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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属于谁》第七章 爱情的第一堂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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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周末都赖在爸妈家里,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只是耳朵快被老头老太太唠叨出茧来。这样的日子很幸福,如果不用长大该多好呢。

五月的梅雨天气让人有点烦躁,总是飘着细细绵绵的雨,空气都是闷热的。今天办公室的空调突然不工作了,我实在难忍燥热,就拿上电脑去了隔壁的咖啡厅吹空调。

“最近好吗?”

一个美女坐在了我的对面,新潮的卷发,紧身连衣裙显示着姣好的身材。我差点没认出来这个当初每天绑着俩条辫子,总是喜欢俗艳搭配的姑娘。

“你是文惠?”

“对呀,看来是把我忘了吧。”她笑着打趣。

“你越来越漂亮了,我有点不敢认。”我尴尬地解释到。

“是啊,赵炎让我知道了怎么打扮自己才好看。”她炫耀着。

我不知道怎么去接这句话,只能笑笑。

“你跟嘉航怎么样了?”她总是这样不饶人,所以我们始终不能走得更近。

我的电话适时地响起,公司的人叫我回去签文件了。我便借机匆匆离开。

以为过去的就过去了,时隔五年之后再见到她,我却根本没办法面对。

我跟赵炎在一起后的不久就是寒假了,我跟他商量着,见父母为时过早。小美他们也快回来了,我实在不想错过这次的相聚机会。但我们的恋爱才刚刚热乎,这么快分开,着实也很不舍得。

最后,赵炎决定在南京多留一段日子,春节前再去海南跟家人团聚。

对于他的这个决定,我开心的不得了。因为这样我就可以把他介绍给其他人。

我也可以跟他们宣布,我不再一个人,聚会时也不会显得多余了。

期末考试结束的第二天,小美跟嘉航就回来了。俩天后林也回来了,于是我们相约一起去吃火锅。

“孟晓也来南京了,林好像准备春节带她回家见家长了。”小美特意来到我家楼下等我,她想在我们赴约前单独跟我汇报一下。

“哦,那很好啊,他们应该在一起挺开心的。你跟嘉航什么时候见家长啊?”我迅速地转移着话题。没想到林跟孟晓发展得这么快,我还是忍不住有点失落。

“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我男朋友,赵炎。”在大家都到齐后,我起身做了个开场白。

“你好呀,我们家玥羽眼光不错,果然是个帅哥。”小美起身过来跟赵炎握手,她是最替我开心的那个。

“hello!”嘉航只是礼貌的挥了个手,我已经习惯他这个冷淡的风格。

只是林,表现的异常冰冷,举起啤酒跟赵炎点了个头,喝了一口。

“帅哥,要好好照顾我们玥羽哦!”反而是孟晓说出了一句平时林会说出的话。

人多的好处就是你总能找到一个人帮你化解尴尬跟冷场。今晚的林话特别少,除了回答别人的问题,就一直闷闷地喝酒。嘉航本来就寡言少语,今天更是不怎么在状态。还好小美一直陪赵炎聊着,我只好也照顾一下孟晓,多跟她寒暄几句。这顿火锅一点也不火热。

没几天就是春节了,赵炎也要启程去海南了。那天聚会以后,他一直待在学校没有来找我,直到走之前才陪我去看了一场电影。他说有一个开学就要交的程序需要尽快赶出来,我也没有多追问。

还好寒假远没有暑假那般漫长,春节一过就要开学了。

这是赵炎大学生活的最后一个学期了,我似乎疏忽了这件事。开学后的一周,我都没有见到他。因为他一直还在忙那个还未完成的程序。

除了每天一通报到般的电话,我都没敢打扰他。心里不免有点委屈,不知道别人的恋爱是不是也是这般。

“丫头,咱们今天出去吃饭,我请你吃大餐,一会有好消息告诉你,快点下楼。”赵炎终于来了约会电话,还神神秘秘的。我心情瞬间好起来。

我们去了学校旁边的韩国烧烤店,他知道我爱吃,而且每次都是坐等他给我烤好。

他把烤好的五花肉,一块块的全部夹到我碗里。

“我被美国安丘儿公司录取了,一毕业就可以过去一边任职一边深造。我已经帮你找了一个很好的大学,你跟我一起去美国吧。”他兴奋地跟我宣布着‘喜讯’。

好久不见他一直喜笑颜开的我,突然一脸严肃起来。

我放下了筷子看着他:“你在说什么?去美国?为什么你从来没提过?”此刻我心里的疑惑很多很多。

“之前不是还不肯定能不能去嘛,我才刚刚完成了他们的测试。这是我一直梦寐以求的机会,我特别开心,这不就第一时间来告诉你了嘛。”他似乎还没发现我即将爆发的不悦。

“第一时间?你开什么玩笑。从认识你到现在,你从来没说过你想去美国,也问都没问过我想不想去,现在你自己就把一切决定了?还把我的未来都规划好了?我是什么?你凭什么决定我的人生?”

我从未如此歇斯底里地吼过,因为我讨厌这样的先斩后奏,这让我极度没有安全感。

“你别生气啊,我这不是跟你商量嘛?”他意识到我真得生气了。

“我这种智商怎么去美国读大学,我家也没钱供我去美国读书。”我气呼呼地怼回去。

“没事,有我啊,去了以后我有能力可以养活你的,多少人想去都去不了呢。”他还是没明白我生气的点是什么。

“我就没想过。”

“那你现在开始想。”他也开始对我的态度有点生气。

我知道再说下去,我们只会吵很凶,就起身拎着包走了。

去美国?爸妈怎么办?那我不是很难见到小美他们了吗?

我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我明白这个机会对赵炎来说是宝贵的,我也知道他想要照顾我的心是真诚的。只是这并不是我想要的未来。难道我要让他在我跟去美国之间做抉择吗?

天一亮,我就去给小美打电话了。一夜未眠的思考也没有任何答案。

“小美,你说我去美国好不好?”

“什么?好好的怎么要去美国?你一个人跑那么远怎么行?”电话那头宇宙爆发了。

“赵炎毕业了要去美国工作,他想我跟他一起去。”我瘪着嘴。

“哦,怎么没听你说过啊?这么突然的。可是美国那么远,东西也难吃,你英语又不好,真得能适应吗?你家爹妈能不能同意啊?你这样跟着他跑去那么远,万一被欺负了我们都帮不了你呀。”小美的问题似乎比我想过的还多。

“嗯,我其实也不想去,只是这样我跟赵炎就只能吹了。”我开始掉眼泪,想到这个就好伤心。

“是啊,你们在一起的日子也不长,但是这是一个重大的人生抉择,你们还是好好商量一下吧。”小美理智地安慰着我,却也没办法帮我做任何决定。

一夜没睡加上极其糟糕的心情,我没有去上课,回到宿舍躺下,望着天花板开始思索。无论我用什么理由都没办法说服自己去美国。

“玥羽,你没事吧?不舒服吗?”文惠下课回来看我一直躺在床上,有点担心我。

我摇了摇头,心情很差。

“那个,赵炎在楼下等你呢。他刚才去我们教室了,我告诉她你没去上课,他让我看看你是不是在宿舍。要不要我告诉他你不舒服?”

她似乎并没有希望我去见赵炎。

“不用了,我下去见他。”我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拿了外套就出去了。

“你怎么了?生病了吗?”赵炎一看到我那个憔悴的样子,就心疼地伸手摸我的额头。

“我不能跟你去美国,我们分手吧。”我低下头望着自己的脚尖,很小声地说了出来,但我知道他肯定听的很清楚。

“你根本就不爱我,就算你真得不想去美国,你都没有想过挽留我吗?你连让我做抉择的机会都没给我。”赵炎后退了几步,一直摇着头。

“你从来就没爱过我,你一直还留恋着林,对吧?”他又像我第一次遇见他时那般咆哮着,因为他心爱的东西受到了伤害。我是不是该庆幸在他心中,我至少跟他‘老婆’一样的重要呢?

只是我跟林,他知道了什么又误会了什么?谁告诉他这些的呢?

我突然觉得这一切都没有意义了,他从一开始就对我没有信任,大概是我们对彼此的了解还太浅。没有信任的爱情根本就不堪一击。

终归我们还是分手了。

我比想象中痛苦,尽管我们的恋爱关系只持续了不过2个月时间,就草草收场。但认识他的那些时光,我是快乐的,真诚的。

校园爱情最怕的大概就是毕业各奔东西的魔咒。只是我们更早的面对了。

分手以后我只要远远地看到赵炎,我就会绕道逃开。每每在食堂吃饭就会感觉他坐在对面,数落着我的吃相。

“我明天要走了,丫头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吃饭别再掉饭粒子了,嘴里有东西就别说话,会噎着的。”我好像听到赵炎在我对面说话。

我抬起头晃了晃脑袋,发现他真得坐在那儿。还是像以前一样优雅地在我对面扒着饭。

我强忍住眼里的泪水,“一路顺风哦,你放心,我都这样活了20年了,不是好好嘛。”

他摸了摸我的头。“就是喜欢你这个傻样子,以后不要再逞强了。”

我端起餐盘,起身要走。“我吃饱了,你慢慢吃吧,明天我就不送你了。”我不敢回头,怕他看到我已经滴下的眼泪。毕竟在过去的大半年里,他几乎是我生活里全部的快乐来源。我真得很舍不得。

赵炎走了,我的生活却还是要继续。

连续一周都没有看到文惠来学校,那天她收行李说是家里有事就离开了宿舍。我有点担心她,就给她家里打了个电话。

“阿姨,文惠在家吗?她一周没来学校了,是不是有什么事啊?”

“文惠去美国了呀,上周走的,没跟你说吗?”阿姨的回答让我顿时血压升高。

我挂了电话就冲去了辅导员的办公室。

“老江,苏文惠去美国了?”我向来对辅导员没大没小的。

老江招招手,让我进去坐。

“你快说,她怎么跑去美国了?”

“上个月,文惠来找我办退学,她说她打算出国读书。我当时也没有多想,就觉得这是个好事。我也以为你跟她关系那么好,她肯定跟你说这事了。”老江的表情很为难,因为我跟老江一向关系良好,他也对我的事一清二楚。

“是不是赵炎把她带去美国了?”我是来找老江确认我的猜测是不是真的。

“是,我也是上周听赵炎他们班洪老师说才知道的,说是赵炎当时申请美国签证表上家属一栏竟然有名字,还是我们班苏文惠。我当时也惊讶地不行。”老江有点担心地看着我。

赵炎竟然带着文惠去了美国!这火上浇油的打击,让我真的有点招架不住。

我终于知道分手那天,赵炎为什么会提起林,又为什么会质疑我对他的感情。原来爱情也有侵略者,冷不丁就会被取代。

这突如其来的一场爱情和友情的叛逃,摧毁了我的意志。

“小美,你知道吗?赵炎走了,去美国了,文惠也走了,也去美国了。”我绝望地哭诉着。

“他妈的贱人婊,他们俩什么时候搞一起去的,真是不要脸。。。”小美已经愤怒地失态了,骂得声音都颤抖了。“我明天回去看你。”

我没有拒绝,因为我真得有些撑不住了。

第二天,我游魂般的等在火车站门口。只想卸下自己厚重的盔甲,让自己也软弱一次,依靠一次。

我眼巴巴地望着出站口。一个熟悉的身影走了过来,“走,跟我去吃饭。”林拉着我的手就把我拽走了。

“你怎么回来了?小美呢?”我愣了一下。

“嘉航给我打电话了,我已经知道发生什么事了,放心不下,回来看你。小美最近很忙,就别让她跑回来了。”我从来没有见过林这么笃定严肃地跟我交代事情,却有一种无比安心的感觉。

林带着我去了我们以前常去的“大院子”餐馆,桌子上全是我最喜欢吃的,我却连筷子都没提起来。

“你赶紧给我吃,多少天没好好吃饭了?脸都凹进去了。”林不容分说的挖了一勺饭菜塞到我嘴边,把生气心疼都化成了轻轻的粗暴。我张口嘴一口口地吃着,他就温柔地一口口喂着。

这二十年来我似乎从来没享受过这样的待遇,以前一直觉得这样很矫情,此刻我却什么都不想在意,愿意接受这宠溺,就当自己是个没手的残废吧。

林整整陪了我一周,陪着我上课吃饭,每晚送我回到宿舍才回家。有他在,我总觉得每天都有个盼头,那种被全世界抛弃的委屈渐渐消散。这一周我一直没敢提孟晓,因为我内心有点愧疚。只是现在的脆弱让我选择了自私。但我时刻在提醒着自己,林是有女朋友的人。

“我看你终于活过来了,还要不要我再多陪陪你?”林试探地问了问我。

“我没事了啊,你也该回去了,谢谢你!”我心里有些不舍,还有些五味杂陈,“帮我跟孟晓问好,别让她误会什么。”

“嗯。。。”林欲言又止,“那我明天回学校了,以后有什么事都跟我说,别再想那么多,你要记得无论何时我们都在。”

这样的回答让我有些失望,我一直以为这次林回来是有特别的意义的,不过这样可能更好,我需要一些时间来修整自己的心,第一次的恋爱课挂了科,重考也不可能这么快。

林回学校后,我就搬回了家住,宿舍里充满了文惠的痕迹,我无法理解,她怎么能用诋毁自己的好朋友来换取所谓的爱情,又或者在她心里我本就不重要。我更无法理解赵炎,口口声声指责我不爱他的人,又何尝真心的信任过我、爱过我呢?

“小姐,你要去几层?”一个低沉的男声,打断了我的思绪。

“哦,不好意思,20层,谢谢!”走进办公楼的电梯,却因为想得太出神没有按楼层。

“你在庄木设计工作?”这个低沉的男声还夹杂着点外国人的口音。

我警惕的打量了他一番,一身休闲西装打扮,时髦的微卷刘海发型,看起来不像坏人。“你认识我?”我还是小心翼翼的。

“叮。。。”大概是我打量的时间太长,抬头一看,电梯已经到了20层。我没等他回答就匆匆出了电梯。

“玥羽,你来一下,今天有个新客户过来,到会议室开会。”我刚走到办公室门口就被潘经理叫住。

一踏进会议室就看见了刚刚电梯上遇到的男人。顿时对自己刚才的没礼貌懊恼不已,希望没有给客户一个坏印象。

“你好,我是韩国柳林公司的金荣敏。”他很绅士地过来递名片。我松了一口气,看样子应该是个大度的男人。

“你好,我是设计师李玥羽,刚好名片用完了,我会主动联系您的。”总是不带名片的我只好主动去跟别人握手,以示礼貌。

“久仰大名,赵炎果然没骗我,是个大美女。”这个男人欣喜地握住我的手,而且握的时间有点长,旁边人的眼神瞬间都怪怪的。

“哪里哪里,请坐!”我强装镇定地招呼所有人进入正题。

这又是唱的哪出?他认识赵炎?文惠回来了,赵炎也回来了?。。。我心里的疑问一下子接踵而来。碍于这么一个正式的工作场合,我必须先压制我的好奇心,用最专业的形象完成这个会议。

会议持续了一个小时。柳林公司的新项目将会是我之后新的工作重心。这个金荣敏非常有料,说话井井有条,思维清晰,逻辑清楚。对我来说,这样会被我欣赏的合作伙伴是难能可贵的。只是他跟赵炎是什么关系,我很好奇。

“金总,请问你跟赵炎是?”送他出门口等电梯的时候我忍不住问到。

“我认识他,现在也认识你了。”他笑得别有用意,这话完全是在回答我刚才出电梯时扔给他的问题。我顿时脸红了起来。

电梯门一开,他就走了进去,对我做了个打电话的手式,我们四目相望直到电梯门缓缓地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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