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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兄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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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前,我在扬州。

天我接到他从昆山打来的电话,约我在镇江见面,说有事跟我商量,之所以约在镇江,是因为我当时在扬州的合作人跟他也是朋友,他担心万我们事不成,却又影响了我们三人的关系,于是第二天我们在镇江的个名胜金山寺会面了。边游玩,边他跟我说了原委,原来他应苏州家公司的委派,到昆山设立个业务点,年了,业务寥寥无几,月月亏损,公司派来的助手没有个待满个月的,大多时间就他个人在业务点,他感到撑不下去了,又觉得对不起公司的投资和老板的信任,所以想让我上昆山帮他。看他脸的诚恳,我答应了。

那天火车到昆山的时候已是傍晚,然后乘1路公交到昆山宾馆站下,再找到集街东村小区的个出租屋,这里就是他的业务点,也是居住的地方。见到我后,他兴高采烈地请我到小区对面的大娘水饺吃饭,饭后,他把情况大致跟我交代了下,确实是个烂摊子,没几个客户,业务也是断断续续的。

他是那种眼就能看出是农村出来的青年,满怀赚大钱的雄心来到苏州,但是学历不高的他,几年来感觉压力越来越大,所以当听说公司计划在昆山办个业务点的时候,他就积极主动地要求来了。其实他是个很内向的人,并不善于与人交流,而且根本听不懂当地话,更糟糕的是他的普通话乡音很重,除了他老乡,几乎没有谁能轻易听懂,都是很吃力地在跟他交流,之所以他会在这样的个人条件下申请到昆山做业务,是因为他觉得这样山高皇帝远,压力小点,同时,他有个亲戚在昆山是个公司的副总,多少可以帮帮他吧,这条也是公司同意他来昆山的理由之,如果能成,收入也可以增加,多挣钱是他离乡背井的初衷之,让他没想到的是这个亲戚根本没有在业务中帮上忙,只是初来的时候在生活上给了点相助而已。

既然来了,那我就得助他力,我是上海人,对于语言与环境都不是问题,同时在江湖上也混迹了多年,别的不说,跑跑业务应该还适应,个多月后,开发了些中小客户,同时发动上海及在周边的同学、朋友等,在上海等地也开发了些新客户,那几个当初的老客户也经过努力后业务量有所加大,就这样,几个月下来,情况开始稍微有些好转了。

大约半年后的天,个常熟朋友给我介绍了个当地的大客户,于是我带上他起来到常熟,初步交谈还比较开心。回来后,他兴冲冲地说,这可能就是我们翻身的战了。第二天他就急急地上报给了公司,几天后,他同老板两人起到了常熟,因为当时我正往千灯镇跟个新客户洽谈去了,所以没有跟他们同前往。他们到常熟后受到了人家的热情款待,回到昆山后,他得意地跟我说,老板对他信心十足,让他务必拿下这个客户,我问他生意怎么说,他说还没有谈到这上来,说着就坐到了电话机前,提起了话筒,我把压住了电话:“你这是想跟谁打电话?”我问,他说是常熟那个老板。我吃惊地看着他:“有你这样谈生意的吗?”

他不解地说:“难道不能趁热打铁吗?”

我问他,你有计划方案吗?打算怎样跟人家合作?就这样见过两次面,你好我好大家好地,你这是交友呢还是做生意?再说你的语言问题根本不适合电话交流。

是夜,我们各自无话,呆呆地看着电视,我在等着他的计划,然而没有等到。

于是第二天开始,我埋头写计划,他在隔壁房间干啥我也不知道。

几天后,我把完成的计划书交给他,他遍遍地来回翻看着,也没有跟我说什么。

就这样奇奇怪怪地过了三天,这天他从隔壁过来,对我说,他想辞职,希望我能把这个点办下去,这样他也能对得起老板。

我建议出去走走,于是我们来到正阳桥旁的娄江畔,散着步,交谈着。我极力地劝他留下来,不懂的可以学,我们起合力把这里办好,等等鼓励他的话。但是他说,这几天他想来想去,发现自己真的不是干这工作的料:“你看,最初的些客户是那几个走了的助理留下的,后来还流失了几个客户,你来后所有的客户没有个是我开发来的,这样的傀儡主管我自己都做的不好意思了。”最后他笑着说:“我还是单身呢,这个点就我们两个大男人,我又不擅长与陌生人交往更不要说搭女孩了,还是到女孩多的工厂什么的去做份工,说不定还能找个老婆。”没办法,我劝不动他。

周后,我们收到公司来的快递,是对他辞职报告的回复,公司批准了他的辞职,并接受了他的推荐,把这个业务点交由我来接管。当晚我们在正阳桥南边个小餐馆喝了个大醉,回去后睡了天,第三天早,他打好了行李,走了。

这年他32岁。

他走了以后,我把业务点搬到了城南的个小区,因为那时候城南的租金比较低,交通也很便利,火车站就在边上,去上海去苏州乃至全国各地立马可以上路,后来汽车站也搬到了城南,那就更四通八达了。几个月后我招收了几个业务员,就这样忙着我自己的事情。至于他,直也没有啥消息,其实我也知道,根本得不到他的消息,他的那个亲戚自始至终我都没有见过,我身边的人没有个跟他说的上有交情的。

就这样我忙忙碌碌地在昆山过去了年。个夜里,手机接到他打来的电话,他问我在哪,我告诉了他地址并到小区门口等他,没多久,他开着辆小车来到我面前,得意地对我说:“兜风去吧?”

“呵,谁的车?”我问。

“老板的,”他说,“我现在苏州给个台湾老板开车,今天老板正好来昆山办事,现在跟客户在k歌,我有两个小时左右的自由。”

我坐上车后问:“怎么做起司机来了?”

他说:“那我还能干啥呢?我离开你后到处应聘,找来找去,发现我能做的就只有开车了,除此也没有其他的啥技能特长了,这活不用跟人打交道,只要做好自己本分就可以了。”

这倒是的,司机,除了老板可以不用跟其他任何人打交道,最多客客气气对大家就行。也不用说啥,只要能听懂老板的指令,回答就个“是。”反正话越少的司机老板越喜欢。

他说想去看看正阳桥,于是我们又次起来到娄江边,坐在防护堤上吹着风。我们先是天南地北地乱侃了阵,后来聊到我是怎么开始混迹江湖的,然后他问我说:“你知道我是为啥来到苏州的吧?”

我说:“听阿敏说你是跟你叔叔赌气。”阿敏就是我们在扬州的那个哥们。

他说:“不全是。当初我们村有个女孩跟我谈朋友,她说不上漂亮,从来就没有谁会注意上她的那种。她是我的同学,以前我们虽然认识,但我也直也没有注意过她,直到有天她在教室里,自顾自地唱那首歌《弯弯的月亮》,她的歌声真的把我迷住了,原来还有这么好听的声音。”

下面是我根据他的叙述整理的:

村里人都叫这姑娘小四,因为她在家排行老四。他们那个村是面朝湖背靠山的个古老的村庄,村子呈月牙形,不算很大,但也不小,由几条青石板小路,把高高低低新旧不齐却很有当地古风的农舍,划分出不算整齐的市井。他家在离湖不远的地方,父亲是打渔人,母亲因患有精神疾病,所以般就只在家打理家务,基本不管啥事,全家就靠父亲人撑着,他有兄姐,他是老小,当年,姐姐嫁到城里去了,哥哥在省城读大学,家里就他和父母起过,课余的时候他也常常帮父亲起到湖上打打鱼。小四的父亲是村里的兽医,母亲是个媒婆,四邻八乡的到处转悠,有时也客串大仙的角色,帮人算命驱邪。

自从他迷上了小四后,常常去套近乎,虽然不善言辞,但是村里的小伙有力气,鞍前马后的帮她做些啥还是可以的,她也没有什么朋友,更不是那种有男孩们围着转的人,所以,现在有这么个跟屁虫觉得也不错,高兴的时候有了个分享的人,难受的时候有了个哭诉的对象,生气的时候也有了个出气筒,慢慢地就越走越近。天她说,你帮我家做了那么多事,我也帮你家做点啥吧,“那就明天吧,反正周末也不用上学,跟我起上湖里打鱼去?”听他这么说,她愉快的答应了。当晚,他跟父亲商量,明天他独自上湖里去,让父亲休息下,父亲听也正乐意。于是次日清晨,太阳还没有升起的时候,他骑着三轮车带着她来到湖边,起上了小渔船,当船划到湖心时,太阳缓缓升起了,初升的阳光洒落在他张开的渔网上,闪着星星点点的亮光,哗啦啦地渔网扑向水面,击碎被朝阳泛红的漪漣,迅速沉入水中,然后他再奋力地拉起网,鱼儿在网里活蹦乱跳,她帮他起把鱼儿倒入船舱。数网收获后,他说差不多了,于是她坐在船头,两脚在水里拨弄着玩,哼唱着曲很好听的歌,他摇着船回村了。

这就算是他俩定情的日子,没啥山誓海盟,也没有甜言蜜语,只有船的渔获,和她的歌声,然,他俩知道,他们的心走到起了。

船靠上了岸,他俩把鱼装进篓,抬上来时停在岸边的三轮车,这时太阳已经快上头顶了。他蹬着三轮车,她坐在车厢的边延上,通过村里最宽的那条石板路,他感觉全村的人都在注视着他们,股满满洋溢着的幸福感直冲上头,冲得脸热热的,他昂首挺胸得意洋洋地踩着三轮,赶往村西的集市,那里有城里来收鱼的贩子。

那年他们读高二,正是情窦初开的年岁。

快乐的日子总会觉得过得很快,转眼高三要毕业了,这两年来,他们没啥轰轰烈烈的浪漫故事,只有乡村间平平常常的日子,和校园里半明半暗酸酸甜甜的爱情。

然而,就在他们刚刚结束毕业考试,正在为接下来的高考而准备的时候,两家人出事了。

几周前,他妈妈的病又犯了,后来是越发的严重。而且这次病情与以往不同的是,白天看上去很正常,却在夜半三更的时候,她会在村里游荡,时哭时笑,时吼时嚎,有时又哼哼呀呀地唱着什么,弄的满村的恐怖。后来他父亲把她关了起来,但是每每夜间从他家传出的各种怪声,依然让周边的人们心惊肉跳。

他母亲这病具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又是什么原因得上的,他也不是很清楚,反正从小就知道,他母亲有精神病,时好时坏的,以前送她去医院看过,但是这病就是没法根除,后来他父亲觉得,她也不是直病着,更多的时候还是正常的,每次去医院花费很大不说,还总让他父亲觉得那种医院很恐怖,看她那受罪的样子很是心疼。所以后来只要能控制住她,就不再送医院,在他父亲按照医生的嘱咐细心的照顾下,已有好些年她没有犯病了。本以为这样对她处处小心,就能平安地过下去,不曾想,他姐姐因与老公吵架跑回娘家,又因件小事,把满腔的火都发到自己娘的身上了,看到母亲惊恐滞呆地看着她的眼神,他姐姐怕了,怕会触发母亲的病,于是匆匆地赶傍晚最后班车回城了,母亲却又担心她而追到车站,然而没有追上,就在她忧心重重地往回走的时候,忽然感觉有人撞了她下,然后发现手里直拿着的本想给她女儿的两百元钱不见了。

这时夜幕已经笼罩了这个村庄。

她急急地到处找,见人就问刚才是谁撞了她。然而,谁也不知道。

郁郁忧忧的她回到家,被他发现了异样,时心急,大声问她出了什么事,她却惊恐地躲到了墙角,嘴里念念叨叨地说着什么,他父亲进门看见这个状况,口里说着:“完了完了,这又要犯病了。”边把她扶进了里屋。当晚倒还算平静,可是,后来的日子里她总会在家人都熟睡了后偷偷地溜出门,于是,村里就出现了有幽魂出没般的恐怖。

当大家知道了这恐怖的来源后,先是怨恼他们家人怎么没有管好她,后又三五成群地在村里议论着这事,觉得她有些年没发病了,原本以为她病好了,怎么会又犯了呢?也有人说她老病应该是好了,没看她这次跟以前的疯癫不样吗?议论来分析去的,就是没人去探究下起因是什么,也没有人分析下这些年她是为啥没有犯病。于是,不但没有议论出个究竟,反而越说越邪乎,也真赶上了个巧,几天后不少人家鸡瘟鸭病的,也有个别家小孩出现了奇怪的病灶,这下热闹了,这不就有人去找小四她娘,想请这个村里的大仙出来驱邪除魔。大仙发功,说源头就是那个疯娘,于是这般那样地掰活,带着村民来到了他家。他与父亲起拼命地护着他娘,但是终究敌不过人多,村民们把他娘拖出了屋,抬到了湖边,把她绑在根事先立在这的木桩上。夕阳似血,流在湖面,照得人们脸上充血的鬼魔,她疯狂地嚎叫着,挣扎着,人们在她身边击着鼓,举着火把,随着大仙舞着,两个汉子瓢瓢地往她脸上泼狗血。同时又两大汉按着大仙的号令,拉着捆她的绳子两端,绳子越拉越紧,说是要把她体内的邪魔给挤出来。

就在他们把他娘拖出门后,他跑出家门,在村里四处找电话,可是村里几家有电话的小店都关了门,无奈,满村里找不到能帮他的人,他去找小四,小四被她家人锁在家里不得出来,她在屋里对他喊:“你快去湖边!”

当他赶到湖边时,大仙的法事业已做完了,而他母亲也已奄奄息,人们放下她后散去,他把母亲背回家,转身去找村卫生所的那个医生,医生看了后说:“快往镇里去吧。”

就在他与父亲用三轮车,把他母亲往镇医院送的路上,她去世了。

在镇医院,他打电话给了在省城的哥哥,他哥哥随后报了警。

于是,村长带着警察来他家做了调查,结果,大仙及那几个大汉被带走了,最后都判了刑,就这样,他们两家结下了仇。

这闹,不但他俩都没有去参加高考,连继续交往都被两个家族给阻止了。

在家郁闷了阵后,他进城找到姐姐,在姐姐的资助下,他去考了驾照,然后在城里开起了出租。小四也进了城,在家宾馆打工。不过,他们之间并没有相互来往,甚至都不知道两人在同个城市。

就这样平静地又过去了几年。

天夜间,他的出租车上来了两个客人,正是小四和个有点年纪的男人,这个男人看上去是个外地人,像是喝多了酒醉汹汹的。他们相互并没有注意到对方是谁,直到下车付钱时,她才发现开车的居然是他,四目以对,谁也没有说啥,他呆呆地接过她递过来的车费,她扶着那个男人下了车,他望着他们走进了个小区。然后他开着车无目的的转悠,路上拒载了几个客人,其实也说不清是不是拒载,他是根本就对路边招手的乘客无视,直到猛然感到阵心痛,让他急刹了车,就这急刹,被后面辆快速驶来的车给撞翻了。此后,他姐姐不再允许他去开车了,等他伤好后,把他介绍到她老公的叔叔厂里做了名工人。也就是在这个厂里,他认识了阿敏,当时阿敏在厂里做技术员。

阿敏跟我是大学时同学,毕业后他回了乡。由阿敏介绍,我当时工作的公司有些产品就交由他们厂生产,由于这个业务关系,我便常前往他们那个城市,来二去,也就跟阿敏的这个朋友也认识了,不过,那时我跟他并没有更深的交往,因为他的年纪比我们小很多,所以看在阿敏的份上,跟他只是做了般的朋友而已。那时我看他直管他们老板叫叔叔,还以为是他亲叔叔,今天听他这么说才知道,原来是冲着他姐姐关系这样叫的。所以在我来昆山之前,我对他以往的情况并不是很清楚。

到工厂做工后,他还是去找过几次小四,她对他既不热情,也不算冷淡,看上去就跟般的老同学差不多的态度。虽然他恨她家的人,但是他又认为这切跟她没有关系,所有他很想再恢复当年的恋情,但是却被她拒绝了,她说:“这不可能。我不可能为了你而得罪我家人,我不可能将来生活在家族之外,在需要家人时却孤独无助。难道你不也样吗?你们家人就能轻易地接受我?你别跟我说你离家之类的话,你离开乡下到今天,你离开过你家人的帮助吗?”

“我想随着时间的过去,将来会有可能淡化这切的。”他说。

她摇摇头说:“这话你自己相信吗?除非你有足够让他们抗拒不了的钱或者权利,来砸开我家的门,同时也能让你家族的人闭嘴,否则,想都不用想。你,真的好天真。”

当时,他无语以对,只能郁郁而回。

也就从那时开始,他立志要赚很多的钱。然而,造化弄人,处处不能让他如愿。后来,他向他叔叔提出不想在车间做工人,想让他帮着换个他认为有出息的岗位,被他叔叔拒绝了,并奚落了他几句,于是,他赌气离开了那座城市。之后去过广东、福建等地,但是,都只是在工厂做做工人而已,岁月就这样在飘来飘去中飘没了,转眼快到了而立之年,却还不知道该立在哪儿。次偶遇个同村的老乡,听老乡说小四去了上海,但是具体情况不清楚。于是他也转到了上海,站在外滩,面对黄浦江对面的陆家嘴,他举起双手兴奋地高呼:上海,我来了!

然而,来了又如何?茫茫人海,根本就不知道小四在哪里。

再说,以他这样个流浪的,翻遍全身口袋也掏不出几个钱的人,见到她又能怎样呢?虽然站在这个寸土寸金的大都市里感到兴奋,但是,想找份让他在上海这个富态的街道上能与她体面地偶遇的工作,还真的是很难。

市区的工作根本没有他的份,郊县的工厂跑来跑去都不理想,不是他看不中人家,就是人家看不中他。每天晚上他都是在网吧过夜,10元左右的包夜,来是找个便宜的地方休息,二来也可以上网找找工作。直到天,他在网上看到苏州家公司,招聘的工作令他比较理想,人家的要求也不高,于是他就想到苏州去试试,不曾想居然录取了,这就是我为此而来的这家公司。

“那你又怎么知道我们在扬州的?”我问,“怎么想到找我,而不是找阿敏,你们更熟呀?”

他诡诡地笑:“那年的年初,我回过趟老家,听我叔叔说阿敏在扬州办了个公司,你是他的合伙人之,当时我在这里焦头烂额,知道你是本地人,所以就试着问问你能不能来帮我了,阿敏是你们公司的创始人,拉不动他的,再说他也不是本地人,没有你的优势。好在你们都还看得起我,他也同意你来了,只是我自己不争气,嘿~~”

正说到这,他的手机响了,他接完电话说:“老板秘书打来的,我该走了。”

看着他开车离去,我想他能够不再浮躁的话,以他的性格能做好名好司机的,不过没有想到的是,他的这个性格,却也是他悲剧的因数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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