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夫人今日来，有失远迎。只我这背上伤痛，无法起身请安了。”菥苓缓缓说到。看面前的音素，落落大方的姿态，有如九天仙女下凡，想那王嫱西施也不及她半分姿色。难怪秦振笛能不顾老夫人的反对，毅然将她娶回家。

“无妨的。”音素拿出绢子轻笑，“这几个月都窝在我那铜灯楼里养性子，忘记了与家里人热络热络。便来看看你们。方才正遇上大小姐，她也是从这儿出去。”

“姐姐来探探我的伤势。我们二姐妹关系亲密的很。我能安全地活到现在也全靠姐姐帮助。”

“我倒也喜欢大小姐的性子。十分要强呢。能力又强。不似那四小姐，整日里耍怪脾气。”

“这女子果真是事故圆滑的紧，不定在秦瑾瑄那儿说我什么坏话。”菥苓私下里暗暗想。口中回到，“她还小，耍些脾气也是正常。我这人胆小怕事，也不常与她纠缠。”

“是。二小姐温文尔雅，像极了你母亲。”

“女人嘛，相夫教子最为重要。要什么事业权利呢。外表也不要过分张扬，省得外面几百双狼眼盯着我们。”

音素轻咳了一下，显然是被菥苓的话给呛到了。心中暗忖道：“这女人厉害着呢。”便告了别，盈盈地去了。生怕那菥苓把她说的没有正常女人模样。

涤梧馆

清漪拿出一块香囊，上面隐隐绣些彩云图案。题着一句诗：

瑾木向阳袅袅唱，

瑄花恋风颦颦舞。

“小姐，如何。”

疏桐仔细看了一下，“倒是有八分像了，只是这字体少了留香轩的脂粉气。再绣一个，我要十分相像。”

“是。”

疏桐握了清漪的手，“不是我要为难你。我的刺绣过分硬气，秦府上下都认得。”话还没说完，便被清漪打断了，“奴都知道。”她眼中泛起泪花，“小姐心心念念都是为了我们，奴婢有甚好抱怨的。只求那日能手刃苏羽华。”

疏桐笑了，两行泪从眼中迸出，河一样流下来，“你放心，让她死在你手里。”她拭掉泪珠，“月儿可拿到了瑾瑄的香囊？”

“拿到了，马上便可实施计划了。”

“不，慢慢来。小墨轩方满月，若在这时候搅事，便是自讨苦吃。停停再来。”

她起身，清漪给她披了个大褂，同她推开门出去。明月当空。

“前年认识浅樾也是满月夜，这月亮皎洁得像块玉。我刚认识他便喜欢他，他与旁人不同，身上没有膏粱子弟的污浊气，是一阵清香。除母亲外，我再没有闻见过这种味道了。他读书很多，便给我讲我不知的故事，想来我们认识二年多了。虽不常见面，他爷爷也反对，可我们就是互相喜欢。”

清漪两手交叠放在一起，静静听着疏桐的故事。

“我不是温文尔雅的女子，也从来不信什么三从四德。女子为何不能做生意掌握大局。我偏要与老天爷斗斗看。”

……

“你滚开！”大门外传来月儿的叫喊声。

“那你倒是说说那日为何要拦着我！”

月儿停住脚步，整理下额上的碎发，匀起一抹微笑，“那翡翠蝴蝶盏是老爷昔日从朝廷带回的西域贡品，特送给我家小姐。你匆匆忙忙撞碎了它，倒还好意思问我为何拦着你。”

三九挠挠头，委屈回道，“我都说了有急事，你倒不听，误了我去救梦萝小姐。”

月儿听到梦萝二字不觉一阵反胃，硬撑起一声谑笑，“救她，你要闯进去看她的玉体不成。”转身欲走，却被三九一把拉住。“不行，你得给我个解释。”

月儿一拳挡开三九的手，“我呸！要怪就去怪你家小姐脑子愚笨不知预防吧！敬酒不吃吃罚酒的蠢货！”

她一掌抡过来，三九敏捷地接住，握住她的手臂，将她的手轻轻放在自己的脸颊，绽开灿烂的笑容。

“贱货！”月儿气急了，一脚踹过去，正中三九丹田，将他踢出好远。

门内疏桐对清漪说，“门外什么声音，好似是月儿。”清漪便与疏桐一道走向大门。

三九爬起来，拍拍身上的泥，笑嘻嘻地说，“你怎么说动怒就动怒呢？”

月儿拔出剑，寒光闪了三九的眼。

“什么主子养什么狗。我看你与你家主子花街柳巷串惯了，学了这种恶心下流卑鄙无耻的手段！”

“哎哎，我家少爷清白着呢，从来不去那种地方。你别道听途说啊。”

“我开心怎么说便怎么说。”月儿挥着剑向三九跑来，不留情面地劈过来，三九灵活地向左一躲便躲过去了。她又一剑刺过来，三九轻松地用双指夹住，“这剑不错，钢铁绕指柔。”月儿将剑一转，三九猛然松开，向后倾倒用脚一踢，剑便飞出老远。月儿便出拳反击，三九只防不攻，一直退到了墙角。

他笑一笑，“轮到我了。”

拳拳有力，月儿无处攻击，便只能一直后退。三九突然向前，搂住月儿的腰，然后慢慢靠近她，她甚至闻到了他的呼吸。便突然扇了他一巴掌。

“手脚不干净的东西。”月儿推开他，继续进攻。三九仍然只是防御。此时清漪推开了大门。月儿向前跑着，突然脚下一硬，直直地倾倒下去。正正好压在了三九身上。

“老天！”清漪惊叫一声，“小姐，那处花美极了，我们去那儿走走。”

月儿赶紧起身。狠狠踹了三九一脚，羞红了脸。

疏桐梳妆完后已日上三竿，她扫了一眼清漪，“月儿呢？”

“还没起。”

“是病了吗？”

“小姐不必担心。她没事……”疏桐便要来看月儿。

月儿听说小姐来了，便用被子遮了脸。疏桐倒也不进来，“清漪，你知道吗，涤梧馆大门外有一个大槐树的根，是上先月老的住处。谁要是被它绊倒了，可就有姻缘了。”

“是吗？”

月儿掀开被子，大喊：“小姐要再说我便点你的哑穴！”

“嘿你个小白眼狼！你敢对小姐动手吗！”清漪点着月儿的鼻子说到。月儿反手将清漪摁倒在地，“那我便治治你！”两人在屋中嬉闹开来。

疏桐笑着看她俩跑来跑去。突然倚朱跑过来，“小姐。”

疏桐吃惊地望着她，“你怎么回来了。”

“清漪姐姐也不来见我。我有重要的事要报。”

“清漪忙着别的事，一时间把你忘了，什么事值得你跑来涤梧馆？”

“苏篱少爷最近一直在研究涤梧馆的桃花针呢！”

“这苏篱要做什么？”疏桐暗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