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然进门也未开口，只找了个位置坐下。沐心悦见沐然没什么表示，便上前冲周氏福了福：“母亲请允女儿问芳儿几句话。”周氏点头：“去吧。”沐心悦将大夫请到桌前：“麻烦您看看这碗燕窝可有异样。”大夫端起碗仔细闻了闻，又拿起箱里的银针验了下：“这碗燕窝并没有下致命的毒药，但闻起来像是用浸泡过麝香与红花的水熬煮成的。”沐心悦点头，请丫鬟将大夫送走后对着下首的芳儿：“你还有何话可说。”芳儿见已成定局反而挣扎着向沐心悦爬去，嘴上大喊：“二小姐，这是您让我做的啊，说要不动声色的打掉夫人肚子里的孩子，还要让沐府上下都不得好过。您不能见事情败露就将奴婢推出去顶罪啊。”沐心悦冷哼，能在自己身边潜伏这么多年不动声色果然不是个小角色：“你说这是我吩咐你做的，你既不是翎儿那般我可以全心信任的人，又不是可以随意靠近母亲让她不起戒心的人，请问我吩咐你做的原因是什么？因为你只是个粗使丫鬟吗？”“我……”“我既已早早对你有了防备，自然有证据。劝你早些招认。”芳儿趁压住她的婆子不备扭头含住鬓角，沐心悦将她的头掰正：“怎么，自尽吗？我已经让翎儿暗中将你鬓角的毒擦掉换成五石散了。马上你就会有幻觉，慢慢地就会对它产生依赖。怎么，你的主子没教过你吗？”芳儿的双眼中透着惊恐，却仍倔强的不肯吭声。

在一旁看着的沐然惊讶于自己女儿的手段，站起来挥手叫来管家将芳儿丢进柴房，这场大戏才落了幕。下人退下后，沐心悦跪在沐然与周氏眼前：“请父亲母亲恕罪。”沐然将女儿扶起：“这不怪你。”“不，女儿听从奸人挑唆多年，如今方才醒悟。为了能让她露出尾巴还冒险拿母亲肚子里的弟弟做饵。”周氏笑了笑：“孩子，母亲不怪你。只是……”“只是有些狠辣是吗？女儿不知是何人一而再再而第三的对付我们，可若想保得家中平安只能狠心杀鸡给他们看。母亲只要好好养胎即可，父亲也不要为后院的事情忧心，女儿会看着办。”“可你还是个孩子。你不必强撑，还有你大姐姐。”周氏心疼的握住沐心悦有些微凉的手，沐心悦：“这么多的污糟事，我一人就好。大姐姐性格单纯，不必知道。”

深夜，周氏虽然很倦怠，却还是睡不着，想着白天发生在自己眼前的一幕幕，想着沐心悦有些稚嫩但坚定的目光，忍不住轻轻叹气。一直躺在身边假寐的沐然靠近周氏将她抱在怀里：“你也睡不着？”“是啊，悦儿那个孩子今儿个有些反常。”“对贼人下手是要狠一些的。”“我并不是说这个。我感觉悦儿总像是在心中积压了很多你我不知道的事情，让我很担心。老爷不也担忧的睡不着吗。”“我是担忧，可担忧的是我们府中会不会还有细作，下一次又会出什么情况。”“细作？老爷怎知她就是细作？”“鬓角藏毒是北戎的惯用伎俩。”“那我们要不要彻查府内的下人？”沐然拍了下周氏后背：“忘了悦儿怎么跟你说的了？交给她就好。”“可悦儿还小啊。”“有我，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