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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剑长歌》第十九章:要争这天下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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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闻天看着眼中有些疑惑的萧玉楼,开口解答:“楚兄之前挑了我山河会三处分舵,这是脸面,山河会一定会找回来。但楚兄虽然连挑三处分舵,但没杀一人,可见楚兄手下留着情,这个情山河会也领。至于今后此事如何解决,我会上报龙王和军师定夺。不过我想以楚兄的武功,龙王应该会选择拉拢为主。”

楚狂人有些轻蔑的语气说道:“要是我武功不济被杀死了,那就是死了也白死,现在觉得我武功不错又想拉拢了?这脸变得可有点快啊!”

盛闻天不以为意:“楚兄说的一点没错。如果你武功不济被杀死就只能是路边枯骨,或许我会好心盖上一层黄土。但以你的武功我们杀不死你,起码我是没有完全的把握,杀你付出的代价太大,不合算也没必要。世上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这句话没错吧。”

盛闻天说完,萧玉楼点头:“不错。”

楚狂人看向盛闻天:“江湖上都说龙凤双王恩爱夫妻,虎鹤双王形影不离。为何只见你不见虎王那?都说你们也会成为敌人吗?”

盛闻天笑道:“虎王又不是小孩子,他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江湖传言岂可尽信。我和虎王感情是好,亲如兄弟,但就算是亲兄弟也会反目成仇不是吗?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当面对共同的敌人的时候双方利益相同,当然就是最可靠的伙伴。但有多少人为了名、为了财、为了权踩着好友、亲人的尸体上位。也有人能为了朋友、亲人而放弃名声、地位、钱财。一切的决定只不过取决于决定者更看重哪一个,而那个选择就是对决定者的本心更有利的选择。若是楚兄以为所谓利益只不过是金银财帛未免太过小器。易牙烹子与孟母三迁岂能同一而论。对于敌人不外乎有三种办法,第一种是战胜敌人消灭敌人,第二种就是把敌人变成不是敌人,第三种就是把敌人变成自己人。哪种办法更好岂不是一眼可见,只不过大多数时候想达到第三种目的,要么是太困难,要么是对方不值得付出如此多的力气来拉拢。而我今天来的目的也很单纯,只不过是技痒难耐,想要和楚兄切磋一下,并非为了来拉拢楚兄,这种事情自然有龙王来做。”

萧玉楼沉吟了一会开口:“恕在下多言,且不说江湖之中遍藏龙蛇,便是贵帮之中也是高手如云,盛兄想要切磋,难道贵帮中的高手还少吗?!”

盛闻天道:“不一样,人和人是不一样的。”盛闻天看向楚狂人:“楚兄,你意下如何。”

楚狂人沉吟,心中思量。

楚狂人虽然名叫狂人,行事也是张狂、疏狂、癫狂。但绝对不傻,反而很聪明。

能将武功练到这种地步的哪有蠢材。

楚狂人看了看萧玉楼又看了看旁边的竹叶青,再看了看对面的盛闻天。

楚狂人心中也有自己的算计。

萧玉楼为了这个计划准备多年,他的身体情况自己虽然不清楚,但绝不会很好,现在他几乎是在孤注一掷。对方找的只是自己,没必要给萧玉楼添不必要的麻烦,如果山河会搀和进来的话势必会搅乱萧玉楼的安排,而且也会将萧玉楼和竹叶青置于险地。萧玉楼有他即使拼掉性命也要完成的事,他已经为这个目的付出了太多的精力,一旦动手就再也没有挽回的余地,不能现在因为我而毁掉他多年的心血。纵使龙潭虎穴又如何,管它什么妖魔鬼怪我自一双拳头打过去,况且从他刚才的话里话外应该没有恶意,纵使有恶意,我楚狂人还不至于这点险都不敢冒。

楚狂人起身:“我朋友这里已经安顿好了,既然阁下是来找我的,那咱们就换个地方叙话,我这朋友身体不好,就不要在这多打扰了。”

盛闻天起身:“楚兄,请。”

二人走出正厅,一场凶杀恶战消弭于无形。

竹叶青看着二人离开,转头看向萧玉楼:“你怎么不拦住他?”

萧玉楼之前强打起的精神有些委顿,仿佛一瞬间被抽掉了三成的精气神:“那是他自己的选择,我们这么做是为了义气为了本心,他也是。他不忍心看着我这么多年的筹备还没开始就发生意外。而且我也觉得盛闻天此来并没有恶意,我们也应该对他有信心,不是吗。”

出了萧宅,二人架起轻功,盛闻天在前面跑,楚狂人在后面追。盛闻天的身法飘逸、潇洒、灵动、矫捷,兔起鹘落如一阵清风掠过。而楚狂人的身法则步步生雷,每一次落地都会在地上留下一个清晰的脚印,凭着脚下强大的爆发力如一道紫色闪电一般追赶着前边的一道白影。

一白一紫两道人影从上京正门掠出。

经过大门之时,一个站在城门楼上的人看着两道人影并不言语,只是静静的看着两道身影冲出了城门。

哪怕现在天气不是很闷热,但也称不上多凉爽,这个人身上却穿着厚厚的铠甲。不仅仅身上罩着铠甲,连脸上也戴着一块金属面具,仅仅露出一双即使在黑夜中也能发出光亮的眼睛。

军队中盔甲的等级都是按照身份制作的,身份越高铠甲覆盖越是全面,制作越是精美,而且将官以上的军官大多都会有披风作为身份的象征。

这个人全身都包裹着铠甲,应该身份不低,甚至可能有上将军级别的官阶。但这个人身上不仅没有披风,而起铠甲上满是尘土,那尘土不是浮尘,而是经年沉积在铠甲之上,本来应该光华明亮的铠甲却灰扑扑的黯淡无光,只剩一身灰铁之色。腰间一把插在黑铁刀鞘里的长刀看着更是古旧。

这个人在上京很特殊,他的身份只是上京城的守门人,说破大天是个门军头儿,但却有国公的爵位,并且有特旨可以随时带刀入皇宫而不用通秉。他从来不上朝,上一次进入金殿还是十几年前。当时靖北侯统帅北方军对战弥罗可汗,被弥罗可汗大军围困雪岭。这个人率领麾下二十八骑,铁甲凝霜白袍猎猎,二十九个人直穿万军阵,对穿十七次,带领北方军冲出重围,并斩杀弥罗可汗麾下左右大将军的首级,带回金殿之上。

当回到上京的时候,一行二十九人一身白衣尽做血红,三日后弥罗可汗请和。先帝下旨晋封卫国公,但军中更习惯称其为铁衣侯。

他从不参与朝堂上的争权夺利,即便是功高盖主的晋王都绝不会对他不敬。他就在这里默默的守着这座城门楼。

他绝对算得上是上京城中最神秘的人之一,武功也是最高的几人之一。

盛闻天和楚狂人都没有发现这个人,向着城外跑去。

来到城南的一片高地之上,自上而下望去,能看到河水奔流,还能远远的望见青龙寺。

楚狂人看着盛闻天:“现在可以说实话了吧,你为什要找上我?我相信你之前说的。我之前挑了那几处分舵,他们虽然为恶,但也罪不至死,我的确是手下留着情。你说的山河会会放弃这些仇怨招揽我我也信,我自信我有这个价值。但这不足以解释你的所作所为。”

盛闻天看着楚狂人:“我果然没看错,你的确和我是一类人。”

楚狂人:“一类人?我想听听你是什么人,你又觉得我是什么人。”

盛闻天笑道:“孤寂,生活在孤独、寂寞之中又享受着孤独与寂寞的人。”

楚狂人:“哈哈哈哈,我楚狂人交友遍天下,七情上脸六欲随心,我孤独寂寞?”

盛闻天仿佛早就算出楚狂人会是这个反应,好不意外的继续说道:“交友遍天下,其中有多少是朋友又有多少只是认识的人,伯牙子期、管鲍之辈才称得上是这正的朋友,在山河会中只有虎王称得上是我的朋友。刚才的萧公子为了楚兄赶冒奇险,他称得上是楚兄的朋友,但楚兄刚才说的那些人又有多少称得上是朋友?”

楚狂人面对盛闻天的质问一时竟哑口无言。

他无法反驳,因为盛闻天说的都是事实。

盛闻天继续说:“上次和楚兄虽然只是匆匆交手,但我却感受到了隐藏在狂放之下的那一份孤寂。我一向相信我的感觉,那是根植于内心之中无法排遣无法化解的孤寂。孤独、孤高、寂寞、寂寥,虽然看起来好像和善可亲,内心中却经常拒人于千里之外。和楚兄相比我的伪装少一些,帮中很多人对我的印象都是不苟言笑不易近人,所以我就享受着这份孤寂。江湖上的同辈人中,能在武功与我比肩的屈指可数,而其中一些也是同类人,但有的凶残成性有的则食古不化,每个孤寂的人都会在外在形成一种形象保护自己,这个选择和本身的性情有关,楚兄是我见到的头一个性情不讨厌武功又足够高的同类人。而且我也很幸运,我不是世上最孤寂的人。”

盛闻天的一番话确实打动了楚狂人,没想到这个只和自己匆匆照过一面的人竟然能在自己身上看出这么多东西。盛闻天的感觉很敏锐也很准确。

楚狂人很少佩服谁,但今天他不得不佩服面前这个白发青年。

楚狂人开口:“你找我来仅仅就是想切磋而已?”

盛闻天:“不错,每个人的武功都有属于使用者自己的意境,同样的武功在不同的人手中使出来也是不同的模样。我以孤寂化入武功,楚兄的拳法中也有孤寂的味道,虽然走的方向不同,但总有可以借鉴之处,我的目的就是想和楚兄印证一下武功,仅此而已。武功到了你我这等水平想要再提升除了水磨功夫还需要机缘,现在和楚兄的切磋对我来说就是一场机缘。”

楚狂人:“人非要那么高的武功干什么?就算武功天下第一,有些东西依旧是求不得、解不开、放不下。”

盛闻天:“自古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我盛闻天就是要争这天下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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