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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碎都市》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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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部价值六万多元的国产小轿车,它有美丽女人样洁白的肌肤,流线型优雅的身段,还有明亮的大眼睛以及漂亮屁股,这切都是我的最爱。

我是个进城打工的山里人,刚进城时我无所有,和十多位和我样进城来谋生父老乡亲住在间又低又潮暗无天日的工棚里当装卸工,往东风车上装卸沙石水泥垃圾等等的物品,天到晚累的要死。后来有转战多个行业,经过二十年的打拼,人到中年,我终于将我打造成为个水电暖都能维修,还可以刷房子铺墙地砖的多面手,手里也有了些存款,为了免受摩托车风吹雨打以及肩扛手提那些沉重的工具的皮肉之苦,和老婆商量,我决定买辆车,辆物美价廉又有面子又实用的车。

要买车,首先得有驾照,像我这种农民工是不可能雇佣个司机的。对于我这样个已到中年的人来说这也不是个小工程,但为了有车的美好前景,我毅然报名参加学习。说起考驾照的过程,满满的都是泪。第关驾驶安全考试,虽然我没什么学历,但这些日常安全知识,凭着多年的社会实践,靠理解不到二十分钟便过关,接下来的科目二经过十多天烈日下的勤学苦练,也是次性过关,虽然中间有点险,但过去就是真理。偏偏第三关各种错误不断,次又次的挂科。当第次铩羽而归时,比我儿子年岁稍微大点的教练说:“没关系的,叔,像你这样的中年人学的慢些,很正常,下次再来”。当有次失败之后,教练的脸色不再那样和蔼:“又不是上刀山下火海,你紧张啥曼”?我只是尴尬的微笑,然后继续在三十多度的高温下圈又圈地练习。然而第三次依然没过去,教练的脸上有些怒气,宋叔也不叫了,甚至将“老宋”变成“老怂”,我认了,也忍了,谁让我要买车,谁让我又忘心这么大,没办法,还得练,但教练不让练了:“别练了,你的技术已经很好了,练也是白练,下次别紧张就是了”。也许是我练多了会增加他的成本,我这样想着,并暗暗的下定决心:下次不紧张,不紧张,定不紧张!但下次还是挂了,说我行车速度和档位不匹配,我知道第次转弯不打转向灯,第二次回车不减速不打喇叭,第三次减档是摸到了手刹,可万万没想到,还有行车速度和档位不匹配这说,前几次怎么就匹配了。但无论怎样说没过就是没活,机会还有次。教练不再对我有什么希望了,只是说:“爹,你可是我第个没教过去的学员,下次吧,我没啥好说的了”。

我自己也没啥好说的了,在这半年多的时间里,我反复揣摩,反复练习,如果上学时能这么用心,说不定我比我的老同学吴光宗和白耀祖都干的阔。我以为我已经掌握了所有的细节和要领,但依然是失败,我不甘心,但没办法,对于最后次机会,我不报任何希望,大不了过不去,这辈子不开车而已,想当年三十里路步行去上学,那么多年还不是过来了,五十里路扛着行李赶班车也过来了,到了这般年岁,没车不会死。报着死马当活马医以尽人事的态度我参加了最后次的考试,过与不过好像于我没多大关系了,提示音说走我就走,说停我就停,说靠边就靠边,路下来动作娴熟如行云流水般,车子平稳向前,没过多久我居然听到“祝贺您本次考试合格”,我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就这么简单,就这么容易?我我你怀疑的目光看了看旁边本正经冷若冰霜的考官,她微微笑:“好啦,去签字吧”。我下了车,又看了眼考官,她依然在笑,那笑很甜美,简直就像路旁园子里盛开的桃花样。我居然过了,我他妈居然还能拿到驾照,就这么简单的事,我居然忍受了那么多的屈辱,笨呀。科目四不在话下,依然是十几分钟的事,当我拿到那印着我的头像的驾照的时候,比那时候领到结婚证的时候不知激动了几百倍!

有了驾照,下步就是买车了。正好碰上“五”车展,我立马拽上老婆去看车,说实话,去车展,我不是去看那些靓车和美女,我只是冲着那几千元的优惠去的,所以到会展中心,我便直奔那些没有车模,只有车子的展台而去。其实在这样的个展会上挑选款心仪的车子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除了那些高端进口或者合资车以外,具有自主知识产权的车也实在是太多了,同品牌个系列就有好多款,个个都是靓丽多姿又价格在我的预算之中,经过好多次的询问对比我都拿不定注意,当我们来到款标有e3品牌的车子跟前时,老婆说“这个好”。这个真好:前脸圆润饱满、线条整齐有质感、大灯像人的大眼睛样炯炯有神;内饰皮质座椅、布艺顶棚、朴素大方;另配多功能方向盘、超大屏幕显示器、gbs导航系统、倒车影像、abs防抱死系统、中控锁等等应有尽有,简直就是部豪车,而且后排取消中间的那个塄,使中间乘客更舒适,最让我满意的是200公升超大容积后备箱,可以容纳更多的物品。六万过点的价格也很适合我,我决定就这个。

谈妥后我决定到我们县城去提车,这样办手续挂牌照都比较简单些。大家听到我买车的消息,纷纷打来电话表示祝贺。“要不暖下”,我的工友兼上司说。“暖下,你来给组织下”,我爽快地答应。暖车仪式丁在我们县城最高档的酒店“兴隆国际大酒店”下午六点。我邀请了我的至亲好友,起干活的工友以及几位和我样打工且有交往的同学。大会如期举行,我邀请的所有人都到来,就连平时没怎么交往的几位同学也来了,尤其光宗耀祖这两位科级大干部和旺财这个大老板的到来使宴会规格下子高了很多,女同学彩凤和黄伟业两口子以及我的漂亮工友灵犀的光临使宴会增色不少。大家欢聚堂,有说有笑好不热闹,大家纷纷向我和老婆祝贺。

“八斗兄,恭喜发财”

“八斗老弟,不错呀”

原来预订的两桌不够,再加两桌,很是气派。在宴会正式开始后,我和老婆端着酒盘给每位来宾敬酒,比结婚时还慎重。光宗同学发表即席讲话,代表大家向我祝贺:“今天晚上我们大家在这里欢聚堂,共同祝贺八斗兄喜添新车,我首先代表大家祝八斗兄往后的日子里万事顺心,财源广进,来大家干杯”。大家纷纷举杯,饮而尽。“随着国民经济的进步发展,借着改革开放的大好政策,我们国家的经济飞速发展,人民的生活水平也进步提高,看看我们这些同学和老乡这几年都发展的不错,借此机会,也祝在坐得所有亲朋好友和同学们个八斗样芝麻开花节节高,日子越过越红火,人人实现小康!来大家再干个”,大家再次鼓掌干杯。发改委的科长水平就是不样,把我这个小小的车子和国民经济的发现联系起来,比起我们这些眼中只有自己那亩三分地的草民,人家不当科长才怪。宴会在热烈的气氛中进行着,斛光交错,欢声笑语,我准备的那两瓶酒很快就见底了,当我准备再去拿的时候,耀祖阻止了我说:“你别破费了,我后备箱有,我去取”。不会耀祖拿来箱五粮液,这比我准备的世纪金徽好多了,虽然这是我有些尴尬但依然心里很感激我的老同学的体贴,当我举杯向耀祖表示感谢时,他却摆摆手,指着旁边的旺财说:“得感谢他”,耀祖扶了扶眼镜,嘴角露出狡黠的微笑,旺财挪了挪他肥胖的身子,宽厚的笑着。耀祖在城建局当着质检科长,和搞工程的旺财有业务联系,这可以理解。

我的老同学――中等身材瓜子脸上带着对小眼睛,高中刚毕业就带着我们的班花彩凤同学到全国各地做生意,从三亚到漠河,从丹东到霍尔果斯,二十年来跑便了几乎全中国但始终是个小生意人的黄耀世同学挤着他的小眼睛,把拿过酒瓶说:“都是肥猪,都该宰”,说完给每个人都满上。黄耀世挥舞着酒瓶大声说:“大家把拳划起来,气氛搞起来”。

我的大舅哥余成勇率先发声和我的表弟猜拳:“六子六,七个雀(qiao)呀,全家好呀,快发财呀……”唾沫横飞、声震屋瓦,汗水从我大舅哥那圆圆的布满皱纹的脸上留下来,他黑黑的脸在酒精的作用和灯光的照射下放着红光,眼睛紧盯着对方的每个细小的动作,我的表弟也不甘示弱,倾尽全力喝着,样的汗流满面,红光满面,声震屋瓦。那边高潮迭起,同学这边也有了气氛:光宗首先和耀世对猜,光宗没有了刚开始的矜持和斯文,他捋了捋前额垂下的缕头发,将洁白的衬衣的袖子挽起来,扶了扶金丝边眼睛,撑开他细白的肉嘟嘟的右手:“来,戴冒,弟兄两个好呀,全家好呀,六六顺那”。耀世也喊着同样的祝福语开始激烈的交锋。

男士们划拳行令,女士们则边品菜边交头接耳拉家常,偶尔为喝不下的男士们带两杯酒。我的大舅哥这边,大舅哥正在打通关,和这桌上的每个人划六拳,每输拳喝杯。大舅哥贯的作派是在酒场上争强斗勇,但酒量有限,我很担心他过早喝醉很难伺候。只见他挥动着那干农活时被草叶子染给了的、长满老茧并且因受伤而食指有点弯曲的右手,声嘶力竭的吼着,眼睛睁的圆圆的瞅着对方,副不赢你不罢休的样子,但事与愿违,总会输掉,只能杯接杯的喝下去。同学这边,却是在拳打败家,两人对阵,输了的喝杯,继续和下个划,如果继续输,只能继续喝,喝完划下个,直到赢过了才为止,这样没有过通关的压力,大家机会均等,没有谁直输也没有谁直赢。划拳的最高境界不是你的声音高、酒量大,而是你能快速掌握对方出拳的规律以及自己独特的出拳方式,力求拳拳猜准,这就是所谓“高拳”,再个就是要会赖,尽量减少自己喝酒的次数或者推迟自己饮酒的时间。对方每个小小的失误都会成为赖拳的由头,比如喊的迟了,出的慢了,声音小了,别人打扰了等等,都可以赖掉重来。还有就是比较有度量的,高姿态的――洗拳,比如对方输了,表示服气但喝不下去,要求洗掉重来,作为赢家可以,此所谓好拳不好酒,拳划起如果对方输了,就说没洗掉,酒请到胃,继续下拳,如果对方赢了就算洗掉了,再花拳,如果对方输了还是没洗掉,酒请到胃;如果对方赢了就叫洗掉了,双方都不喝,继续划,直划到放彻底失败服气为止。除此之外还有种叫“挑拳”,假如两人各输杯,则可再划拳,输者两杯起下肚。在这种划了赖掉,再划再洗再挑的过程中,两个人往往争得面红耳赤唾沫横飞,杯酒推来推去互不相让,但就在这种看似粗野的气氛中往往增加了友谊亲情。直就这样推杯换盏到十点多钟,酒喝干却无法再斟满时才消停下来,大家犹意未尽,旺财弟大声招呼大家:“走喜欢唱歌的跟我走”,大家起呼啦啦跟着大老板刘旺财涌到歌厅里去,宴会的主动权落到了我的老同学手里。。

音乐响起,急于释放激情的人们抢着麦克风吼起来,这样喝着啤酒唱着歌,气氛很热烈甚至有些浪漫,直到凌晨两点ktv停机时才结束。

凌晨的街道安静而凉爽,大家道别,光宗耀祖二位老同学握着我的手情真意切地说:“老同学,以后有洒事就给老同学打电话,能帮上的忙定当仁不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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