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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花剑影传》十 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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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已该轮到顾长卿和萧天纵出场。二人均站在第二排中,听得鸣锣弟子口号,相视望了望,顾长卿略一低头,示意有请,萧天纵不知其意,遂也点头回应。

娄敬足见他二人并排走向练武场中央,问身旁的甘英罗道:“你赌谁会赢?”甘英罗回道:“我猜天纵赢。”娄敬足笑了笑,说道:“那我就站长卿。咱们事先可说好啦,赌赢了的得请输的喝酒。”

甘英罗怔道:“赌赢了干嘛还要请?”娄敬足道:“赢的人要是被请,那不成双赢了吗?不行不行,多不公平。”

甘英罗觉得不对劲,突然又想起来什么,问娄敬足道:“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和你赌了?”

娄敬足答道:“适才我问你赌谁赢,你不说赌天纵?”甘英罗道:“我明明说的是猜啊。”娄敬足回道:“猜就是赌,赌就是猜,你赌博的时候,不得靠猜吗?”

甘英罗拗不过他,啐了声道:“随你。”两人平生最爱相互斗嘴,但以往每次总是娄敬足胜他不知多少筹。

但听一声锣响,顾长卿与萧天纵同时出手。二人自幼一同习武,于对方的优劣长短颇为了解,此刻一交上手,径往对手破绽处攻去。顾长卿剑尖抖动,斜刺里击向萧天纵右肋,萧天纵顺势一拨,将对方长剑拨转了个方向,随即一招“峰回路转”径攻顾长卿下盘。顾长卿也不示弱,当即还了招“背水一战”,剑身侧转回刺萧天纵左肩,萧天纵撤剑挡开,从空跃起,连使三招“横雁当空”、“走马观花”和“单刀直入”。这三招合起来是一组连招,第一招诱敌,第二招惑敌,第三招将军。三招变化迅速,顾长卿连挡前两招虚招,最后一招“单刀直入”不及回剑挡开,径被萧天纵刺向胸口。

阮瑾兰“啊”的一声叫了出来,喊道:“纵儿,别伤着你师哥!”萧天纵听到师姐呼唤,猛的将剑一撤,这最后一招去势极凶,萧天纵虽不曾使全力刺出,但此招本就是华山剑法中的险招,此刻撤招免不了剑气伤及自身。便在此时,顾长卿将手中长剑蓦地调转,以剑柄戳向萧天纵长剑剑身,两股力道相撞,兀自将萧天纵这招剑势削减了一半,二人皆向后倒退了数步方才稳住脚跟。

萧天纵说道:“多谢师哥。”顾长卿笑了一声,又调转剑身向他上盘攻去。萧天纵回旋剑尖,连使两招“峰回路转”,挡开了顾长卿这一剑,随后唰唰两剑疾刺,顾长卿亦连使两招“金蝉脱壳”格开。二人愈斗愈烈,练武场上众人议论纷纷,均觉此二人入门虽晚,但都天赋过人,自己跟他二人比起来可说是差得远了。

娄敬足用胳膊肘戳了下甘英罗,说道:“你说说,你说说。咱们这俩师弟,一个比一个能耐,过不了多久,就远远超过你我二人咯。”

甘英罗微笑道:“长卿和天纵资质极佳,本就是练武的好材料。你我两块臭木头,怎么能跟人家比?”

娄敬足回道:“哇哈,你说自己臭,别带上我啊。我虽然也不块好木头,那也比你香啊。”甘英罗道:“你怎的比我香?”

娄敬足道:“那你难不成比我香?来来来,我闻闻。”说完便伸鼻子往甘英罗衣服上一闻,然后边吐舌头边叫道:“不洗澡,不洗澡,你就是团大海藻。”

二人正说话间,场中心两人也已相互斗了数十招。此时顾长卿和萧天纵出手皆更加迅猛,而且渐渐靠近对方,好似近身搏斗一般。旁观众人一阵欢呼雀跃,为他二人加油鼓劲。

阮瑾兰见两人越斗越凶,怕出什么乱子,向安若娴道:“师娘,你快叫他们停手吧,别再打了。”安若娴也觉场上两人斗得似已不像是在比武论剑,于是转头看向顾望之,说道:“你叫他俩各自收敛些,我看着有点不放心。”

顾望之早看出场上二人均带有个人情绪,遂欲开口呵斥。突然间场下一纵弟子中有人叫了声道:“咦,他怎么会使大师哥的剑法?”

却看那叫喊之人,便是先前与甘英罗斗嘴的娄敬足。他这声喊的贼响亮,众人皆向顾长卿看去,只见他挥舞长剑,银光闪烁,剑尖每刺一下便抖动三次,紧接着顺势接两招横劈,似是叫对方猜不透他剑尖究竟要指向哪里。

顾望之心下疑惑,遂转头看向楚鹿鸣,问他道:“是你教他的吗?”楚鹿鸣听师父问起,连忙走到顾望之身前,弯腰抱拳道:“弟子擅自授义,还请师父赎罪。”

楚鹿鸣这下移动,刚好挡住了顾望之的视线,然而仅仅这么一挡之间,场下瞬间掀起一片哗然之声。顾望之忙推开楚鹿鸣,问道:“怎么回事?”

只见场中央一人满腹鲜血,倒在地上不知生死。众人瞧去,见萧天纵似乎僵在原地站立不动,握剑的右手正自阵阵发抖。阮瑾兰大叫一声跑入场内,奔向倒在地下的那人,见他受伤不轻,哭喊道:“长卿,你怎么样?”

这倒地之人正是顾长卿。

安若娴此时也已奔到顾长卿身旁,忙点他身上两处穴道。两人将顾长卿缓缓抬起,让他靠在自己身上。阮瑾兰一双泪眼汪汪,抬头向萧天纵斥道:“你为何下这般狠手?他是你师哥啊。”

顾长卿此刻以一丝微弱的声音叫道:“师弟,我待你不薄,我有哪里得罪于你,竟叫你如此对我。”说话时喘着粗气,极为费力。

安若娴望向萧天纵,说道:“你...忘记养育之恩了吗?”随后仰天便倒,显是被气晕了过去。

众弟子见状尽皆围了过来。有人去扶起师娘,有人拿出金疮药来去为顾长卿止住伤势,除了方子谦走到萧天纵身旁,其余人都没敢靠近他。

顾望之此时也走了下来,开口喝问道:“纵儿,我对你好生失望。”哼了一声转过身去,便将手背在身后。

萧天纵将剑扔在地上,跪下来向顾望之说道:“师父,弟子绝没有存心伤害师哥,只是...我也不知怎的,我那招出手后,师哥并没出剑挡架,我看情势不对明明收剑往回撤了数步,哪知师哥突然冲将过来。”

顾望之转过头来问道:“你说是长卿自己往你剑上撞去的?”萧天纵回道:“不,师哥他...”他此时脑中一片混乱,只因适才变故来得甚快,毫没注意到顾长卿究竟如何负伤。

娄敬足这时突然开口说道:“师父,弟子方才看得清楚,确是萧天纵将剑刺入了长卿师弟的腹中。”方子谦听他这话,当即说道:“师父,弟子也看得清楚,适才两个师弟斗在一处,纵儿一剑刺出,长卿却既不招架也不避开,纵儿没能及时收住,这才出了状况。”他其实并未看清当时场上形势,只因他向来对萧天纵视如己出,又深知他品性,知他绝无害人之心,故才开口为他辩护。

甘英罗却回道:“弟子说句公道话。师父,刚才两位师弟拼斗得甚是激烈,意外出现之前,是长卿面对着众位师兄弟,而天纵背对着我们,至于具体细节,恕弟子无从知晓。”崔希也忙说道:“师父,我确实没看见。”

顾望之叹了口气,看了一眼楚鹿鸣,随后说道:“比武大会暂且结束,你们都先回去吧。”长袖一挥,转身便走。阮瑾兰和几位弟子扶起安若娴和顾长卿,也跟着顾望之离开。

萧天纵开口叫了声:“师姐!”阮瑾兰回过头来,脸上充满了失望之意,随即转过头去不再看他。

众人陆续散开,各自回了屋。方子谦见萧天纵呆在当地不知所措,忙拽过他手臂,问道:“纵儿,纵儿?”

萧天纵开口说道:“的确是...二师哥自己撞上来的,我没有说谎。”

方子谦叹道:“我知道你没说谎,你先回屋去吧,天塌下来也有二师哥给你顶着。”萧天纵点了点头,回道:“师哥,我...”方子谦道:“你放心,师父看着你们长大,你什么性格他是知道的,你做不出来的事,师父是不会冤枉你的。”

萧天纵听方子谦如此说,心里便稍微一宽,当下道别了师哥,只身往后山那片昨日与师姐单独相处过的花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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