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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契师徒》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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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末秋初的时节,乡下的土路边,草木正盛。夜间的寒风吹的人直哆嗦,一轮将圆的月亮,撒下银色幽光,照的路上一片白。路旁的小河沟被映得波光粼粼,树叶儿也正欢拍着。

“妈,外公外婆家祭祖,为什么我也要跟着回来?”我带着点抱怨。妈妈只回了一句:“从小到大你就没过来祭过祖,让你来一次你还带情绪了。”

我确实是带情绪了,我原本应该在学校里舒坦的和同学们玩着呢,谁知道会被拖到这种连条水泥路都没有的地方。过来时,先是高铁,再转大巴,再转客车,再转摩托车,现在改没车自己走了。

我是头一次知道,同是一个村,前后能隔这么长。既没有路灯,农村也没有夜间娱乐的习惯。家家户户都关着门,熄了灯。就我和我妈两个人走在路上,多少还是有点瘆得慌。

就在我想着这些的时候,终于到地方了。“小妹啊,快进来。呦,这是齐灵吧,小灵呀,来来来,外婆给你做了好吃的。”一个头发半百,却梳的光溜的老婆婆迎了过来。

妈妈连忙扶着阿婆说:“妈,这么晚了还在这等着呢。”“唉,姑娘把出去咯,一年能会几趟家呦。不守着,还让你们大老远的过来在外等着呀?”外婆叹着,似乎到了一定年纪的老人都喜欢这样叹着说话

进了那个跟古代大户人家似的大门,院子很大,比城市的单元楼宽敞多了。一间间古典建筑,所幸是通电的,不至于在老家的日子里没手机玩。

一入堂屋才发现,好几个人都没睡呢。老式的电灯泡发着昏黄的灯光,照的清正中,可坐在最靠墙的那个人,却是看不清的。隐约看得出白色上衣,还穿了古装戏里的又白又长的袜子,其他的都看不清了。那人就那么静静坐在墙边听着堂屋中央的人说话,我却是不大在意。一来走的累了,只想睡觉;二来,懒得搭理。

“小妹回来了,吃些东西,领小丫头去安顿吧,这都…十一点了,城里人熬不住,早点睡吧。”年纪最长的老者回头看了看钟说道,“跟你嫂子一块睡。”

妈妈在和外公他们叙旧,但我太累了。饭只扒拉了几口,就想去睡觉了,妈妈只好先领我去睡觉了。虽然平时我都是玩手机到凌晨才睡的,但这次是“舟车劳顿”,自然也就“人困马乏”了。将出去时我隐隐听见墙边有人说:“八字太轻,易招诸阴。心高福薄,情长命薄。苦哉。”我没明白,感觉那人怪怪的,这个地方都没一处让我舒坦的,还是早早睡觉的好。

一夜无话,次日醒来,妈妈有些惊讶我起的早。我能说什么,这种老式的床硬邦邦的,起来时我的背酸痛酸痛的。我可以用我的高考来发誓,再也不来了,这里的一切都太遭罪了。

重点是,我一夜都没有好梦,梦见的尽是荒山野草,坟茔鬼火之类。还有一个看不清的人影在念叨着什么丹,问我小时候为什么要这么不知天高地厚,逮啥吃啥。

白天看的清楚,这个院落确实很古香古色,不做景点都可惜了。不过,村里四处零落的电线杆似乎有点太抢眼了。去吃饭时,妈妈给我介绍了个妹妹,她是二姨的孩子,比我小一岁。她听说妈妈和二姨以前是最好的亲姐妹,二姨比妈妈大三岁,挺照顾妈妈的。这丫头长得倒是挺喜感,一笑都找不着眼。

安静的吃完早饭,一大家子就都收拾收拾去祭祖了。祠堂呢,我这种外姓女以及出嫁女是不能进去的,只在外跟着跪拜。然后去坟茔地扫墓烧纸。其实真心没我什么事。不过,到了晚上,外公却一脸严肃,让我和几个同样是从外地赶过来的外姓孙辈进了宗祠。

一共十二人,其中一个是我姨家的,另十个则是我其他叔祖家的外孙女。我很奇怪,这次过来的外亲都是女的,女儿固然是正常的,但外孙都是女的就有些奇葩。

夜深了,宗祠里的灯光暗淡,有几个女生开始不安和抱怨了。我也反感这种环境,特别是在门外被落了锁。“我们不会是被拿来当祭品献给这些…了吧?我听说过拿未婚女子当祭品的祭祀。”一个比我小几岁的女孩带了哭腔说着。

我很无语的看向她,不用说,一准是小说看多了,有被害妄想症。不过她这么一开口,打破了沉寂,好几个女生都聊了起来。以前没觉得,现在用我们班男生的话来说就是:女人堆,如鸭群。虽然我也是个女的。

本来就安静的环境,又是在宗祠,说话带几分回音。女生声音尖细,在这样的环境,显得特别吵。在这种情况下,我慢慢迷糊了,眼皮子跟挂铁砧似得。

迷糊间,见一个身着蓝色道袍,飘逸若仙的道士。身背一把木剑一把真剑,手拿一柄玉如意,是女的。她一脸淡淡笑意的看着我说:“丫头,贫道待你许久了,该清算债务了。”

我挺懵的,这啥玩意,什么债?一阵凉意袭来,我立刻睁眼,身子居然动不了了。我彻底慌了,拜托,我长这么大都没遇过这种情况啊。

“以血为引,灵玉做媒;昼夜不退,牵魂束心。随堂设法,启师下临;敕诏四境,无阻无禁。”这个道士念完一出后,我就感觉我的爪子一疼。很快,我就恢复行动能力。起身借着月光,就见到她手拿的玉如意上的祥云正中,一抹鲜红。

我一抬手,果然,中指有一个小口子。那道士一负手,居高临下的说:“十年前你误食我炼制的冥丹,改变了你原本正常的命格,注定要走上阴阳路吃阴阳饭了。虽是误食,但因你之故,坏我修行,放出困了近五百年的老僵。此承负已落,你承放出老僵之因,当负追回压制老僵之果。”

言罢,她就朝着宗祠供着的祖宗牌位后走去消失了。我瞬间困意翻涌,眼皮如千斤重。一闭眼,立刻就睡了过去,一夜都是没有梦的。醒来时,宗祠的门已经开了。各家人都抱着自家的闺女心疼,我妈妈也是过来问我有没有事,我摇摇头。

此时,一个女人不满的喊了一句:“都是十年前不知道谁家个丧门星,贪吃鬼,随地捡了东西就吃,现在还害我家姑娘跟着受这一遭苦!”妈妈脸色明显的有些难看,外公却在门外阴森森的说了一句:“仔细土地神割你的舌头,这是土地神寻徒弟,还能害你们不成?”吵吵的人群安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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