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李，这么晚了，你先回去吧！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我和老蒙处理吧！”

他们走出巷子，想要找一个安静的地方对王浩然进行一次笔录。

“不带回警局做笔录吗？”

新人小李有些琢磨不透他们老刑警的想法，即便是嫌疑人也是要按警队的规矩带回到警局做笔录，而不是在外面随便找个地方了事的。

“带他回去影响不好，毕竟人家刚刚上大学，万一有人传出什么谣言，让人家怎么继续呆在学校里学习。”蒙恬解释道。

“那这次不用我来做记录吗？”

最近案件都是由小李对嫌疑人做的记录，苏斌和蒙恬则是在一旁审问而已，这也让小李学到了不少刑侦手段，任劳任怨，他也没什么怨言。

“这次不用了，叫你出来只是一起吃顿饭而已，最近是辛苦你了。现在是下班时间，你可以回家休息去了。”

既然苏斌也是这么说了，小李倒也不担心嫌疑人会在他们两人老刑警眼皮底下逃跑。

之后，小李便在路边打了一辆出租车离开了。

网吧——作为做笔录的地方是再也合适不过了。虽然内部有点吵杂，但租个小包厢作为审讯室是最适合不过了，而且不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那里还具备用来做笔录的电脑。

“你的父亲是不是叫“王志军”？”

苏斌关上门，瞬间包厢内安静了许多。

王浩然坐在他们面前，瞧了瞧蒙恬和苏斌，淡淡地回答：“你们也是刑警吧！”

蒙恬与苏斌对视了一眼，嬉笑地说：“看样子这小子就是志军的儿子。”

苏斌点头道：“虽然我没有亲眼见过他的儿子，但他的长相跟年轻时候的王志军还是挺相像的。”

“我倒是见过你们。”

王浩然面容淡然，没有露出半丝的恐慌。如果换成任何一个正常人，只要是刑警找上门来，不管是不是凶手。早已是被吓尿了。

“哦——你在哪里见过我们？”苏斌不解地问。

“在我爸留下的照片上。上面一共是四个人，我爸、你们两位、还有另外一个人。”王浩然回忆道。

“他应该说的是那张我们刚进队时，拍得那张我们四个人的照片吧！”

苏斌有点印象。蒙恬在他的提醒下也是回想起来了。

当时，苏斌、王志军、另外还有一个是孙磊，他们刚刚从警校毕业，作为非正式员工进入到队里。不管他们当中的谁最后能不能留在警队，为了留作纪念，蒙恬就叫了一名勘查现场人员给他们四人拍了一张集体照。那时候的他们个个还都是小鲜肉，可惜岁月不饶人，而现在都是老腊肉了。

“不过在五年前，在你父亲的追悼会上，为什么我们没见到你呀？”

苏斌觉得奇怪，作为儿子，理应在追悼会出现才是。如果那时候他在，他们应该也会认识他。

“那时候我出了一场车祸，所以当时无法参加父亲的葬礼。”王浩然伤感地说。

“哦是这样啊！”

苏斌略微可惜，对他倒也没有多大的怀疑。

当时他们也关切问过了王浩然的情况，王志军的家属说他出了点车祸在住院中，不方便参加葬礼。于是时间一长，他们也忘记了王浩然的名字，如今又重新回想起来而且见到了长大后的本人。

“你们找我有什么事？不会因为我父亲的关系而来找我的吧。”

苏斌与蒙恬面面相觑，不知道他们该怎么问，毕竟眼前的年轻人是自己兄弟的遗子，他们不敢相信他会是碎尸案的凶手。

“没什么，只不过是来找你聊聊。”蒙恬苦笑地说。

“是聊关于巷子碎尸案吧？”

王浩然的意外之词，苏斌再次与蒙恬对视，两人心中受到了莫名极大的震撼。

“毕竟我与那个案件有关，甚至你们可以认定我就是凶手。”

“不，我们这次来只是想向你了解一下当时的情况。”

苏斌略备紧张，目光回到王浩然的身上。

“是啊！只要你实事求是，说明一下当晚的真实情况，叔叔们一定会给你一个清白。”蒙恬接话。

王浩然耸了耸肩，悠哉地看着他们，反倒是这画面让人觉得是他一个嫌疑犯在审问他们两个刑警，简直让人哭笑不得。

“事实就是我不是凶手。”王浩然强调道。

“既然你不是凶手，但你要把当时情况告诉我们，这么我们才能去调查还你一个清白。”苏斌说。

王浩然靠到在了椅背上，默不作声地闭上了眼。

“没问题，但是我有一个请求，请你们务必答应我。”

王浩然忽然是睁开了眼睛，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

“什么请求？”

苏斌想要听一听，一个有凶手嫌疑的人竟然会提出如此的要求，这显然不符合常理。

“请务必让我一同参与案件的调查。”王浩然脸上露出了坚定的表情。

“这怎么可能！”

蒙恬激动地跳了起来。

“老蒙，别这么激动！”苏斌安抚道。

蒙恬激动地说：“我怎么能不激动？苏斌你也是个十几年的老刑警了，队里的规矩难道你就不知道了吗？外人怎么可以参与案件的调查？更何况是跟案件有关联的人。”

苏斌没有理睬他。反而觉得王志军的儿子不简单，倒是颇有当年他父亲的性格。

“说吧！你为什么要提出一同参与案件的调查？”

“我想给自己一个清白。”

“难道你是不相信警方办案的能力？还是不相信叔叔们吗？”

苏斌心中也开始对他有些不满，但还是强忍着不愿表现出来。蒙恬转过身去，双手交叉在胸前，他现在的样子不好看。

王浩然轻哼了一声，站了起来面对着他们大声质问：“既然你们口口声声地说是我父亲的兄弟，那你们追查到了当年杀害我父亲的凶手了吗？你们找了他被杀害的真相吗？”

“这……”

苏斌与蒙恬一度哽咽，两人再次是面面相觑，心中是乱成了一团麻。

“你不能这么去想，当年我们也是尽力去查你父亲的案子，但在当时的技术条件下，根本找不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所以你父亲的案子搁置到现在。”

苏斌想要尽力地解释，但王浩然却认为这只不过是他们一句可笑的借口罢了。

王浩然逼问：“真的是这样吗？难道还是另有隐情？”

蒙恬终于忍不住了，要不是看在王浩然是自己兄弟的儿子，他早就忍不了打他一顿了。

“你这臭小子，知道为什么我们没有直接带你回警局问话吗？”

王浩然转向他说：“不就是为了顾及我吗？因为我是王志军的儿子，你们兄弟的儿子，这我都知道。正因为你们愧对我父亲，才没有这么做。”

“那你还——”

“别再说了，老蒙。”苏斌制止打断了他，“就这样吧！依照他的想法，让他来协助参与案件的调查。”

“苏斌，你要怎么做？你又不是不知道警队的规矩。”

“既然要让他协助，必须要给他一个名分。”

苏斌似乎早就有了主意，而蒙恬还蒙在鼓里。

“什么名分？”

“你现在是吴越大学的学生？”

苏斌向王浩然确认。

王浩然点头回答：“上午刚报完到。”

“原来跟我女儿一样，都是大一新生啊！”苏斌心中一番大惊。

“这跟你说的“名分”有什么关系？”蒙恬还是不懂。

“你忘记了吗？以前我们请过不少吴越大学的人作为顾问来协助。”

“但那都是一些大学教授。”

蒙恬顿时明白了苏斌所说的“名分”是什么了，就是让王浩然作为顾问的身份来协助他们。但这个方法也太疯狂了一些。

“至少警队中没有“顾问一定是大学教授”这一条吧？”

“好像没说，只是指定的是吴越大学。”

“那不就行了嘛！”

苏斌拍了拍蒙恬的肩膀，他心里有七分成功的把握了。

“但是也要有人认可才行。”

“我认可不就行了？大不了还有你这个刑警队的队长。”

“如果被人知道，把事情捅到局长那里，事情要变得难办了。”

蒙恬心头仍旧是有顾虑。

“谁会这么做？知道他是嫌疑身份的人，目前只有我、你还有小李，没有第四个人知道。不过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胆小怕事了？以前你是个刑警都不是这个性子，难道职位坐高了都变成这样子了？”

“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我这是顾全大局，身为队长，身上的担子自然是比你们重一些，事事都要考虑周全。”蒙恬白了他一眼。

“好好好！顾全大局。”

只要搞定蒙恬，苏斌认为这事已经成了。

“那么就请你说说昨晚的情况吧？”

他们三人又重新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