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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界限颂歌》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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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石离开武器店后,朝着村口的方向走去,所谓的村口指的是通往地面的隧道前的一个大广场。

狩猎队临行前,都会在村口的广场上集合。

狩猎队顾名思义就是从事狩猎活动的队伍,外出狩猎野兽或者魔兽等生物,然后将从魔兽身上获得的东西,卖给别人的队伍。

每个村一般都只有一支狩猎队,毕竟村子里的人口数量不多,而选择从事这么危险的工作的人就更加少了,所以很难组起第二支,并且一般狩猎队都属于公司性质的,也就是说自负盈亏。

此刻是凌晨五点,广场上已经聚集了二十几个人,其中一部分是狩猎队的队员,他们穿着统一的制式迷彩服,另一部分则是前来送行的家人。

没有人会知道,每次的狩猎是满载而归还是两手空空,也没有人知道每一次的狩猎又有谁家的丈夫、父亲、兄弟,永远的留在了外面,所以每一次狩猎队的开拔前,都是如此场景,生离死别。

蒲石的目光在人群中搜索,直到他看到一个光头大汉。

那个大汉全身肌肉虬结,对于蒲石来说略显宽松的迷彩服,在这个光头大汉的身上简直是一件紧身衣,使得他只能敞开着迷彩服,露出胸膛。

他的脸上有三道骇人的伤疤,从右额向下延伸至鼻翼附近,看上去应该是外面的某种野兽所造成的伤疤,这道伤疤让原本就已经很彪悍的气场平添了几分戾气,这个光头大汉就是这只狩猎队的队长,也是齐爷口中所说的赵山河。

此刻赵山河正在和自己的妻子以及女儿诉说着什么,表情微笑中带着温柔。

蒲石快步来到赵山河身边,打招呼道:“赵叔好,阿姨好,小雨好。”

赵山河回应道:“嗯,小石头来了啊。”看到蒲石的臂铠,他欲言又止。

赵雨是赵山河的女儿,她扎着马尾辫,身穿校服,显得青春洋溢。

村子里只有一所学校,从小学到高中,所有的课程都在这所学校读完,如果再想深造,就要前往银月城,那里才会有大学。

赵雨对蒲石说道:“石头哥好。”蒲石点点头。

王晓梅是赵山河的妻子,一个长相普通的中年妇女,显然她对蒲石的出现而感到诧异,显示一愣然后下一秒似乎有了答案,于是询问道:“怎么?小石头,你也加入了狩猎队?”

“没错,阿姨,我也加入了狩猎队。”蒲石说道。

赵山河插嘴道:“小石头,你先去狩猎队队部领取装备吧,我们差不多要出发了。”赵山河一边说着,一边抬起手,指向广场旁边的一所三层楼的房屋。

蒲石点点头,然后转身朝着队部走去。

“你怎么让小石头加入狩猎队了?!你知道蒲师傅一直不同意小石头加入狩猎队的,你又不是不知道狩猎队的危险。”王晓梅面带担忧的说道。

“怎么,小石头危险,我就不危险了?”赵山河笑嘻嘻的调侃道。

“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虽然蒲师傅不在了,但是你也不能违背了他老人的意思啊,更何况小石头,现在才多大??他应该好好读书,将来有一份安稳的工作,好好过日子的。”王晓梅说道。

“他的成绩一直不错,可以考上大学的,就应该让他上大学,然后能在银月城里定居是最好的了。”王晓梅责怪道。

自家男人每次出去狩猎的那段时间里,每天她都提心吊胆,生怕哪一次就是天人永隔,这下好了,从小看到大的孩子也要做这么危险的工作,她有点于心不忍。

“我知道的。。。”赵山河无奈的说道。

“师傅他老人家一直不愿意小石头加入狩猎队,其实我也一直都知道狩猎队始终不是一份能干一辈子的工作,但是架不住啊,你是不知道,那小子大半年前,就天天到我办公室来,坐在我对面,低头抬头就那么一句话,赵叔,我要参加狩猎队,他是蒲师傅的儿子,我又不能轰他走。”

“有段时间我不是经常不去队部嘛,就是因为被这小子烦的,整天躲在家里,原本以为过几天,那小子就会放弃了,谁知道他开始天天往家里跑,不给他开门,他还蹲在家门口不走了。”赵山河一脸苦恼,看来那段时间蒲石确实把赵山河给逼崩溃了,这才让赵山河松口。

王晓梅说:“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

赵山河苦笑着说道:“这小子也算是机灵,他知道如果这件事如果当着你的面说,那么你肯定也不会同意,到时候,他就要面对两个人的压力,所以这小子每次都挑你上班的时候来。”

“那你为什么不和我说??我也可以去劝劝小石头啊!”王晓梅责怪道。

“这不是觉得也不是什么大事嘛。。。”赵山河顿感头大。

“借口!我看你这是成心不让我知道,你其实也想让蒲石加入狩猎队的,是不是???”王晓梅严肃的说道。

赵山河见事情搪塞不过去,于是坦白道:“额。。。其实吧,你这么说也没错,那小子你别看他斯斯文文的,腿脚功夫是真不赖,毕竟是蒲师傅的儿子,可以说是得到了蒲师傅的真传了,比起队里那些个半路出家的家伙,有模有样多了,只要带出去锻炼锻炼,将来绝对是一大助力啊。”

王晓梅见到事已至此绝无反转的可能,也只能叹了口气说道:“哎,那你要好好照顾小石头啊,毕竟蒲师傅以前也一直照顾你的,你这条命还是蒲师傅救回来的呢。”听到王晓梅说的话,赵山河情不自禁的摸了摸自己脸上的伤疤,

而后感觉自己的妻子没有继续责怪自己,于是顺杆爬一般的笑着说道:“那还用你说?毕竟是蒲师傅的独苗,我年轻的时候,蒲师傅可是对我们这些年轻人照顾的很,我能做那种忘恩负义的事情吗?”

王晓梅见状,伸出手掐赵山河的腰,赵山河连连求饶,赵雨在旁边捂着脸偷笑,一家人其乐融融。

狩猎队的队部里,一楼是接待厅,柜台前,有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小姑娘正在打瞌睡,毕竟现在是凌晨五点多。

蒲石来到柜台前,轻轻的推了推女孩。

女孩睡眼惺忪,揉了揉眼睛,看到一个陌生的面孔,连忙坐直说道:“您您好,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您的吗?”

蒲石报出了自己的名字。

女孩翻看一本记事本,确认了蒲石是新加入的队员后,站起身示意蒲石跟上。

二楼楼面上是一条很长的走廊,走廊上有好几间房门紧锁的房间,蒲石只是略微看了一眼,房间上的铭牌,有接待室、办公室等等,平时狩猎队不狩猎的时候,大家都会聚在这里,吹牛聊天,等其他的生意上门,例如护送村子的商队去银月城采购等等。

三楼是一个没有柱子的大仓库,四周堆满了各种物资,里面还有一间房间,那是狩猎队的枪库,每次出门前,所有人都会来这里领取物资及装备。

蒲石领取了一套迷彩服,一个巨大的行军背囊,背囊的正面是一排长条状的口袋,用来放弹夹,两侧各有一个不小的侧袋,其中一个塞着水壶,背囊里有一个睡袋和一个小药箱,药箱里压缩好的绷带以及野外生存必备的一些消毒用的药片以及消炎片。

原本女孩还要带着蒲石去领枪,但是被蒲石拒绝了,他晃了晃自己的手臂,女孩看到了蒲石手上的臂铠,也就明白了怎么一回事。

女孩又带蒲石回到二楼,来到最尽头的房间,打开门,一股浓烈的汗酸臭就扑鼻而来,女孩皱着眉头,抬起手在鼻子前挥了挥,说道:“里面插着钥匙的储物柜都是没有人用的,你可以选一个储物柜用,钥匙自己妥善保管好,每个储物柜就一把钥匙,如果钥匙丢了,要找人来重新换锁,比较麻烦,所以最好还是别丢了,如果没事的话,我就先下楼了。”

显然女孩一刻也不想呆在这间充满“男人味”的房间里,所以交代完以后,就独自离开

蒲石走在一排排的储物柜之间,找到了一个插着钥匙的储物柜,编号29号。

将自己的衣服放进储物柜,然后换上迷彩服,走下楼和女孩打了声招呼以后,离开队部,朝着广场走去。

“哟哟哟,石头哥,你穿上这身行头,还挺像那么回事嘛。”赵雨看到装备完毕的蒲石,调侃道。

被赵雨调侃的蒲石显得有些不好意思,他挠了挠头说道:“额。。。还行还行,呵呵呵。。。”

王晓梅拍了一下赵雨的头说道:“别老是古灵精怪的调侃你石头哥。”赵雨吐了一下舌头。

赵山河看了看手上的机械表,然后大声喊道:“时间差不多了,准备出发!”

众人抓紧时间拥抱亲人,做最后的告别,唯有蒲石一个人呆呆的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蒲石并不知道在广场的角落,有一个和他一样孤单的人,正在关注他。

狩猎队一行人终于浩浩荡荡的向地表进发。

他们朝着广场尽头的隧道走去。

隧道很宽大,同时可以容纳四五人并排前行并且不显得拥挤,高度也达到了5米以上,地面略有倾斜,缓缓倾斜而上。

隧道里阴暗潮湿,不时的有水滴从上滴落,两边不时有一滩滩的水迹,这是潮湿的岩壁上滴落的水滴形成的。

赵山河走在队伍的最前段,他对着蒲石招招手,示意蒲石来到自己的身边。

“你是不是服用过强化药剂了?”赵山河询问道,毕竟一般人出去狩猎,肯定不会使用臂铠这种近战武器,而是像其他狩猎队员一样,使用ak等枪械。

“嗯,是的,齐爷赊账给我的。”蒲石老实交代道。

“呵呵,和我猜想的一样,齐爷是看在蒲师傅的面上才赊给你这瓶强化药剂的,你小子算是幸运的了,就算蒲师傅不在了,也有齐爷这样的人会帮助你,当然也包括我。”赵山河脸皮很厚的用大拇指指了指自己。

蒲石面对厚脸皮的赵山河,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尴尬的点点头,呵呵笑。

赵山河见状,嘀咕道:“啧,没劲。”

走在路上,想起赵山河刚才对自己说的话,又想起齐爷对自己的好,他的情绪有些低落,他有些想他的父亲了,那个身材矮小,佝偻着背,又喜欢把手背在身后的父亲,虽然他不在了,但是他余晖依旧在为自己照亮前路。

看到蒲石的表情,赵山河知道蒲石想父亲了,他拍了拍蒲石的肩膀说道:“小子,别难过,人生总是这样的,虽然你父亲不在了,但是还有我,还有齐爷、还有一群你父亲的朋友,在时刻关注着你,照顾你。”

“更何况,还有一群兄弟们呢。”赵山河一边说着一边用大拇指指了指身后跟随他的狩猎队队员。

大家看到赵山河的动作,看到了蒲石的回望,纷纷含笑点头。

“你已经是狩猎队的一员了,在外出之前,有一条规矩是铁则,你知道是什么吗?”赵山河问道。

蒲石想了想,回道:“是不是,万事小心谨慎,千万别莽撞,一定要探明情况才行动?”

赵山河笑着摇摇头,一字一句的说道:“在~家~靠~父~母~。”

身后的狩猎队员们紧跟着赵山河的话纷纷喊道:“出门靠兄弟~!”然后哈哈大笑着。

蒲石也被这个和谐的气氛所感染,内心心潮澎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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