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了香雪集，秦牧两人一路西行，幸好遇到过路客商，买了两匹马，才省了些脚力。有了马匹，两人沿着金澜江疾驰两天。不多时见江边彩旗飞舞，喝彩声不绝于耳，隐隐约约看能看到不少小贩搭台做生意。一个斗大的酒旗招子迎风飘扬，秦牧见了立时被勾了魂，一个劲嚷着要去喝一杯。

好说歹说，楚天薇就是不答应。直到秦牧从怀里摸出一个鹌鹑蛋大小的锦绣香囊递了过去，她才笑开了花，惊喜道：“这七宝瑞云香你是从哪里弄到的？我在神京托人找了好几年也没有一点线索。”

秦牧撇撇嘴，一脸轻松道：“这虽是前朝朝云坊绝版香料，但在我秦某人眼里不值一提！嘿嘿?????现在我们可以去喝点酒，歇歇脚了吧？”

楚天薇深深地吸了一口香囊，满脸迷醉地点了点头。

两人走进酒摊，秦牧要了一份驴肉火烧，一壶烧酒，惬意地吃了起来。楚天薇和店家交流半天也没发现有什么是自己可吃的，无奈只好也叫了一份火烧。两人正吃得起劲，忽然身后一声惊呼。

转头一望，只见酒摊对面居然起了个擂台，台上一老一少两人正你来我往斗得不可开交。少年使一柄镔铁长剑，青光闪动嗤地一剑刺出，直指中年汉子胸口，不等剑势用尽，手腕轻抖，长剑已然由刺变削，成了一剑封喉。那中年汉子急忙挥剑格挡，铮的一声，两剑相交，两人猛然撤剑后退。随后又欺身直刺，剑光闪动眨眼间已然挥出数十剑。

两人剑势刚猛，有去无回，大有流血五步的可能。

擂台两侧各摆着一张长桌，十来把交椅，但这交椅上却独独坐了两人，一东一西怒目而视。他们身后站着十几个少男少女，个个拔剑在手，虎视眈眈。

东边的交椅上坐着一位花甲老人，须发皆白，面露得色。西边交椅上则端坐着一位老学究，一身长袍，一把羽扇，面色铁青。擂台周围零零散散地围着不少看热闹的过客，其中不少人提刀带剑，似乎个个都有绝艺在身。这一众人的目光都被场上险象环生的激斗所吸引，如同嗜血的蝇虫期待着见血的那一刻。

眼见场上两人额头见汗，剑招越使越险，却仍然未分胜负。突然中年汉子一剑刺出，似乎力不从心，身体微微一晃，立时空门大开。那少年心头一喜，立即挥剑上撩，一招“举火焚天”力图奠定胜局。正在此时，秦牧居然嘿嘿一笑道：“少年人，沉住气！”

那少年似有所悟，垫步疾退，上撩到一半的长剑陡然直刺。那中年汉子似乎没料到有如此变故，一时间变招不及，胸口一热已然中剑。

中年汉子微一后退，让过剑锋还要再战。却见那少年长剑归鞘，双手抱拳笑道：“鲁师兄，承让了！伤的不重吧？”中年汉子一声冷哼，转身立在了西边的老学究身后。

东边交椅上的白发老人见比斗结束起身道：“大师兄，说好的五局三胜，如此一来，师祖的遗物该交给我们这一支来掌管了吧？”

西边的老学究压下怒气淡然道：“二师弟教的好徒弟，果然反应灵敏，一点就透。”

白发老人对他讽刺毫不在意，反而笑道：“不知道大师兄这几年可有参悟透师祖留下的谜团？”

那老学究双眼一闭，对这问题充耳不闻。

楚天薇颇为无聊的望着这场比斗，秦牧则趁机卖弄起他那广博的江湖常识。只听他低声道：“那白发老人姓高，名叫高子奇，乃是一气混元宗第二峰的峰主。那老学究姓杜，名叫杜子美，正是一气混元宗的现任宗主。自从老宗主仙逝，遗留下来的武学典籍就成了弟子们争夺的焦点。以至于最后，一个门派分成了两支，相约比斗来决定典籍的归属。胜的一方可以保存五年，用以参悟研习。每五年一个轮回。高子奇这一支已经连着十年没见过那传说中的祖师遗物了。”

秦牧这话刚一说完，那边的老学究似有所觉，铁青着脸站起身来道：“酒肆里的朋友似乎对我们一气混元宗颇为了解，对剑招打法也是如数家珍，想必身上有惊人的艺业。刚才场上一语点醒我那师侄，足见修为高深，眼光独到，不如眼下请这位朋友再为劣徒指教一场如何？”

秦牧一听这话就知道要遭，立马起身赔罪道：“杜宗主，在下酒后失言，实在是抱歉的很！”

那杜子美本以为此次比试十拿九稳，谁曾想关键局居然来了这么个搅屎棍，如今居然想靠一句抱歉就蒙混过关。他冷笑一声道：“抱歉什么的也不必多说，江湖人有江湖人的规矩。报上大名，堂堂正正打上一场，赢了自然没什么可抱歉的，输了把命留下就是！”说着抬手一指擂台道：“鲁超，这位朋友刚才站在擂台下极为高明，不如你请他到擂台上再好好指点指点你！”

那叫鲁超的汉子听了这话露出一个残忍的笑容，三两步窜到秦牧身前，傲然道：“朋友，请吧！”

秦牧尴尬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反倒是楚天薇再也憋不住了，大笑出声：“嘴贱的报应!哈哈哈??????”

眼见秦牧木头一样立在原地，鲁超怪里怪气道：“莫非朋友是瞧不起我一气混元宗？这么半天连个名号也不敢报？”

秦牧心知这次怎么也混不过去了，只好抱拳道：“在下秦牧，武力低微，不喜与人逞凶斗狠。要是和鲁兄弟在擂台上比，那是万万不及的。在下认输就是！”

鲁超心想他搅了老子好事，不好好乘机揍他一顿，今后在宗门里还有什么颜面可言，这次决计不能放过他。立时拔出长剑直指秦牧面门，怒道：“姓秦的，消遣老子吗？今天你比也得比，不比也得比！”

“你确定要比？”秦牧突然一反常态笑道。

鲁超似乎被这一问问的有些莫名其妙，朗声道：“当然确定！”

秦牧露出老狐狸一般的微笑道：“要比也可以！不过得有彩头才行！”

“什么彩头？”鲁超似乎有些慌，忍不住扭头望向师父。

秦牧微微一笑道：“我有《混元心经》残页一篇，价值不可估量！不知贵派肯不肯出一份价值相当的彩头？”说着他抬眼望向擂台上的杜子美，眼里尽是挑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