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严华脸红的像苹果又不说话，刘艳叹了口气说：“哎，你这个人，还是那样子，老实，这么多年，你一点都没变”，刘艳说着话，向东边走去，那里有一个城市花园，刘艳的家也在那边。

严华低着头说：“怎么变，”

刘艳看着严华说：“其实，那时候，我也对你有好感，你每次放学都跟着我，一直到我家，你知道吗，有几次，我妈都看到了，还叫我不要早恋”，说到这里，刘艳笑了起来，这个笑，严华和刘艳在一起半年多了，第一次看到，那是真的开心地笑，没有社会气息，没有隔阂。

刘艳抬头看着远处：“你知道吗，那时候我不告诉你我也喜欢你，是因为你那时候很懦弱、很胆小，我真的很生气，你也知道我那时候，心高气傲，虽然那时候我们还小，可我怎么可以未来找一个胆小懦弱怕事的男人，所以我那时候就想，要是我们两家父母愿意我们在一起，你怎么保护我？”

听着刘艳的话，严华一时无话可说，严华想起来那是上初一的时候，确实有一件事情很丢人，当时严华在一班，刘艳在四班，一天中午休息，大家都在教室用课桌搭起临时乒乓球台子，严华的爸爸从单位给严华拿来一副乒乓球拍，严华拿到了学校，午休就这样搭起临时台子打了起来，三班一个男同学，当时是学校霸王一样的存在，不好好学习，见到谁就欺侮谁，他听说严华游乒乓球拍之后，就来到严华班里，一句话不说，就要拿走球拍，严华对这种人是又恨又怕，那个同学拿到了一个球拍，又来拿严华的：“拿来，借给我们玩下，下午给你”，严华知道，这是假话，拿走了，是绝对要不回来，可严华又不敢不给，那个男同学甩手就给了严华一个耳光，严华耳朵里一下嗡嗡的响了起来，就在这时，刘艳走进了教室，拿起一块桌面掉了的木板，向拿个男生头上砸去，拿个男生被打的丢下球拍哭爹喊娘的向外面跑了出去。刘艳丢下木板，狠狠地看了严华一眼，向教室外面走去。这件事，只要见到刘艳，严华就会想起。

刘艳可能感觉到严华也想着这件事，甜甜的笑着看着严华，严华讪讪的说：“你那时候，太彪悍了，有几次，我都以为你不好好学习，跟着外面的人学坏了的”

刘艳恼怒的瞪了严华一眼说：“你还好意思说，从那次之后，老师找我谈话，还找了家长，害得我晚回来一会，我妈都在路口看着我”

严华一听，急忙道歉说：“啊，那样啊，那真对不起，我一直不知道的”

刘艳说：“都过去了，不管哪时候是你偷偷送我，还是我站出来……，那都是很美好的回忆，哎，多想再回到那个时候，要真的回到了那个时候，我一定选择你”，刘艳说着，眼里漏出了忧伤和无奈，这样子叫严华瞬间心疼起来。

是的，当严华复员回来，知道刘艳结了婚，一时间严华实在承受不了，他疯狂的奔跑着，任凭眼泪肆无忌惮的流，他不相信，虽然刘艳从没答应要嫁给他，可是他始终相信，刘艳知道他爱她，就在那个要说出“我爱你”三个字都要脸红半年的时代，严华依然确定，刘艳不会不知道，也不会没感觉，可她结了婚，难道自己真的错了，刘艳只是把他当一般的同学吗。

后来父亲告诉严华实情，严华不在恨刘艳，却转过来恨自己的父亲，要是父亲能当上副县长，自己不就可以娶刘艳了吗，恨归恨，严华毕竟拿自己的父亲没办法，所以严华一直等到二十八岁才结婚，结婚不到4年就离了婚，一个三岁的男孩，严华带着。

严华停止了回忆，看着刘艳问道：“你说，要回到过去，你一定选择我，是真的吗，可你…..知道，我那时候很胆小”

刘艳笑了一下说：“你以为我真的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去当兵吗？你还记得你当兵要走，我送给你一本日记本上面写着什么吗？你呀，我都不知道你是老实还是傻、笨，”

严华当然知道，刘艳第一次在他家墙外喊他，他出去之后，刘艳一句话都没说，就给了他一个日记本，转身就走了，严华打开日记本，只见上面写着“在软弱的男人都比女人坚强”。

“其实你当兵走了之后，我哭了好久，最后家里的压力，我实在受不了，再说，我那时候，根本不知道结婚意味着什么，我的理解就是结婚就是两个人在一起过日子，可我没想到，我会有今天的结局，你知道吗，各种结局我都想到了，我没想到，我会离婚，”刘艳的眼角，露出一滴晶莹的泪花。

“我和他结婚不到一个月，就开始不断产生矛盾，他依仗他父亲是副县长，帮我爸爸的忙了，就好像我们家欠他的一样，结婚六年，我实在受不了了，因为这六年，根本就不是夫妻过日子，我就是他的附属品，他开心，我就要跟着高兴，他不开心，我就是他出气的道具，每次我都是遍体鳞伤，我也回去向爸妈倾诉，提出离婚，每次，我家里都不是站在我的立场，却在为他辩解，后来，我们开了一个物流公司，他出去的时间多了，渐渐地我发现，他在外面又有了人，而且还不止一个，另外，他总是拿着家里的钱，请一些小混混吃喝玩，喝醉了，打我，要钱出去胡混我不给，也打我，甚至他要给他向好的女人买衣服也问我要钱，那年，他回来，告诉我要和那个女人断了，可人家的条件是要一套房子，我很开心，只要我的家能保全，就算花点钱，也没关系，谁知道他给人家买了房子之后，给了我一个单子，叫我照着单子去买东西，你知道吗，那个单子上的东西，不是家具就是电器，就和要结婚需要买的东西没有区别，我们结婚八年我都没住那么好的房子，也舍不得买那么高档的房子，科我却帮着他买给了那个女人”。

刘艳长长叹了一口气，继续说：“我向他父母说了几次，他父母劝我：年轻人，谁不犯错误。我也就无话可说了，这是一般的错误吗，后来他又来说要买一辆车，我觉得不对，家里有车，为什么还要买，他一句话都没说就出去了，这一出去就是一周，我打电话没人接，打手机也不接，过了一周他回来了，一进门就翻箱倒柜找东西，我问他才知道他在找存折，我也不管他，随便他找，因为我早就把存折放在我妈妈那边了，他找不到，就知道我藏了起来，那一次，是他打我打的最狠的一次，也就那一次，我知道我和他，一丁点的夫妻情分也没有了”。

刘艳的眼泪刷的一下就流了下来，严华能感觉到刘艳当时有多痛苦，不知不觉的就把刘艳紧紧搂在怀里，刘艳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放声大哭起来。

哭了一会，刘艳挣扎着挣开严华的胸膛，擦了一下眼泪继续说：“我找了两家父母，再一次提出离婚，他爸妈到时很痛快的答应了，所以我们就那样，结束了八年不幸的婚姻，孩子我带走了，是个女孩”

严华义愤填膺的说：“那你那时候怎么不找我？”

刘艳惨笑着说：“找你，找你又能怎么样，搞不好找了你，他们家还说我是红杏出墙，责任还在我了。唉，还真是个悲剧，后来我才知道，他们家想要个男孩，说他是独苗，而我又生了女儿，从他经常打我之后，我们已经没什么感情了，所以我再也没有怀孕，他在外面找的那个，其实他家里知道，包括买房子，他们家都知道”。

听完刘艳的哭诉，严华一句话也没说，但是他内心的痛苦却无以复加，在严华心里，刘艳不该遭受任何的痛苦，即使不能和自己在一起，刘艳都应该是开心欢乐的，可人生为什么是这样的变幻莫测。

严华看着刘艳，眼里不自觉的流下心疼的泪水。

刘艳看着严华，脸上带着笑和着心疼的哭腔，边为严华擦拭着泪水边说：“看你，还是那样，都过去了，我现在很好的，你不要在担心了，对了，元旦了，我来，是邀请你去我家的，今天我妹妹和妹夫都要来，我妈妈现在半瘫在床，我这个人，人少了还能招呼，你不是说你做菜很厉害吗，今天就当给我家去做大厨，可不可以？”

严华笑着说：“没问题，绝对把他们喂得舒舒服服开开心心的”

刘艳打了严华肩膀一下说：“说什么哪，怎么就是喂得，他们又不是小猫小狗”

严华边跑边说：“哈哈哈，这可是你说的，我可没说他们和你一样，是小猫小狗”

刘艳故意装作生气，追着严华说：“什么，你说我是小猫小狗，看我不打你”

两个人说说笑笑的来到刘艳妈妈家里，刘妈妈不知道很早就在外面等，还是在晒太阳，总之严华和刘艳说笑着进来的时候，刘妈妈就笑着说：“艳回来了，奥，严华也来了呀，快，进屋，外面冷”。

严华急忙说：“不用了，伯母，我是来做饭的，我去准备，看还差什么，要提前去买，您进去吧，外面还真的冷”严华进了厨房，看到刘艳买的菜，还是很齐全的，就挽起袖子，开始备料，这时候，刘艳走了进来，看到严华没围围裙，没有说话，拿起一个围裙，给严华围上。

严华看着刘艳，说：“你出去吧，你妹妹妹夫几点来，你告诉我，我准备炒菜了，厨房油烟大，你出去吧”

刘艳“奥”了一声，就走出了厨房。

严华看着门口，自言自语的说到：“怎么回事，我问她她妹妹几点来，她怎么不说话奥一声什么意思？算了，一定是晚饭，我准备做就对了”。

冬天的夜晚来得早，下午五点多，刘艳的二妹刘丽、二妹夫赵晓东带着孩子赵尔卓、三妹刘芳、三妹夫雷军先后带着礼物，来到刘艳母亲家里，本来沉寂的家，瞬间欢声笑语，到处洋溢着暖暖的气息。

刘艳的二妹夫，也算是他们这个家最占刘艳父亲光的一个人，高中毕业就被刘艳的父亲帮忙安排到了县计量监督局，从一个小小的科员一路平步青云，现在是科室的科长了，她的二妹，也在商业局工作，两个人的生活也算是平淡却又不失和谐。刘艳的三妹夫雷军，父亲和刘艳的父亲也算是工作关系，但是他辞去家里为他安排的工作，下海经商，现在也算是个小老板，她妹妹跟着老公一起经商，多少有点商人的铜臭味。

严华看大家都来了，就走进了客厅，有点勉强的笑着和大家打招呼，屋子里除了刘艳和她母亲知道严华在厨房忙着做菜，其他人并不知道，当看到严华忽然出现，都停止说话，看着严华，严华被看得有点发毛，直接问刘艳的母亲：“伯母，菜炒好了，大家都来了，是不是可以上菜了？”

刘艳的妈妈微笑着说：“看看，从来没有凑这么齐，把你给忘了，对不起呀，严华，艳，你和你丽丽、芳去帮着上菜，晓东你去开红酒，”大家按照刘艳妈妈的安排各自行动。刘丽没说话，只是看着姐姐，希望刘艳给个解释，刘芳早就悄悄再问姐姐怎么回事了，刘艳白了两个妹妹一眼说：“你们能不这么八卦吗，快去端菜”，说完满意的看了严华一眼，刘芳努了一下嘴巴，不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