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点，刑警大队长的办公室。

“太好啦！实在太漂亮了！这么快就把案子解决了。”

蒙恬——吴越市刑警队的大队长，欢喜地坐在自己的椅子上，浏览着苏斌提交上来的案件报告。

报告上详细地写明了死者吴昊的自杀手法以及自杀动机，并且附上了一些相关证据。

“这种精明的自杀手法，让我们一度误以为是他杀，彻底是把我们的侦破方向搞反了，差点让他成功得逞了。”

蒙恬不得不夸赞死者吴昊天衣无缝的自杀手法，让警察误以为是他杀，以此成功骗取高额保险金，同时也不得不佩服苏斌的破案能力，能在半天短时间内完成破案工作，刑警队里是无人能比的。

蒙队长的夸赞与表扬似乎并未让苏斌感到有所成就，只是坐在沙发上低着头，闷闷不乐不停地喝茶。

“破案了怎么反而不高兴？这可不是之前的你呀！”蒙恬纳闷地询问。

苏斌抬头看他一眼，没有回话，继续喝着茶。

“哦我知道了。你放心！我答应过你的事绝对不会忘记。你说吧！晚上去哪家？”

蒙恬之前答应过他，这个案件成功破获就请他吃顿饭。当然他是说到做到，绝对不会反悔，否则一旦传出去让他用什么脸面去见人。

“改天吧！”

苏斌拿起一份茶桌上的报纸。

“被人欺负啦？”

蒙恬靠在椅背上，探寻的目光看向苏斌。而苏斌尽量用报纸遮盖自己的脸部。

“是谁欺负了我的兄弟？”蒙恬在办公室里故意扯大嗓门，“告诉哥哥我，我替你去教训他一顿！”

“得了吧！你也就只能在我面前装一下逼。”

苏斌把报纸放回到原位，望了一眼挂在墙壁上的时钟。

“好了，时间也差不多了，下午没什么事，今天我就提早下班回家了。”

蒙恬吐出了喝到嘴里的茶叶。

“今天你是怎么啦？之前哪次你提早下班回家还要经过我同意？”

“你这不是正好在嘛！下属向领导请示一下。”

苏斌站起来，伸了伸懒腰，又耸了耸肩膀，运动了运动。

“你这家伙，还是跟以前一样，性子一点也没变。”蒙恬笑嘻嘻地指着他。

苏斌站住了，心中是“嘎哒”一声。

这都已经是二十年了，我还是一点都没变吗？前些天照镜子，他就发现头上多了几根白头发，眼角上多了几道皱纹，岁月不饶人。

苏斌拉着门把手，背着他叹息道：“你也是这么认为的呀！”

话音刚落，有人突然直接朝里推门进来，恰巧碰到了他的鼻子。

“苏警官，对不起！对不起！”

小李连忙弯腰道歉，但逃不过苏斌一顿训斥。

他捂着鼻子训道：“冒冒失失，进门前就不知道敲门吗？在学校里学了些什么？应该有的礼仪都没有。”

小李一下子被吓傻了，苏斌平常很少会发火，也没见过他发火生气的样子。

“你就不要责怪小李了，是我让他一旦发现情况就立即来向我汇报的。”

蒙恬把责任揽在自己的身上，苏斌也不再说些什么。

“是发生了什么事这么急？”

苏斌又重新坐回到了沙发上。

“是这样的，中午我们接到报警，在吴越东路发生了一起碎尸案。”

小李把一份现场勘查资料递交给苏斌。

苏斌瞅了几眼资料上的照片，疑惑地问：“这些碎肉是什么？尸体呢？”

小李苦笑道：“这些碎肉就是尸体。”

“什么？！你确认？不管怎么看都不像人身上的肢体部位。”

苏斌一度怀疑自己眼睛，是否看花了，不停地揉着眼睛。

“法医已经鉴定了，那就是人体身上的残肉。”蒙恬说。

“这……这怎么可能？哪有人会碎尸成这样子？看上去就像是被撕咬了一样。”苏斌惊呆了。

蒙恬低沉地说：“你也是这么认为的吗？”

苏斌抬起头，听出来他的声音有点不对劲。凭借他对蒙恬多年的了解，蒙恬一定是知道些什么。

“小李啊！你就把资料放在这里吧！后续又有什么新的发现，立刻来向我报告。”

“明白！蒙队长。”

打发掉小李，办公室内又剩下来了苏斌和蒙恬。

蒙恬从抽屉里拿出了一包新烟，拆开来后抽出一根，扔到了苏斌身上。

“你知道我戒烟好几年了，现在不抽烟了，还要扔给我做什么？”苏斌夹着烟。

“待会你就需要了。”

蒙恬自顾自地给自己点上了一只烟，深深吸了一口。

“现在小李不在，也没有其他外人，就我和你两个人，你就说吧！”

“难道你就一点印象也没有吗？”蒙恬缓缓地吐出烟雾。

苏斌紧皱眉头问：“什么印象？”

“那个事件也有二十年了吧！”

听到二十年前，夹在苏斌手指间的香烟，顺势掉落在了他的裤腿上。

“难不成你指的是二十年前的碎尸案，同一个凶手又出来犯案了？”苏斌心慌地问。

“这只是我的一种猜测，你还记得当年碎尸案现场遗留下来的碎肉，你当时开玩笑说过“看上去就像是被野兽撕咬过一样”。”

蒙恬回答着，将手中吸到一半的烟熄灭，双手不知不觉间攥紧起来。

“二十年了，时间还过得真快，现在细细地回想起来，确实有不少相似之处。”

苏斌的目光一直盯着资料上的照片，似乎还有点印象，确实与二十年前的碎尸案有异曲同工。

“当时科技并不发达，所以对破案的进度造成了不小的麻烦。”

蒙恬深有感触当时破案工作的困难程度，完全没有现在科技发达，凭借一个dna或者指纹就能查找到凶手。

“那时候你才只是一个小小的刑警，我们根本想不到你会当上刑警大队的队长。”

“你还有脸说，你们那时候还只是非正式员工，就像现在的小李一样，还不是任由我指挥。”蒙恬冷笑地说着。

“我怎么可能会忘记。”

苏斌意味深长地闻着那支烟。

“当时我、王志军还有孙磊，我们三人一同进入到刑警队，你也只是刚刚成为正式员工，比我们也懂不了多少皮毛。”

“是啊！你那时候脾气可不小，根本就指挥不动。反而王志军做事规规矩矩，但他算不上特别聪明。倒是孙磊是你们三人之中最优秀的，只可惜天妒英才，他在追查凶手的过程中失踪了，估计是被凶手残忍的杀害了。”

“他那时候一定是发现了什么重要线索，所以才会被凶手……”

苏斌只能这样想，他也不知道那时候究竟是孙磊发现了什么而被杀害，或者这恰巧只是一场意外。

“如果他现在还活着，这个刑警大队队长的位置一定是他的了。”蒙恬摇头自嘲道。

“二十年前的孙磊，五年前的王志军，当时我们四个人……现在也就只剩下了你和我。”

苏斌忘记自己已经戒烟，拿起茶桌上的打火机，点燃了那支蒙恬扔给他的香烟，这个味道真是让人怀念。

两人就这样静默坐在了办公室，一言不发，门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袭来。

“蒙队长，苏警官，发现了重要的线索。”

这阵急促脚步声的主人是小李。这次他是先敲了敲门，而后推门进来，他一脸的疲倦样却不失兴奋与激动。

“什么线索？”

蒙恬心中大概有了心数，一定是有关于嫌犯的。

“这几张图片是调查现场附近的监控录像发现的，昨晚一共有五个人跑进了那个小巷子里，只有一个人后来出来了。”小李指着打印出来的图片。

“那个巷子还有其它出口吗？”

苏斌不了现场情况，便询问一旁的小李。

“那是一条死胡同，所以入口也只能是出口。”

“那也就是说他是凶手哦！”

蒙恬指着图片上那位圈出来的人，大致能把嫌疑人确定下来。

“还不一定！我们首先要找到他了解一下情况——昨晚发生的事。”苏斌看向小李，“这个人找到了吗？”

“根据他身上的工作制服线索，确定了他是在那条街的红房子面馆打工的服务员。”

“小李，你现在肚子饿不饿呀？”

苏斌突然是转移了话题。

“诶？苏警官，你是……”

“当然是由我们的蒙队长请客哟！”

苏斌笑呵呵地看向蒙恬。

“走吧！今天的晚饭就在红房子面馆解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