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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秦帝国之少年封王》第8章 鄘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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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此时此刻,正满面愁容的不仅仅是宋延,裴晋衷也在犯愁。

甘楚在万寸滩海战中抓获的池闻途虽然是可以用来挤压鄘王的一个好机会,但他还不确定这个筹码在多大程度上能够发挥作用,也不确定事情的发展是否一直在自己的掌控之中。身为海秦帝国的实权派人物,裴晋衷习惯了一切事情都在自己的运筹帷幄之中。

万寸滩,海浪起伏,几十条船横七顺八停泊在海面上,时间仿佛停滞了,也好像人们已经忘记了这些船只的存在。甘楚一直在焦急等待来自鄘王府的消息。他不时走出船舱,看看海天交接的远方,希望那里出现自己期盼的船只。

颍水郡,位于海秦帝国版图的东南方向,与天坤岛隔海峡相望,仿若一个扇形的大贝壳漂泊在湛蓝的海面上。岛屿与大海相交的浅滩在阳光映照下泛着幽蓝的光芒,浅滩连着沙滩,沙滩围着礁石,礁石护着树木花草,山丘绵延起伏,溪流蜿蜒潺潺,渔村星星点点掩映在椰林里,偶有农田,阡陌交通,瓜果飘香,纵横交叉的街市欣欣向荣。

鄘王府,在东街尽头,背靠山丘怀抱,前临溪水绕庭,高矮相依的建筑,错落有致的庭院,虽然算不上宏伟,但也有几分气派。

吞云号刚一靠岸,胤天和胤海便沿着码头通达鄘王府的石板路,急匆匆地奔走。

正在内院督促佣人们清理房屋的老管家,一脸诧异地问道:“公子,回府啦!”

“程叔,父王呢?”胤天前脚踏进内院,盯着老管家,急切地问。

“王爷,正在内堂,刚接到朝廷快船送来的文牒。”老管家一边领着胤天和胤海走向内堂,一边侧目看了看胤海,虽然老管家曾经多次伴随鄘王前往北麓轩与胤海有几次见面,但已经很久过去了,如今看到胤海与胤天一同进府,难免有些诧异。

绕过几个连廊,来到内堂门前,老管家停住脚步,胤天和胤海一前一后进入内堂。

“儿臣,拜见父王!”

“有些时日不回府,竟然如此拘束了。”鄘王聚精会神地注视着刚送达的朝廷文牒,问道:“你不在海巡营恪尽职守,为何擅自回府?”

“儿臣有要事向父王禀报!”

“有何要事啊?”鄘王头也不抬,追问道。

“儿臣前来禀报,万寸滩抓获满者尼使臣……”没等胤天说完,鄘王怒斥,“此乃朝廷邦交大事,按律例,不可擅自禀报于我!”

“儿臣,只是听说……”

“身为王族男儿,朝廷要务,岂可妄自听信!”

鄘王终于放下手中的文牒,舒展紧缩的眉梢,看到胤海有点意外,“哦,贤侄,远道而来,快入座!”

“晚辈,拜见王爷!”

“不必拘礼!不必拘礼!”

“贤侄,快,入座!”

三人落座,寒暄一番。胤天把甘楚告诉自己的情况如实告知鄘王,胤海听到自己的父亲和池闻途串通,竟然想借此机会打压鄘王,岂止是震惊,简直是颠覆了自己的人生。父亲真的会那样做吗?那是我父亲的所作所为吗?胤天一直在脑海里问自己。他一直相信,自己的父亲和鄘王是异姓兄弟胜于亲兄弟,怎么会如此行事呢?肯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你禀报的这些事情,我从朝廷的文牒中已经知道了。”听了胤天的细说,鄘王平静自然,并没有什么诧异的神情。

“我与神屿尉裴大人,亲如兄弟。”鄘王说着看看胤海,“此事,定有他人从中作梗,我不认为裴大人会如此行事。”

“晚辈感谢伯父信任父亲。”胤海从旁补充道。

“几十年了,我们的情义,见证了风风雨雨,未曾有半点儿嫌隙。”鄘王一脸严肃,像回味一坛老酒,又像是想起那些久远的事情。

鄘王与裴晋衷的情义可以说从儿时结缘。那时候的鄘王还是先帝的掌上明珠,还是海秦帝国的王储,未来将要承袭帝位,统御海秦。那时候的裴晋衷还是裴大将军的幼子,常常围着裴大将军,习武弄剑。裴大将军是先帝倚重的统兵战将,裴晋衷也深得先帝宠爱,准许裴晋衷和王储一起在北麓轩习文伴读。在文武百官眼中,成年后的王储和裴晋衷就应该是,也必须是未来的帝君和裴大将军。两人也一直按照帝君和裴大将军的安排,修习文武,监理政务和军务,亲如兄弟般成长着。

只到十四年前,两人的命运,甚至海秦帝国的国运也在那个夏天悄无声息地逆转。

一道谕旨在蓬莱殿里宣告百官,传遍海秦郡属。

海秦王储,逾闲荡检,傲睨自若,德之不修,天怨人怒,有负圣恩,褫夺王储之尊,谪居颍水,敕封鄘王。

同日,先帝颁发了另一道谕旨,进封六王子徐骜为王储。

一时之间,海秦帝国朝野沸腾,流言四起,人心浮动,暗流汹涌,南洋诸国得知此事,更是派出使臣四处打探消息,揣摩海秦帝国内政外交如何异动。

王储尊位被褫夺,身份跌落千丈。

原本裴晋衷和废王储的关系也就到此为止。怎奈裴晋衷并不是见风使舵、随波逐流之人,裴大将军甚至将裴晋衷在自己的军营里关押了两个月,仍未能隔断两人之间的往来。

裴晋衷曾一度追随鄘王谪居颍水郡,一同在渔村叠叠的山丘下建起了鄘王府。

几年之后,裴大将军西去,裴晋衷受命返回天坤岛,襄助定海将军统领海巡营。十几年的潮起潮落,当初海巡营都尉裴晋衷如今已是海秦帝国军事统领——神屿尉,位居百官之首,实权人物,中流砥柱。

胤天和胤海也曾陆陆续续从父辈们那里听说过一些与那段风云激荡岁月相关的故事。如今,听鄘王自己讲述一遍,虽然事情已经过去十多年了,仍然感觉世事多变,波诡云谲。每一个裹挟其中的个体人物,都渺小得如同尘埃,不知在风云中飘摇多久,也不知将坠落何处。

“父王,当初,先帝为何?”胤天欲言又止,局促地看着鄘王。

“此事已经过去了,不必提及。”鄘王反倒显得轻松自在,像在说别人的故事一般。

“那,我父亲为何?”胤海迫不及待地问道,“就算,世道多变,也不至于,如今……”

鄘王端起茶杯,小饮一口,说道:“裴大人,也是忠君为民!”

“忠君为民?”胤天和胤海几乎是异口同声发出疑问。

“你们年纪轻轻,有些事情,还想不明白,也看不透。”鄘王说着,脸上露出舒心的笑容,“以后,你们会明白的。”

“可是……”胤海想说出自己心中的疑惑。

“以后,你也会明白你父亲的。”鄘王看着胤海,似乎在回答胤海的疑问又像是安慰这个焦虑不安的年轻人。

三人的交流,一直从过去的那段往事,说到现在的朝中局势。

天坤岛,神尉府。

裴晋衷再次“审问”池闻途。他希望了解更多与鄘王有关的事情,哪怕是当年褫夺王储之尊,池闻途领命前来天坤岛打探消息的那些陈年往事,只要有蛛丝马迹,都值得深挖一遍。

果然,上天没有辜负那些有心的细心人。裴晋衷从池闻途口中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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