在心罢了!刘裕!你不过是成天琢磨邪门歪道想让皇帝将皇位赐予你,我父亲顾念师徒之情,对你提点你竟然如此落井下石!!”

谁知那誉王刘裕却仿佛听到了极为可笑的事情,他双眼布满血丝,恍若恶鬼。

“师徒之情!哈哈哈!”刘裕说罢面目狰狞的抓住尉迟静的手道:“顾念师徒之情他也从没想过助我登上皇位!他不过不想站队罢了!如今还有什么尉迟家!”

尉迟静脸上一大片被打肿的红印,又被抓住手腕,神色狼狈,如同一只被鹰逼急了抓在手心的兔子,但是最后一搏:

“我知道,你不喜我。你不过是在当初看在尉迟家如日中天想要一步登天罢了!可我何曾想过!你是如此狼心狗肺的小人!”

这时刘湘已经来不及思考父母长久相敬如宾的真相了,

尉迟家?满门抄斩?脑海中都是这件事情,所有不寻常的事情在一瞬间全数明朗,这怎么可能!

当初鄂国公府宴会上杯盏交错,那皇帝送来的寿字牌匾如此讽刺。

尉迟家的将士还在边关苦手等待二舅归来的军饷!他们怎么敢!怎么敢!

伴随刘湘思绪的是一个巨大的声响,还有桌盘椅倒的巨大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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