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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见程厨》第三章 女人的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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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国p市,落座于塞纳河畔某幢私人城堡里的某间奢华卧室门外,一位白发老者颤抖着双手扶在一处充满古典气息的女式梳妆台前,黯然神伤。

站在不远处的一名中年男子,此时一脸凝重地望着老人孤寂的背影,表情肃穆。

或许感受到白发老者手中白色象牙梳子已然紧握,自中年男子身上猛然涌出一股渗人地冷意,让跪倒在他身旁的一名样貌俊美男子忍不住瑟瑟发抖,嘴中隐隐传出牙床的撞击声。

就当中年男子俯身将一柄闪着寒光的弯型匕首,狠狠抵住俊美男子的咽喉时,白发老者缓缓转过了身,饱经风霜地坚毅面孔上,道道岁月刻磨的皱纹中早已满是泪痕。

老人失魂般踱步走向了门口,往日透着智慧精明地眼神中,此时只有浑浊与哀伤。

“她是我见过最善良的孩子,从小到大,她连一株花朵都不忍采摘,生怕伤了那些她认为属于美好的事物。”

“她自知身患腿疾,即使再小的事情,也不愿麻烦别人,因为她总跟我说,她可以做的更好!”

“她知道自己的身份特殊,可能会让外界大做文章,对家族的形象产生影响,所以她宁愿每日重复一遍又一遍地走过家中角角落落,也不愿走出大门一次!”

一句句痛心疾首地惋惜,留在老人离去地背影,中年男子一次又一次想要挥下的匕首,在他极度地忍耐中,只能在俊美男子勃颈上留下颤抖过后几道深浅不一的伤口。

看到白发老者在管家五叔的跟随下,已经下了楼。中年男子一手狠狠按在了俊美男子脖颈间的伤口处,怒目而视,凶恶地问道:

“吃里扒外的东西!这是我最后一次问你,小姐到底在哪!”

俊美男子被伤口传来的痛楚不断挣扎着身躯,却被中年男子牢牢用粗壮的大腿按压,他一边痛哭着祈求一边求饶道:

“安大哥,我真的......什么都说了!真的都是陈家的人指使的!他们只让我们把人给骗出去带上船,让我们把她身上的项链给抢了,我们真的没想伤她,真的是她自己不小心掉下海里的!程楚是我亲妹妹,我怎么可能会杀她!”

中年男子听到俊美男子这般回答,脸上的刀疤如扭曲的蜈蚣不断抽动!

“亲妹妹?你还敢说她是你亲妹妹!她从小都一直如此的信任你!你竟然还敢害她!你还是人吗!”

被称为安大哥的中年男子彻底爆发了!

只见他一把将俊美男子从地板上拎了在半空,任由两双腾在半空的皮鞋不断踢在身上!

“程荣!别以为你干的那些龌龊事我不知道!借着公司的名头到处混吃混喝!包了几个小明星弄大了肚子还到处乱搞!欠了一身赌债,想着法儿的在小姐那里骗钱,卖她的首饰!明知道那条项链是大小姐留给小姐的唯一遗物!你竟然合谋外人,就为了还你的赌债!你他妈还算是个男人?”

话音刚落,就见程荣整个人被中年男子一把丢到了卧室门外的一处空地,只听男子的下巴发出“咔”的一声脆响,程荣扭曲的五官上紧紧挤在一起,紧接着,一滩血污顺着他的嘴角缓缓流到了地板上!

“停手吧!”

一声严厉地喝叫,一个身着西装的老者缓步走到已经晕死过去的程荣身旁,停下了脚步。

中年男子抬头望去,来人正是管家五叔。

看到中年男子气急败坏地又要冲上前来,老者对着守在门外大气都不敢喘的几名保镖挥了挥手。

在几人费力的拦阻之下,中年男子终于停止了暴怒,但他仍是心有不甘冲着老者冷冷说道:

“我要他死!”

老者盯着中年男子已经渐缓地情绪,无奈地摇了摇头,低声说道:

“现在还不是时候!打捞队那边已经确认了消息,营救已然没有任何希望了。现在老爷已经心力憔悴,大少爷跟二少爷还在跟董家周旋,现在程家不能再出乱了!先留着他的狗命,等大少爷回来再作处置吧!”

老者语气一顿,抬腿跨过了晕倒在地的程荣,走到中年男子身旁附耳又说了几句。

听完老者的私语,中年男子面色阴沉,若有所思。

他低头看了看地上的程荣,一脸凶狠地冲着身旁的几名保镖冷冷说道:

“把他带到冷库!到堂里请柳师傅,别让他死了!”

听到中年男子的吩咐,几名保镖对着老者和中年男子躬身一礼,然后极为熟练地将程荣抬了出去,

一阵沉默过后,几名年长的妇人拿着清洁工具恰当地出现在卧室的门口。

中年男子对着其中为首的一名妇人微微弯身,语气诚恳地嘱咐道:

“辛苦了,麻烦一会儿通通风,小姐......不喜欢有异味!”

一句叮嘱,众人沉默。

华国,s市海苑街道派出所。

警员袁依依一脸嫌弃地打开了办公室的窗户,冲着赵鹏飞不耐烦地嗔怒道:

“你烦不烦人,大晚上的吃臭鱼,真不知道你女朋友怎么受得了你!”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本应该晚上回家陪女朋友吃着生日蛋糕,享受着甜蜜的赵鹏飞,瞬间对着眼前的盒饭便没了胃口。

看了了手机屏幕上女友半天没回复的信息,赵鹏飞心里已经凉了一大片。

“一顿大餐外加搓衣板肯定是跑不了了!”

赵鹏飞心中嘀咕着,却被办公桌上的一份报告给惹的心烦意乱。

导致现在一切原因的,正是这个自称程楚的女孩给折腾起来的!本来好好的案子处理的都挺好,可偏偏在她这出了问题!问她什么,什么都说不知道。问家庭住址,不知道;问家里有什么亲人,不知道;问哪里生人,也不知道;赵鹏飞心想,就当她故意隐瞒,倒也可以慢慢想办法调查,可问她知不知道自己说的是哪国话,身在什么地方,也说不知道,这可就真的过分了!

要不是同事小袁提醒他,这个叫程楚的女孩是不是精神上有什么问题的话,赵鹏飞还真的有点束手无策。可他怎么看程楚都不像是精神上有什么问题,不配合工作倒是真真切切!所以在等待着专业医生过来处理的这段时间,二人也对程楚的个人情况做了登记,可也就是登记的过程中,二人确实有了意外收获!

赵鹏飞点开电脑上的一张照片,照片上的一串光彩夺目的项链,依旧让人无法离开视线!

赵鹏飞虽然不懂这珠宝首饰价值如何判断,可他也不会傻到对这样一串项链的贵重性也不知道!光上面吊坠上的那一排翠绿色的宝石,比他母亲视若传家宝的翡翠手镯,无论是颜色还是光泽,不知高出几个程度!更何况整个如瓶盖般大小的粉色钻石般的宝石,在灯光的注视下,闪的眼睛都快花了!从袁依依激动地面露潮红的表情中,他就知道这串项链基本真品无疑了!可他奇怪地是为何这样的一串珠宝会出现在这样的一个女孩身上,他确实有些想不通。

出于对程楚身上出现这样贵重物品的保护,也鉴于程楚现在的精神状况,对其本人安全的保护。赵鹏飞隐约感觉到,这个事情可能会有他无法想象的发展。在把所有情况紧急上报给领导之后,他能做的,只有耐心的等待!

“请问......”

一声怯懦懦的问询声,将赵鹏飞从混乱的思路中拉了回来。

赵鹏飞和袁依依二人同时看着办公室沙发上坐着的程楚,表情惊讶不已!

“啊?怎么?不是,你有什么事?”

赵鹏飞实在没想到这个问了一晚上只会说“不知道”“不记得”的程楚,竟然会主动跟自己说话,一时竟语塞了起来。

程楚吸了吸鼻子,目光紧紧盯着赵鹏飞办公桌上的半份盒饭,嘴唇不自觉地抿了抿后,喃喃地说道:

“你们这里管饭吗?我有点......饿了!”

赵鹏飞一听,哪里还坐得住,连忙站起了身,冲着袁依依说道:

“快,赶紧,赶紧到门口给她弄份饭!”

袁依依极为默契地一把抓起桌上的钱包,快步跑出了办公室!

赵鹏飞站在原地,小心翼翼地盯着程楚的神情,生怕自己不恰当的举动,再次让这次难得的沟通机会错失。

沙发上方,石英表齿轮的摆动声不断响起,办公室的二人没有说话,紧张而又尴尬地气氛在持续了一分钟后,被一句冷冰冰地声音打破。

“你不用这样看着我,我没有骗你,你问的所有问题,我真的不知道,或者说,我真的不记得!”

赵鹏飞没有说话,其实是他不知道该不该说话,因为,他看到程楚的眼角正有泪水滑落......

都说女人是用水做的,赵鹏飞一直抱怀疑态度,但是见识到程楚的哭泣之后,他彻底深信不疑了。

躺在床上陷入失眠的赵鹏飞,看着在自己臂弯中熟睡的女友董倩,眼角上长长的睫毛依旧湿润,心中忍不住地升起一股愧疚之意。

也许怀中这个已然入梦的女人脾气火爆,但赵鹏飞心里很清楚这个女人对他却是如此的包容!在从警校相识相恋,再到一起毕业工作,不知不觉已经五年过去了,每一次因家事的困扰,工作的无奈,让他压力倍增,不知所措时,这个女人虽然与他吵闹过无数次,甚至提出分手,但到最后却没有一次离开过他!原因自然不言而喻。

即使昨晚在处理完程楚那件复杂的事情后,赵鹏飞回到家中已是凌晨四点多。看到并不宽敞的客厅中,被女友精心准备的生日装饰,还有守在未点燃蜡烛的生日蛋糕旁,支着手臂打瞌睡的女友。当他又看到迎接他的并不是吵闹,只有女友无声的流泪时,他第一次没有解释,他只是将挣扎在怀中的女友狠狠地按在床上,如一头猛兽般,二人如发疯般的爱抚,一直持续到清晨的阳光,照在二人无力地相拥中,才缓缓入睡。

虽然困意依旧,仍未从昨晚的事情中缓过神的赵鹏飞,还是早早的醒了过来。

刚经历过女人眼泪洗礼的赵鹏飞,回想起昨夜程楚吃饭时,满足的眼泪;想起领导赶来后询问程楚时,不知所措的眼泪;想起程楚面对医生检查时,毫无举动的眼泪;想起程楚被同事袁依依带走安置住处时,不安的眼泪;赵鹏飞的心中突然升起一种不安的感觉!

还未等赵鹏飞继续想到什么,床头柜子上的电话竟开始震动起来!!

赵鹏飞猛地一把拿起手机按下了接听键,话筒那边便传来袁依依的哭泣声:

“赵哥,出事了!程楚自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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