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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道成神》第二十五章 不是知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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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琴也被称为瑶琴、玉琴和七弦琴,是华夏最古老的弹拨乐器之一,流传至今也有四千多年的历史,其清和淡雅的音乐品格寄寓了文人风凌傲骨,超凡脱俗的处事心态,在华夏文化历史中留下了不可擦拭的一笔。

琴式不同,琴音也会有所不同,陈墨这几年来将古琴坊所有样式的古琴都试过,最爱的是伏羲式和仲尼式。

据说古琴便是伏羲发明的,伏羲式古琴造型圆润古朴,音色宽宏。而仲尼式古琴为孔子所创,造型简洁朴素,声音清雅纯正,两者各有千秋。

今天陈墨选的是仲尼式古琴,将琴摆在琴桌,调整好坐姿,陈墨闭目平息一下内心开始弹奏。

只见陈墨双手在七道琴弦上舞动,指法娴熟,或挑、或勾、或拂……

随着陈墨的弹奏,琴音在室内盘旋开来,犹见高山之巅,云雾缭绕,飘忽不定,琴音一转,又如幽间淙铮寒流,清冷溪流。

但随着弹奏,陈墨的眉头轻轻皱起,因为他的指法开始出现错误,琴音也变得杂乱。

“咚!~”琴曲断了,陈墨叹了一口气,将还在震动的琴弦抚停,余音消散。

陈墨低着头眼无焦距的盯着古琴,不知道在思量什么。

“墨哥哥,你的心乱了。”

一道清脆的童声,打乱陈墨的思绪,陈墨抬头一看,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小脸粉雕玉琢,十分可爱,正俏生生的站在门口。

陈墨看到小女孩的样子,竟有片刻失神,脑海里浮现出一道身影,似乎与面前的女孩重叠在一起。

小女孩看陈墨只是直勾勾的看着自己,神情十分反常,小心翼翼的又喊了一声陈墨。

“小沐,你来了。”陈墨随即反应过来露出笑脸,招了招手示意小女孩过来。

小女孩名叫夏沫,是夏逸的小女儿,夏知音最疼爱的孙女,今年才十二岁,但从小就在古琴方面展露出极大的天分,是夏家公认的古琴天才。

由于陈墨在这里练琴也有不短的时间了,与小夏沐关系也很好,而且小沐也算是陈墨的一个小老师。

夏沐看陈墨神色恢复正常,才露出笑脸欢快的小跑到陈墨身边,盘腿坐下。

“墨哥哥,你今天不开心。”夏沐刚坐下,就仰着小脸对陈墨说道。

陈墨看着夏沐一本正经的小脸,又看到她眼里的一丝担忧,带着笑意揉了揉夏沐的小脑袋问道:“嗯?小沐怎么知道的?”

夏沐对于陈墨这种亲呢的举动并不反感,反而内心还有点小欣喜,听到陈墨的问话回道:“当然是从你的琴声里听出来的。”

不等陈墨再问,夏沐就头头是道的说出自己的分析:“爷爷对我说过,弹琴就是人与琴的交流,琴音可以反应出弹琴者的心理变化,虽然墨哥哥弹奏这曲《高山流水》的第一段已成曲调,但在我听来有形无神,弹奏第二段时,虽然你开始试图将思绪融入曲意,但却迟迟没有成功,从而有些急躁,导致第四段时曲断。还有……”夏沐说到这停了下来,看了陈墨一眼欲言又止。

陈墨对于夏沐的点评听得津津有味,发现了她的变化微笑道:“小沐有什么就说什么,哥哥很喜欢听小沐的点评呢。”语气温和还有一点溺爱,这种神情很少出现在陈墨的脸上。

可能是陈墨的语气感染了夏沐,继续出声道:“还有我在墨哥哥的琴音里听出了,你在生气,在迷茫,在害怕……”夏沐看见陈墨的神情变化,声音越来越小。

陈墨现在脸色确实变了,因为他很震惊,就连知道百乐是一个大毒窝后,也没有这么震惊。

夏沐看陈墨的神情又变的有些呆滞,伸出小手抓住陈墨的手,似乎能感受到他心里的情绪,想以此给他一点安慰。

琴棋书画蕴含了人与自然的和谐,从而参悟哲理,以达到修身养性的目的,虽分四艺,但在古代文人心里其实是一体的,只不过流传至今,才有了显著的分割。但本是同源,追逐的方向都是同一种意境。

可能是陈墨受到书画熏陶,身上有一种不同于常人的气质,当夏沐第一次见到陈墨时候,便对他心生亲近之感,而陈墨对此倒无太多感觉,只当夏沐就是一个邻家妹妹,对她也很喜爱。

但今天,陈墨又对夏沐多了不一样的认识,感受到手上传来的温度,陈墨缓回神来,看夏沐的眼里满是担心,抓起她的小手贴在脸上,看着夏沐的眼睛认真道:“小沐,你就是我的知音。”对于一个能半曲读懂自己内心的人,就算她是一个孩子,陈墨也对这句话毫不怀疑。

夏沐听完这句话,眼里先是有片刻迷茫,转而变得异常欣喜,黑白分明的眼眸似乎都散发出不一样的光彩。

将另一只小手也抚向陈墨的脸颊,看着陈墨的双眼,夏沐认真地对陈墨说:“墨哥哥,也是小沐的知音呢。”

陈墨听到这句话露出开心的笑容,转而在夏沐的目光中面色变得有些为难,在她疑惑的目光中开口道:“可是哥哥,不能在小沐的琴音中听到这么多啊。”

夏沐听到这句话立马就不开心了,将小手收回,推搡着陈墨示意他坐到一边,“墨哥哥你要认真听哦。”想自己为陈墨弹奏一曲。

陈墨让开琴桌,坐到夏沐的对面,准备好好欣赏一下,他也有一段时间没有听过夏沐的演奏了。

夏沐在陈墨的目光中,在琴桌前坐好,可能是羊角辫扎的有点紧,夏沐将辫子放开,头发自然散落在肩头,将头发理顺,夏沐闭眼调整了一下呼吸,继而双手抚在琴弦。

陈墨看着夏沐的动作,才发觉时间过得真快,她不知不觉间长大,但知道演奏便要开始,收敛心神仔细聆听。

前奏一起,陈墨便听出是自己刚刚未完成的《高山流水》,想起这古琴曲的典故,不知道夏沐是不是别有心意。

琴音在陈墨脑海里勾勒出一幅幅画卷,他闭上双眼仔细感受,云隐高山,寒涧清流,音韵扬扬悠悠,曲调行云流水,画面一转,犹如万壑争流中,危舟过巫峡,随着琴音的转换,又有轻舟就势徜徉,余波击石之感。

陈墨的心绪随着琴曲彼此起伏,完全沉积在悠扬的琴声中。

一曲终了,余音绕耳,仿佛流水之声复起,令人回味。

陈墨听完一曲,连心都平静了一些,感慨真不愧是古琴天才,十分完美的一次弹奏,而且能迅速将人的心神带入到琴音里的境界。

陈墨睁开眼,刚想夸奖夏沐两句,却发现她已经离开琴桌,站在自己面前一脸期待的看着自己,随即反应过来。

在夏沐的注视下,陈墨起身思考了一下才回到:“我从小沐的琴音里听到了开心。”

回答完的陈墨也有点紧张,但看见夏沐露出笑脸以后,暗自松了一口气。

“我就说,墨哥哥是我的知音吗。”夏沐开心的蹦跳一阵,抱住陈墨。

陈墨看夏沐开心的样子,心里竟有一点失落,摸着小沐接近自己胸口的脑袋心里暗道:“傻孩子,你哪天不是开心的。”同时心里暗道:哥哥做不了你的知音,但永远是你的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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