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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歌九万里》第四章 算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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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冬安来到避暑山下西凉城中,才一出现便引得周围人惊讶道:“这不是世子吗?”而后一传十十传百。

世子久不现身西凉城中,除了本身被评为最废世子的名号,但并不影响他在城中或者说这西北两州的名气,在这西北两州有且只有一位世子,虽说文不成武不就,武攻也就捉捉小盗贼倒还行。世子殿下除了容貌平常,本身一切都是都是这城中小姐千金们所倾慕的对象,尤其身段妖娆的花魁们更喜世子,更好其出手豪阔。

腰间配剑身着白衣的世子第一次以这形象出现,不知此次世子是在何处寻到的宝剑,看模样还挺好看哩,也不晓王爷看见了是不是会挥兵灭了那给于世子宝剑之人。

若是平日张冬安还是会笑着和别人谈笑,可今日明显看上去不太好,脸色阴沉,一语不发,全然不似平日那游手好闲的世子。

张冬安不加理会,漫无目的的闲逛,走到哪算哪。

旁人只觉无趣,看没什么乐子便散去。

“前段时日的大考出来了,快看快看”一牌坊前围住一大群人,有穿着寒酸也有身着玲珑绸缎的公子哥好奇的看着上面贴出来的告示。

“咦,上面竟有我西凉人氏,你看这叫王林的竟然是我西凉人”一人惊奇的拿手指着上面的名字说道。

西凉漠北之地民风彪悍,将军大将出得不少,唯有这登堂拜相之人是极少,百年来没有一人。

张冬安瞬间回过神,偏头看着方才说话之人正啧啧称奇。走上前去蛮横的推开面前的人,正聚精会神看着告书的围众破口大骂,家里有实力的公子哥正想喊家将往这人身上招呼,待一看来人的长相,便换上一副笑脸恭声叫道:“世子。”张冬安不加理会,看着上书“昭告天下”的醒目标题,接着写着:大秦正元一年中举名单,状元阮朝,榜眼王林,探花蒋元辛,其生平尽在纸上。

张冬安看着“榜眼王林”四字,右手紧握腰间佩剑,

世子仿佛抓到了什么,心中一直重复“你入庙堂,我入江湖。”如醍醐灌顶般,面色一扫阴霾,不顾四周来来往往的人大笑道:“还有一人在意我!”

惹得周围人看白痴一样看着张冬安,还以为世子恋上了哪家姑娘。

张冬安走上前撕下告示。

大秦官府张贴告示除了求人揭榜之类,无故擅自取下可是会被衙役压请去官府里吃茶。

两旁的衙役此刻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张冬安撕下告示,折好,放进腰间,还拍了拍。

没办法,这西凉说话管用的不是官府而是并肩王张冠,张冠就是这的主宰,只手遮天,翻云覆雨,一些居心叵测更诛心的说出“二王”,这可不是白叫的。

张冬安笑脸灿烂离开此地,坊间传言“世子有了心上人”,最后传到了避暑山王府。

楚国江陵城,南临淮江,北依汉水,西控蜀地。

楚国以文道称雄诸国,世人皆有“天下儒生出大楚”的谶语,只要入了楚国行宫--渚宫为官,一但辞官去往别国,往往官职会跳一级两级,更有甚者如张仪,在楚国翰林院的清水衙门任职,去到秦国直接被嬴政奉为座上宾拜相。

在马车到达江陵城中后,张冬安安排好客栈之后,就在城中闲逛起来。

张冬安向两边张望着,今日不习功法,好不容易出门一趟,得好好瞧瞧。

就在此时,张冬安好像发现了什么,径直走到一处出售吃食的地方。

坐下来立即有小二过来询问吃些什么,张冬安说道:“上你们这的招牌”

“好勒”小二应道。

“喂,你们听说了吗?前段时间秦国那个国君搞出来了什么科举制度,已经出来了。”

“什么?已经出来了?”

“已经出来了,状元叫阮朝,榜眼是王林,探花蒋元辛听说长得奇丑无比”

“这嬴政也太坏了,一项科举便捞出大把人才来,把我国和魏齐给伤得不轻”

“我看这嬴政野心不小”

“废话,不小能做国君吗?”

大秦历正元一年三月,整个天下的舆论的两个焦点都在秦国。

一个是围绕秦国嬴政搞出的“科举”而产生的议论,魏齐两国中一些不得志的儒生强烈要求自家国君效仿秦国开科举,甚至联合起来上书。

对此楚国从国君到朝廷上下再到市井小民无不对此嗤之以鼻,秦国不过是在哗众取宠,毕竟自己才是泱泱大国,文脉成龙!认为秦国只是一群教化未开的蛮子

另一个焦点自然是这次秦国科举放榜之后榜上有名的人,其中状元榜眼探花三人令天下无数人非议。

张冬安听见王林的名字心想:你这小子,居然先比我出名。

看样子自己得加快脚步了,不能被这小子给超了。

张冬安吃着小二端上来的招牌菜,眯着眼睛打量四周。

忽然间被一哭泣之声给打断,张冬安恼怒的张开眼睛,望向旁边一处。

见着一少年跪在地上哭泣,身前摆放着破旧不堪的草席,见模样那草席下面应是这少年的亲人,地上用石头歪歪扭扭的着“卖身葬母”四字,路过的人驻足指指点点,而后又散去。

张冬安看了良久招手小二过来指了指那,问怎么回事。

“那孩子的爹在战场上厮杀死掉了,家里又没了救济,母亲得了病钱治病只能拖着,最后就拖死了。唉,都是可怜人”小二叹气说道。

张冬安点点头,表示清楚了,站起来丢下几颗铜子。

“你叫什么”张冬安低头看着地上的少年说道。

那少年用脏兮兮的手擦了擦红通通的眼睛哽咽道:“张丰极”。

张冬安轻声道:“你愿意跟我走吗?我帮你安葬你娘亲。”

“愿意”。

张冬安上前牵起少年的手,抬着地上的草席,去到城外,安葬好张泰然娘亲,背上哭的昏阙的少年回到客栈。

少年到客栈之后就醒了过来,张冬安看着少年醒来柔声道:“从今往后你便叫我大哥吧,正好你也姓张。”

“大哥叫张冬安”

少年好似还没从悲痛中缓过来,木讷的点点头。

过了好一会儿少年才从丧母之痛醒来,被张冬安叫去洗漱了一番,又买了一身衣服。

张丰极洗完出来穿好衣衫,定睛一看还挺英俊秀气。

等张丰极吃饱饭,张冬安问:“你可识得字?”

“识得”。

张冬安又问:“那你可想好往后做些什么?”

“大哥我想习兵书,做将军!”少年稚嫩的声音在房中第二日早早起了床,张冬安带着张丰极吃过饭,见张丰极狼吞虎咽,一边嘱咐他:“慢点慢点,没人跟你抢。”一边又叫小二在上些饭食。吃过饭后,张冬安与弟弟回到房间,双腿坐在床上,翻出从王府中拿出的《剑太极》一书,认真翻阅起来,手里不时比划。

张丰极见大哥在认真看着一本破旧书籍,不好打扰,就规规矩矩的坐着。

大约过了两三个时辰,张冬安丢下书籍自语道:“这开篇第一句就是孤阴不长,独阳不长,万物负阴而抱阳,充气以为和这种晦涩难懂的句子,我是不是拿错书了。”

“现在也就只有这一本秘籍供我练习,只能慢慢学了。”张冬安无奈的心想。

偏头看向旁边桌椅上睡着的张丰极,张冬安正想把他抱上床,才起身,就看见张丰极忽的睁开眼睛。

“大哥你练完了?”张丰极欣喜道。

张冬安来到弟弟对面的椅子上坐下点点头道:“没错,现在是何时辰了?”

张丰极想了想说道:“现在应该是巳时了。”

张冬安“唔”一下,表示明白了。

张冬安看着弟弟睡眼惺忪的神色,笑着说:“话说我刚来这江陵城还没咋逛过,趁现在不如我们出去逛逛。”

“你应当比我熟悉,那就你来带路。”

张丰极使劲点了点头。

江陵城比起咸阳城多了一分书香柳陌花巷的气息,少了一分铁血雄壮,就好比江陵是一位含苞待放的美人,咸阳确实一个威武阳刚的男子。

俩人出了客栈,张丰极就扯着大哥的衣袖往城西的方向走去。

张丰极抬头一脸太真的看向张冬安说道:“大哥城西有很多好玩的,而且还有很多好吃的呢”

张冬安回应道:“那就去城西看看”。

一路上见着好玩的东西张丰极都拉着大哥跑去观看,对此张冬安到还是第一次体验,也不觉无聊,陪着张丰极走走看看。

“算命看相不准不要钱,走过路过不要错过了。”街边一老者在卖力的吆喝,须发皆白,面容清庸,看上去倒是显的仙风道骨,得道高人模样,只是一吆喝便破了相。面前摆着一张破旧的桌子,桌上放着一签筒,旁边挂有一白布,写着俩字:仙人算命。

张冬安拉着弟弟走了过去,那老者顿时眼前一亮连忙说道:“这位兄弟是算命还是看相,算命看相十文钱一次,如果小老儿算的准您看着打赏。

如果不准,您可以拆了小老儿的招牌,小老儿绝无二话。”

张冬安走进了看着眼前这算命的总觉这家伙是个骗子,便指了指扯着自己衣角一脸好奇的张丰极道:“那你先给他算算。”

“那不知这位小兄弟想算什么?”

张冬安略一思量,便说道:“算算他以后的路怎么走。”

那算命的点点头道:“麻烦这位小兄弟把手给我一下。”

张丰极抬头看向大哥,见大哥点了点头,就把自己的小手伸出去,那老者捉住凝神看了片刻,又抬头瞄了少年的长相,放下小手,眯着眼睛,捋了捋颔下长须。

张冬安看着这老者的模样,心想:这老头八成是在想怎么忽悠自己,且看看这老头会怎么说。

算命先生睁开眼,原先本是混浊一片的眼眸,此时却是清澈无比,张冬安看得一愣,莫不是这老头真有本事?

那算命的表情一凝沉声说道:“这位小兄弟日后千万记得少造杀孽,不然祸及亲属绝其子嗣。”

“做将军的哪有不杀人的道理”老头又是一叹。

张丰极闻言小脸煞白。

这竟是唬的张冬安一愣一愣的,莫不是这老头儿今日也在客栈?偷听了小弟的话?

“那你再来看看小爷我是哪家人氏,如若说的不准,小爷我就当你先前在胡说八道,可是要拆了你的招牌”张冬安斜眼瞅着算命的说道。

那算命的表情霎时就僵住,嘴角抽动了下,随后做出苦笑的表情,见张冬安一脸玩味,就知这不是善茬,只得装模作样的认真起来。

“唔”那老头说话断断续续道:“这位少爷肯定是官...宦...”一边说一边看着张冬安脸色,见张冬安脸色如常又说:“这位少爷肯定是官宦人家。”

说完老头儿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张冬安,张冬安点点头道:“继续说。”

算命老头没说话举起颤颤巍巍的手指向北方。

这对也不对,北面是嬴政的天下,自己爹身为并肩王,按字面意思来理解的话和嬴政倒是一样。

那老头儿用手擦了擦额头的汗,也不说话。

“你这算法这有点牵强,不过倒也无所谓。”张冬安从怀中摸出两锭银子扔在桌上说道“就算你算的准了”。

张冬安伸出手压下银子,算命老头儿不理解的看着张冬安。

“你这些东西师承哪家?”

“师承阴阳。”

听见答复,张冬安拿开手,示意银子可以拿去。

阴阳学最初由邹衍所创,后来因为其观星象星辰来得出王朝走向,且具有预知未来的逢凶化吉的本事,所以一直是被各国奉为国师或钦天监一职。只是除了真正师从阴**有一定实力的,其余大部分都是顶着阴阳的帽子招摇撞骗。

老头儿眼疾手快一把抓住银子,放在嘴边咬了咬,才欣喜的放进袖套里。

张冬安牵着弟弟的手转身,走向一家绸缎店,为张丰极量身定做一件衣服。

那算命的此时又恢复成一副仙风道骨的样子,看着两人的背影离去轻声道:“这一命二运三风水,这“一命”生来就是固定的,不知你张冬安能不能承载起这“一命”,若不能承载,唉。”

大秦,咸阳。王公九卿文物百官依次而进。

麒麟殿内。

秦王嬴政端坐于龙椅上,中车令赵高在佝着身子候旨。

今日朝会,群臣跪坐蒲团上。文职居左,武职在右。

嬴政俯视着台下文武,轻笑道:“前段时日的大考已经结束。那就不用我多说了,诸位想必也都已知晓是哪几人夺得头筹吧?”

嬴政用眼神示意赵高。

赵高立即上前一步提高嗓子叫道:“宣阮朝,王林,蒋元辛进殿。”

声音在殿内来回传动,传至殿门处另有宦官接口复述。

除去几位离御前台阶最近的大臣在闭眼假寐,殿内大部分武臣武将都扭着头看着殿外。

阮朝,王林,蒋元辛三人依次入殿,殿内顿时嘈杂起来。王林三人径直走向丹陛前,随后站定,拜见秦王。

秦王抬手“坐”,立即有宦官送来蒲团,三人拱手谢过秦王,弯身跪坐蒲团之上。

中车令赵高手拿圣旨面容肃穆念道:“寡人命阮朝为郎中,王林为中大夫,蒋元辛为尚书令,即日起赶赴上任。”

三人起身拱手朗声道:“谢过我王”。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没人出声,位列朝班的大臣都把目光看向丞相韩斐,太尉白元魁,御史大夫李修齐。

见韩斐纹丝不动,眼帘低垂,他本就跪坐在左手第一人,无人可知这位当朝丞相的表情。

大殿右手第一人太尉白元魁微微低头。

御史大夫李修齐洒然一笑,李修齐是一个异类,在朝廷上除了读书就是教书,可千万别看此人不结党不营私,其门生遍布秦国上下。

轻轻一句无事退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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