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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日青天白云下》第九章 山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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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月三十

宜昌秭归县

关青山

雪封万里,清江流淌。

此时正值日出,从白皑皑的山脉顺着江水望去。

那绵延不绝山体被照的金光满面,挥洒不尽。

山脚下,有一小镇,有一家没有招牌的面馆,有些破旧。此时刚刚开店,就只有靠里边儿的两人稀里哗啦的吃着热气腾腾的面条。

“张爷,我这辈子是真没吃过这么带味儿的面,就是有些辣,不过也好,可以去去寒气!”郗平哈着气说道。

对面的张老汉儿一脸的鄙夷:

“呵,这还辣,你小子如果看见我们那儿漫山遍野的野山椒,还不直接闭气喽?这面的味儿几十年来真的一点儿没变,还是那么的滑腻爽口,美!”说到后面立马换上了一副飘飘欲仙的脸色。接着张老汉儿转过脸对着后面的堂子叫道:

“老赵,给我再来一碗。”,

接着,面铺后面儿传来一个老人不快不慢的声音:“这么大岁数了,也不怕噎着,看你样子,今天是上翠玉瑚的吧?”

“那是自然,要不然来看你这个神不唠叨的老头儿?”张老汉儿不正经的笑道,

说着,一个光着头的精瘦老人从后面端了碗面出来,满口黄牙开着玩笑说到:

“嘿,你小子”。

“这嘴上功夫我比不过你,行了吧?”说完,将面重重的放在张老汉儿面前,顺带拿走了空碗,又走回了后面的灶台。

张老汉儿顺着那老光头的身影一望,低声笑道:“咋还是那么小气,嘿嘿!”

说完张老汉儿夹起面条,往嘴里猛地一送,谁知面刚刚入口,便被“噗”的一声便吐了出来,

“娘的,赵秃驴,你小子放了多少盐巴,你想咸死我啊,居然还把你那破庙里的那什么师传“无味粉”放了进去,我居然都没闻出来,你想害死我啊?”张老汉儿说着,急忙弄了碗面汤灌了下去。这下才稍微好些,待面色转圜过来,又骂到:

“你那破庙就教你这么阴人的?还什么我佛慈悲,咸死老子了。”

“呵,老子早还俗了,我不给点儿颜色瞧瞧,还真以为自己无法无天了?”那老头儿还是在后面悠悠的说道,

“行行,算你“善斋和尚”厉害,要不是今天赶着上山,看我怎么收拾你。小子,走了!”说完,大手一挥,撒腿就往山脚的山道跑去。一旁的郗平早已目瞪口呆,回过神来,见张老汉儿已经走远,尽管他还有些稀奇刚刚那和尚,但马上就飞快的跟了过去。

不过,紧接着背后便传来骂声:“****的,张痞子,又吃老子白食,老子早该再抓把盐给你和进去。”

张老汉儿直到走进山路小道,才慢下脚步,不一会,只见后面的郗平快速的跟了上来,刚一追到他便开口问道:“张爷,刚刚那老师傅以前真是和尚啊?”

“废话,头上没毛的不是和尚是啥?他不仅是个和尚,而且还是个“江湖和尚”,这人还俗之后,整天混迹于各大门会帮派,哪里水浑他就在那里,凭借着佛光寺里学的三脚猫功夫和一手做素斋的绝技,硬是混了个“善斋和尚”的名头,不过后来嘛,不知为什么,他开始学会在他做的菜里下毒,而且是悄无声息,技术之精妙,很多门会里的高人都命丧他手。比如今天这“无味粉”就是他通禅寺里的一道秘方,本来是用来去除某些特殊食材的异味,结果被他用来遮掩毒物的气味,十分阴毒。所以这天下之人一听“善斋和尚”之名,都不禁背后一凉,就怕哪天嘴馋之下,碰到了他制作的‘美食’。当然,他的菜如果不下毒的话,那便是人间美味了,绝对能弄得你舌尖酥软,回味无穷啊!”张老汉儿慢慢讲到,心里却想着那美味的佳肴,不禁咂了咂嘴。

“这么厉害,那不是尝过他美味的人都被他毒死了?”郗平想到

“嗯,也可以这么说,这人自混入江湖以来,做菜的目的就是下毒,所以大多数人在吃了它的菜后,都是在享受之时丢了性命。不过嘛,这世上,也不是人人都能被他毒死的。”

“那得是江老爷子那样见识过人的泰山北斗吧?”

只见张老汉儿一脸得意的说道:“他自然是不敢对江祖师爷下毒的。不过嘛,远在天边,近在眼前,这秃驴毒不死的其中之一便是我张疯子了!”

郗平本来一听张老汉儿‘可是’两字,心里便有九分的把握知道他说的便是自己,见他又有些故弄玄虚,便抛出了江老爷子的名头,见张老汉儿果然忍不住自夸起来,郗平心中便有些好笑,张爷这么大年纪了,卖弄起本事来还和小孩子一样,嘻嘻哈哈的,没个正经,当下便继续顺着他的话问道:

“那您快说说,当时是怎么个情况?”

“这样吧,我看这儿离翠玉湖还得有个把小时,先走着,老子慢慢给你小子讲,包你是听的心惊肉跳。”张老汉儿说完当先跃起步子向前迈进。郗平紧随其后,

“我碰上他这事儿啊,说起来还挺巧,十多年前,我去山西,听说那正定塔里有那些死和尚留下的的佛舍利,想着去摸它几个来玩儿玩儿,没想到一到那地方,这样的宝塔却有七八个,觉得有些蹊跷,也不知该从哪一个下手,正好当时肚子有些饿了,便到旁边的一家挺大派的饭馆里交了个羊汤和几碟小菜,顺道打听了一下关于那佛舍利的传说,也没问出个啥,那时我还年轻,也没人天天追着我杀,所以也没有啥防备,不一会就先上来个羊汤,那香的啊,现在想想都嘴馋,老子当时立马就先舀了一大勺汤,看着是色泽鲜亮,一下子就灌进了嘴里,等老子刚一下嘴,刚开始还觉得鲜香可口,美妙无穷,不过不一会儿便觉得不对劲,整个喉咙突然感觉火烧火燎的,就跟吞了口火焰进去一样,紧接着就感觉呼吸愈加困难,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慢慢的封堵我的喉咙一样,当时老子吓的,脸都白了。”见郗平全神贯注的听着,张老汉儿走了两步继续说道:

“不过,老子有那么好对付?转眼便明白这是有人故意为之,当下觉得先避开为妙,就顺着倒在了桌下,乘着桌板的阻挡,摸出了老子的保命圣水“百草酿”,这人看来也不是想毒死我,再滴了几滴进喉咙后,一会儿老子喉咙便好了个一大半,不过我也装着中毒的样,一动不动,想看看到底是哪个长着虎胆的敢下老子的毒,”张老汉儿讲到这里,一下子被郗平的笑声打断了。

“张爷,原来您还是没瞧出来那汤有毒啊,哈哈,还有您那”百草酿”真有那么神奇?”郗平本以为张老汉儿在喝汤之前就能够察觉其中的异样,结果一听居然是靠那“百草酿”解毒,一下子忍不住笑了出来。

张老汉儿一下子气不打一处来,对郗平说道:

“你小子以为那”善斋和尚“的毒那么好察觉?要是有那么容易被发现,他小子早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再说,有那“百草酿”也算是老子的本事!你有什么资格笑话老子?啊?”

“不是,张爷,这您说的是他毒不死的人啊?”郗平笑着回道,不过,刚一把这句话说出口,便后悔了。张老汉儿一听这话,顿时提醒了他,顺势回道:

“咋的,这话有问题吗?老子只说过他毒不死我,并没有说过我能察觉出他是否下了毒,有问题吗?没问题啊!”

“是是是,张爷说的话自然是没问题的,小子记错了,记错了,呵呵!”郗平知道张老汉儿脸皮薄,便也不跟他瞎扯。心里却笑道,姜果然是老的辣啊。于是接着问道:

“那后来喃,您和那老和尚是咋认识的啊?”

“咋认识的?这秃驴当时还想着把老子弄大街上卖个好价钱喃,不过,他虽说下毒的功夫一流,可这手上的功夫可就不够看了,那是他还是个年轻的和尚,老子等他和另外一人过来之后,却伸过来了一只一股子油腻味儿的手,待我感觉到他的手离我寸许之时,老子猛地反手就把他的那猪爪子摁在地上,一脚把他****的踢了个脸朝天,旁边那人都吓傻了,赶忙往外跑,老子知道面前这人便是那下毒的厨子,当下也不管那人,定眼一瞧面前这人,满脸的惊奇的看着我,貌似也不害怕,只听他说道:

‘原来你没中毒?’

‘嘿嘿,就你这两下子还想毒死老子喃,说,为什么在我菜里下毒?’

‘你是来偷舍利子的?’

老子一听这话,就明白了,这人是看我像个盗贼,想警告我一下,不过这塔里还真有这东西?那这光头一定知道,我便问道,

‘你知道这舍利在哪儿?’

那和尚脸色一变,知道问漏了嘴。遮遮掩掩的说

‘没有,没有,有我也不知道,正定那么多座塔谁知道有没有。’

‘还跟我打哈哈,说不说,不说老子杀了你,嘿,还别说,你不会是五台山上那‘通禅寺’里的和尚吧?’那秃驴一听我要杀他,一下子就慌了,吓道:

‘别杀我,我,我是和尚,我这下山还没三个月喃,这花花世界我,我还没看够喃’

‘嘿,你小子是庙里跑出来的的‘花和尚’吧?啊,哈哈,不过今天碰到老子算你倒霉,我正好认识你们通禅寺的释源大师,你如若不带我去找舍利,老子把你抓回去,让大师关你小子一辈子,好好的在寺庙里念经诵佛,安度余生。’老子刚说完,那秃驴一下子就答应到:

‘行行,我带你去,你只要别把我抓回寺里,怎么都可以!’就这样,在老子的威胁之下他还真带我弄到了那舍利子。当时老子跟他年龄又差不了几岁,我们也还算聊得来,慢慢的就混熟了,不过后来老子有事儿也没工夫管他,便跟他分开了,这一分,便是八年之久,八年后,他已经在江湖上声名鹊起,以前的事儿,也就没人提了。不过现在嘛,这秃驴不知道是为了忏悔以前杀人的罪过还是啥的,也不再下毒害人了,在经过我祖师爷的劝说下,来到了这关青山下卖起面来。这样算来,也是有好些年头了!”张老汉儿说完,又有些惆怅,便坐到路边儿的石头上去,歇歇脚。郗平也跟着找了块石头坐下,说道:

“原来这老师傅和张爷那么早就结识了,不过,话说回来,您老还真的厉害,那时便开始闯荡天下了!”

“那是自然,老子要是去说书,这听的人啊都能从这山上排到山下,不过嘛,这些个旧事儿就说到这儿,走完面前这路,便是翠玉湖了!”张老汉儿缓缓说到,眼睛却斜望着眼前即将走到尽头的山道。

两人说完继续向前走去,没走的几步,就到了山顶的翠玉湖,地势一下开阔起来,两人便停下来看了看,面前便是一片大湖,四周都是光秃秃的柏树和杏树,不过,现在却是成了冰湖,看不到原先那平静碧绿的湖水,有些可惜。

“夏秋赏湖,春冬望山,这个时候你可别盯着这湖看,你得转过身去,望望这儿的关青山了。”张老汉儿嬉笑着说道。

郗平一听张老汉儿这话,赶忙转过身去,顿时一愣,果然是白茫茫的雪山之景,蔚为壮观,往下看去,激荡的清江将整个关青山深切而下,一分为二,再往远处看去,依旧是看不到头,郗平恍惚之间,心里想着,这副景色虽说色彩单调,却不失磅礴之气,远远望去,更是有些大快人心的感觉啊。郗平神往之下,喃喃道:

“这关青山的名头,果然是名副其实,这冬天都有这等景色,真是稀奇啊!”

“那是,要不然,我师姐又怎么会住在这翠玉湖边儿上?”

“张爷,那你赶紧带我去看看吧!”郗平早已有些按捺不住,那江祖师爷的女儿的居住之所到底是什么样的?

张老汉儿也没有答话,慢慢的向左边的石板路走去,郗平一路跟着张老汉儿,绕着这湖走了半圈,便有一条向外的石子儿小路,跨过两条小溪,就到了尽头,面前便出现了一座普通的矮平木屋,仿唐代的设计,看着有些讲究,四周有几颗大树围绕,只有中间这一小块空地,木屋前有一张圆状石桌,几个石凳,两人慢慢向里面走去,踏上台阶,见四周没什么响动,张老汉儿清了清嗓子,问到:

“师姐,张三来看您来了!”见还是没有动静,就拉了拉门边的铃铛。一旁的郗平起疑道:

“这江婆婆怕是不在里头吧?”

“不会,师姐搬到这里后,足不出户,就连翠玉湖也少去。别急,师姐应该是在写书,我们在外面等会儿,。”

“哦,写啥书啊?”

“话多!”张老汉儿瞪了一眼郗平,郗平一看不大对劲儿,便老实的坐到了石凳上,

张三素来知道江杏儿的习惯,无论是写书或是作画,必须得等到她老人家满意之后,才会分神去做其他事情。张老汉儿在在门前站了一会儿,心里打鼓到,今天怕是要等一会让了,也就坐到了外面。一直到接近中午的样子。张老汉儿一听屋里有了动静儿,赶忙叫醒一旁趴着的郗平:

“师姐出来了,别睡了!”。等郗平抬起头了,那木门也吱吱的打开了,慢慢的,映入郗平眼中的是一张有些皱纹的脸,不多,却比平常的老人少了不少,所以仔细观察之下,也能看出江杏儿年轻时应该是个标志的美人,可惜岁月的痕迹太深,一切都已经去不复返了。

此时,张老汉儿一下站了起来,尽管他已经五十有余,却还是比江杏儿小了整整十岁。就依照着当年的规矩,躬身一拜,接着嘴上说道:

“师姐在这地方住的还好吧?”只见江杏儿对着张老汉儿微微一笑,有些不可琢磨的说到:

“我可不是‘长江水’的人,说了许多次不要一见我就行礼,你知道我是最讨厌我我父亲那一套规矩的。”话语之间温柔无比,眼神却看得张老汉儿有些不敢直视,说完便看向郗平,有些好奇的问道:

“这位是?”

“哦,这是寒山会给我安排的跟班儿,叫郗平,本来我不让他来的,这小子非要跟在我屁股后面,赶都赶不走啊。”说完,对郗平说道:

“快叫祖师婆婆”

“什么祖师婆婆,非得把我叫老了!”江杏儿不快的看向张三,见他还想让郗平拜见自己,便截住他的话头,朝着郗平道:

“既然来了,就是客人,你要觉得这地方不错,以后就多来看看我老人家。虽说你于我而言,实在是属于后辈,不过我生来不爱受礼法约束,自然也就不愿看到别人对我行礼,所以今天你能到我老太婆这里来,便已经有些欣喜了!”

“您别这么说,那我便叫您江婆婆了,婆婆,您这地方那真叫个漂亮,到让我有些流连忘返了!”

一旁的张老汉儿早有些不耐烦,说到:

“你小子真行啊,以前还真没看出来你这奉承的话还说的挺滑顺!”

郗平听完这话,赶忙给自己开脱:

“张爷,我这可是实话啊!真没别的意思。。”

“张三,你这小友挺有意思,你们这次到宜昌怕是有事儿吧?”

“没事,没事,就是来看看师姐你,这不是赶着今年这最后一天嘛,不然回去又得挨江爷的骂了!”张老汉儿也不想将那些烦心事说给江杏儿听,便敷衍道。

“不管是我爹叫你来的,还是你自己来的,都难得你这人有这份心,我看这外面有些冷,都进屋里来坐吧!”江杏儿说完便向屋里走去,

旁边儿郗平“哎”了一声正准备跟着江杏儿进去,没想到刚走几步,便被张老汉儿拉了回来,正想着回头问问什么情况,就听到了张老汉儿那牛气冲天的声音:

“你小子给我在这儿待着,没叫你动别动”说完,张老汉儿迈着步子就进屋去了,就剩下郗平傻愣愣的呆在原地,

“啥意思啊?”,郗平有些不解,不过张三不让他进去,他也不敢硬闯。就只有在外面继续回去坐着,等了许久,见张老汉儿还没出来,有些好奇,刚想凑上去偷听,突然,那木门“砰’一声打开,飞出来一个人,郗平赶忙往后一撤,接着便听见里面江杏儿愤怒的骂声:

“滚,你个老不死的负心汉,以后你要再敢进关青山,看老娘不把你的狗腿给打断!”说完,门砰的一声又关上了。郗平朝面前一看,果然是张老汉儿,立马上去把他扶了起来,满头雾水的问道:

“张爷,咋回事儿啊,我看江婆婆不是那么温和的吗?为什么她刚刚说您老是负心汉啊?”

只见张老汉儿忍着痛,硬着头皮说道:

“怎么,没见过师姐教训师弟吗?哎哟,江师姐也太狠了,走走,赶紧下山,这师姐生气是一阵一阵的,等会儿看我还在这儿,怕是讨不了好”

“哦哦,好”郗平赶忙拉着张老汉儿飞也似的下山了,直到跑到半山腰,张老汉儿忍不住插着腰,累的直喘气儿,接着说道:

“歇歇,歇歇再走,哎哟,这么多年过去了,她咋还是这么喜怒无常的!”

“张爷,你们刚刚到底是怎么了?”郗平小心翼翼的问道,

“大人的事,小子别多嘴”张老汉儿不大想搭理他,便骂道,

“嘿嘿,您不说,我也能猜个大概,一定是您以前跟江婆婆在同一屋檐下受教时,有一段不可告人的红尘往事,后来您抛弃了她,今天,难道今天您是来跟他道歉的??”郗平突然大发奇想,不知不觉间越想越觉得自己有道理,不禁问道。

张老汉儿焦急辩解之下,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脱口说道:

“放屁,明明是她。。。”

“她什么?”郗平赶紧追问,

“哎呀,就是江杏儿从我拜入祖师爷门下后,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就一直喜欢我,但我又不喜欢她,当时在江爷门下,却又不好明着拒绝他,这一来二往的几十年了,她也忘不掉我,还说什么非我不嫁,所以嘛,刚刚我就想劝劝她,说我去年在江海已经找了个老婆子照顾我了,没想到话还没说完,就一脚被踢出来了,事情就是这样了,你小子满意了吧?”张老汉儿猛地吐露完这一堆话,心里一下子有些烦躁,就转过身望向山下的清江,久久不再开口,隔了半响,才听到郗平说道:

“张爷,原来是这么回事儿啊,您早说不就完了嘛,不过我个人是非常理解您的苦衷的!”

“早说?这种事儿说出来对谁都不好,能藏在心里就藏在心里,你理解?我看你小子毛都没长齐,还理解老子的苦衷?算了,老子也不跟你计较了,下山吧,明儿是江爷诞辰,赶紧回去准备准备”说完,张老汉儿又是不管后面的郗平,直冲冲的下山了。

郗平此时还在回想张爷那几句话,见张爷冲下山,忽然想起一个问题:

“诶,不是,那您老在江海域到底找没找人照顾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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