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一代名相狄仁杰》三十九 谏造佛像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武则天又把禅宗北宗的领袖接到洛阳去,全程用轿子抬运,自己当众跪请,引导高官和百姓争相模仿,致使每天都有数万人拜这个高僧。

武则天还亲自迎接另一位从海外归来的胖和尚,以提高自己称帝的合法性。又通过国家出资,大量修建寺庙、塑造佛像,广度僧尼。《新唐书》卷一二五记载:“武则天铸浮屠,立塔庙,役无虚岁”。

尽管大臣们一再劝谏,但武则天为了积攒所谓的功德,求佛保佑,还是坚持大兴土木,修建众多寺庙佛像。

兴建了数目繁多的大云寺,她又陆陆续续地下令兴建了长寿寺、崇先寺、慈恩寺、敬爱寺、福先寺等等。延载元年(公元694年)她甚至下令:“盗佛殿內物,同承御物”,将寺院里那些袈裟木鱼视同皇家使用器皿的价值,严加保护。

薛怀义负责塑造的龙门大卢舍那佛,按照佛座北侧所刊刻的《河洛上都龙门山之阳大卢舍那佛龛记》所记,单单这座佛,武则天就捐助脂粉钱二万贯。

修建龙门大卢舍那佛只是武则天兴建佛像活动中的冰山一角。此外她还对敦煌莫高窟进行修缮和扩建,延载二年(公元695年),在96窟主壁西塑成了一具倚座弥勒大像,高达百尺,肃穆,威武面世,俯视苍生。

武则天还准备在全国范围内打造更多更大的佛像,命令天下僧尼日出一钱,不惜费功数百万,以期修成。

目睹武则天的所作所为,狄仁杰当然明白她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巩固权位,但作为一个正直大臣,面对这种劳民伤财搜括百姓的大规模举动,他实在不能无动于衷。于是,他在自己垂死之年上了一份奏疏,即闻名于世的《谏造大像疏》,谏劝武则天停止搞封建迷信活动。其疏云:

臣闻为政之本,必以人事为先。陛下怜悯众生迷茫错误,沉溺丧亡没有归宿,欲使佛像与教义双管齐下,使百姓目睹佛像而生善心,并非是一味追求塔庙而尊崇奢华,岂会强令僧尼全都一定要檀施?当今的佛教寺院,在建筑规模上已经超过皇帝的宫殿,可谓穷极奢靡,画工精致,美仑美奂。只是,营建这些寺院无法借助鬼神之助,只能依靠百姓出力。物资不会从天而降,终究来自地里,不靠损害百姓,那么又怎能得到这些东西呢?

人的生命有限,挥霍的物资无度,百姓拼死拼活地耕种,却长期填不饱肚皮,真是痛切肌肤,不胜苦楚。而游方和尚凭着一张利嘴,妄测祸福,假托佛法,贻误百姓,他们动不动就在里巷修建经坊,连市场里也盖起佛寺。佛教教化诱导众生所急需之物,被看成比官府征收赋税还急迫,僧尼做法事所需物品,也被看成比皇帝的敕令还紧急。凡是有油水的行业,其均大量霸占;凡是地段繁华的店铺庄园,侵占也不在少数。逃兵、逃犯和地痞流氓,为了免受法律追究,无不遁身于佛门。来历不明的无名之僧,林林总总,共有数万,仅在京师普查,已统计得出好几千。试想想,一个农夫不耕种,就会有人饿肚子。现在游手好闲的僧人这么多,又屡有劫人钱财的不稳定因素出现,臣每念此,实所悲痛。

南梁偏居江表,佛法盛兴,梁武帝、简文帝父子对于佛寺,施舍无限,而等到三淮、五岭叛乱迭起之时,大街上鳞次栉比的寺院佛塔,无法挽救身危国亡之祸;举目都是和尚尼姑,又哪里有勤王救主之师!

近年以来,风尘屡扰,水旱不节,征役繁重,百姓家业已空,国家疮痍未复,若大兴土木,只恐财力竭尽。陛下功德无量,何必因营造大佛像而背上劳民伤财的恶名?就算从僧尼手中收纳到捐助的资金,但这笔钱还不够建造佛像所需费用的百分之一。佛像的制作既然庞大,就不能露居旷野,即使修建一座百层高的殿堂,还担心不能将它完全遮盖,况且其他堂前廊屋,也不能一点都不建啊!那些怂恿陛下大造佛像的奸诈小人,口口声声称不耗损国库、不损伤百姓,他们这样事主,真的是忠心吗?臣仔细思虑,兼采众议,觉得如来佛创立佛教,以大慈大悲为宗旨,哪里要劳民伤财,以设置浮华无实用的装饰!

当今边境未得安宁,适宜于放宽征发镇守的徭役,省免不急需办的事务,即使雇请工匠修建大佛像,百姓会因利而来,但误了农时,荒芜田地,失却根本。今年不种庄稼,来年必定饥荒,那时工程才进行到一半,拿什么来供给呢?何况没有政府资助,按理难以办成。既费官府财物,又耗尽人力,如一方有灾难,那用什么去救济呢?

事实证明,武则天对于佛祖,并不真的信。但随着年事增高,身体衰弱,戾气消散了不少,杀人的兴趣大减,性格上难得地出现了宽厚的一面,所以,对狄仁杰的劝谏,还是或多或少地听进了一些。

而她的“宽厚”,也一定程度上鼓励了狄仁杰的勇气和信心,对她的许多看不顺眼的做法都提出了意见,并敢于针对她所钟爱和寄信的男宠。

武则天越老越宠信二张,对二张简直到了言听计从的程度。

二张由此骄横跋扈,目中无人,全然不把朝中百官放在眼里,甚至经常在朝堂上拿文武百官开涮。

而二张的亲属、随从,也鸡犬升天,横行一时。

张昌宗有个弟弟叫张昌仪,狗仗人势,一下子就窜上了县令的位子。他这个县令,可不寻常,是洛阳县令,洛阳,那可是京师。

这个张昌仪,做了洛阳县的县令,唯一的喜好就是:卖官鬻爵。

有一个姓薛的人,奉上了五十两金子,要张昌仪把自己的官位往上挪一挪。

张昌仪非常讲究诚信,收了钱就办事,当即就和吏部的官员打了招呼。

吏部那官员正在忙手头的事,过了几天,准备办张昌仪这事儿了,可是,想不起这姓薛的人的名字了,只好找张昌仪询问。

张昌仪一拍案桌,破口大骂起来,你个狗东西,就你破事儿多!记个人的名字都记不住!老子的事比你多上百倍千倍,又哪里记得住!我不管,就记得这个人姓薛,你赶快把这事儿给我办了!

吏部官员唯唯诺诺,回去以后,想了个万全之策,即把所有姓薛的官员都升了一级。

好家伙,当时全国在职的薛姓官员有六十多人,全都升职了。

张氏兄弟的贪赃枉法行为让狄仁杰大为气愤,苦于拿不到有效证据,不能将之一一绳之以法。

但只要有机会,狄仁杰就会不留情面地进行整治,让他们下不来台。

且说,南海地区给武则天进贡了一件集翠裘,这裘衣,全是用翠鸟的羽毛做成的。

翠鸟,全身羽毛青翠碧绿,非常漂亮,而翠鸟反应灵敏,很难捕捉。一件大衣,全部用翠鸟的羽毛制成,其名贵程度可想而知。

武则天视张昌宗为小心肝,一次**缠绵过后,将它赏赐给了张昌宗。

张昌宗每天就穿着这件绿油油的衣服出入宫中,趾高气扬,不可一世。

某天,狄仁杰进宫奏事,正好遇上武则天和张昌在下双陆棋。

前文说过,双陆棋的棋理有点类似今天的飞行棋,棋局开始,每个玩家首先要掷一个骰子,即开局掷骰,获得高点数的玩家先走棋。然后,玩家按照轮流顺序走棋,每次都需掷两个骰子。掷出了骰子,则按照显示在每个骰子上的点数确定棋子可以走多远,趣味无穷。民间很多人就用这种棋作为赌具,进行赌博活动。

看狄仁杰来了,武则天考虑到狄仁杰向来对张家兄弟抱有成见,就主动让位,邀请狄仁杰跟张昌宗来一局,活跃活跃气氛。

下就下,谁怕谁!

狄仁杰当仁不让,坐下来就要与张昌宗对搏。

可双陆棋既然是一种赌具,就不能不押上赌注了。

武则天笑吟吟地问:“卿二人赌何物?”

狄仁杰抬头瞅了一眼张昌宗身上那件绿得瘆人的衣服,说:“就赌昌宗身上所着毛裘。”

天!这么名贵的宝贝,你狄仁杰拿什么跟它对应?

武则天连忙问:“卿以何物为对?”

狄仁杰指了指自己身上穿的紫袍,说:“臣以此敌。”

武则天一听,扑哧笑了,说:“爱卿有所不知,此裘价逾千金,卿之所指为不等矣。”不等?这是什么话!狄仁杰正色说:“臣此袍,乃大臣朝见奏对之衣,昌宗所衣,乃嬖幸宠遇之服,对臣之袍,臣犹怏怏!”

武则天听了,倒也无话可说。

两个老人对话,张昌宗也插不上嘴,看武则天不说话了,就掷骰下棋,心想,老东西,你要赌朝服就赌朝服,老子赢了你,看你明天穿什么衣服上朝!

老实话,张昌宗能得到武则天的宠爱,除了长一张小白脸和有一身横练的床上功夫外,脑瓜子还是不错的。但,所谓的脑瓜子不错也只是相较普通人而言,和狄仁杰相比,那可就被甩开几条大街了,三下五除二,就输了。

哈哈,输了!狄仁杰一点也不客气,不顾一旁阴着老脸的武则天,指着张昌宗,催促说:“脱!快脱!”

脱就脱,愿赌服输!

张昌宗偷瞥了一眼武则天,将衣服脱下,摔给狄仁杰。

狄仁杰拿起衣服,递给站在身后的家奴说:“这衣服适合嬖幸宠遇之人穿,赏给你了!”然后,拍拍屁股,头也不回地走了。

在这段时间内,武则天“信重内史梁文惠公狄仁杰,群臣莫及”,而“仁杰好面引廷争,太后每屈意从之”。武则天甚至尊称狄仁杰为“国老”,再也不直呼其名。

有一次,狄仁杰跟随武则天游幸,一阵怪风刮来,狄仁杰头上的帽巾被吹落,而马惊不能止,武则天竟然命太子李显追执狄仁杰的马鞍,而帮狄仁杰戴好帽子。

狄仁杰屡以老疾乞骸骨,武则天不批准。

武则天还经常阻止狄仁杰行跪拜之礼,她说:“每见公拜,朕亦身痛。”并告诫众大臣,说:“自非军国大事,勿以烦狄公。”真人小姐姐在线服务,帮你找书陪你聊天,请微/信/搜/索热度网文或rdww444等你来撩~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