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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洛尔年代记之日轮低语》第五章 热诚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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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阁下,我们活捉了一个怪物,您看怎么办!”两个士兵用铁链捆住了一个“野兽”,但是这只却完全没了之前那狂暴的样子。

伦培尔看了看“把他身上那层土全都撬掉,然后捆好了送到我车厢里来。”

各个行伍的行伍长已经清点完了人数,正在组织士兵们掩埋友军的尸体,而敌人的尸体则统一焚烧。塔乌斯德将军向自己汇报了损失情况,死亡七千人,轻伤三万两千人,整体上损失没有多惨重,但是却让伦培尔惊惧不已。

敌人很轻易地就舍弃了这些部队,毫无疑问这数万的所谓“野兽”是可以随意舍弃的军队,而自己伤亡的,是自己带过来的精锐。以石击玉的手段,毫无疑问对方是行内老手。

他回到了车厢中,里面是惊魂未定的罗兰菲尔,这个女孩毕竟只有十六岁,而且没见过死人和战场,听到外面的嘶吼声和呻吟声,几乎是在沙发上缩成一团,无论女仆怎么安抚都一点用没有。看到伦培尔走进来,她无尽的恐惧化作了眼泪,她扑在伦培尔怀中,无声地哭着。而伦培尔则怀抱着这个甚至比自己高上一点点的姐姐,坐到了沙发上。

过了会儿,两个士兵将那个“野兽”身上厚厚的一层沙子壳洗掉之后,送到了马车中,而全军,则继续朝着阿罗尼亚的首都前进着。

“好了老船长,考验你翻译功底的时刻到了,”伦培尔拍了拍旁边还在喝柑橘酒的老船长,船长看了下这个被披上了麻袋片,浑身皮肤灰褐色的男人。

“执政官阁下,你哪搞来了个岩人?”

“这就是岩人?”伦培尔对于船长的反应也感到有些惊讶,他看着这个没有头发、浑身伤疤的年轻男人,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岩人?

“您一看就不经常出海,布里托尼亚没有几艘船上没有岩人,这群人结实,力气大,听话而且干活靠谱,”老船长放下了酒杯,很显然的认真起来“这是您抓过来的?”

“是对方那第一波冲过来的玩意儿,撬掉体表的沙子之后就这样了。”

“阁下,您有什么问题尽管问,岩人话我会说。”

剩下的几个小时间,伦培尔借着这个对砂人了解极为充分的岩人进一步知道了砂人的政治体制和武装水平。

砂人,也就是那木妥人有着高度阶级化的社会,最上层的继业者家族,经商和经营工坊的自由民,组成军队的战奴,从事力工和服务的侍奴还有他这种只能拉去耕地,打仗的时候在身上糊满沙子和海水打前锋的畜奴。

继业者家族总共有十个,所有二十一个军团的巴沙德也就是将军们,都是从继业者家族中产生的。而每当前任奎达去世,现任的所有巴沙德都要被关进一座竞技场,每个人选好武器,只有最后活下来的,才能继承奎达的位置。

而武器方面,砂人的火枪仍然是前膛枪加刺刀这点让伦培尔心里舒服了些,再者就是敌人有火炮但是几乎不在野战中使用。骑兵的主要武器是骑枪、弯刀和标枪。在打仗之前,会给和他一样的“战兽部队”吃上些奇怪的草药糊糊,然后基本上他们就会不受控制的朝前猛冲,一般时间在一个小时到两个小时左右。

大概听了几个小时,阿罗尼亚人的首都,已经近在眼前了。

黄昏之时刚过,大军穿过了第二道城墙,也就是阿罗尼亚首都,瑞齐克-亚历山德拉。

他们已经进入了阿罗尼亚的首都,第二道城墙内,被称为亚历山德拉区,而第三道城墙内,则被成为瑞齐克区。

瑞齐克区,是安洛奥人在接近两千年前集体消失之前建立的最后一座都市,因为这里有着他们最忠诚的奴仆,阿罗尼亚人。

阿罗尼亚人作为林地人的一支,在安洛奥人从天而降之后,成为了安洛奥最忠实的鹰犬。而这样的行为,毫无疑问换来的,是这样一座闪耀着的都城以及第二道和第三道城墙。原本,是只有防御砂人的一道城墙的。

都城的正中央,是一个巨大的四棱锥形建筑,表面光滑,正面前竖着两个从城外几公里都能看到的巨大安洛奥卫士像。伦培尔挽着罗兰菲尔的手,看到了路旁迎接自己的队列,喊了一声号令兵,让他吹号令整个队列停下。

“您好,弗伦索西亚的执政官,伊斯卡尼亚的保护者,六十万众的司令官,伦培尔.奥临恩.佩兰阁下!”那身着金线外套,银线马甲还有白色衬衫的引导员扫视了伦培尔那多少有些寒酸的军装,忍住心中那嘲笑的想法“我们奉命引导您至金顶宫,士兵住处我们会安排,劳烦您大驾了。”

于是,伦培尔和罗兰菲尔互相挽着手,站在马车顶,在六十名近卫掷弹兵的簇拥下,从瑞齐克最宽敞的大道直线前往那座巨大的四棱锥形建筑,也就是金顶宫。

招摇过市。

伦培尔的军装虽然作为礼服太过寒酸,但是他旁边的罗兰菲尔穿着的可是正经的弗伦索西亚礼服常服,群青色染料染出得发亮的蓝色,在街边灯火的照耀下格外耀眼。再加上裙子上缀着的各种珍珠、金色花纹,可以说这身衣服让她比伦培尔耀眼的多。

不过最引人瞩目的,还是那和马一同拉着车的二十多名男男女女,他们的皮肤经过几天的行程已经晒得黝黑,脚上的草鞋早就不知道磨破了多少双,身上披着麻袋片一样的衣服,谁能想象到这是伊斯卡尼亚的所有活着的、有头衔的贵族?

到了那巨大的宫殿前,两人还有罗兰菲尔的女仆跟着接引员走上楼梯,绕过几个走廊,到了大黄金会堂。

他们的第一印象只有一个,太过铺张了。

一个城市广场大小的区域,顶上,是用立柱支撑的巨大大理石穹顶。地面上,用染色的大理石铺出了花纹繁复的九角星,而穹顶上,则是神话奥罗瑞尔创世的巨大壁画。奥罗瑞尔所任命的神明的形象,也都围绕着穹顶如鲜活一般。

象征着海洋使者的鲸鱼,森林使者的鹿,草原使者的公盘羊,火焰使者的犀牛,太阳骏马与月亮孤狼,无数动物的形象,围绕着那仁慈的老人的形象展开着。任谁人都能看出来,那些颜料价值不菲。

而大厅中,则更是豪奢,除了白玉雕琢的美人像以外,几乎所有的桌椅,都是伊斯卡尼亚产的红木加上黄金包住棱角,桌面上则都是来自东方的白瓷盘子。

说这大厅中,有着全奥洛尔的财富,也是有人信的。

两人挽着手,跟着接引员向前走着,两边则是那些或年轻或年老的男人们,多数都面部洁白,蓄着大胡须,好像从未上过疆场一样。

而当他们走上一个台阶后,就看到了坐在王座上的一个小姑娘和站在旁边的一个大概四五十岁的男人。

“您好,远道而来的弗伦索西亚客人,我是这里的女王安娜.迪奥维德.埃第提尼安。这位是我的摄政王公,亚历山大.埃第提尼安。”

伦培尔几乎是直勾勾地盯着这位年幼的女王,说是年幼,但是也就比伦培尔小个一两岁的样子,但是胸却发育得与年龄完全不符。她修长白皙的脖子上戴着黄金项链,上面镶嵌着各式珠宝,褐色偏红的长发盘在脑后,头上戴着同样是一定金质镶嵌着象牙和珍珠的王冠。

没人知道为什么阿罗尼亚人如此喜欢金色和白色的组合,但是在这种场合下,这样的配色的确显得戴着它们的女孩更加耀眼。

伦培尔看了两三秒才意识到自己的失礼,急忙单手拎起自己的三角帽,轻轻点头行礼“您好,阿罗尼亚的女王,我是弗伦索西亚的执政官伦培尔,这位是弗伦索西亚的公主,罗兰菲尔.奥临恩.佩兰。”

安娜这个小姑娘似乎并不像多数这个年纪的小姑娘一样怕生,她微微一笑“伦培尔阁下,您对这金顶宫的作何感想?是不是一座令人炫目的宫殿?”她似乎将刚刚伦培尔盯着她看得那两三秒理解成了伦培尔被金顶宫的金碧辉煌晃了眼睛。

伦培尔也礼节性的笑了“是的,我太祖父营造的青泉宫,还不及这里的四分之一。”

“嗯,您看,在座的各位,都是埃第提尼安家族的成员,也就是各个领地的王公,埃第提尼安家族自安洛奥人到来之前,就统治着阿罗尼亚,东方到奥洛尔的所有商路,都要经过我们的国土,所以,我们才能养活如此庞大的家室,”安娜喝了一口甜酒“弗伦索西亚,似乎并不是这样富裕的地方,否则,它的执政官又为何要来到此地为了黄金让自己的军人卖命呢。”

被挑衅了。

伦培尔深知安娜这小姑娘从一开始就瞧不上弗伦索西亚,阿罗尼亚的富庶已经持续了几千年,就算是最为血腥的阿罗尼亚王位继承战争,在结束之后,阿罗尼亚也在短短三十年内恢复了过来。再加上几座举世罕有的城墙,阿罗尼亚的确有资本瞧不起这世界上多数的国王。

但是伦培尔自然要回复得得体且不落下风,还要顾及到对方的面子。

“实际上安娜女王,你似乎对财富的认识,还不是那么通透。”

安娜刚刚还沉溺于说出那句绝妙讽刺的满足感中,听到伦培尔说出这句话,不禁提起了兴趣“哦?洗耳恭听。”

“我的财富,簇拥着我而来,我的财富,在我马车的前面,左右还有后面。而不在我居住的青泉宫里。”

看着伦培尔得意的笑,仿佛自己是个来自大草原的乡巴佬一样,安娜顿时火气上来了“请您明示!”

伦培尔拿出自己的水囊,喝了一口其中的提神饮料“这世上的财富,不止黄金、象牙、大理石和珍珠,还有更为珍贵的,那便是声望和荣誉。我提六十万众而来,这六十万人,都是弗伦索西亚和伊斯卡尼亚的有识之士。他们因我的英明举措,而信任我,而放心把他们的性命交给我,让我去指挥他们,为他们赢得一场又一场胜利!因为这一场又一场胜利,他们的妻子得以分娩,他们的孩子得以安睡。而我的名声,甚至让那砂人的奎达不惜在我行军途中袭击我,而不敢与我正面相对!您想必也是看准了我的武勋,而邀请我前来伊斯卡尼亚,共御砂人外敌,这便是我的第一项财富,声望。”

“那荣誉呢?”

“荣誉,那就更简单了。六个月以前,伊斯卡尼亚的国王挑衅我,声称我犯了莫须有的罪,要兴兵讨伐我。他的结果呢?他在图多伦大败,二十万大军瞬间化为齑粉。随后弗伦索西亚军在伊斯卡尼亚如入无人之境,连下数十座城池。”

伦培尔又喝了一口饮料“今天,我行军时将那些旧日伊斯卡尼亚的贵胄们,拴在我的马车前,他们被割下了舌头和生殖器,不能繁衍,不能说话,就像骟猪或骡子一样,只能叫喊着任人宰割。他们的每一声呻吟,都是我胜利的证据,当智者准备与我为敌时,看到这群伊斯卡尼亚牲口颈项上的锁链,又岂不会为自己的命运担忧呢?这便是我的荣誉。”

安娜自然听懂了伦培尔话外音,她气得青筋暴起,满脸通红,但是却不敢说些什么,因为他知道面前这位武勋卓著的将军无论是话语还是行动上都占着理,而自己毫无疑问是先行挑衅的那个。无论如何,让宾客如此羞辱,自己也是下不来台。

“咳咳,”亚历山大,也就是那位摄政王公的咳嗽声打断了尴尬“我会为二位安排寝室,这边请吧。”

伦培尔说了一番话后,也有些火气上涌“感谢您,不用了,我将与我忠实的士兵们同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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