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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跃龙騰》第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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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茕等人退到一个小山头之上,阿努缇斯和领头人都忍不住站在悬崖边远眺,希望能看清楚山下的情况,但奈何相隔实在太远,而且山下浓雾缭绕,根本看不清楚任何状况。白茕也走到悬崖边,下意识地伸手往腰间一抹,当然只摸到了他自己早已换掉的绸缎衣服,那个位置甚至连个口袋都没有,白茕这才想起,自己最喜爱的那个精致小巧的小望远镜,还放着在雷鸣港的海事馆中的桌子上,现在大概都变成一堆废铁了。

在浓雾的那头,众人只隐隐约约看见野山猫不停地冲进湖里,而湖里的东西也碎散成千百块,卷向那些投入湖中的不速之客。

小莫一边看着山下的奇景,一边讶然道:“猫儿竟然也会游泳!”

白茕在一旁解释道:“很多人都误会了,以为猫不会游泳,其实它们只是不喜欢水而已,大多的猫科动物其实都会游泳,但是......如此不畏深水,勇往直前的猫儿,倒也真是第一次见识到。”

阿努缇斯等人都感觉到,白茕比起刚才冷静了许多,像是回复了常态,看来白茕对尖锐的嘶鸣声有着一种莫名的惊惧,现在那些怪物倒是不再叫了,反而是血肉横飞的声音隐隐传来,众人都觉比刚才更加毛骨悚然,但白茕倒像是感到这样比较轻松自在。

山下断断续续传来骨折肉断之声,众人隐隐约约看见湖面不停翻起乳白色的泡沫,时而溅起老高的浪花,撕咬之声不绝于耳,都觉惊心动魄,汗毛直竖。

阿努缇斯说道:“天,那湖中究竟是什么东西?”

白茕回道:“是一种叫做热海蛇的水栖蛇类。”

众人好奇心大作,尤其是世世代代笼罩在这片阴影之下的村民们,更是迫不及待地问道:“那是什么东西?”

白茕解释道:“世上大多数的蛇类,都是体温低于人类的变温动物,所以我们又称它们为冷血动物,但是热海蛇却不同。它们是群居动物,而且身体常年发出极高的热量,无法在陆地上生存,每一次当它们准备捕捉猎物的时候,都会从鳞片中散发出高热,蒸腾海水,使猎物难以逃脱。这种生物在外界绝迹多年,我也只从古籍之中看过只言片语的描述。没想到,人们以为早已绝种的珍稀动物,竟然在这里被我们发现了。”

领头人恍然大悟,说道:“所以刚才海军的炮弹打过去,拿东西竟然裂了开来,其实那根本不是一个身体,而是许多条蛇纠缠聚集在一起,然后被轰散了。”

小莫在一旁问道:“我刚刚不在的时候是不是错过了些什么?”领头人向他大略说了一下刚才的状况,小莫听得津津有味,等领头人说完,小莫惊叹之余,又问:“那白米呢?难道这种蛇怕白米?”

白茕解释道:“这倒是没有记载,但是在如此高温的水中浸泡白米,白米肯定会迅速膨胀破裂,释出某些东西,它们怕的可能是这个,但这都只是我的猜测而已了,无从稽考。”这确实是一个无法断定的问题,众人只能作罢。

白茕转身,对蓝跃说道:“谢谢,要不是你,我可能就回不来了。”

蓝跃不知道他要从哪里“回来”,但他刚才的样子的确像是会随时消失,见到他现在恢复常态,蓝跃也深感高兴,低下头红着脸说道:“不用谢。”

白茕说:“说起来,真亏你也知道那么生僻的名字呢。”

蓝跃“啊”地一声,不明所以,问道:“什么名字?”

白茕说道:“银练。多亏你在我耳边说了这个词,我才叫他们开火的。”蓝跃呆了一呆,像是丢了魂一样,白茕察觉有异,问道:“没事吧?”

蓝跃忽然大大地“啊”了一声,叫道:“对了,那个传教士呢?”

此言一出,众皆愕然,刚才发生的事太多太快,也太难以接受,所以一时之间,谁都没有记起他来,等到现在蓝跃提起,众人才发觉这个人真的许久没见了。

白茕苦思冥想,说道:“他是钓鱼的饵,刚才在湖中,我们......”说到这里,顿时红起了脸说不下去。

阿努缇斯在一旁问道:“刚才湖里面怎么样了?”

蓝跃慌忙摇手,说道:“没事没事没事!”

阿努缇斯疑惑地来回看着他们,小莫插嘴道:“那到底是怎么了?”

白茕望着远方朦胧的湖面,说道:“他可能还在那里。”

小莫说道:“不会吧,那不是死得很惨!”

白茕说道:“问题是他死不了。”

阿努缇斯抽出折刀,接道:“我们得去救他出来。”

领头人说道:“那种家伙死也活该,让他受点罪有何不可?”

蓝跃说道:“他的确该死,但现在他承受的已经比死残酷太多了。”

领头人左思右想,还是觉得不妥,说道:“以前从没见过野山猫跟那些......海蛇作对,现在有它们抵挡,我们的村庄才不致受牵连,要是随便插手,发生了什么意外,那怎么办?”

白茕道:“这些热海蛇虽然有能力翻江倒海,但从没听说过这东西能够呼风唤雨,你们村庄真的被它们用水淹过吗?”

领头人道:“废话,这也能有假?”

阿努缇斯说道:“之后回来再慢慢说吧,现在还是救人要紧。”

领头人嗤之以鼻,说道:“要救你们自己去救,我可不去。”

村民们都纷纷附和道:“领头人不去,我们也不去。”

小莫还想替他们说话,却被领头人一眼瞪了回去,白茕和蓝跃、阿努缇斯三人互望一眼,苦笑一下,急忙跑下山去。

湖边水雾缭绕,野山猫不停投身入湖,热海蛇奋不顾身撞向岸边,双方纠缠厮杀,似是要至死方休,场景不堪入目,惊心动魄。忽然,野山猫全都停止了动作,身子整齐划一地扭转,向旁边的树林中不停发出怒吼声,而树林中则缓缓走出一个人。那人每走一步,野山猫便跟着退一步,慢慢地被逼出了一段距离,跟那个人形成了对峙之势。

那人冷笑一声,对野山猫们说道:“后生小辈,敢在我面前张牙舞爪。”那些野山猫似通人性,听得那人这么说,叫得更加凶暴,那人大袖一挥,说:“看在她的面子上,便不跟尔等小辈计较,此次打赌暂缓了,我也没兴趣参与你们的小打小闹,滚回山上去吧。”那些野山猫一听,虽然似是满心的不愿意,却还是低吼着退回了山上。

一场天崩地裂的决斗,就在这人三言两语之间化于无形。

这人走到湖边,张开双手,大袖随风鼓动,一派仙风道骨的模样,搁在岸边的热海蛇纷纷扭动着身子爬到他的脚边,发出嘶鸣,说来奇怪,那尖锐刺耳的难听怪叫,此刻竟也变得像是向父母撒娇的婴孩啼哭。

这人笑了一下,说道:“去吧。”

那些热海蛇便纷纷重投湖中,了无踪影,湖面刹那之间又恢复了一贯的平静。

这人又沉声道:“吾儿。”

忽然,湖面泛起热浪,一条巨蛇应声而出,破浪而至,光是探向岸边的头颅,便已经比那人整个身子大着三四倍,但那人非但不惊不惧,而且还慈爱地抚摸着那些闪闪发亮的鳞片,那巨蛇也像是乖巧的孩子般,依偎在他怀中,喉中传来阵阵舒适的低鸣。

他们依依不舍了一会儿,那人放开巨蛇,说道:“放他出来吧。”

巨蛇张口吐舌,那条比一般巨蟒都要粗大的舌头紧紧卷住一个人,伸长到岸边,把那个和死尸也差不了多少的人放了下来。那人刚被放下,便剧烈地咳嗽起来,吐出大量的湖水,全身簇簇发抖,艰难地抬起头来,看向那人,不由自主惊呼起来:“是你!你怎么......你怎么......”他看着那巨蛇在这人的身边温驯得像只宠物,下半句话无论如何问不出来了。

那人双眼盯着传教士,眼神中似有怜悯,又有嘲笑,他说道:“怪不得她会选你作棋子,看看你这幅模样,你已经得到你最想要的东西了,却还是一副可怜相。”

那人说着,一步一步走近传教士,传教士下意识地想逃走,但身体却像被钉在了地上,想动也动不了。那人直走到传教士身旁,蹲下去仔仔细细地观察着他满是伤疤的身子,说道:“尔等凡人,不就是希望长生不老,纵情声色吗?你都得到了,究竟还有什么不满的?”

传教士看着他,忽然说道:“不,你不是......”

那人说道:“我当然不是,只有尔等凡人,自命不凡,却总是被眼前表象所惑,你看看。”他说着,指向湖中,湖中热海蛇虽然已经不再闹腾,却还是时不时地跃出水面,用那小小的身体表达着欢欣鼓舞,那人接着说道:“他们全都认得我。”

传教士忽然尖声道:“我也认得你!四十年前,在湖中的人是你,是你对我下的诅咒!”

那人挥挥手,巨蛇悄无声息地退回了湖中,那人转身就走,边走边说:“可惜,玻尔将军根本没有后人,即使有,他也杀不了你。”

白茕等三人下山途中还在苦思冥想该如何把湖里的传教士救出来,半途之中却发现野山猫们竟然跑回了山上来,并且很快就各自散去,树林和湖水又回复了平静。

蓝跃奇道:“怎么回事?”

阿努缇斯问道:“难道厮杀完了?”

白茕想了一下,说道:“听声音声音好像没有刚才那么激烈了,先下去看看。”

三人急赶慢赶来到湖边,猫和蛇都已经全无踪影,却有一个破败不堪的身影倒在地上,还在喃喃自语。三人肩并着肩,慢慢地踱到那人身后,那人一无所觉,兀自说个不停,三人都觉诡异绝伦,阿努缇斯探头过去,一看之下,却发现是传教士。

他倒没有感到太过惊讶,因为在这湖边,出现这么一个衣衫尽毁,连肌肉也残缺不全,却径自像个没事人似地不喊不叫的,也不太可能是别人了,所以他早已隐隐料到这人就是传教士,他只是不明白,传教士既然已经脱险,干嘛还留在这里不走,还在这里悠哉悠哉地发牢骚,难不成是刺激过度,终于疯了?

他向身旁二人做了个手势,表示没有危险,白茕牵着蓝跃的手,绕到传教士身前,见他神情呆滞,目光涣散,头部时而点一下时而又摇一下,似是断了线的木偶,只是迎风摆动,要不是他口中还说着话,真让人以为这就是一具没有灵魂的尸体了。三人见他这般模样,都大感骇然。

这么多年来,传教士还有什么折磨没有受过?他都能够挺过来不发疯,可想而知这实在是个意志力极强的人,要能令这样的人都发疯了,那肯定是比这数十年的折磨还要可怕,还要难以忍受的刺激了,三人都不敢想象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只道他是在湖里被怪物吃下了肚子,却又死不去,忍受不住发了疯而已,殊不知,他是因为知道自己再也死不了了,所以才发了疯。

多年以前,传教士曾经遇到一个女人,一个极其神通广大的女人,那个女人要求他来到这里,寻找一种爱吃热海蛇的山猫,传教士没有问她原因,只是要求报酬,于是,那个女人以自己的身体作为报酬,给了传教士一生难以忘怀的一晚。

传教士认为那是他遇到过最能体现女人味的女人酮体,她的身上有着世上一切能够吸引男人的女性特质,却又跟世上一切的女人都大不相同,她是独一无二的,她甚至可能是阿芙洛狄忒的化身,传教士甚至认为自己可能已经爱上了她。她还许诺,等他完成任务归来,将得到永生,传教士毫不怀疑她的确有这种能力。

到了聚龙湖,他又得到了另外一个美丽的女孩,得到了所有人的爱戴和仰慕,消灭了那颗可恶的眼中钉,后来,他更加获得了意料之外的永生。

那个人说对了,他曾经向往的一切,如今都已经得到了,甚至得到了更多,但他却一点都不快乐。在刚开始被村民们囚禁的好几年,他还想着,既然自己不会死,那多受些皮肉之苦也没关系,反正他们总会有死的一天,自己总有逃出去的机会,但是随着时间推移,他不再奢望能逃出去,甚至不再想着怎样能少受些苦,相反地,他还想那些村民们更多地来找他出一下气,那样他至少还能看见几个活人,他已经许多年没见过活人了。

在那棚中,他经常跟偷偷射进墙角的那一束阳光说话,对着地上的泥泞唉声叹气,对着空气中的微尘顾影自怜,最后,他连疼痛都感觉不到了。他渐渐忘记女人躺在身下的美好滋味,忘记醇酒烫伤喉咙的爽快,忘记美味佳肴撑破肚子的满足感,他慢慢忘记了一切,除了死,他再也不求其他。他无法忘记,却又极力想去忘记,过去生活中的种种美好记忆,对永生的他来说却变成了无尽的折磨,比皮肉之苦更加难以忍受,他一直在等待,等待那个他曾经恨之入骨的人的后人出现,终于,他得偿所愿了,一切却已无可挽回。

他曾向众神祈祷恩赐,众神回应了他的祈愿,如今,他向众神乞求死亡,众神却对他说:“不!”

白茕等人把传教士带回村子里,村民们忙前忙后,检查村子里的损失,结果除了之前准备的祭品,和被海军蹂躏过的建筑物之外,损失并不太大,村子平安渡过,村民们都大大松了一口气,对于传教士的事,也不太在意了。

白茕等人找到领头人,说明了来龙去脉,白茕向领头人深深鞠躬,领头人摇摇手,说道:“算了,既然现在风波已经平息,之前的事也就一笔勾销罢。”

白茕对阿努缇斯说道:“现在传教士已经疯了,看他那样子,也不会再感到痛苦了,既然你不想杀他,也就算了。”

领头人说道:“既然他已经疯了,之前的事也不跟他计较了,我们村子要养个闲人,还是绰绰有余的。”

阿努缇斯担忧地道:“此事虽然告一段落,但是楚冷穆还不知去向,不知道会不会还有阴谋。”

白茕也正在思虑这个问题,楚冷穆忽然失踪,音讯全无,但村子里唯一的出入口就是他们进来时用的港口,那个地方无时无刻都有村民在把守,要是楚冷穆已经离开,他们绝不会不知道,如今楚冷穆了无音讯,肯定又在盘算着些什么阴谋诡计。

此时,小莫跑过来,手里还拿着一本破破烂烂的书籍,跑到领头人面前,说道:“石叔,在那边捡到一本......书。”

领头人接过,问道:“书?村子里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蓝跃忍不住问:“你们村子里没有书的吗?”

领头人说道:“我们就没一个识字的,要书来干什么?”说着就把书扔到了地上,蓝跃等人无言以对,白茕蹲下身子,把书捡了起来。

那书像是几个世纪都没动过了,满布着灰尘,白茕稍微用手一掸,灰尘泼面而来,弄得几个人全都咳嗽不已。白茕猛挥着手,把灰尘拨走,定睛向那书看去,那书的封面完好无损,还写着三个字,那三个字白茕一时之间没看明白,蓝跃和阿努缇斯凑过头来看,阿努缇斯说道:“这字好像有点眼熟。”

白茕灵光一闪,说道:“这是跟传说残章一样的文字。”再仔细研究,那书上的三个字,明显是书名,白茕瞪着那个名字,怔怔出神,连魂都丢了。

蓝跃伸手在他面前挥了几下,问道:“没事吧?”

白茕把书本递给她,说:“你看看,这上面写着什么。”

蓝跃接过书本,读道:“传世书。”

白茕浑身一个激灵,问道:“那我没翻译错了?这真是传世书?”

蓝跃回道:“是这么写着的,又怎么样?”

白茕反问:“你不知道传世书?”

蓝跃摇了摇头,她不知道,阿努缇斯和其余的人就更不知道了。

白茕舔了舔嘴唇,说道:“你们都知道传说残章吧?”蓝跃和阿努缇斯之前已经听白茕说过,领头人和小莫则摇了摇头,白茕向他们阐述了一遍,然后解释道:“传说残章之所以变成残章,是因为传说之中传世书记载了禁忌的知识,其作者被世界各地各个不同的宗教势力迫害追杀,最后,作者下落不明,传世书也只剩下了残缺不全的篇章,记载的也只有亦真亦假,无法查证的内容。”

阿努缇斯说道:“那你的意思是,这本书里,记载着......禁忌的知识?”

白茕再次舔舔嘴唇,说:“如果这是真的传世书的话。”

蓝跃说道:“那还不赶紧打开看看。”

白茕颤抖着手,刚想打开书本,领头人大大地打了一个哈欠,说道:“你们慢慢看,我们还要去收拾收拾村子。”说着便拉着小莫走了起来。

“等等。”白茕忽然叫住了他,问道:“记得我之前问过你,你们村子里有计算时间的工具吗?”

领头人“噢”了一声,回道:“有啊,你问这个干什么?”

白茕说道:“先带我去看看吧。”说着,把书本塞进了怀中,领头人虽然感到疑惑,但还是作了一个手势,让白茕跟着他走,蓝跃自然而然跟了上去,阿努缇斯则留下来帮村民们收拾。

两人跟着领头人来到村口,领头人伸手一指,说道:“就是那个。”

白茕定睛一看,竟然是一个刻漏!白茕一下子冲过去,仔仔细细地观察着,还伸手想要抚摸它,但又小心翼翼地生怕自己能弄坏了它,蓝跃从没见过白茕这种两眼放光的模样。

蓝跃跑到白茕身边,伸手去摸那个刻漏,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白茕惊叫:“别碰!”吓得蓝跃马上缩起了手,白茕双眼不离刻漏,边解释道:“这是刻漏,是东方古国用以计算时间的古老机关,它靠水平面运作,只要不出意外,它不会有丝毫偏差。”

蓝跃讶异道:“这么厉害!”

白茕依然紧紧盯着刻漏,目不转睛,扬声向领头人问道:“这东西你们怎么得来的?”

领头人说道:“不知道,祖传的,一直就在这里没动过。”

白茕喃喃自语:“难以置信,进村的时候我竟然没注意到它!”

蓝跃问道:“这东西有这么稀罕吗?”

白茕兴奋地指着刻漏,说:“看见这里的雕刻了吗?看见这些木纹和衔接部分了吗?这可是真正的古代手艺,难得一见的艺术传承啊!”忽然他灵光一闪,转身站起,严肃地向领头人问道:“你说这是在你没出生之前就已经在这里了?”

领头人点点头道:“是。”

蓝跃见他神情凝重,问道:“怎么了?”

白茕说道:“先回去找阿努缇斯,这里面大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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