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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痕梦剑录》半香记(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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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事实上金子一开始也没有现在这种价值,钻石也没有,而是在于体现之后形成了特殊的东西,如果有一天金子出奇的多那么就会失去它原来的价值。价值在一瞬间的沉浮,不由得让人慌乱,在慌乱的时候就会到处抓救命稻草。人是一种稀有之物吗?是,而又不是。人在体现价值的时候会在外界形成一种形状,这种形状,有时竟类似于捏造。想象是人捏造的,理想也是人捏造的,而无数纠缠的世事将这种捏造变得华而不实,不成熟或者纯粹的欺骗。想象和理想可以捏造,而又诸多不现实之处,但是却能幻化出无数的精神,而这种精神是应该处于可信的地位,它应该象太阳那样有温暖,又恰到好处,我常常这样妄想这种力量。

我不是金子,而又非太阳,我只是太阳下的一只怪异动物,我感恩太阳每一天都带来新光明和温暖,但是我不能去拥抱太阳,就象因为崇拜大海的宽阔的心胸,而掉进海里。生活的道路弯弯曲曲的指向远方,任何一个麻痹大意都会引向异途,任何一个不警惕都可能从此葬送掉。不管生活的道路狭窄,宽阔,不管是高速行驶还是在暗地里摸索,不管情况有什么的不同,不同的复杂,不管结果如何,都不应该忘记自己作为人的所背负的职责,努力的走下去,不曾停留过。或者放射型的生活,吸取,创造,都不能忘了自己在干些什么,为了什么而不能失去勇气。

而我几乎麻木到了无法容忍的地步,我算是吃够了无所事事的苦头,无颜面对人世。是无所谓的失望。

2

我尚正在或者已经丧失了自己的意志,在意识里尽是糟糕的乱透的无意识主义,而且又都是自己所不承认的一些意志,早就对这些意志不满起来,如果要改变和加强这些意志那么就必须彻头彻尾的改变周围的一切环境,那种环境之下必须让我忿忿而不平的心里得到安息,体现我自己的独特的意志,与众不同的意志。而不应该象现在这个样子感到重重的压过自己意志的心理阻力,无法克服那种因为敏感而产生的心理阻力,那种阻力存在就会让意志反扑过来压得自己透不过气来,这种反扑同时让热情退化掉。

明哲保身的态度也是在处世之时一种迫不得已的手段,这样仍然能表现出自己的意志。与这个世界存活实际上是不断的在与周围的意志产生摩擦。意志有时是中看不中用的,还要有知识、道德、理智衬托着,不要主观的去犯下地狱的错误,不等于不去体现自己的意志,要正确的积极的意志,杀掉主观,就势必要经过无数的磨练,包括否定自己。

实现个人意志的艰难,难是肯定的。如果没有完全的实现个人意志,那么个人才华就不能得到完美的展现,为了实现个人意志即使是失败又算得了什么。然而却不能忽视周围的环境,任何一个麻痹大意都会引向异途,任何一个不警惕都可能从此葬送掉。如果因为实现个人意志而在这个世界上做了不人道的事情,是不会有人原谅的,最多只是留下某种遗憾。如果真的要实现绝对的个人意志,那么只有办法一个,就是到一个无人知晓的孤岛上去,在那里就不必顾忌什么人道,生死与这世界无关,尽管过着那种实现个人意志的自由的生活,尽可以去思考曾经好奇的秘密。我企望这种孤岛,我不在乎别人怎么看,因为个人意识已经到了要爆发的时候了,而在这世界上是无法实现的,也许是奢望太多,也许是机遇,命运的不允许。条件是人自己创造的,我希望在孤岛上过得好些,所以企图做最后的挣扎,而不要留下任何的污点才好。

我复杂的思想还没能让我缓过气来,又马上弄得焦头难额;上气不接下气的上学上学,就这一项足以让我支撑不下去了。

3

“你怎么了?”吃饭的时候母亲问。

我讨厌母亲总是问这样问题,她是让各种各样的问题翻出来,然后又不懂得如何收场的,让伤口重新暴露于大庭广众之下,任凭它日晒雨淋的人。我不能将我的孱弱这样的暴露在任何地方。

“没怎么。”我答道。

“怎么看起来无精打采的,是不是有人欺负你啊。”

“我没什么。”

“我只是问问,干嘛撅着个嘴。”

“真的没什么。”我说。

“有什么事说出来啊。”

我再也没说什么,我总不可能把我身体赤裸裸的暴露在母亲面前,即使我指出了我身体的不适她也不知道怎么办,反而只是增加无谓的担心和相互的猜疑,我要尽最大努力争取把自己的意志完整的保护下来,任何人都休想改变它,我将这个意志作为一个自认为完美而不现实的目标,我要象一个母亲保护一个孩子一样的存步不离的保护我的脆弱的意志,如果我在空气嗅出一点点敏感的味道,那么我将不惜一切代价的保护我的意志,尽最大努力的将产生威胁的危险铲除掉。我觉得这是我应该保护的我的个人自由。我警惕的,谨慎的象一只夹紧着尾巴的狗。

我什么话也没说的放下碗,又什么也不说的回了自己的房间,而我暗中觉得母亲会从这种不说话的怪异现象看成是某种异端,从而怀疑,会很快发现我的这种脆弱,从而摧毁我那脆弱的可怜的自负的意志,将我又重新改变为很久很久以前那个只会完完全全服从她的意志的那个可能将永远在她影子下过活的更为孱弱的动物。

我不是机器,我要对抗。

4

我的自尊心遍体鳞伤,我不知道我还能不能这样一直走下去。按理说,可能是我的承受能力太差了。这和我的主观有一定的原因,我的那颗心已经完全被现实所吞没罢了。那么会受到怎样的拷问呢?

前一秒钟我看见一张乍看上去没有鼻子,眼睛和嘴的平面,是一张毫无表情的脸,那张面孔不兴奋,不低落,不幸福也不痛苦。“刷”的一下,一道强光刺得我睁不开眼睛,过了好大一会儿我才缓缓适应过来,在强光下我不能看见四周,我只能看见强光透过我的身体留下的影子,我发现我是赤裸的反绑在椅子上。

“下一个。”一个严肃而无法抗拒的声音。

“我……是我。”我不能自控的回答。

“姓名?”

“人。”我答道。

“哦,就是那个卑鄙的动物?”

“是的审判长,我就是那个卑鄙的动物。”

“说吧,给你一个机会,你的愿望是什么?”那语气很是温和。

“我企求审判长让我的自尊心永远不要受到伤害,不要让我的自尊心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

立刻引来周围的一阵嘲笑,那嘲笑极其的尖酸刻薄,立刻将我放在鄙夷的位置当中。

“十分对不起,在我审判的字典里没有自尊心这一词,所以我不能满足你的愿望。那么没办法,你只好下地狱去吧……”

我一声惨叫,昏了过去。

5

所得的结论是:人要没有自尊的活着,才能放开手脚,只要一旦拥有了自尊心,那么什么事情也做不成。所以自尊也应该杀掉,自尊心不能当饭吃。在人处于饥饿状态的时候那么人就顾不了这么多了,可能是将自尊演变成饥饿精神,所以在这种事面前还是收起自尊心的好。可是我发现我的自尊已经全部的将我的全身上下占领,和腐朽达成一致要将我逼向死角里去。我是自尊到变态的家伙,我无法忍受嘲笑,计算以外的嘲笑只能让人痛苦,计算以外的闲话和计算以外的鄙夷的目光我也痛苦,我无力改变别人对我的看法,又不愿意这样活着,所以与其这样失败的活着不如逃避,等调整好了状态和又能力面对一切的时候又在重新出来面对一切,我这样算盘着。

浑浊而带着自卑的自己,把世界看成是无数的极端构成,随后痛而麻木。曾经幸福而未曾幸福,过去,现在,未来,只是我尚未发现或者正在发现罢。经受住噩梦的困绕,终会从迷雾中走出来。等到梦醒时分,一切又重新来过,比如灰色,在乱而浮动的梦幻里昭示一种迷乱,而希望是从里面踏出来的。所以现在的自尊不怎么重要,因为我连肚子都吃不饱,还要什么斯文。虽然我无法把这种自尊和斯文联系起来,但可能也是有相通的一部分。

没有尽善尽美的理想,或者想象,脑力劳动也有体力劳动的部分,所以脑子是和身体相通的,很多的经验都是从与体力劳动接触得来的,体力劳动是脑力劳动的根本,所以即使是思考也不可能离开体力作为经验。我也不知道那里来这么多的怪诞想象,横空得来没什么根据,而又不免要失望和颓废。如果不满是因为对得到经验或者应用经验的不满。

6

空气越来越沉重,呼喊着救命的内心,不习惯重复和一成不变的生活,渴望着某种革命般的生活。于是妄想着又重新开始,不愿意再看见这种病痛发作。而现实给了我失望。

“你最近到底怎么了,一天到晚除了看你发呆就只是发呆。”班主任说。”你是不是厌倦了学习。“

“不是。”

“不是又怎么会这样的懒?连作业也不想做来交了?”

“一道也做不起。”

“骗人,高三主要就是复习了,你高二都不象这样。“

“我……”

“我什么!别再找借口了,回去要努力学,如果下次月考再是这样的话别怪我对你不客气。”班主任说。

没有下次月考了,我想。

7

在学校的走廊上,我摸出了一只烟,并且用火机点燃。

这次我碰上的是校长。

“站住!”校长大声命令道。

“那年级的?”校长问道。

我迟疑了一下,回答道:“高三(文)科。”

“几班?”

“八班。”

“什么名字?”

“张桓伟。”我说。

8

“这件事情引起了学校的高度重视。”班主任带着一脸不高兴说。“你胆子怎么这么大,竟然在学校走廊上吸烟,你知道你犯了什么错误?又造成了什么严重后果吗?”

“知道。”

“知道为什么要犯,难道我平时是这样教你的吗?”班主任问道。

“不是。”

“这种事情校长天天在会上强调中学生违纪问题,你就这么不放在耳朵里?校会上你是怎么听的?”班主任说。“你要知道这可是节骨眼上,今年我们学校重点放在了违纪上,刚刚才开除了好几名学生,校长是一心要把这股风气杀下去,你也不看看什么形势!你说吧怎么办?”

“不就是开除吗?”我淡淡的说。

班主任没有多说,“把你家长叫来吧。”

9

“这件事情就没有余地吗?”母亲神情沮丧的问。

“不是没有余地,而是桓伟他自己不要读的,他亲口对我说不读的。”班主任说。

“是吗,桓伟?”母亲看着我。

我迟疑了一下。

“你说话啊。”母亲问。

“是的,我说过,我不读了,这样读下去还有什么意思,与其在学校受罪不如回家去。”我说。

“可是都高三了啊,你连这一最后一年都支撑不下来了?”母亲眼睛一下子红了。“你有什么要求你可以提出来说。”

“我没什么,我做的事情我自己会负责的,既然做错了不可以原谅的事情,那么就不想这么下去了。”

“他真的必须要被开除吗?”母亲又对着班主任说。

“这到未必,主要是看他自己,如果他自己不愿意读,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班主任说:“桓伟吸烟是第一次,如果表现好,能够从中吸取教训,到不至于开除。”

“桓伟,你给班主任承认错误,保证下次不要这样好吗?”母亲说。

“不是我不承认错误,而是我不能保证我下次会不会再次犯这种错误,意思是我可能还会犯同样的错误。”

“你怎么这样!“母亲的眼睛很红,声音沙哑。“你到底有什么不满的?”

她也是孱弱的,她不明白这不是一场亲情的斗争,更不是一场哭鼻子就能解决的问题,这关系到我的命运,挣扎或者堕落,都不在这种爱之内。不是所有的伤口都值得治疗,如果是顽固发难的,故意要制造伤口的就不值得医治,也不值得同情,这种固执刻意的冰冷是一种莫大的精神折磨。而且对于精神孱弱的我来说,象一场灾难,象一场瘟疫,象一场战争还更为确切些。自己都管理不好自己,就等于失去了一半信心,而且我是根本就不了解自己那种人。

“真的,象他这样最好回家修养一阵子再说吧。”班主任说。“谁也不能保证他以后不会出什么问题,我们总不可能等事情发生以后在说处理的话吧。”

“我不要读了。”我语气坚定的说。

班主任和母亲同时都吃了一惊。

10

当我坐着车远离学校时,突然一个强硬的意识闯进脑子里。

我心里一惊!一身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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