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啊……同学们静一下，”高老师用黑板擦拍拍桌子，提高嗓门说到，“神木无月同学因为特殊情况转学了，剩下的各位要好好奋战高考了。还有就是……上周五咱学校发生了一起惨案，伤亡了很多名学生，目前为了稳定现在的情况，学校和政府决定把消息封锁了，如果有人问你们你们就说不知道，听到了吗？”
“知道了。”同学们齐声回答道。
“呃……还有就是呢，遇害学生父母想让学校开追悼会给孩子，不过经过校方的努力，高三学生可以不用参加，这样不会耽误你们学习时间，稳定心态备战高考吧！不过呢学校要求下午三点全校学生要起立为他们默哀，强制性的啊，到时候会有人检查的。”
“那些学生，是被你杀的吧，你回来后身上有很重的血气味。”夜白悄悄问夜空。
夜空看了一眼夜白，默不作声，抬起头与王辉的视线对上了。被发现的王辉立马转回头，装作什么也没发生的样子。
“喂，你们两个，究竟是什么人？”吃饭时间，王辉端着菜走到夜空和夜白的桌子上坐下了。
“田罗是被你们俩杀死的吧。”王辉低头一边吃饭，一边压低声音问。
“跟我没关系哦，我可不知道这事。”夜白摆摆手。
“是又怎么样？”夜空继续吃饭，随意回答了王辉一句，看也没看一眼。
看到夜空承认，王辉没有惊讶，反而一副早就知道的样子，慢悠悠地说：“那家伙其实挺可怜的。从记事开始就没见过父母，一直被他奶奶和爷爷宠爱着。听说他父亲强奸了别人才怀上他的，然后他父亲就被那女的父亲砍死了，母亲至今也没有下落，一直被爷爷奶奶宠着长大的。”
夜空自顾自的吃饭，没有理睬他。夜白笑了笑，说：“家里有钱就是好，说不定他的父亲也是个奸商，不知干着什么勾当挣了这么多钱。”
“就是啊！”王辉拍手迎合道，“你看那些好人，却挣不到多少钱，这个社会真是不公平！”
夜空幽幽地说：“我倒是觉得很公平，一个人拥有的财富是由他的能力决定的，与个人品质无关。”
王辉轻轻一笑，对此他倒也是很认同，他靠近夜空和夜白，悄悄说：“从你们俩来，我就感觉到你们俩不是一般人，身上有股不寻常的气息。我一直对自己的感觉很自信，于是经常注意你们俩，后来我发现，”王辉停下筷子，看了一眼正在啃鸡腿的夜白，“夜白的耳朵头饰会动。”
夜白傻眼了，瞪着大大的眼睛看看王辉，再看看夜空，嘴里还不忘咀嚼东西。
“自己露馅了没办法，我管不了。”夜空不理会夜白，继续吃饭。
“为何要跟我们说这些？既然你猜到那个‘田螺’是被我们杀死的，又找到了我的破绽，就不怕我们杀你灭口么？”夜白放下鸡腿，笑眯眯地看着王辉。
王辉尴尬一笑，摸摸后脑勺，说：“其实我看上去虽然是个学生，心里却想着更大的事业，比如改变世界什么的。我看你们不同寻常，所以想问问你们情况，看看自己是不是可以跟着你们干。”
“这就是你送死的理由？为什么年幼的人类都不怕死呢？”夜白笑着说了句，拿起另一个鸡腿啃了个干净。
“我们是来毁灭世界的，这样的回答可以吧？”夜空接上了话题。
“真假？你们是外星人还是地球人？”王辉瞪大了眼睛，看着夜空。
“你怎么这么多话？”夜空没好气地说，有些不耐烦了，“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
“我不想当好人，让我和你们一起吧。”听到夜空的话王辉颤了一下，急忙说，“收我当徒弟吧。”
夜空怔了一下，挥手赶他走：“你不够格。”
二
“夜空，妈妈打电话来说要我们回去一趟，现在。”夜白对趴在桌子上准备上高中晚自习的夜空说，夜空很明显有些受不了高中的生活节奏。
“什么事？”夜空头也不抬的问。
“奶奶她……出事了。”
“什么！”夜空立马站起来，拉着夜白就往外走，“快点，我们走。”
“哎？还没请假……”
没等夜白说完夜空就拉着她跑了出去。
出了校门，没有公交，夜空也不想等，干脆拦下一辆出租车，向医院飞奔而去。
“夜空，夜白，奶奶她……”见到跑来的夜空和夜白，白荷擦了擦通红的眼。
“她怎么了？”夜白着急问。
“医生说心肌梗塞，已经……走了。”白荷不知道怎么去安慰这两个好不容易有了家庭有了亲人的苦命孩子。
“哦……这样啊……”夜空垂下头，轻轻地说道。
“我会把你们俩抚养大的，奶奶死了我们都很悲伤，但是我们要好好活下去，这是对她的尊重，懂吗？”白荷蹲下来，抚摸着夜空和夜白的头。
“你好，请问你是死者的什么人？”一个中年人问白荷。
“我是她女儿。”白荷站起来，看着中年人，“什么事？”
“女儿？哦，是这样的。”中年人拿出几张纸说，“我是死者姐妹苟女士请的律师，她之前和死者通话的时候得知死者患有心脏病的事，已经提前和我交代好了。她刚听说去世了的事，让我来问关于死者财产的问题，她想要和你平分死者的山间旧屋和院子，屋子里的财产属于你，屋子和院子属于她，您看这样可以吗？”
“啥？她这么快就行动了？我刚给她打完电话没半个小时她就让你过来了？既然她知道老人家有心脏病为啥还放着不管？再说了，问遗产问题她怎么不亲自过来问啊？”悲伤的白荷顿时心生怒火，责问这个中年人。
“小姐您别生气，她作为死者有血缘关系的人是有继承权的，而且苟女士她身体健康状况也不好，前几天在广场上跳舞淋着了，感冒有些严重……”
“轮不到她！”白荷大声喊道，“就算没有我也轮不到她来继承财产。”
“对不起，请您安静点，这是在医院。”旁边的护士轻蔑地说到，对她来说，这种事已经见多了，而且跟她又没啥关系。
“夜空夜白你们先回去吧。”白荷稍微冷静了下来，轻轻说道。
夜空夜白对视一眼，去看了一下奶奶的遗体，双手合十鞠躬一下，就走了。
夜空夜白坐上一辆出租车，夜空坐在了副驾驶位置上。
“去哪儿啊？”司机一脸忧愁地问。
夜空说了一下位置，然后闭上眼准备休息一下。
“哦，那儿啊。”司机闷声道，“我今天在那里闯了红灯。”
“恩？”夜空顿时没了困意，看着司机等他说下去。
“当时有点迷糊了，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过了停车线走到路口中间了。”司机唉声叹气地说。
“因为太累了么？”
“唉，怎么办啊。”司机没有理会夜空的问话，自言自语道，“这跑一个月的钱全搭上也没用，驾驶证肯定保不住了，看看上面怎么罚吧。”
“处罚很严厉么？”夜白插嘴问。
“严啊，以前老是有人闯红灯出事，弄得国家对这个处罚很严了，要是上面有关系还好，没关系就只能挨罚了。”司机忧愁地说，“唉，这法律太严了，一点犯错就不让人吃饭了，就知道罚罚罚，根本不考虑别人的生活问题。”
“他们也是为了不让你们犯错啊，万一出事了可能会搭上人命呢。”夜白解释道。
“唉，这个我都知道。就是这一罚，倒是明法了，我家里人怎么活？全家老小都靠我这跑出租呢，而且现在生活压力越来越大了，孩子光上个幼儿园就要好几万，要不我也不晚上自己找别的活干啊！一错酿成千古恨啊！”司机痛恨地拍了一下方向盘，汽车发出沙哑的鸣笛声。
在司机一路的抱怨声中，夜空夜白回家了。
过了不久，白荷也回来了，手里拿着一个包裹，从里面拿出奶奶的黑白照片挂奶奶卧室墙上，然后点了三炷香，在前面磕了个头，然后走到客厅给殡仪馆打电话。
晚饭过后，夜空从阁楼窗户爬到屋顶上，坐在屋顶上仰望乌云笼罩下的星空。
“晚上跑屋顶上看星星不怕着凉么？”
夜空回头看了看，看到白荷穿着一身荷花图案的睡衣，头发还是湿的，看样子刚洗过澡，静静地站他身后。
“没事的。”夜空回了一句，转过头去看着远方灯火通明的城市。
“怎么了？想什么呢？恋爱了？”白荷走过来，坐夜空身边。
“没有。”夜空看着白荷，问：“那个律师……那个要财产的人怎么样了？”
白荷轻轻一笑，想了一会儿，说：“财产全划给你奶奶她姊妹了。你奶奶那一块地是森林保护区的地，政府一直要高价收回，但是被你奶奶拒绝了好几次，这一次，恐怕是真的要被收回了。”
夜空不解地问：“奶奶为什么拒绝收回？”
“我听你奶奶提到过几次，那块地埋葬着她家几代人的骨灰，她如果搬离了，那么那个地方就会被开发，变成一块森林。现实就是这样，城市化破坏了大部分的森林和田地，这些损失却是由农民来背，农民只能去城市打工，却不受人待见。”白荷看着远处，轻叹一口气，不知道在想什么。
一阵风吹来，凉气刺骨。夜空想了想，跟白荷说了今天在出租车上遇到的事。
白荷用手捋了捋头发，轻轻说道：“人类是群居动物，当他们生活在一起的时候，不能什么事都按照自己的做，必须有规章来限制他们，规定他们的行动，这就是法律。”
“但是由少数人制定的法律来决定大多数人的命运，这样真的好么？”
“法律确实是由少数人制定来规定大多数人的行为准则的。”白荷转过头，看着夜空，用手轻轻抚摸夜空的头，“但是这不是你违抗法律的理由，哪怕你吃了法律的苦，法律害了你，你也要记得，不要记恨，不要抱怨，相信法律，因为它是统一我们大家的标准，有了统一，才会有和平。”
“牺牲我们自己的利益去成全法律的威严么？真是气人，这个破世界说不定哪天……就爆发战争了。”夜空抬起头看着白荷，幽幽地说。
白荷轻声笑了笑，把夜空搂在怀里，“我还要照顾我的两个不省心的孩子呢。就算战争来了，国家会保护我们的，我也会保护你们的，相信我，好么？”
“……”夜空没有说话，任由白荷搂着自己。
白荷刚洗完澡，身上还残留着沐浴露的芳香，夜空轻轻吸一口气，感受着深入心窝的芬芳。
夜风轻吹过两个人的脸颊，夜空已然在白荷怀里睡着了。
三
“啊！终于又到周末了。”夜白伸了伸懒腰。
“美女我们周末出去逛街吧？”“夜白我们出去吃饭吧，我请客。”周围男生一顿示好，想泡到这个刚来就成为校花的美女。
“啊，抱歉，这周末我要和夜空有些事。”夜白笑了笑回应道。
“夜白，校长叫你去办公室。”一个女生在门口喊道。
“啊，好咧。”夜白回头对趴桌子上想事的夜空说，“等我回来哦。”
“恩。”夜空应了一句，发现周围男生都用羡慕嫉妒的眼神瞅着他。
夜白哼着从别人那里学来的小曲，一路蹦跳着来到了政教楼。夜白经过干净的自动门，跨入敞亮的大厅，坐上了铺着红地毯的电梯。电梯里有一个穿着礼服的阿姨，夜白对她笑着点了点头。
“去校长室。”夜白说。
阿姨笑了笑，按下了电梯的最高楼层。
夜白走出电梯，顺着铺着红地毯的路，来到了校长室门前，轻轻敲了敲校长室门，推开进去了。
“哟，夜白同学啊。”校长一看是夜白，脸上都乐开了花，“来来，先坐这儿。”
夜白坐旁边的沙发上，然后校长过去把门插上了。
“校长有什么事么？”夜白歪头问道。
“啊，没啥事，就是想辅导你一下。”校长转过身来，一脸淫笑的看着夜白。
“辅导什么呢？”夜白似乎明白了什么，眯起眼问道。
“辅导一点将来能帮你就业甚至大富大贵的方法。”校长脱掉了外套和领带，随手扔地上。
夜白很快便明白了校长的意思，恐怕是马上要放学了，校长才会叫她过来，也是为了避人耳目。
“哦？是么？”夜白坏笑道，歪躺在沙发上，轻轻地蹬掉了鞋。
今天是周五，夜白没有穿校服，穿着一件灰色t恤和一件黑色短裙，穿着黑色透亮的丝袜，柔顺的黑长发披散着，身体歪在沙发上格外诱人。
“不错，跟你妈一样很懂事，将来肯定有前途。”校长看到这儿，忍不住扑了上去。
什么意思？夜白心里猛然一颤，和我妈一样懂事？听到这里，夜白知道了为什么这个身居教育局高职的校长能够轻易帮她和夜空入籍入学，她明白不可能一次就让这个精虫上脑的校长轻易答应白荷的要求，恐怕……
“慢着，”夜白微微一笑，用手挡住了校长要亲来的脸，“别这么着急嘛，人渣。”
“敢叫我人渣，明明自己还这么淫荡。”校长一脸坏笑，突然发现夜白的头饰似乎动了一下。错觉吧，校长心想，起手准备脱夜白的衣服。
夜白的扣子不好解，校长解气来有些费事，他一边解扣子一边说：“你妈妈还说不要让我对你动手，笑死了，男人看到这么性感漂亮年轻的女孩怎么会没有非分之想呢？她以为给我钱和我上几次床我就听她的了？她自己恐怕搞错了主次，我才是权利的掌控者！你看上去比你妈精明多了，正好，我可以一起调教你们母女，哈哈哈！”
“女人不精明，怎么从你们这些男人手中获取自己想要的东西呢？”夜白阴笑道，用手轻轻抚摩着校长的脸颊。
“说吧，想要啥，我保准满足。”校长听到这儿，想到可能用利益更容易和夜白建立长期的肉体关系，更乐了，堆着笑容看着夜白。
“我啊，”夜白轻轻地把手移到校长的脖子处，一把用力掐住，从她身后出现九条狐狸尾巴，嘴唇轻轻颤动，“想要你的命。”
“啊！！”校长大叫一声，夜白掐着他的脖子猛一推，将他推倒在地。
“嘿嘿，吓到你了么？”夜白松开手站起身来，低头看着地上狼狈的校长。
“妖……妖……妖怪啊！”校长已经吓得说不出话来了。
夜白突然趴下，用手按住校长的胳膊，单膝跪在校长身上，九条尾巴变得像锥刺一样，围成半圆指向了校长的脑袋。
“怎么了，校长不是要辅导我吗？”夜白坏笑道，长长的睫毛忽闪着，眼睛流露出迷人而致命的眼神。
“啊……我……没有没有，求求你放过我吧，我上有老下有小，饶我一命吧，我什么都听你的。”校长吓得脸不停的抽搐，身体也发抖个不停。
“我妈给了你多少钱？你和她上了几次床？”夜白问。
“她……她……就给我了二十五万……你们入学的两周里……她……她……不上班就来找我……差不多……两天……不对……三天……不不不……一周一次！”校长脸都吓歪了，结结巴巴地说。
夜白轻笑一声，说：“你的权力挺大的嘛，你到底是做什么的？”
校长哆哆嗦嗦地说：“我是北市教育局局长……也是北市市委书记的弟弟，饶……饶命……别杀我……留我一条小命，我什么都听你的！我权力不只是一个局长这么大，我有好多关系！”
“什么都听我的么？”夜白坏笑着问。
“真的真的！什么都听你的！”校长连忙点头。
“好，这算你欠我的人情，以后，我会让你慢慢还的。”夜白起身，拿起鞋，看着狼狈地躺在地上的校长，“你要敢说出去的话，人情就不用还了，直接用命抵就行。”说完便转身走了。
瘫坐在地上看着夜白远去，校长叹了叹气，想了好一会儿，起身整理好锁上门出去了。
这时，一个人从校长室的墙壁上如同从水中钻出来一样出来了。尽管是夏天，这个人却身穿一件黑色长风衣，围着一条黑色的围巾，头发很长向后梳扎成一束马尾，左眼紧闭，眼角处有一道浅浅的伤疤延伸到太阳穴，右眼清澈如明镜，不时流露出警觉的目光，硬朗的线条勾勒出他消瘦的脸庞。
“夜魔已经苏醒，黑夜就要来了。”这个陌生人轻轻一笑道。
四
周末了，学校难得放一次假，夜空和夜白在家里，等着白荷回家。
“白荷没有回家么？”已经晚上10点了，夜空问夜白。
“没有。”夜白光着脚歪在沙发上，用遥控器不停的换台，突然一条新闻吸引了她的注意。
“今日下午6点警方开始对城市卖淫活动进行了全面的大搜查，现在已经查到多名卖淫女性，现在我们镜头转向查处现场。”
“什么时候对这种新闻这么感兴趣了？你知道怎么联系白荷么？”夜空轻声说。
夜空看了一眼目不转睛看着电视的夜白，心里不知道想什么。
“放开我，我家里还有两个孩子，他们不能没有我！”一阵叫声从电视里传出来，吸引了夜空和夜白的注意。
“妈妈！”“白荷！”夜白和夜空同时大叫了起来，眼睛直瞪瞪地看着电视。
“求求你们放我一马，我家里还有孩子要养，我为了养孩子才做这种事的，我之前只不过是这家ktv的陪酒小姐，不要抓我，我是他们唯一的亲人了。”白荷拽着一名便衣的腿，苦苦哀求道。
“放开，臭婊子，你们这些卖淫的孩子还不知道是谁的，养个屁。”便衣似乎已经不耐烦了，使劲想把白荷甩开。
“没有我他们怎么办，他们还刚刚上学，他们……”白荷突然脸转向镜头，“求求你们，帮帮我，我不想离开我的孩子们，我为了养他们才干这种事的……”
电视镜头有些晃了起来，然后很快一个警察过来移开了镜头。紧接着一顿吵闹，看着一堆武警都跑到白荷那边。
“现场有些混乱，武警正奋力压制失控的小姐……”记者刚没说几句，话被一声枪声打断了。记者楞了一下，看着那边，似乎有人对他说了几句话，他点了点头，然后头转向镜头，深吸一口气，故作镇定地说：“刚才武警为了威慑群众，对空放了一枪，现在小姐们已经被压制，准备被带回派出所……”
看着记者的表情，夜空突然大声叫：“他在说谎！”拉着还愣着的夜白，面前出现一个黑色小漩涡，他们像被吸进去了一样卷入漩涡中。
白荷眼睛里流露出惊恐，脸上残留的泪水鼻涕流到地上和血掺杂在一起，子弹从她后脑勺射进，从脖子咽喉处射出，伤口处血依旧在喷动，血流了一地，红色的连衣裙被染成黑色，静静地躺在武警围成的圈里。
她死了，表情看上去让人感觉很痛苦，她被带着手枪的公安局局长开枪打死了。公安局局长冷冷地看着白荷的尸体，异常冷静地收起手枪，捡起地上的弹壳，摘下白色手套放进衣服兜里。
“为什么……”看到这一切的夜空低头，悲伤地说。
“夜空……”夜白看着夜空，不知道怎么说。
“好不容易……我还以为可以继续下去，这样平淡的生活……我以为我可以保护好她……”夜空泣不成声，眼泪鼻涕齐流下，滴答在楼顶上。
“夜空……”夜白不知道这时候该说什么好，她知道她的梦想随着那一声枪响破灭了，她好不容易带着夜空避开了那些人，有了住所，有了生活，她一直守在夜空身边，那些人不敢靠近，但是如今却再一次回到了原点。
“战争……”夜空双手捂着脸，痛苦地说，“我不相信，这个世界充满了光明，如果真是那样，为什么我无法从黑暗中逃离？”
夜白看着夜空，一咬牙，说：“因为你我就是黑暗。”
夜空抬起头，茫然地看着夜白。
夜白知道说出去的话无法挽回，她说：“你还记得吧，你身负的重任，是挑起世界两拨人的战争，我知道你不想去为了家族的重担去送命，我知道你想要普通人的生活，但是我们已经一无所有了，即使再次回到起点也还是会一无所有！因为我们就是黑暗，我们是人类的敌人，不是他们的同伴！去做吧！我会和你在一起，我不会让你死的！”
夜空摇摇头，说：“战争……会带走我们现在的一切……”夜空知道他如果真的发动了战争，那么无月也势必会代表他的对立阵容出战，一切无法挽回。
夜白强忍住泪水，一把抓住夜空的肩膀，大声喊：“但是现在我们除了彼此什么也没有了！我们还有什么值得去守护的？”
夜空眼睛里充满了血丝，直至填满整个眼白，包裹着漆黑的瞳孔。夜空缓缓地说：“如果你愿意和我一起，不会背叛我的话，那……就让黑暗吞噬这个世界吧”
夜白抓起夜空的手，用尖锐的指甲划破他的手指，从伤口里挤出一股血，用血在她额头上画了一个圆圈。
“从今往后，这个标记，就是我和你的誓约，我永不会背叛你，我会保护你的一切直到最后！”夜白眼里噙着泪花，温柔地看着夜空。
夜空刚要说什么，夜白用手指按住了他的嘴唇。她笑着说：“不用立誓了，你已经不能再背负一个负担了。”说完，夜白拉着夜空从高楼上跳了下来。
夜白转头，看了一眼夜空，轻轻一笑。夜空点头会意，闭上眼，他感觉到夜白体内一股力量融入了他的身体。
“出来吧，神兽九尾妖狐！”
一声巨响，夜白身体被毛发抱住，迅速膨胀，变成一只巨大的九尾狐狸。
“那是什么！”发现九尾的武警们异常恐慌，纷纷弃掉手里的东西转身逃走。
九尾嘶吼一声，纵身一跃，踩进人群中一阵乱扑，惨叫声和枪声混在一起，不远处本该打算离开的记者立马回头，打开摄像头记录下了这一幕。
很快，一切都安静了下来。记者能看到的，就一地碎尸和染红的地面，还有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九尾。
“摄影机在那里，正好，夜空，你说吧。”九尾对夜空说道。
夜空点了点头，面朝记者的摄影机，大声喊：“这个世界的人类啊！你们的末日到了！我，要向全世界人类，宣战！”夜空一步跳到记者面前，走到摄影机前，血红色的眼睛盯着摄影机。
记者吓得浑身发软，但是关键时刻还是坚持站住了，他要把能拍到的一切都拍下来，哪怕被眼前的怪物杀死，事后找到录像还能知道这个人的存在。
“你们的武器对我不起丝毫作用，你们在我面前只不过是一只活蹦乱跳的猴子，杀死你们对我来说易如反掌。如果你们不想受死的话，那就想办法来对付我们吧！”
说完后，夜空抱起白荷的尸体，和巨大的九尾一起，遁入黑暗的漩涡中。
凌晨，市外龙山上，一男一女站在两座坟墓前。
“妈妈和奶奶现在一定到天堂了吧，他们一定过得很好。”夜白对夜空说。
“夜白。”夜空看了一眼夜白，他和夜白一晚上没有睡觉，眼睛有淡淡的黑眼圈，“我……”
“我知道。”夜白轻声道，看着夜空，夜白晚上仔细想了很多，她知道她和夜空无论如何都是逃不开这个可怕的预言。
一阵冷风吹过，树叶飒飒响，两个人站在坟头前面对面，默不作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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