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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力女勇闯男儿国》第六章、素食者最后的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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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门边密码框里输入了一串数字,“嘀”一声轻响,门应声而开。

门内有一股淡淡的潮霉味,显示这里很可能久未住人。颜平粗略一扫,是个带卫生间的小套房,桌椅床柜一应俱全,井井有条地摆放着——虽然那床古怪地拗着个斜度,像升起一半的病床似的,但她已经很满意了。更别提屋内暖和明亮,和门外简直天差地别。

“看这里。”翼早唐用脚踢了踢门。

颜平低头一看,门底部有个半米见方的活动口,但没有把手。

“每天三顿会定时定点从活动门递进来,有事跟外面的人说。”翼早唐又低头看了她一眼,突然点了点额头,“差点忘了,这个我先拿走了。”

说完他以迅雷不及之势提走了登山包。颜平负重背了一路,此时陡然一轻,几乎人都被带了过去。

翼早唐将包往背上一甩,神定气闲就往外迈脚:“走了~”

随着“喀嚓”一声,门被重新上了锁。颜平阻拦不及,只能追上去隔着门板大声喊话:“什么意思,你要软禁我?”

“应该说——是请颜小姐先在这里小住几天。”

她又气又急:“这就是待客之道吗?翼早唐,你这样违背你大哥的意思,不怕他。。。”

只听得门外翼早唐轻嗤一声,笑道:“这就是他的意思。”

颜平再来不及说什么,翼早唐脚步响起。那声音渐行渐远,最后只留给她一片寂静。

**********

如果说刚开始颜平还抱有翼中堂会来救她的天真想法,那么几天之后,她也不得不承认翼早唐说的是对的。

这对兄弟一开始就打着邀请的旗号盘算要监禁她。自己实在够愚蠢,竟如此轻信于人。

幸好翼早唐似乎很不把她放在眼里,连身子都懒得搜,现在她所有东西被收缴一空,只有口袋里的手机和瑞士军刀逃过一劫。

那房间已经被颜平横看竖看,闭着眼睛都摸索了好几个来回,可惜什么收获都没有。

房内除了紧锁的门,连扇窗户都没有,只有天花板上留了个几乎看不出的透气网。在门外密码框对应的地方则有个小小的显示屏,但永远一片漆黑,怎样倒腾都没反应。

颜平在房间里不见天日,只能靠外面送餐来推断日子和时间——手机计时早就不准了,充电宝又不在身边,为了节约电量颜平只在每天晚餐后开一次机。虽然每次都抱着些微希望,但回应她的永远只有手机上方的“无信号”提示标。

翼族倒不给她缺吃少喝,每天一日三餐好生伺候。只是人与人的饮食习惯差距巨大,不同人种之间就更甚,更别提现如今,可能都不是同个物种了。

颜平尤记得第一天端进来的晚餐。一分为三的大圆盘,颗粒状疑似主食的东西占一块,剩下比较小的一块是七八颗圆溜溜的果子——看着像是李子,而划分最大的那一块区域,横七竖八躺了好多昆虫,它们支棱着薄至透明的翅膀,黑乎乎毛茸茸地堆在一处。看得出还经过了精心“烹饪”,用一种调料挨挨挤挤黏着在一起,乍一看就像团恶心粘稠的泥石球。

她看得害怕,踌躇着不接手,外面的人直接将盘子放在了地上,又端进来一个稍小的圆盘,上面摆了一杯饮料和一把勺子。他往前送了送盘子,颜平刚拿过去,只听一声轻响,活板门又关上了。

她将两个盘子放在桌上左右观察。先拿起危险系数最低的果子浅浅咬了口,外皮在嘴里咯吱脆响,但果肉酸甜可口,确实很像李子。

颜平一气将它们全吃了,又小心翼翼舀起一勺主食——确保不沾上昆虫的任何部分,可刚放进嘴又赶紧呸呸作声吐了出来,原来这东西个个带着硬壳。

她捻起一粒端详片刻,又剥了壳尝了尝,应该是松子。幸好这儿还不至于无一物可吃,看来她暂时没有饿死的危险。只是她此刻口干舌燥,对坚果类实在没什么胃口。

她将目光转向那杯饮料,昏暗的灯光下液体呈现可疑的暗红色。但颜平实在渴急了,没多犹豫便端起来小抿了一口。

瞬间一股苦涩直冲脑门,还伴随着浓重的血腥味。她一个没忍住,全喷在了地上。

颜平抹了抹嘴,蹲下身敲了敲活板门:“能不能给我换点其他吃的来?”

无人应答。

她不死心站起来边喊边敲:“外面有人吗?”

回应她的唯有沉默。指叩门板的声音尴尬地在屋内回响,想起翼早唐神气活现的样子,颜平默默翻了个白眼,无奈又啃了几口松子。

饿着肚皮捱到第二天,好不容易逮住送早餐的人,颜平在饮食上提出了几点要求——饮料要纯净水。主食要米面,或者粗粮也成。荤食要。。。

外头那人犹犹豫豫地打断她:“水好办,但米面是什么,粗粮又是啥意思?”

“米面就是水稻小麦,听过没?或者高粱、番薯、土豆、玉米,这些粗粮,有没有?”

“没听过叫米面的玩意儿。高粱倒是有,可那不是用来调味和酿制饮料的东西吗,能吃?”

“能,里面那些籽煮熟端来就可以。”颜平突然想起什么,“你们有食盐吗?”

“翼族从不轻易食言。”门外的声音带上了几分严肃。

“。。。好的吧。”颜平无声地叹了口气,“那我说的其他东西呢?”

“玉米有,一角马二角马都吃。土豆也有。”

“那就这几样,高粱记得去壳,荤食要鸡鸭鱼猪牛羊。至于素食,照样每顿来点果子就成。”

“那个。。。鸡鸭一般都当宠物养着,大师傅怕是不会料理。羊少见得很,一般都用来代步,采买不起。猪牛——那是什么?”

颜平隔着门板绝望了:“看来我只能吃素了。”

“这不至于、不至于,鱼我们常做。”

她从没觉得鱼是这么可爱美味过。

“真是万幸,那现在就按我说的来一份吧。”

颜平大手一挥,将饮食结构定了下来——淡而无味的玉米土豆或半生不熟的高粱饭、刺多得惊人的蒸鱼以及顿顿吃到腻的李子。

颜平凄惨地怀念起祈州那手香气四溢的松鼠桂鱼来,当她数不清第几次被鱼刺卡喉时,郁闷地觉得这帮人一定消化功能极强,要不就根本不吐刺。

自从她来到这里,胃口似乎成倍增长了。无论送来多少食物,都填不饱她空虚的胃。每天不是在吃就是在饿,颜平觉得自己都瘦了,再下去非饿出毛病来不可。

而对于另一桩麻烦——缺少替换衣物的问题,虽然颜平对送餐人屡屡提及,但从未被搭理过。她只能穿着越来越焉巴的衣服苦苦捱日,看样子翼族并不想让她穿那统一制服,即便颜平压根没觉得有什么好看。

幸好福祸相依,老天给她关上一扇门时,慷慨地连开了好几扇窗。

颜平曾试图将“病床”调回水平位置,可没找到任何手柄或者开关,无奈只能抱起被子打地铺。

地上冷硬,她原本想将床垫取下来垫在下面,却发现这床垫是跟床板牢牢嵌在一起的。

颜平想要分开它们,便一手抓住床垫一角大力拔拉起来。她正仰起身子打算使出全力,没承想床板惨兮兮爆出一声脆响,再低头时,地上只剩下四截孤零零的铁柱子——床脚被她齐齐扯断了。

她瞠目结舌,将手里合抱着的床板翻过面来一看,下面还残留着一小截床脚,正泛着金属青冷的白光。颜平用手碰了碰截断面,确实是毫不掺假的铁床。难以想象刚才她使了多大劲,居然把这床板生生给拆了下来。

难道是大力出奇迹?尚且饿着肚子的颜平感到匪夷所思,又试探性握住了留在地上的一根床脚,微微朝上一使劲。

这床脚似乎在建造时就焊在了地面上,一拔之下纹丝不动。但当她松手时,那铁柱上却印出了四道深深的凹痕,居然是被她捏出指印来了。

颜平不可思议地看了看自己的掌心,又尝试着破坏了几件家具。终于在给拆得七零八落的房间里确认了一个事实:她现在,具有了远超过以前、甚至远超过正常人类的力量。

颜平兴奋地又拍扁了一个床脚——虽然不知原因,但这对困于牢笼的她无疑是件大大有利的事。

接下来几天她不断摸索测试自己的身体机能,发现相比来这个世界之前,她的视觉听觉甚至味觉都有了明显提高,而相较之下,痛觉却大大迟钝了。

令人讶异的还不止这些,她唯一留在身边的防身武器——那把瑞士军刀,也比自己想象中锋利不少,居然随随便便就能将地上的床脚削断。

虽然颜平不知道瑞士军刀如武侠小说中一般“削铁如泥”的资质是不是跟当前境遇有关——毕竟这把刀也不过是普通商店里十来块钱买的,自己之前连用都没用过,但她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一把趁手的武器加上自身能力的突飞猛进,颜平忐忑又兴奋地想道,这样的自己岂不是变得战无不胜了?

虽然尚不知翼族的整体战斗实力如何,但听觉的强化,已经能让她隐隐听到门外翼族的交谈。颜平开始每天靠在门边,竖起耳朵凝神倾听外面的动静。她要为自己获取情报来占据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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