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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鬼日记》第二十六夜 执迷不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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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来给你们介绍一下。」我站在海洋馆顶层的办公室里头,向周瑜、大飞、红音他们说道:「她叫做伊吹,是替补米奇成为五虎将的人选。」

红音围着伊吹打转,好半晌问我道:「她有什么才能?」

我微笑不答,周瑜说:「如果我没猜错,她便是那个女忍者?」

大家十分吃惊,我却笑道:「周瑜说的没错,伊吹原本是黑月组的忍者,但是被黑侠打败,后来得我所救,成为我的仆人,以后伊吹只会听命于我,算是我的近侍。」

大飞和红音「恍然大悟」,只有周瑜笑得甚是暧昧。周瑜实在是聪明得过分,什么事均瞒不过他。

大飞又说:「首领,阿炮也出院了,随时可以回来。」

红音喜道:「那么恶流的实力又回复往昔!」

我点了点头,说:「只要阿炮愿意跟随我,他依旧是五虎将。」顿了一顿,我又说道:「伊吹擅长打探和暗袭,我掌握了不少新情报。黑月组的忍者队已经全军覆没,不过他们从日本请来新的战斗小组,同样以四个忍者组成。」

周瑜抱着手臂,问道:「日本到底有多少忍者?」

「忍者为了生计受黑道雇用,在日本非常普遍,但是这里始终不是日本。忍者数目不多,高手更少,而且不太接受没把握、不了解的工作。」我说:「先前的忍者队在H市全灭,黑月组好不容易才请到新的忍者……对方也有查清楚我们底细的企图。伊吹的投诚对我们十分有利,只要连这支新的忍者队也消灭,相信甲贺流不会再派人过来。」

「好!我们先对付黑月组。」周瑜说:「黑月组行事狠辣、不依常规,这次主动向我们出击,结果闹得灰头土脸,我们不找他们,他们也会找上门来!」

「恶流摆出姿态正面牵制黑月组。」我心里盘算着说道:「然后由我来进行侧击。」

「又想单人匹马硬闯?」红音摇头道:「黑月组是正宗黑帮,除了忍者队还有许多杀手,比我们这些童党要厉害得多!」

「不怕。」我拍了拍红音肩头,笑着说:「必要时还有黑侠嘛!黑月组有什么异动,黑侠应该不会放过他们。」

回到住处,已是晚上九点。忙了一整天,地狱细胞也感到疲累,我只想好好睡上一觉,当我右手抓住大门门把,却察觉到门锁有被破坏的痕迹。

我缓缓后退,心中闪过许多念头:「如此明显的破坏,是外行人所为吧?到底是一般惯窃犯,还是什么人?我没有表露身分,就算周瑜也只查出我是傅文肇,和杨伟扯不上任何关系,更不可能是黑月组的忍者队!」

想来想去也想不出个所以然,不如先离去再另谋打算。

「竟敢在地狱使者、黑侠的头上动土?放过你,我就不叫阿肇!」我转身走到小花园中,忽然间感觉到有危机逼近:「忍不住要先攻击吗?比我想象要弱呢!」

如果是忍者般的高手,精心部署一旦被人识穿,应该先行撤退另作打算;执意追击对方,虽然有成功的机会,更可能被反击过来。

我感到攻击来自上方,连忙举起右手,圈住手腕的紫色护腕突然张开,就像打开的雨伞般,变成护盾保护着我。但听一阵哗啦哗啦的声响,敌招击中伞型护盾,不过并不猛烈,战斗服没有承受太大冲击。

许多深色液体顺着伞型护盾淌下,一阵浓烈的血腥味袭来,原来竟是鲜血?我大是吃惊,不知对方到底搞什么鬼。我顾不得其他,轻轻松松跃上二楼,抓住窗框撞破玻璃便跳进去||我住进这里后,这个窗框已被撞坏了两次,算它倒楣。

「少在我面前藏头露尾,给我滚出来!」

黑暗不能防碍地狱细胞的超感应,瞬间我就知道附近有两个敌人。同是地狱细胞构成的战斗服辨认到位置,如箭般向目标射去||战斗服虽然没有思想,但是对敌时往往自行作出反应,令我防不胜防!我想留活口,连忙扯住战斗服变方向,听得一声尖叫,战斗服击中那人,不过我及时改变角度,没有伤及要害。

我吁了一口气,有如心眼般的超感应「看」得一清二楚,我失声叫道:「陈珂珂!」

没错,陈珂珂就站在我的面前,然而被战斗服射穿肩头的,却不是她。

「是你……孟德斌!」

孟德斌站在墙壁前面,右手抓住什么东西,左肩被战斗服变成的利刃钉在墙上,痛得他咬牙切齿、冷汗直冒,有如负伤的猛兽般怒吼。

「陈珂珂,你这是干什么?」我回复了冷静,沉声问道。

「阿肇!你凭什么侮辱我?」陈珂珂指着我,恶狠狠的说:「就算你阴魂不散,也不过是没用鬼!孟德斌是杀死你的人,我找他商量,要他再杀你一次!」

「你不知道自己的生存之道吗?」我喝道:「我的事你和多少人说了?」

「你害怕?」陈珂珂声音有些发颤:「我就和孟德斌说了而已!」

「你连孟德斌也搞上了?」我把灯点亮,望着陈珂珂冷笑道:「你宁愿和孟德斌这种人混在一起,也不肯服从我?」

「你以为自己真是杨伟?你是阿肇,阿肇算什么东西?变成怪物也只是怪物罢了!」

「怪物不应该被人害怕吗?」我现出本来面目,由杨伟变回阿肇的样子,早已知道真相的孟德斌亲眼看见,还是闪过惊恐神色。

「我不怕你!你只是个可怜虫,就算变成鬼我也不怕!」

「啊?」我望着孟德斌,要他再说一次。

「我要杀死你!」孟德斌怪叫道:「就算你复活多少次,我也可以把你杀掉!」

「如果我是妖魔鬼怪,你打算怎么杀我?」我笑着打量他。

「刚才我已用黑狗血破你法术!」

「嗄?我的花园……你被我杀死前,记得要替我清洁花园!」我用战斗服保护自己,地狱细胞不会被任何物质沾粘,自然不怕什么黑狗血,但是黑狗血落到花园之中,想起那种血腥味就觉得恶心:「料不到你们会想出这种鬼主意,到底是孟德斌,还是陈珂珂?」

「我不能忍受你回来向我示威!」孟德斌受了重伤,却凛然不惧:「谁都知道我杀了你,无心也好、有意也好,你就乖乖去死吧,回来干嘛?」

「你不怕鬼、不怕死?陈珂珂没告诉你,杨伟已经……」

「杨伟只是笨蛋,别拿我和他比较!」孟德斌用力摇晃身体,想要摆脱钉在肩头上的战斗服。他当然不会成功,反而把伤口弄得更大,鲜血滴到地上:「我永远不会怕你!」

「你不是一般的好勇斗狠……可惜实力太弱,否则我会招揽你加入恶流!」我瞥了陈珂珂一眼,说:「黑狗血对我没用,我还是……」

「我当然知道!所以我为你预备了更厉害的东西!」孟德斌一边狂笑,一边举起右手的塑胶袋:「狗粪混合女人尿,定能破你妖术!」

从刚才开始就嗅到一阵异味,这时候更是恶臭冲天。

「你们……大家都是年轻人,怎会迷信至此!」我气得几乎说不出话。地狱真实存在,神呀鬼的对我来说并非迷信,然而我不认为用这些污物,可以对付魔鬼:「狗粪还罢了,女人尿……不会吧!陈珂珂?」

「只要能够把你消灭,你要什么,我有什么!」陈珂珂挺起胸脯说道:「把你镇住的话,孟德斌便能够打死你!」

「我从地狱回来后,并没有打算杀你。」我踱到孟德斌面前,向他道:「不是放下仇恨,而是因为你在我眼中,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废物。」

「我是废物?」孟德斌被人小看,就会抓狂:「别忘了是我把你杀死的!在我眼中你才是永远的废物!」

「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却闯进来!」我连连冷笑:「不,这个世界根本没有天堂,只有地狱等着你……但你何苦挑战地狱?」

孟德斌大喝一声,竟然不理肩头疼痛,挥动手臂便要把塑胶袋向我掷来。

受到地狱战斗服的保护,我当然不怕孟德斌,但是一想到家里,让他搞得一塌糊涂要如何住人?孟德斌已经失去理智,这时候没人能够劝止他,迷惑术也未必奏效,我唯有尝试使用另一种不用侵入意识的技巧:「定!」

孟德斌突然停止了动作,有如石像般站在那里。

这些日子我除了苦练迷惑、幻象和变化三种能力,还努力开发新技巧,「人偶」是也!所谓人偶,是抢夺神经的技巧,被施术的人仍然清醒,身体却不受控制,而我就像操控提线木偶般的控制他,是属于路西法给予我的第四种能力。

「掷他吧!孟德斌!」陈珂珂在一旁叫道。

「可恶……狗娘养的,我动不了!」孟德斌急得满头大汗:「你干了什么?」

「实在是执迷不悟啊!到现在还不知道?你没可能打败我。」保住了家居清洁让我松一口气,缓缓说道:「虽然你面目可憎,但是我不屑找你麻烦。对我而言,早已超越生死,被杀只是过眼云烟的小事,不算什么……然而你竟敢冒犯现在的我,可是和冒犯神一样的严重。」

「你是魔鬼!」陈珂珂在旁边大叫。

「没错,魔鬼比神更可怕!」我瞪了陈珂珂一眼,对孟德斌说:「可怜你们看不清楚事实,陈珂珂只是个蠢材,妄想对付我……她要为此受到惩罚;你不怕死,我便成全你吧!」

孟德斌手脚僵硬,仍然不肯求饶:「我要把狗粪淋到……」

「你把这么恶心的东西带来我家?」我一想起就觉得讨厌:「要给你什么惩戒好呢?对了,不如给我吃掉它吧!」

陈珂珂的脸色变得难看之极,就连孟德斌也是呆住不能说话,我本来随口说说,忽然觉得这惩罚,对孟德斌还真是有效,也能够消了我的气。

人偶术只能控制神经,做些比较简单的动作,大部分时间还是迷惑术有用。孟德斌被我固定了身体,可以慢慢侵入他的意识:「孟德斌,把这袋东西带回自己家中……吃个干干净净,然后去死吧!」

孟德斌没有说话,过了好一会儿,才见他缓缓点头。

随着迷惑术日益精进,我能够把违反被施术者意愿的指令,强加在对方身上,被施术者也无法反抗。精神力决定一切,我的意志凌驾于人类,大概没有人能够抵抗迷惑术吧!

我解除人偶术,然后收回战斗服。孟德斌拿着袋子,转身走下楼梯。

陈珂珂扯住孟德斌的衣袖,不断喊他名字,孟德斌就是不瞅不睬。

「你对他做了什么?」陈珂珂回头喝问。

「最基本的迷惑术,类似催眠技巧。」我摊开双手:「我的命令你听得很清楚。」

「你刚才要他去死!」陈珂珂叫道。

「为免麻烦,我只好这样做。」

陈珂珂退后两步,转身便想逃跑。

我对陈珂珂使用了人偶术,让她双脚钉在地上无法挪动。

「这……」陈珂珂浑身发颤,背着我叫道:「你想把我怎样?」

「我给你的指示很清晰,但你选择背叛我。」

「我以后不敢了!你放过我吧!」

「太迟了。」我绕到陈珂珂面前:「我要好好教训你!」

「别杀我……求你别杀我!」陈珂珂哀求道。我双手扠腰,忽然听到水滴声,只见陈珂珂的裙子下面,有一行水痕沿着大腿流到地上。

「我要孟德斌带走那东西,你还是要把我家弄脏?」我把战斗服化成许多触手,圈住陈珂珂的四肢,将她高高举起:「杀死你不是太便宜了吗?我要开始调教了,至少要把你变成真真正正的奴隶。」

第二天回学校上课,课室里又空出两个位子,孟德斌和陈珂珂都没有来,我是唯一知道他们缺席原因的人,不过消息很快便传遍整个校园。

昨晚我一气之下,向孟德斌发出「去死吧」的指示,孟德斌肯定会遵从我的吩咐去做。当初对付杨伟父母,我还不能强逼杨达广接受违背自己本意的指示;到了现在,没有人能够反抗我的指令||孟德斌再不想死,也得去死。

拥有迷惑术,就可以控制世界了吧!不过使用能力,也会虚耗地狱细胞的能量,我只能够控制少数人,要是对每个人也使用迷惑术,很快我便会油尽灯枯。

其实我不想杀孟德斌,并不是因为宅心仁厚,我只觉得没必要跟他一般见识。但是既然说了,也就随他去吧!横竖少一个败类,社会会变得更美好。

至于陈珂珂,她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沉重的代价。

我想过利用制服伊吹的方法来对付陈珂珂,不过她太可恶了,我要她亲身感受一下惩罚的痛苦。我花了半小时对陈珂珂进行精神调教,没想到她的意志如此薄弱,半小时便让她完全崩溃,唯有让她回家。

和陈珂珂相熟的同学,休息时候打电话到她家里慰问,谁知道竟听到「恶耗」。

「珂珂疯了!」这个消息很快便传到周芹耳里,然后周芹又对我说:「听说她被送进精神病院。医生认为她受过巨大刺激,详情就不清楚了。」

这并非我的原意||我只想令陈珂珂老实点,当个忠心的奴隶而已。

逝者已逝,疯者亦不可追。我本无心,然而杨伟、盈德斌、陈珂珂先后受到惩罚,可谓天谴也,余下的人又要怎么办?

班里没有人对我好,但我不会为此教训大家。周芹深爱着杨伟,而我代杨伟受惠,可以放过她;剩下屈美玲,我不知道自己能否放过她。

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这些私人的小恩小怨,还是暂且放下吧!

放学后,我和周芹结伴离开,最近我们相处的时间大减,周芹也没有投诉,算得上是体贴入微,难得一起放学,我怎会抗拒?

走出校门不远,我发现路旁停着一辆跑车,看着有点眼熟。我还没有想到是谁的跑车,有个男人从车里探出头来,并且向我招手,正是乐天督察。

我带着周芹走到跑车旁边,投诉道:「你不要动辄便来找我,你不会如此空闲吧?」

乐天支开话题:「这是你女朋友?」

「有事快说吧!」我没好气的道:「我们还要回家。」

「送你们一程如何?」乐天轻拍着车门。

我和周芹走进后座,乐天把跑车驶上公路,良久没有说话。我乐得清静,更不会抢先问他来意。又过了良久,乐天说:「警方接到两个案件,和你们学校……你们班的学生有关。陈珂珂被转介到精神病院作进一步评估,因为医生认为她突然遭受重大打击,因此需要警方协助调查。」

「这个我们都知道,还有一个案件?」

「孟德斌被发现于家中自杀。」乐天顿了一顿,才跟我们说:「由于案情可疑,暂时未发布消息,大家都不知道。」

正如乐天所言,大家不知道此事,周芹自然十分震惊,相反我便显得过分冷静。

「你和以前一样,都是漠不关心。」

「我对孟德斌没有兴趣。」我说:「你为此事而来?」

「孟德斌的父母认为儿子绝对不会自杀,而且解剖后发现……」

「他杀吗?」我装模作样的反问。

「是自杀没错,然而孟德斌胃部有许多……许多污物,似乎死前被强迫吞食。」乐天叹了口气:「我个人认为是一种刑罚或者仪式。」

「什么仪式?」我呆了一呆,忍不住问道。

乐天考虑了一会儿,像是在斟酌字句:「你们知道孟德斌,有没有参与什么宗教组织?」

我还没有回答,周芹抢着说:「孟德斌天不怕、地不怕,像是个无神论者。」

「你认为是邪教?」我眉头一扬,问乐天道。

「只是初步推测,没有任何事实根据。」乐天苦笑道:「毕竟太怪异了,一个人很难吃下那么多……就算被灌,也不可能整个胃部都是那种东西……」

我没有说什么,心里挥之不去,便是「邪教」两个字。

乐天见我神色古怪,又问:「你们学校有学生参与,或宣传奇怪教派吗?希望你们能够告诉我。杨伟,我们谈不上是朋友,总算有点交情,你能够帮助我,我会十分感激。」

我回过神来,说:「你问的事情,我们都不知道。」

「那太可惜了,自从傅文肇的意外后,你们学校发生了许多事情,大部分均与你们班有关,警方也注意到这一点了。」

「你本来就是员警嘛!」

「我以私人身分找你,有些看法没向上级报告。」乐天说着,把跑车停在行车道旁:「到家了,你们两个有没有做足安全措施?」

对于乐天的幽默,我并不欣赏。周芹脸上不无担心,因为乐天所说的安全措施,我们都没有用过。周芹并不知道,我已经不是人类,根本没可能出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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