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家主远见

维单城里西南方的一个呈凸形的住宅区，在整个牧国都有一个响亮的称号：云龙区。能住在里面的，非王室宗亲，就是立族至少能有三百年历史以上豪门巨族。有人戏言，一旦这里随便哪家出了什么意外，整个牧国政坛都要震荡两三个月。

整个云龙区，唯一的例外就是靠近北面街口，但占据整条接三分之一面积的赵家。虽说赵家的始祖也能称得上是牧国宗室一脉，但是从赵家始祖接受封邑，改名创下赵家至今，亦不过百年，才传了三代而已。

说起来，赵家的起源在牧国可是一个广为流传，充满浪漫色彩的爱情传奇故事。

一百二十年前，正值乐国惠王当政，乐国处于霸王之业的颠峰时期。为了巩固中央三国“神圣同盟”的联系，惠王为自己的长子娶下了牧国国君堂弟，掌握牧国重权的玄杨君之长女吴天星公主。同时，为了减轻天星公主的寂寞，惠王邀请天星公主的二哥，也是他义子的吴天信王子陪同天星公主来乐国首都安邑城完婚。来到安邑城，不久之后，天星公主与未来的乐国国君结婚。天信王子当时是名闻中央三国的青年将军，对自己在战场立下的功勋非常自豪。很快，天信王子就成为安邑城里最受人注目的单身汉之一。

很自然，天信王子爱上了惠王的三女儿，也正是有乐国第一美女之称的长乐公主。但是，出于各种政治考虑，惠王对他的女儿另有安排。因此，伤心的天信王子离开了安邑城，回国，重新走上了战场。之后的三年，经过战争考验的天信王子声威享誉中央三国，血与火的考验也使年青的王子变得更加成熟。一次偶然的探亲，再次来到安邑城的天信王子发现他的妹妹身边多了一位迷人的女伴，魏飞燕小姐。飞燕小姐是一个孤儿，她带有古老尊贵血统的母亲很早就去世了，他的父亲魏昊是位将军，在一次作战中，为了保卫惠王唯一的弟弟卫桓公爵而死，因此被惠王收养在宫中。

长大了的飞燕长得非常的美丽，更不可思议的是，虽然相貌不同，但是她与已经外嫁到铁国长乐公主在神韵上极为相似，当然，最大的不同是飞燕小姐非常有性格，勇于追求自己的幸福。理所当然，天信王子对她一见钟情，飞燕小姐也爱上了这位既有高贵出身，又充满男性魅力的王子。但是，在这三年里，天信王子差不多已经接近三国联军的顶峰。在龙神大陆留传的十大名画中，就由一副记载天信王子率领军队接受惠王检阅的情景。因此，惠王为了表达对天信王子的钟爱，决定将自己的侄女嫁给他。天信王子表面唯唯诺诺地表示惠王赐予这份荣誉地感激，暗地里却在自己妹妹地暗中帮助下，在一个飞雪交加地夜晚，带着飞燕小姐狂奔出安邑城。经过长达半年地躲躲藏藏，两人到达牧国。之后，经历种种磨难地二人在牧国边境地军营里正式结婚。惠王闻讯大怒，立即宣布解除天信王子地一切职务。一百二十年多后，掌管情报工作地王哭在读了西罗国最高档案局保存的已被林云天视为平生最大敌人的赵星及其家族的档案之后，当着已经成为林云天妻子地赵琼的面，对林云天道：“这就是赵星的行为举止总是有些与众不同的原因了。”林云天听了也只得苦笑不已。

对于被爱情的火焰烧昏了头脑，敢情用事的天信王子来说，最大的幸运就是对他管教严厉的父亲已在一年前去世。而继受爵位和封邑的大哥吴天恒虽然对天信的私奔很不满意，但是一直喜爱弟弟的吴天恒决定把它变成一件好事。他先让飞燕小姐拜牧国当时位高权重但是一直膝下无子女的靖武侯为义父。很快，飞燕小姐有了一个伯爵的称号。再过了几年之后，飞燕生下一个漂亮的女儿和两个儿子，吴天恒将她提升为王妃，她的儿子由此成为王子。

接下来几年局势风云突变，惠王去世以后，很快乐国的霸业开始受到挑战。在好不容易摆平东西兴起东淄国和西罗国的挑战之后，乐国的显王开始对早已心有鬼胎的牧国和铁国动手，妄图吞并两国。因此，由于天信之前的赫赫声威，牧国的庄王破格提升天信为牧国大将军，率军与入侵的乐国军交战。此后，在连续打败自己妹夫派来的几路大军之后，天信向庄王献上了联合各国共抗乐国之计。此后，因为在孙必领导的联军中居功至伟，打出了牧国军的威风，庄王封赵地于天信，食邑三万户，并破例允许天信王子改为赵姓。

到了赵虎这一代，赵家家主赵服因为立功无数，再次身居牧国大将军之位。至此，再加上大儿子赵虎三年前升任维单城守，二女儿赵琼开始在外交界崭露头角，小儿子赵星小小年纪就有神童之誉，如果没有赵陵这个唯一的遗憾，赵家恐怕是天底下最幸福一家。

黑铁历3195年8月1日，青松酒楼风波过后三天，巡边已经两个月的赵服大将军终于归来。晚上，就青松酒楼之事，赵服招来子女开始商议此事该怎么处置。

赵家，白虎厅，坐在主位的赵服正神态自若的听着抢先开口的赵陵诉说三天前在青松酒楼发生的那场风波。此时的赵服正处于人生的颠峰时期，四十五岁的年龄，处事公正严明，出任大将军以来，内外咸服。在家中，除了因为赵陵的生母早死而对赵陵特别溺爱以外，家中上下对这位家主也很是服气。

此时，在赵陵得口中，那天的风波，林云天等人可恨和可恶足足加了十分，而自己的无辜和可怜则足足加了一丈有余。整个儿一个黑白颠倒。

瞅着赵陵说完的空隙，生怕一直溺爱这位好弟弟的父亲一怒之下作出什么不理智举动的赵虎刚想开口，就被赵服伸手制止。喝完杯中的茶，放下，赵服望着赵陵道：“当时，虎儿当众打了陵儿一巴掌确实做错了……”

正在赵陵得意洋洋的对着赵虎作出要你好看的表情时，赵服接下来的话简直可以说是将他打入无底深渊：“虎儿错就错在只打了陵儿一巴掌。当时，虎儿应该做的是狠狠打他三耳光，然后拔下他外衣，找来三根荆条，捆在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身上拉到霍楼主面前请罪才对！”

一听此话，屋里一片寂静，谁都料不到一向护短的赵服竟然说出这样一番话来。赵陵苍白着脸，刚说了句“父亲”，就见赵服忽地站起，将手往桌上一拍，戟指赵陵，怒道：“小畜生，一直不学好，因为看着你死去的娘的份上，之前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指望你长大能有长进。你这次差点闯下弥天大祸，还不知悔改！来人！”说完，屋里马上进来三个家人，赵服面无表情的冷声道：“将二少爷拉出去家法伺候，重责二十大棍，闭门三个月！”说完，对被家人拉出去的赵陵已经喊得声嘶力竭的叫喊声装作没听见，但那眼里的忧虑令在坐的赵虎和赵琼很是心惊。

宽慰了赵服一阵之后，赵琼道：“父亲，为什么方才说二哥闯下了弥天大祸。如此重责二哥呢？”

赵服叹了口气，道：“虎儿，琼儿，你们真的还年少无知，那个霍楼主又岂是好惹的！”说完，见赵虎和赵琼还是一脸困惑的模样，赵服叹道：“你们也许只认为这个霍楼主高深莫测，少惹为妙。可是你们知道真要惹了他会有什么后果呢？”

喝了口茶，沉吟了一阵，赵服徐徐道：“你们应该还记得一年前阳武君突然间在短短一个月间家破人亡的事吧！”

赵虎喝赵琼大为震惊的对视了一眼，赵虎涩声问道：“父亲，难道是青松酒楼的人搞的鬼？”

赵服答道：“不错！而且事情的缘由是有一天，阳武君的儿子喝多了酒，不听酒楼的人的劝告，执意要在酒楼里杀掉一得罪他的人，由此而种下祸根。”

听完此话，赵虎和赵琼心中的震惊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阳武君！豪门中的豪门，开家立族已有三百五十年历史的巨族，短短一个月内，先后被人揭发有大不敬，谋逆等重罪，被国君亲自下令族株，接着从太庙旁纪念功臣的从龙阁里削去阳武君先祖的名字。这一切，竟然是青松酒楼下的手，想见这酒楼暗地里势力有多么的庞大！纵然赵家现在声势在牧国豪门中算是不错，但自问还是比不过阳武君一家。念此，饶是赵虎，赵琼知道事情已经过去，还是后背冒出一身冷汗。

赵服此时亦是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道：“当我听到那天陵儿不知好歹去惹了霍楼主，我……”好一会，赵服续道：“虎儿，琼儿，说起来，我们还真要谢谢林云天那小子。你们想想，那天在场之人，能令霍楼主放你们一马的，似乎只有林云天的可能性最大。”

赵虎道：“父亲，听你一说，我也想起来了，那天，霍楼主看林云天的眼神格外不同，我当时还在奇怪，怎么霍楼主对林云天这小佣兵如此青眼有加？”

“小佣兵？”赵服苦笑道：“想不到虎儿你跟陵儿一样小看此人。”

赵虎大吃一惊，道：“父亲，这林云天虽然武功不错，不在我之下，但他不过一佣兵团副团长而已。纵然虎翼佣兵团享有大名，但也只是一佣兵团，值得如此重视吗？”

赵虎先不答话，从怀里取出一纸短信，递给赵虎，淡淡的道：“你先看了这个再说吧。”

接过短信，一看，赵虎那震惊的眼神前所未有。见此，赵琼好奇的取过短信，看了起来。短信写着这么寥寥几句：“赵服兄：闻说令儿赵陵和林云天于青松酒楼发生点不愉快，云天，吾视之如儿侄。此事若有得罪之处，还望海量，小弟不胜感激。”望着签名处的令狐智三个字，要不是白纸黑字写得清楚明白，赵琼真想擦擦眼睛，看清楚这是不是真的！

令狐智，有玄狐之称，当今之世，与西罗国的笑面虎钱弘笑齐名，向有“玄狐安国，笑面虎平天下”的说法。不仅如此，令狐一家的始祖可是当年被牧国开国君主吴笑天待之以师之礼，言听计从的令狐逸。而且到今天，食邑万户以上的开国五大功臣能传承不断了，也就只剩下令狐家一家了，可想见令狐家的潜势力之大。更有意思的是，令狐智是现今唯一不上朝，不出仕的唯一名门家主，而当今牧国国君历王又不敢拿他怎么样的唯一一人！而这样的人居然说视林云天为儿侄，这实在是太叫人难以相信了！

赵服这时摇头道：“能被霍楼主和令狐智同时看得起的人，你居然以一小佣兵视之，虎儿，在眼光方面，你还差得远，连你妹妹都不如。”

赵虎道：“父亲，我懂了，林云天如此人物，确实值得孩儿好好结识一番。”

知道自己这儿子一向心高气傲，能说出这番话已经很不容易了，但是赵服忍不住说道：“你现在懂还是太晚，你早该知道林云天此人不能小视了。”

见赵虎依然不解，赵服点醒他道：“虎翼佣兵团在短短三年内，从一个中型佣兵团升到大型佣兵团，你就不觉得其中有问题吗？”

赵虎疑惑的道：“我查过，虎翼佣兵团向来以高速度高质量完成任务而据称，其中并无奇怪之处。”

见赵虎还是不开窍，赵服心底不禁叹息不已，自己这个儿子什么不好，就是有点不开窍。懒得给他解释，赵服对赵琼道：“琼儿，你解释给你大哥听吧。”

赵琼笑着对赵虎道：“大哥，正是因为一点都看不出问题才是最大的问题。你想想，整个龙神大陆的佣兵界拥有一套完整而又严格的升降体制，从中型佣兵团升到大型佣兵团至少需要完成八十个C级的任务而且成功率在60％以上。一般而言，要做到这一步的跨越，之前的最快的记录是八年。而虎翼佣兵团则仅仅用了三年！先不说虎翼佣兵团单是这么快接到八十个C级任务就值得可疑，就拿它完成C级任务的成功率是80％来说，就可以想见这个佣兵团是多么的不简单！大哥，你掌管的禁军是我国军队中的王牌军，你从中拿出一个战斗力最高的团出来，要在三年来做到完成达80％成功率的C级佣兵任务，你认为能做到吗？”

赵虎脸色难看的摇了摇头。

赵服在一旁接道：“不仅如此，据我所知，一年前，有医神之称的韩苍先生就加入了这个虎翼佣兵团。要知道，就在三年前，东淄国以掌管一国医政的太医院医正的待遇请求韩苍先生出山，韩苍先生的答复就是立即搬出东淄国。而他现在居然愿意屈身这个虎翼佣兵团，可见这个佣兵团实在是不容小看啊！”

听韩苍也加入了虎翼佣兵团，赵虎和赵琼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但是赵服接下来说的饶是今晚关于这个佣兵团给了他们太多的震惊，他们依然觉得难以置信。

赵服道：“就因为韩苍的加入，使得各国情报机关对这个佣兵团大感兴趣，无不下达高级别的任务指令来摸清楚这个虎翼佣兵团的来历。但是，半年以后，在一次由东淄国情报机关提议召开的有关这个虎翼佣兵团情报交流的会议上，七国情报机关沮丧的发现，使尽各种手段也查不出这虎翼佣兵团的出奇之处，一切都是光明正大，一切都是无懈可击！想想，要有多大的势力才能掩盖住这个佣兵团幕后的势力！只是想想，就足以令人心惊。那次可谓是近百年来唯一一次的情报交流会议唯一的收获就是，这个虎翼佣兵团的谜团的核心应该就是林云天此人！”

停了一会，喝了口茶，赵服接着道：“乐国的情报机构提供的情报指出，虎翼佣兵团的团长萧翼，原名萧达龙，本是乐国战功卓著的边关良将，因为不满秉政三王子卫浪的所作所为，愤而辞职，率领五百名手下出走，来到维单城创立虎翼佣兵团。创立两年来，虽然薄有名气但还远没有今天这么令人吃惊，一切的改变在于三年前那个叫林云天的加入以后。自从林云天加入以后，有记录显示，加入到虎翼佣兵团的人的素质越来越高，更出奇的是，其中小队长以上的人，在加入虎翼佣兵团之前，什么记录都查不到，仿佛凭空冒出来一样。偏偏这些人无论是武功还是才智都令人心动，而且尤为人惊奇的是，有些方面试图在其中招揽一二，但是无论拿出多高的待遇和条件，结果无一成功！

说到这里，摇了摇头，赵服对着赵虎和赵琼道：“当时参加那次会议吴泉回来私下跟我说，会上诸人虽然不说，但是有一点是心照不宣，那就是这个虎翼佣兵团很可能是以后关系天下大局的最大变数！当然，今天知道单就他是宋卫大宗师的弟子就足以让人吃惊了。”

话说到这份上，赵虎总算明白赵服为什么那么在意林云天这人了，但还是不服气，道：“既然林云天如此非常之人，为什么还要待在这个佣兵团里呢？”

赵服哪还不知道自己这个儿子心里在想什么，耐心的解释道：“正因为他现在还愿意待在佣兵团里才更见此人的可怕。少年得志，后来寂寂无名的，在龙神大陆上多的是。像林云天这样沉得住气，才是难得！何况，情报显示，林云天一开始是从一小兵开始做起。这些暂且不说，先观他做了两年得副团长，就知道其志非小。”

见赵虎乃至赵琼一脸得不解，赵服只能苦笑道：“你们想想，以林云天之才换作别人会曲居在一个能力只在自己之下的人之下做事吗？可林云天做得到。能忍，此其一。看其年龄，林云天今年方满二十，这两年里，他可以站在萧翼身后旁观，学习。能见者远，此其二。曲居萧翼之下，不代表以后还会在萧翼之下，他在等！如此心胸，此其三！再说，只有我们这些过来人才知道，一个人如果能够很好的管理好两千人以上的组织，就可以说他以后才能够很好的胜任更高的职位。这个林云天能在佣兵团副团长的位置上呆上两年，真是不简单！”

“除了这些，”说到这里，赵服扫视了赵虎和赵琼一眼，道：“但就那天青松酒楼的事来说吧。白汉意味着什么，我想很多人都明白。但是，为什么那天在青松酒楼就只有林云天敢去救人呢？顾忌三王子此其一，顾忌在青松酒楼闹事此其二。但林云天敢！这说明什么，说明他识人，真正懂得人才难得的道理！成大事者，能识人能用人是必不可少的两条。看林云天所在的虎翼佣兵团各色人等都有，而且能使其各司其职，皆称其职，可见其能用人！能不顾一切去救白汉，可见其能识人！如此人物，一旦得势，其成就岂是我等能料到的！”

听着赵服对这林云天如此推崇，赵虎和赵琼兄妹一时无语。

好一会，赵虎犹犹豫豫的道：“父亲，如此人才，既然不能为我等所用，何不……”

赵服听了，苦笑不已，答非所问的道：“这二三十年来，朝廷至少有五次以上想将青松酒楼的势力连根拔起的提议，但是一到要动手的时候，往往不宣而终，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想了想，赵琼出言道：“想是摸不清对方的底细？”

赵服满意的道：“说得不错，正是这个道理。冰山才露一角，这才是最可怕的。一旦有所失，后患无穷啊！虎翼佣兵团也是同样的道理。你想，出现这样一支佣兵团，可想见其背后势力之大，一旦真的要动手，先不说要动用多少人力才能将其全部歼灭！之后呢？会发生什么事，谁知道！就是因为这一点，对这个佣兵团，现在是哪方面都有点顾忌，能不惹就少惹。”

说到这里，赵服忽然奇怪的道：“有件事，我一直觉得奇怪，陵儿这次为三王子出手去捉拿白汉，怎么府上的四大护卫没有在身边？”

赵虎笑道：“到现在父亲才提起，真是能忍。呵呵，这是我们的好弟弟干的好事。”

“哦？”赵服疑惑道：“难道是星儿的主意？不会吧，他才十三岁，小小年纪，能有如此见识？”

赵琼也笑道：“信不信，父亲叫小弟来一问，不就知道了吗？

点点头，赵服连忙叫人去把小少爷赵星唤来。

一会儿，一个脸上仍带有稚气，一双忽闪忽闪的大眼睛，让人见了很是喜爱的小少年走进屋里。

一进屋，见到赵服，赵星欢呼一声，扑了上去，嚷道：“爹爹，爹爹，你这次出去两个月，记得要带什么给小星吗？”

环保着赵星，赵服疑惑的望着赵虎和赵琼，像是在问，就是这还只懂得玩的孩子？

笑笑，赵琼对赵星道：“小星，跟父亲说你为什么要四位龙叔叔出去帮你去捉天马？”

听赵琼这样一说，赵星从赵服怀里挣了出来，先咳了咳，然后双手负后，故意做出一副大人的模样。正要说话，屋里三人就被他小大人的模样给调乐了，指着大笑起来。

见赵兄小脸胀得通红，赵琼赶紧停下，道：“小星，小星，不要生气。快说，说完了，父亲有好东西给小星。”

转了转眼睛，赵星说了起来：“那天，我见二哥从军机房里走出来，一副大喜的模样。我感到很奇怪，因为姐姐此前说过，要我注意一下二哥。所以，我也走进去看看。军机房里有很多各种各样的情报和资料。其中有一份，引起了我的注意。那情报写着，对比两个月来的资料，三王子府上的粮食和菜食都已降低了一半以上。我想起以前二哥和大哥，姐姐跟我说过三王子向来以食客两千人以上而自夸。现在粮食和菜食少了一半以上，我立即推想三王子府上立即有了很大的变故，食客都已经走得差不多了。

“接下来，我很快发现一份三王子秘密签发的以黄金三千和食邑千户悬赏白汉的人头的悬赏令。两份情报一结合，我想这两份情报其中的联系是可想而知。接着，我发现二哥以大哥的名义动用飞虎密谍来搜巡白汉下落。我想，也就在这一两天白汉的下落就会出来，那时二哥一定会带人去捉白汉的。因为父亲经常说起，不要轻易卷入各位王子之间的争斗，我想，二哥这次已经走近这个是非圈，已经很难说服他出来。

“这时，恰好爹出去巡边，大哥和姐姐也都不在。我想来想去，唯一能作补救的就是要四位龙叔叔暂时离开维单城可能会好一些。因此，我要四位龙叔叔去三百里外的神踪林去捉一只天马给我。四位龙叔叔拗不过我，终于去了。父亲，大哥和姐姐都说我这次做得好。你说好不好？”

听着赵星还略带几分天真的语气说着与自己年龄很不相称的话，赵服一时间不禁呆了：“这份分析力和洞察力！这还是一个十三岁的孩子啊！”接着，连忙道：“好，好，怎么会不好呢？明天父亲带你去看这次从边关带来的好东西。好啦，先下去睡，啊！”

看着赵星一脸不情愿的离开，赵服不禁道：“生儿如此，夫复何求！”一旁的赵虎和赵琼也笑着应和。

忽然，赵服道：“不知怎的，我老感觉星儿的命运未来会跟林云天纠缠在一起。唉！真不希望能有这一天啊！”

赵琼不服气的道：“父亲，难道小星比不上林云天吗？”

赵服摇头道：“不是其他的比不上，毕竟星儿要比林云天小七岁，将来，一个不好，星儿是不得其时啊！”也许赵服也想不到，他的这句话一语成谶，在多年以后，竟化为现实。更令他想不到的是，到了那一日，竟然重演了赵家始祖的那一幕，赵星竟逼着和自己的姐夫交手，并被林云天视为生平最大的夙敌！

见又说到林云天，赵虎不禁问道：“父亲，那对这个林云天，我们究竟该如何应付？”

“应付？”想了一阵，赵服道：“虎儿，有空的话，不不妨去跟他切磋切磋，我想，跟林云天搞好关系，总是好的。另外……”犹豫了一阵，赵服对赵琼道：“琼儿，可以的话，你也不妨去结识一下这个林云天吧！”

“爹！”一听此话，赵琼的脸顿时红了，她哪会不知道父亲的言下之意。更可恨的是，心中偏偏浮现出那个人的身影。

见此，赵服和赵虎都笑了起来，他们知道，一向不对任何男子假以颜色的赵琼，这次，算是动心了。

多年以后，已是林云天众多妻妾当中很得林云天另眼相看的赵琼有一次无意中提起那晚赵服对林云天的评语，林云天不禁大生知己之感。要知道，能对林云天认识如此清楚的，除了像宋卫，安太师以及一些父执辈之外，可谓寥寥无几。而这位和自己缘悭一面的岳父大人竟对自己能有如此认识，更让林云天恨苍天捉弄，不能与这位几乎和已逝去的父亲同样遭遇的岳父大人痛饮几杯，以谋一醉！恨不一识岳父赵服，是为林云天生平四大恨事之一。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注：天马，据《搜神志异》记载：马成之山，其上多文石，其阴多金玉。有兽焉，其状如白犬而黑头，见人则飞，其名曰天马，其鸣自纠。