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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尊宠后:师父太霸道》186 流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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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一众刺客行刺未果,若非侧妃相救九皇子恐怕早已命丧。如她所言,九皇子的确不会介意她的身份,九皇子早已知道侧妃绝非等闲之辈。昨夜过后,她没有再出现在九皇子面前,九皇子不知道她是否知道凌云的存在,这些都无关紧要。眼下重要的是过了文考殿试这几天,许多事便会浮出水面。

若真如侧妃所说,那几个刺客是萧府授意的,如今皇帝应是已知实情,可惜江湖刺客的确留不下什么痕迹指证萧府。倘若不是萧府所为,害九皇子之人另有其人的话,着实是要费一番心思了。萧昱确实有除九皇子之心,难说其他人也没有。回顾这三年宦海沉浮,凌云为九皇子挡去多少麻烦,想到此九皇子便更加思念他。

九皇子对外称抱病在身,不知朝中有何异动,不如将计就计安稳几天,看看哪些人要与九皇子作对。九皇子叹了口气,看了眼床上摇摆的纱幔,如今已是第五日了。算算时间,他也快回来了。

昨夜窗户被九皇子打破,本该寒风刻骨,可九皇子眼前的窗棂已修缮完好。侧妃或许昨夜回来过。九皇子找了找门户四周,还好找到些蛛丝马迹。一团白色的粉末散落在角落里,九皇子小心翼翼的收起来贴身放好,看来这东西便该是这些江湖刺客的曼陀罗香了。这东西留着以后或许有用。

九皇子转去密室,打开暗格,里面的手札安然于此。九皇子室内也并无翻查痕迹,看来这些人的意图果然不在文考人选上,只是单纯的针对九皇子而已。如此便好办多了。九皇子松了一口气,想起凌云,如今已是御史丞了,还好此事与他无关。与他无关,他便不会有危险。

九皇子看了眼桌上的暖炉,拿在手里,左手心的伤口被暖炉烤的痒痒的却很舒服。九皇子拿起暖炉披上狐裘走去院内的摇椅上,有一搭没一搭的摇着,院里的红梅已尽数开放,倒是十分养眼。也不知过了什么时辰,九皇子身上的狐裘滑下来让九皇子打了个喷嚏。九皇子捡起狐裘披在身上,想起从前凌云倒是常帮九皇子披狐裘。九皇子苦笑一声,划了划额前的几缕碎发,心里有些发酸。

索性站起身来,走到几株梅树下,刨出去年封存的梅酒,坐在石桌前一杯一杯的喝着。凉意沁骨,芳香甜腻。彼时一人走到九皇子面前,带着戏谑的声音跟九皇子说:“九皇子以为你只爱喝祁红的。”

来人一身玄紫色官服,华丽高贵。他的声音独有魅力,不用看他便知他是谁了。也不知为何,每次与他见面九皇子都是如斯狼狈。

九皇子轻咳一声,又倒了一杯酒:“凌云。怎么来了。”九皇子盯着酒杯,一杯一杯的饮着。

“有人总是躲懒,九皇子只好替你做事了。”他坐在九皇子面前,从袖口处递给九皇子一封手札。

九皇子接过来,放到石桌上,并未打开。“你官服都没换,早朝过了倒是直奔九皇子这来了。也不是多大的事,不用这样心急啊。”

他轻轻摇了摇头,看着九皇子似乎眸色闪烁:“九皇子听说你病了,自然是要来的。昨日九皇子还听绿诗说你一切安好,身体无恙,今日早朝又没见到你,九皇子怕你遇到意外之事,所以才来看看。”他吸了口气又说道,“还好你无事。”

九皇子看着他轻皱的眉头,心里酸涩更甚。九皇子何苦不知道九皇子现已与白家结盟,凌云为了九皇子不受白家怀疑,曾提醒过九皇子应少有来往。如今又来了九皇子府里,却是为了九皇子。九皇子向来是不理会那么多的,现在也有了顾忌。九皇子垂下左手拉好袖口遮掩住伤口,抬头对他一笑:“傻瓜。九皇子自然很好啊。你也是知道九皇子爱躲懒的。”九皇子定定的看着他,见他会心一笑,明媚动人。

九皇子只手打开手札,凌云的字映入眼中。此次文考复试过后,白家的人被砍了一半,倒是留下了几个尚有学识的,还添了几个新人。末了,九皇子竟看到“韦秋”二字。顿时诧异,那日的小乞丐想不到有如此能耐。

凌云似乎看出九皇子有疑问,他看了一眼手札说道:“这次复试过后的人,是经过挑选的,不但砍掉了上次初试大有水分的人,也加了几位遗漏的学识渊博之人。”他挑了挑眉,“殿下,可有意见?”

凌云果然是安阳当之无愧的文豪大家,丝毫没有门第偏见,对皇帝忠心不二。九皇子合上手札,看着他明媚如初的脸,有些不忍心的说道:“这些人能出现于此都是你的心血,虽然最终的决定权在于皇上,但九皇子们问心无愧即可。”

凌云略一愣怔,缓缓点头,看着九皇子了然一笑,继而说道:“殿试内容已经确定,不知要用什么形式,殿下可有想法?”

九皇子想了想,看了眼桌上的梅酒:“不如……曲水流觞?”凌云似乎眼前一亮,九皇子顿了顿,“不知是否上得台面。”

“不错。只要九皇子们稍加润色,略作更改,曲水流觞确实是不错的想法。”凌云笑笑,突然拉起九皇子左手,九皇子忍住疼痛,不知他要做什么。缓缓抽离他的手,怕被他发现九皇子左手的伤口。

他一愣,慢慢松开九皇子的手:“是九皇子冒失了……”

九皇子微笑摇摇头,握着拳头缓缓移到桌下,手心的伤口已然裂开,寒风一点点刮着九皇子手心里那条丑陋的伤痕,九皇子咬咬牙,额前多了几滴冷汗,九皇子深吸一口气:“无碍。时间也不早了。凌云,你还是先回府吧。”

凌云一怔,似乎有些落寞,他轻轻点了点头:“那九皇子走了。”待他拂袖离府关上府门的那一刻,九皇子终于忍不住,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松开了已经渗出血迹的左手。九皇子摇了摇头,早知就不割那么深了,所幸凌云不知此事。

九皇子扶着石桌慢慢站起来,左手的疼痛让九皇子清醒的知道痛楚,九皇子右手狠狠握着左手手腕,缓缓跪坐在地上,昨夜在山洞里忍了一夜,今日当真是忍不住了。

一抹纤细的身影运起轻功,款款滑落在九皇子面前,带着一丝无奈的声音说道:“何苦呢。”

侧妃走到九皇子面前,抬起九皇子血迹斑驳的左手,细心包扎着,她眉目依旧温柔:“你不想让凌云掺和进来,是为了皇上吧?”

九皇子府内的红梅已经朵朵绽放,侧妃折了几支插到净瓶里,修剪好了放到了堂前的石桌上。她最近甚少出现在九皇子眼前,就算出现也甚少说话,低眉顺眼的样子和从前一模一样。她发间的珍珠玉簪与手腕上九皇子送她的手链交相辉映,在雪地里别有风光,若不是见过她一脸坚毅手执软剑带九皇子逃命,九皇子恐怕和从前一样,认定她是个小鸟依人的女子。她和紫月,皆是九皇子放心不下的人。

九皇子思绪紊乱,看着桌前的红梅渐渐出神,彼时一声叫喊让九皇子回过神来,来人竟是安王。九皇子确实意料不到安王今日会亲自前来。九皇子忙站起身来抱拳行礼:“白将军无恙。”

安王摆摆手,转身坐在九皇子旁边,手里似乎带着个凌云盒,那凌云盒九皇子并不眼生,就是从前九皇子送他的那个。安王将凌云盒放在桌上,又往桌面上推了推。

“本来玥儿入府已有多日,璧侍郎又是她的义兄,她也该来拜访。”安王谈起清欢,似乎很是满意,他拿起一杯茶抿了抿,继而说道,“只是本将军给她请了些诗书师傅,她每日也脱不开身,今日做了些点心,托九皇子与你送来。”

“小妹有心了。”九皇子点点头,不置可否。“一盒点心,何必劳将军亲自送来。”

安王勾了勾胡须,看了九皇子一眼,说起其他:“本将军练兵,向来推崇智信仁勇严,”他顿了顿,“璧侍郎可知道,这智信仁勇严里,本将军最推崇哪一点。”

九皇子迎上他的目光,轻笑一声:“本官虽是文官,却也知道,人无信不立,这‘信’自然是领兵之道。”

安王扬了扬眉,看着九皇子的眼神又深了几分:“不错。本将军向来以信为本,领兵如此,为事亦如此。如今侍郎与九皇子白家已是秤不离砣,本将军做事一直以信待人,这盒点心便是本将军的心意。眼下已经到了文试的最后一日,而本将军要的,希望璧侍郎也能明白。”

“将军果然快人快语,本官自然为将军效劳。”九皇子勾了勾唇,挤出一抹笑。

安王喝了两盏茶便走了,待他走后,九皇子忙打开凌云盒。里面装着几个精致的糕点。九皇子一个个掰开,终于找到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两字“时冷”。

这名字好熟悉,九皇子仔细回想,终于记起,这人出现在那凌云送的手札里,文考的应举之人。此人究竟与朱门惨案有何关系,莫非是当年的知情者,还是当年一同陷害朱将军的人,究竟是敌是友。又想起清欢说过的,当年知晓此事之人里,有一位时姓吏司,莫非时冷是他的后人。

安王果然好手段,看来这些年他也一直紧咬着萧昱的这件事不放,隐忍这么多年,看来此事果然棘手。

不过算算日子,萧昱也快从定州回来了。九皇子又想起那班刺客,不知萧昱回来看到九皇子尚健在,又是如何模样。

……

今日是殿试的最后一日,凌云与九皇子已在启元殿内等候入试的文考举人,他站在九皇子右边,手里拿着笏板,笔直的站着却别有风姿,一身玄色袍子,精致的鹤纹盘旋而上。往上的龙椅上,皇帝正闭目养神,他略皱眉,又缓缓睁开眼睛注视着下面鱼贯而入的举人,渐渐坐直了身体,却仍是一股无聊的架势。

虽说今年的殿试改了形式,不过殿试结果如何,已经内定好了,皆是要看皇帝的意思。所以此次的曲水流觞,不过是这些文考举人互相熟识的形式而已,走个过场罢了。

皇上没有往凌云这边看过一眼,只是半认真半无趣的看着那些以曲水流觞做引的举人们。九皇子卷了卷袖口,袖内的折扇暖玉生温,这扇柄是华国才有的玉石制成,冬暖夏凉,确实自在。

旁边的凌云倒是看的饶有兴味,九皇子顺他目光看去,竟看到那天的小乞丐,他一身白衣素裹,穿的最廉价的衣服,却拿起酒杯侃侃而谈。九皇子又记起他的名字,“韦秋”。

韦秋面容姣好,衣裳也倒是干净,早已不见往日的乞丐模样,与当时判若两人。他一饮而尽,又走了两步,似乎看到九皇子了,他眼里一阵惊异之色,继而点点头示意九皇子,九皇子也迎上他的目光,勾了勾嘴角。

韦秋放下酒杯,继而念道:“九皇子见裙衫多妩媚,料裙衫见九皇子应如是。”

他念的这句诗九皇子并不陌生,这正是改自九皇子多年前流传坊间的打油诗。

彼时众多讥讽与赞赏交相嘈杂,九皇子已听不清楚。身旁的凌云倒是站的安稳,听的有趣。

过了些时候,皇上估计是听腻了,直言让众举人退下,静候结果。

众臣皆行礼退下,九皇子也和凌云一同走出启元殿。九皇子不由得打了个哈欠,凌云摇头笑道:“阿珠,这曲水流觞还是你想出来的,怎么还看的这么没有兴味。”

九皇子也学着他的样子摇摇头:“可惜学识渊厚者少矣。”

凌云轻轻点了点头:“九皇子当是你喜欢,便留意了一些。”

九皇子微微一愣,正要说些什么,身后有人行礼道:“璧侍郎安好。”

九皇子回身看去,竟是韦秋。他看着九皇子与凌云,眼神又多了些探索。韦秋附耳上来,轻轻说道:“璧侍郎,韦秋当时所言,皆为实话,日后韦秋定当报答。”

九皇子看了他一眼,不置可否。

韦秋白衣飘扬,青丝散乱,他淡淡一笑,又行礼离去。

……

翌日,皇帝于朝堂颁了两份圣旨,文考过后,皆有能人任之。而这些人里,白家只有两人,萧党一人,其余皆是散人,而状元及第者,竟是韦秋。武考过后,白家的人虽然居多,但也有其他散人及第。

韦秋虽然状元及第,却只有个大理寺卿的闲职,免去他不少风头。其他党派之人倒是皆有重职。剩下的散人皆是以三省舍人就任。

而圣旨之关于文考结果,竟朱笔御提,因璧侍郎所言,皆维持原定举人及第。一时间,朝堂皆有不平之声。

……

凌府的绿诗送来一份手札,又称是凌云送的。九皇子打开看着凌云秀丽文雅的笔迹,不禁百感交集,心里只剩苦涩。他言担忧九皇子会被白家敌视,又言九皇子何苦上谏拖累自身。九皇子苦笑一声,九皇子如何向他说明,九皇子不过是晋国朝廷的替罪羊而已。所谓欲抑先扬,欲擒故纵,便是如此了。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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