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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月照古今》第四章 傻子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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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根之水又岂能长久乎。

听到吕国清此言,石磊浑身不由一颤。

吕国清此人,作为梁国世族之首,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只言忠君爱国之语。但现在,这吕国清竟在自己背后小声说了如此的不臣之言!!!

石磊这时候才清晰地认识到,这吕国清与韦文忠早已商定好了这立君之事。现在只是逼朝堂上的众人,尤其是自己石家一脉就范而已!

念及此处,石磊面色变了数变,虽然他知道,若是吕国清与韦文忠两人联手,自己石家确实不是对手,但若让他如此就范,他还是有些不甘心。

强烈的不甘,让石磊脸色涨的通红,连青筋都凸显了出来。

过了好一阵,石磊好像才想通了什么,他红着脸,憋着一口气说道:

“韦相所说的那位公子现在可在宫中,可否上殿一见。”

听到石磊此言,韦文忠与吕国清心中同时一动,不由庆幸道:幸好这大堂之上石家的代表是石磊而不是那被掳走的石荣,若是石荣在这里,绝不会说这句话。

于是乎,韦文忠不再耽搁,转身猛击双掌,同时提高音量说道:

“请公子澈上殿。”

随着韦文忠之声响彻大殿,一阵兵甲之音再次传入众人耳中。

砰砰砰。。

砰砰砰。。。

在两排甲兵的护卫之下,一名身高约七尺,头戴白玉发冠,身着黑色缎袍,腰披羊脂美玉系带的年轻男子出现在众人的眼前。

一看此人样貌,众人心中都是一动,尤其是一些上了年纪的老臣,面上已起了些许波澜。

“像,真是像极了二十年前的国君。”

“是呀,尤其是那眼睛,简直和国君如出一辙。”

。。。

见到那公子澈的面容,石磊的脸色已是一变,听到众人的小声议论,他的面容更是难看了一分。

在众人的注视下,两排甲士在殿外止步,几位宫人则是在公子澈两侧,引领着这位公子走到了大殿最前方,站在了吕国清与韦文忠之间。

面对众人近距离的端详,这位公子澈的面容没有一丝变化。只见他双目向前,却仿佛对眼前所有事物视若无睹,仔细一看,又好似有些呆滞一般。

见到这一幕,石磊的面容微微一变:

难道这家伙真是一个傻子?

不仅石磊有这个疑问,在场的一众朝臣在看了一会儿后也发觉有些不对劲了。

过了好一会儿后,石磊若有所思地对着韦文忠开口说道:

“这便是韦相所说的婢女之子?”

“正是。”

“韦相有何证据证明此人是徽公之子?”

韦文忠闻言,嘴角漏出了一个几不可见的微笑道:

“公子面相,与徽公几乎如出一辙,这还能有假不成。”

石磊听到此语,却摇摇头道:

“天下之大,样貌相似者何其多也,仅凭外貌不足以定其公子身份。

更何况韦相今日是想定国君大位,若不能查明正身,那岂不是有国器旁落的风险,那我等岂不是变相成了乱臣贼子!”

听到石磊此言,韦文忠嘴角又是微微一翘,石磊这话变相等于认可了立新君一事,不论心中如何念想,韦文忠表面上却没有流露出分毫,他在略一沉吟后,又击掌喝道:

“抬上来。”

听到韦文忠的这声命令。从大殿一侧,几名宫人扛着几个大箱子快步来到了大殿中央。

将箱子放下后,几名宫人纷纷半躬着身子退了下去。

见到这几口大箱子,众人皆目露疑惑,石磊随即开口问道:

“韦相,这箱子里是什么?”

韦文忠闻言,一转身,上前几步,将箱子打开,里面漏出了一些竹简,旧衣服、账簿等杂物。

韦文忠拿起了最上面的一本竹简,翻开后向众人展示道:

“这一册是公子澈之母所居之地沛城的户籍记录,我昨日令人从沛城府库调出,连夜送到我处,调卷期间,沛城太守亲自参与查验,并留下一副本于太守府中。

这本册子上清楚记载了公子澈的出生年月。”

韦文忠说完,又拿起了另一册竹简,对着众人说道:

“这一册竹简,是宫中所载的宫人出宫记录,上面清楚记载了公子澈之母的出宫年月。

两者一对比,即可发现公子澈为其母出宫七月后所生之子。”

“另外,当年记载此册的宫人已于去年出宫归乡,故并未被西戎所掳。我已命人将其接回,其人已校验过此竹简,确为其所书无疑。问询的笔录已签字画押,该名宫人现正在宫中,若各位还有疑虑,可当面询问。”

听到韦文忠这话,石磊再次摇摇头,道:

“即便这宫人所言无虚,但只凭离宫七月出生,便说是徽公之子,未免过于牵强。若是该女子出宫后与他人有染,早产生子,又该当如何?”

韦文忠听到这话,点点头,道:

“石大人此言有理,新君之事事关国本,为防有错,我已遣人将当年的稳婆以及看诊的医师接入宫中,该医师与稳婆已证明,公子澈之母绝非早产,乃是怀足十月而生育公子。若诸位有疑,亦可当面询问。”

听到韦文忠此言,石磊突然冷笑一声,道:

“要说这稳婆,一年要替多少人接生,正常医者更是每日接诊无数。不知该宫女有何特别,竟能让一稳婆、医者记得几十年前的情况。”

听到石磊此番质疑,韦文忠有些诡异地看着石磊说道:

“石大人此言甚是有理,所以老夫也将此问题询问了该稳婆、医师。

稳婆说,他之所以会对这名离宫宫人如此印象深刻,皆因该名宫人自来到沛城后,一直以纱布遮面,不以真容示人,后来他为该宫人接生时,那宫人由于疼痛终于面纱掉落,这才发现这名宫人的面容不知何故已被人损毁,故而印象深刻。”

听到韦文忠此言,石磊面色不由一变,他非常清楚,当年他姐姐石姬抓到那些与徽公有染的宫女,往往第一步就是要毁掉他们的容颜。自己这一问反而是坐实了那宫女的身份。

看到石磊微变的面容,韦文忠继续说道:

“而那医师之所以印象深刻,是因为那宫人由于识得一些文字,草药,故而曾在医者的药芦打过几个月帮手以抵消一部分安胎费用。”

石磊闻言,以为又发现了些什么,再次开口道:

“我听说普通百姓家生养孩子并不要太多花费,即便是一些安胎之药,也并不名贵,需要打几个月帮衬来安胎费用?此处不通!”

听到石磊此言,韦文忠却摇了摇头,好似有些无奈地说道:

“这个问题,医者倒是有所解释。”

“他怎么解释的?”

“那医者说,之所以会打那么长时间的下手,是因为该宫人的胎位不稳,似是在怀孕早期身体受过创伤,故而要想安此胎,所用之药所费之时都极为巨大。

为了替那名宫人安胎,医者故而将那宫人多留在药芦一段时日,每日只做些药草记录,名曰帮手,实为养胎,故而在药芦待了数月之久。”

听到韦文忠此言,石磊脸色又是一变,怀孕早期曾经受创?算算时间,那岂不是那贱婢尚未离宫之时?

看到石磊那又难看了几分的神色,韦文忠暗自冷笑一声,道:小子,比起你哥哥,你还太嫩了点。

不论心中如何作想,口头上韦文忠却并未耽误,他继续开口说道:

“医者与稳婆的叙述我都已形成笔录,他们也都已签字画押,石大人可先看笔录,若再有疑问,可直接询问二人便可。

当然,仅凭这些,文忠还是不敢认定公子澈的身份,所幸上天怜我大梁,直到昨日迎公子澈回宫,吾终于确定了公子澈的身份,公子澈绝对是徽公的亲自无疑!”

听到韦文忠掷地有声的一言,石磊心中噔地就是一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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