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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之誓》“第六章·友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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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弗尼尔,你偷东西的日子什么时候到头啊?”

“到头啊,等抓到我后的惩罚是我的脑袋的那天吧。当然,他们最先调查的肯定是你,斯瓦弗尼尔。”

奥弗尼尔,人称“贫民窟的皇帝”。很难想象,他平日生活起居一切的花费全靠着他的“手艺”获得。白天他是跑遍各个店铺的打工小弟,但暗地里却是在观察地形以绘制最佳的路线,以便到了晚上,就可以再续自己的传遍整个多拉格尼亚岛的“威名”。

斯瓦弗尼尔,则不必多说。贫民窟已然有一位“皇帝”,那么也必然有着能够辅佐他的“首相”。两人之所以会聊得投机选择合作的本质原因,还是与两人的出身有关。

原本奥弗尼尔孤儿的身份可以让他获得一定的同情,但是他的血统让他失去了这一切。他是天龙族的后裔,却从未接触过任何与天龙族有关的事物,甚至自己不是冥龙族这一点也是别人发现他身上没有黑鳞后告知他的。至于斯瓦弗尼尔,他的出身则更为坎坷。他生下来后因为母亲奇迹生还,便被父亲送去占卜师处鉴定,但结果却是他被发现不具备龙化的能力。对黑鳞之心的信仰者而言,这样的孩子就是彻底的诅咒。他们两人都是一样,对人类而言,他们的本质还是龙族。但对冥龙族而言,他们两人则都是必须被排挤的异类。

“喂,斯瓦弗尼尔。”

“有话就说,我今天还是打算老老实实出去干活的。”

“你有没有考虑过,干一票大的?”

“怎么?格洛莫因的宝石你都开始嫌弃了。多亏了那块破石头,我们才换来了如今数个月的假期。”

“那是你的想法,老兄。”奥弗尼尔笑道,“你享受于我们丰硕的成果,这我可以理解,我也喜欢。可我真正享受的,是偷盗时的刺激与成功后那短暂一刻的快感。”

“快感?你是指这种吗?”斯瓦弗尼尔卷起衣袖,露出上面的伤口。那是先前他们在盗取贵族的财物时,被保镖射箭所伤的痕迹。

“啊,你知道,我负责提供主意,而我所深信的你将保护我完成计划。你受伤可以康复,但我若是断了点子,那我们俩可就彻底完了。”

“我迟早会被你这么折腾死......说吧,你有什么大点子。”

第二天早上,斯瓦弗尼尔醒来时,发觉平日热爱睡懒觉的奥弗尼尔竟早早地出了门,大概是因为迫不及待想开始实施自己的伟大计划了,毕竟没有足够的铺垫他可没有勇气干这么冒险的事。

斯瓦弗尼尔没有像往常一样去商铺,而是灵巧地爬上街道旁的房顶,等候着某个关键人物的到来。

他向下俯视,街上的居民们尽皆向着缓缓而来的马车跪拜下来,马车上,一位身着黑甲的年轻人正向众人挥手示好。

“该死的,明明都是同个年纪,为什么我不能活的这么光彩啊。”

“该死的畜生.....”

斯瓦弗尼尔一瞥,才注意到不远处的屋檐上,有个披着黑袍的家伙正在那边悄悄地移动,似乎是看准了马车数秒后的位置。他看起来十分兴奋,尖锐的匕首早就忍不住地拔了出来。

“臭小子,你挑错日子了。”

斯瓦弗尼尔大喝一声飞奔了过去,着实把那人吓了一跳,他慌忙地跳下,结果便被士兵极快地摁倒在地。他甚至连那俩匹马都没有伤到丝毫。

“殿下,您没有大碍吧。”

“谢谢关心,这个程度还不至于吓到我。”

那刺客见计划失败,气急败坏地骂到:

“你们这些混蛋冥龙们!不要小看我们!人类是决定不会一辈子做你们的奴仆的!”

弗朗西斯科愣了一愣,突然发现周围的居民们脸上都露出了惊恐的表情。

“他们都怎么了?”

“尼德霍格五世曾在出访一个村子时遭遇了刺杀,尽管凶手失败了,他依旧出于愤怒地处死了整个村子的人,包括冥龙族的平民。”

“真是可笑!因为一个人的无礼而迁怒于大众,这绝不是明君之举!”

弗朗西斯科派士兵们带走了刺客,在安抚居民前,他抬头对着房顶上的斯瓦弗尼尔喊道:

“救命的恩人,不打算下来接受我的感谢吗?”

斯瓦弗尼尔看到周围的士兵尽都是陌生的面孔,便利索地跳了下来。弗朗西斯科仔细打量了他,问道:

“实在是意想不到,和我类似年纪的人类居然也能有着如此胆识了。”

“抱歉,殿下......我是冥龙族的人。”

弗朗西斯科有些惊讶,随即表达了自己的歉意。

“那么,既然是被同胞所救,我就必须要铭记住你的名字了。”

“我是.....”

那名刺客突然大叫起来,士兵们使劲把他制服,他喊道:

“我是受人指示的!我有证据!他写信指示我,他的名字是奥弗尼尔!”

“殿下?该如何处置这个家伙。”

“暂且不必置他于死地,可以先去调查他口中的那个.....”

“我就是奥弗尼尔。”

弗朗西斯科看着眼前出手相助的少年,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疑惑,思索片刻后说道:

“这名刺客,不但敢当众行凶,还胆敢诬陷他人,是大不敬之举!我以冥龙之王尼德霍格十六世之子,冥龙王子弗朗西斯科之名,判处他死刑。”

那刺客仍旧想说些什么,但即刻就被士兵眼疾手快地处决了。

当天晚上,斯瓦弗尼尔一直攥着弗朗西斯科给他的一颗宝石不放。弗朗西斯科说这是象征着诚实与勇气的宝石,这是他在邻岛上发现的宝物,他认为这是对于勇者最好的奖赏,并且提到日后斯瓦弗尼尔也能靠着这个去向自己谋取一份职位。此时的斯瓦弗尼尔本该感到兴奋,此时却总感觉有些不安。

“我的好兄弟,怎么不再来庆祝一下我们计划的成功实施呢?”

那名刺客并没有说谎,他的确是被奥弗尼尔所雇佣,只是他没有被告知,自己其实仅仅只是负责让斯瓦弗尼尔出彩的小丑罢了。

“这样一来,你靠着这张深得信任的脸,再配上我的名字,别说那家伙的宝贝了,就算是尼德霍格的东西我们也不妨可以考虑一下。”

“奥弗尼尔,这次的计划,我不想参与了......”

奥弗尼尔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从前的各种事情,我都心甘情愿地会来协助你。不论是直接硬抢还是悄悄盗窃,我都无所谓。但是,我唯独不想欺骗他人,尤其是.....”

他本想说“如此信任我,愿意将我作为朋友相待的人。”,但还是改口说“堂堂冥龙王子。”

“斯瓦弗尼尔,我印象中的你可不会作懦夫。”

“恐惧死亡难道就是懦夫之举了吗?”

奥弗尼尔叹了口气,走了出去,斯瓦弗尼尔没有拦住他,只是自己独自睡去了。

“斯瓦弗尼尔!快醒醒!出大事了!”

斯瓦弗尼尔被奥弗尼尔摇醒,还没回过神来,就听奥弗尼尔说道:

“我去外面调查路线的时候,看到两个士兵正在往村子这边赶来。听他们的话说,他们昨天看到了你,回去以后才发觉你就是上次偷东西的贼。”

斯瓦弗尼尔脸色发白,急忙披上衣服跑了出去。方才踏出房门,便听到后方士兵的叫喊,他意识到自己无路可跑,乖乖前去自首了。

“殿下,这种贼有什么留着的必要吗?”

“不必担心,我自会处理妥当。”

弗朗西斯科走进铁杆,看着牢内的斯瓦弗尼尔,后者此时正愧于与他相会。

“你让我,又要重新学习看人的眼光了。”

斯瓦弗尼尔低着头,沉默了许久后说道:

“抱歉....殿下,我那天逃跑时,把您的宝石弄丢了......我本想亲手交个您以示歉意,但是,如今我一无所有,只是一个骗子和小偷罢了。”

弗朗西斯科没有立即责骂他,只是十分冷静地问道:

“你真的名字是?”

“斯瓦弗尼尔。”

“斯瓦弗尼尔,你救了我。”

“那也只是为了骗取您的信任罢了。”

“当那个刺客报出名字的时候,是你回应了他。”

“这只是保护同伙的举动罢了,因为我觉得您当时会选择相信我。”

“你拒绝了我的其他奖赏,只收下了这一块除了代表性外一无是处的石头。”

“因为.....我害怕向您索取的越多,将来若是被逮住会被判的更重。”

弗朗西斯科没有继续提问,他走了出去,向门口的两位士兵问道:

“他行窃那天,你们两个确定看清了他的长相?”

“确定,殿下,肯定是此人无误。”

“那么,除了你们之外还有其他人看到吗?”

“这....应该没有,当时负责看守的正是我们二人,其他包括格洛莫因大人在内的人都还在熟睡。”

“方才把他押送过来时,有多少人看到了?”

“应该没有,因为依旧是清晨,我们担心吵醒了那些大人反倒会责备我们。”

弗朗西斯科露出了一丝微笑,说道:

“昨天那刺客的尸体还在吗?”

“照您的命令保留着,殿下。”

“那就把他的脑袋去献给格洛莫因卿。”

两名士兵有些不知所措,正准备说些什么,就被弗朗西斯科贴近耳朵轻声说道:

“违抗重臣和违抗王子哪一项罪责更重,相信你们自有分寸。你们昨天担任了我的护卫,我会向陛下请求让你们继续为我效力。从现在开始,这件事情将成为我们三人的秘密,而泄密的代价就是你们二人的脑袋,明白了吗?”

两名士兵急忙答应下来,弗朗西斯科奖赏了他们二人各几枚金币,便将二人打发走了。

再次回到地牢时,他带着的是牢房的钥匙。

“您.....何故要这样做?”

“我说过,我看错了人。你是盗贼,这是事实。但是,你很诚实,回答了我所有的问题。你很勇敢,敢于为了保护同伴而冒险。凭着这两点,你就可以问心无愧地收下我的宝石。再就是.....”

“什么?”

“我和格洛莫因卿一直都有些矛盾......”

数个时辰后,弗朗西斯科来到父亲的寝宫。

“父亲,感谢您的关心,但我已经决定好了我的护卫人选。”

“不愧是我的儿子,根本不需要我自己来操心啊。”

出乎弗朗西斯科意料的是,尼德霍格并没有问起是谁担任了这一要职。他本来还做了不少准备来让父亲相信斯瓦弗尼尔可以尝试着担任这一重任。

弗朗西斯科走后,某个身影从门后走了出来。

“躲得那么严实,看来早就对我宫殿的情况了如指掌了啊。”

奥弗尼尔微笑着,走到了尼德霍格的面前,献上了一颗闪耀的红宝石。

“尽管我告诉我的儿子,说这只是一块普通的石头,他却依旧把这视作宝物。如今,居然能被你拿到手,真是了不起啊,‘贫民窟的皇帝’。”

“不敢,陛下。小人在见到了您的真容后,即刻放弃了原本行窃的主意。为此,我甚至告发了我的同伙来证明诚意。”

“不必多言了,这么说吧,我对于你想偷什么,谁是同伙,有何目的不感兴趣。我感兴趣的是......你的血统。”

“我的....血统?”

“我的确不喜欢天龙族,不过,也仅限于萨诺岛上的那帮家伙.....”

两人窃窃私语后,尼德霍格派人把奥弗尼尔带了出去,安排他准备一项更为“远大”的计划。

“人们所谓的不道德的人和事,”尼德霍格自言自语道,“在为自己效力的时候,又还会有多少人去在乎这种问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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